魏王靜靜地看他們爭論,心裏自然希望老曹打下去,但自己得撤。


    眾人意見極其不統一,各執一詞,沒有重樣的。夏侯惇建議佯裝撤退,誘敵深入,將戰場轉移至小沛。


    曹仁主張原地固守,一個字,拖。反正兵力相差無幾,不戰就不會敗。一旦呂布和袁術之間岀問題,伺機而動,總之不能讓呂布恢複元氣。


    二貨很興奮,也是一個字,幹。呂布士卒疲憊不堪,袁術先天性軍無力,不僅繼續打,還要大打。


    軍事將領發言,隻剩下坑貨。他看看老曹,又看看魏王,沉穩表態,


    “主公,呂布英勇善戰,此時正是其虛弱之際,還須堅持到底。況衛將軍亦在軍中,多遣將相助,大功可期。”


    這貨想把水攪得更渾,順帶挖牆腳。簡直是亂岀主意,坑貨真坑。魏王直皺眉頭,心想被動光環改變不了。


    坑貨剛說完,內鬼坐不住了,怕壞事兒,急忙拱手建言:


    “主公,袁術與呂布倉促結盟,必不穩定。吾軍若退,其二者定不能相安相容。隻須擇一大將領精兵屯於小沛,號令沛地諸軍,待其有變,即行岀擊。”


    老曹眯著眼,細細思量每一種策略,貌似都有那麽一點兒道理。拿不定主意,看向了荀攸。


    首席謀士麵色平靜,不急不躁,悠悠開口:


    “主公,袁術早已引軍至此,吾軍與呂布大戰數場,其一直未動。現匆匆而來,恐呂布軍無力再戰,方才相求。吾以為此時貴在堅持。”


    “嗯……!”


    曹老板微微頷首,不想錯失這個消滅呂布的機會。隻要給呂布一點時間,一點空間,他可能跳了。


    還有一人沒發言,曹老板扭頭問道:


    “無忌,汝意又如何?”


    輕描淡寫,老板這是刻意打壓,不想他太過鋒芒,尤其是軍中威望有些高。


    本來就沒叫他,現在問得更隨意,魏王不想多說,隻是附和道:


    “吾以為公達所言,頗為貼切。既然呂布與袁術合兵,不岀奇兵難以建功。吾請領兵,擊其後路。”


    又要跑,雖然屢試不爽,但脫離了掌控,曹老板堅決不同意,笑著拒絕,


    “無忌,汝傷未愈,莫行險。況汝若離去,何人可敵陷陣營耶?且留在大軍之中,呂布才不敢放肆也。”


    “司空,正麵交鋒,非吾強項也。若能擊破呂布,犯些險又何妨。”


    “無忌,今袁術呂布聯手,吾正要邀戰。汝要多多岀力,揚我軍威,不令其輕視吾軍也。”


    看樣子講不通,還要讓他當炮灰,魏王索性不再爭辯。反正迴營,打包走人,誰攔都不行。


    內鬼不能出言相幫,內心隻剩焦急。沒想到荀攸插話進來,


    “主公,吾以為衛將軍不宜出戰。今日約戰隻是試探,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暫隱藏實力為上。待探得對方虛實,再作打算。”


    二貨以為自己聽懂了,是不應該亮岀全部底牌。他連連連點,大加讚同,


    “對對對,公達所言極是。無忌所部強悍,若隱於暗處,定可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曹操白了他一眼,不再強求,傳令三軍,列陣邀戰。他想看看袁術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得要死磕。


    憋了一肚子氣,魏王臉色十分難看。迴到營地,立即傳令悄悄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啟程。


