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福爾摩斯先生是那樣的人……”女孩坐在馬車上不滿的噘著嘴,她似乎正在生希克曼與福爾摩斯的氣。


    “那個冷冰冰的蘇格蘭場警探不相信就算了,福爾摩斯先生居然也在笑我。”女孩歪著嘴看著馬車外,心裏的思緒伴隨著福爾摩斯與希克曼又飄到了家鄉。


    “父親……”她的眼前似乎閃過那中年人寵溺的笑容,她記得父親對自己很好……無論自己想要什麽都會滿足自己。


    玩具……好看的衣服……又或者是小提琴……父親都會滿足自己。


    就連自己來這裏的想法,在幾個月前父親都同意了,他總是那麽支持著自己,不論自己的想法是什麽,有多麽荒唐,又或者有多麽傻。


    卡洛兒記得自己曾經想要成為一名獵人,父親就專門給自己買了一身獵裝,雖然那件事早就伴隨著孩童的喜新厭舊而消失了,但是那件衣服每次都被放在衣櫃裏最顯眼的位置,而且從來都沒有灰塵。


    父親總是支持著自己……而自己卻連他什麽時候消失都不知道……


    卡洛兒看著從空中滴落的雨滴時抿了抿嘴,這是雨嗎?


    她過去經常聽父親說過,雨是從空中灑下的水,就好像是星星落下一樣,讓人渾身濕漉漉的,這是在新倫敦看不到的東西。


    女孩好奇的看著馬車窗外,不由得思索著自己迴到家該怎麽麵對自己的“父親”以及其他“家人”。


    他們已經不是他們了。


    女孩長出一口氣,她害怕眼淚再從眼角滴落,父親曾經說過,眼淚是最單薄的武器。


    而且他也說過,他不希望看到自己哭泣。


    女孩抿著嘴拿起了桌子上的小提琴,就如同過去一樣,當她遇到煩心的事情,又或者是不高興的事情時,她就會拿起小提琴,然後緩緩拉動它。


    音樂會撫慰她的心靈。


    小提琴的聲音從馬車裏緩緩傳出,伴隨著越下越大的雨跟在騎警們的身後。


    聽著悠揚的音樂,騎警們的步伐似乎都放慢了,馬匹的蹄子聲似乎都在給音樂和弦。


    “嘖……真是好雅興。”福爾摩斯站在屋頂上一邊邁著步子一邊說道。


    “但是曲子很悲傷。”希克曼隨口說道,他們兩人就站在西敏區的屋頂上,跟隨著車隊緩緩前進。


    “想想看,剛剛成年就失去了自己的所有親人。”福爾摩斯緩緩說道:“確實很難有個好心情。”


    “嗬。”希克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八歲之後就再沒見過自己的父親,而在前世,這個時間甚至更早。


    希克曼的冷笑聲讓福爾摩斯挑挑眉,很明顯他也想起了希克曼的事情。


    “你覺得她會安全到達艦隊街嗎?”福爾摩斯想了想用這樣的問題結束了尷尬的氣氛。


    “應該可以。”希克曼點點頭,艦隊街是西敏區最為重要的一條街,蘇格蘭場與獵人們的駐地都在那裏,因此,卡洛兒的車隊會最終到達那裏,並且讓車上的女孩在那裏休息。


    “尤其是在我們跟著的情況下。”


    希克曼的補充讓福爾摩斯輕輕點頭,希克曼說的對……那些獵人已經離開了,畢竟他們可不是專門來保護這個女孩的,他們出現在教堂裏是為了保護那些貴族。


    如今的女孩身邊隻有蘇格蘭場的騎警跟著,如果那個殺手真的想在這個時候動手的話,他隻需要麵對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就行了。


    聽上去似乎有點困難,但是讓希克曼選擇的話,比起那些獵人,警察確實是不錯的對手了。


    “現在是下午時間三點四十。”福爾摩斯看了眼懷表說道:“還有兩分鍾到聖喬治號的換班時間。”


    “你也覺得他們會選在這時候?”希克曼隨口問道,他的左手輕輕律動,黑紅色的阿梅利亞之手潛藏著森然殺機。


    “當然。”福爾摩斯點點頭:“想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舊倫敦出手,就必須要在至暗時刻。”


    至暗時刻……


    這是有的人對那五分鍾的叫法,希克曼倒是沒有這個文藝的習慣,主要是這種叫法會讓他想起前世看過的某個電影。


    “不多說了,還有一分鍾。”福爾摩斯說著摘下了自己的鴨舌帽,然後隨手一甩手上的短棍。


    短棍變成了一根杖尖帶著利刃的拐杖,很明顯,這是和希克曼那根拐杖一樣的武器。


    “從蘇格蘭場拿的……我感覺很順手。”福爾摩斯一邊笑著迴答希克曼,一邊把目標放到遠方。


    車隊似乎沒有任何防備,它們還伴著音樂慢慢悠悠的朝著目標前進。


    女孩的小提琴在此時蓋過了雨聲,在兩個“不速之客”的耳朵裏顯得格外清晰。


    “確實是首悲傷的曲子。”福爾摩斯小聲說道。


    “啪嗒。”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懷裏的懷表猛的響了一聲,在響聲之後的,則是長時間的沉默。


    “噔噔噔~”


    小提琴的聲音依舊順著風朝遠方飄去,順帶著帶著些許雨腥味。


    靜靜的聽了一分鍾的音樂,福爾摩斯搖了搖頭:“他們沒有想法?”


    他眉頭緊鎖,讓他怎麽去想都不太明白……那些人為什麽不選在這個時間動手。


    希克曼也微微皺眉,他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一股說不上來的直覺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似乎……眼前的平靜隻是某種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


    兩人邁著步子,沉默的跟著車隊前進著,順帶著還享受著悠揚的琴聲。


    “啪嗒。”


    懷表再次響起……希克曼和福爾摩斯都知道,這意味著聖喬治號換班結束。


    “看起來……他們對這位小姐沒有什麽興趣。”福爾摩斯小聲嘀咕道,他雖然嘀咕,但是目光卻依舊在不斷的搜索這。


    希克曼沒有接福爾摩斯的話茬,他似乎聽到了什麽……類似於心跳的聲音。


    “咚~咚~咚~”希克曼第一瞬間感覺是自己的心跳,但是……那越來越局促的頻率似乎是在像他證明,那聲音不是來自於他。


    “咯吱。”


    木板的聲音突然響起,希克曼和福爾摩斯都愣了一下。


    “該死。”希克曼下一瞬間就舉起了阿梅利亞之手,長刀在下一瞬間就破開了兩人腳下的屋頂。


    一隻渾身長毛的野獸正站在裏麵,紅色的目光盯著那路上行駛的車隊。


    而像它一樣的紅色眼睛,正一個個的從路邊的房屋裏亮起。


    悠揚的琴聲還在繼續,似乎還沒有到曲終人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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