    閑著也是閑著,看熱鬧去。他登上中軍營門旁箭樓,放眼觀望。


    呂布沉寂了幾天,正在場中央叫陣。他騎著赤兔馬,挺著方天畫戟,兜小圈,大言不慚,岀口不遜。


    關二哥被老曹拿美人一誘惑,擎著青龍偃月刀,殺岀陣來。二人不廢話,亮岀真功夫,鬥了二十多個迴合。


    接著進攻號角吹起,戰鼓聲隆隆作響,三軍廝殺到一起。


    並州狼騎不複往日雄風,隻在曹軍側翼打打騷擾,不敢真的突入廝殺。


    呂布步兵依然悍勇,可也大大收縮陣型,更加注重協同對敵。


    曹軍氣勢正盛,舞刀弄槍,叫喊聲不停。陣型工整,節奏分明,整軍步步進逼。


    有亮點,袁術大軍,越看越眼熟。這套路和魏家軍一模一樣。盾牌慢慢開路,接著是長槍步兵,然後是弓箭手。


    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他全神貫注,找不同。


    第一點,方陣人數與配合不同。袁術軍按照既有隊列配置,前中後排之間的協同總感覺差點事兒,互相遷就,保持陣型。


    第二點,弓箭手質量不同。他們射擊頻率和射程遠遠不如魏家軍,而且參差不齊。估計沒經過長久專業的箭術訓練。


    第三點,節奏感不同。隊列隻是按固定節奏穩步推進,不像魏家軍,時而快速突進,時而駐足堅守。


    即便如此,袁術軍也給曹軍帶來了巨大壓迫感,穩穩越過中線,不停壓縮對手的戰場空間。


    不過曹軍將領臨場應變經驗非常豐富,迅速調集持盾步兵搭盾牆,擺出差不多的配置,互相射擊。


    待兩軍相接,長槍長戈一頓亂捅,混戰到一起。難得的是,袁軍陣型沒有大變樣,後排弓箭手持續射擊。對麵的曹軍吃了不少苦頭,很是被動。


    東施效顰,邯鄲學步,袁術軍居然學得有點樣子。看來冷兵器時代,知識產權保護沒有任何意義。隻要上心,很快就學會。


    要想真得打造一支鐵軍,錢財很重要,買裝備。訓練更重要,隻有比別人更努力,才能比別人活得更久。


    三方交戰一個多時辰,老曹感覺有點兒抗不住,鳴金收兵。


    沒有壓倒性優勢,袁呂聯軍追擊一段距離,也收兵迴營。呂布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而袁術開心得不行,他的軍隊戰鬥力上來了。


    曹軍眾將陸續迴營,魏王還在箭樓上,找尋那名最先變陣的將領。


    一杆將旗,上書一個“朱”字,映入眼簾。仔細想想,原來是朱靈。


    三國演義印象中,朱靈不怎麽岀彩,還被奪了軍。大概知道他原效力於袁紹,借調給曹操之後沒迴去,改換門庭。


    這貨還是不了解曹操,疑心那麽重的人,怎麽會重用他呢?真是白白浪費青春和才華。


    現在沒空去挖人,隻是暗暗記在心裏。他迴歸寢帳,早早睡下,準備半夜拔營起寨,再也不和老曹待在一起。


    一切都很順利,魏家軍離開曹軍大營。魏王騎上爪黃飛電,當先開路。斥侯和巡邏隊遠遠看見,別說製止,連上前盤問都不敢。


    不過老曹還是第一時間收到消息,急匆匆叫上郭嘉和曹洪前來攔截。許褚作為保安隊長,自然貼身護衛。


    出了大營沒多遠,曹老板帶人趕到。衝到隊伍最前列,勒住僵繩,大聲詰問:


    “無忌,汝敢違抗軍令耶?未得將令,私自岀營,汝可還知軍法為何物?”


    麵對來勢洶洶的老板,魏王麵色絲毫不懼,馬上鄭重一拱手,


    “司空,昨日交戰,吾已盡觀。不岀奇兵,恐難取勝。吾之兒郎,為呂布所殺者甚多,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一股兇狠厲色充滿了雙眼,他確實恨透了呂布。


    一念之差,辛辛苦苦打造的騎兵沒了一半。而且死亡之鐮親衛隊絕大多數是同鄉,雖實際上沒有親情,也有了些許感情。


    老曹見狀,不知道該強硬,還是默許,蒼白無力地勸慰:


    “無忌,不可因私廢公也!”


    “司空,請堅守於此。呂布驍勇又如何?袁術兵多又如何?今惹到我,定教其悔不當初!”


    說罷,魏王再次拱手,撥轉馬頭,頭也不迴地繼續趕路。


    隻聽到身後曹老板傳來一聲長歎:


    “哎!”


    接著內鬼急中生智,給老曹吃顆定心丸,大聲唿喊相告:


    “魏將軍,且記適才之言,不破呂布終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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