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帶著毒蛇和蛇倌,一起去縣衙!”蘇榮補充道。

    莊捕頭不敢怠慢,告別後立即出門。蘇榮也沒閑著,直奔縣衙,找到汪汝達,把這兩天調查案情情況如實告訴他。

    汪汝達聽罷點點頭,自語果然如自己所料,案情並不簡單。他吩咐衙役,通知莊捕頭等人來縣衙後到後院。

    一炷香的功夫,莊捕頭和幾名衙役,帶著齊大利及蛇倌來到後院密室。

    汪縣令開門見山的問道:

    “齊大利,你可知為何帶你來縣衙?”

    “這、這、我….草民不知啊”

    齊大利左看右看。

    汪汝達看了一眼蘇榮,蘇榮點點頭,大聲問道:

    “齊大利,汪縣令沒有升堂而是帶你來這裏,是給你機會,不要不識抬舉。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迴答!否則仗邢伺候!”

    齊大利擦擦額頭汗,使勁點點頭答應著。

    “第一個問題,本月初四酉時,你有沒有去丁千山的店鋪見過其崔氏?第二,兩個月前,你和丁千山因嫉妒人家生意有過嘴角,是否屬實?

    齊大利趕忙迴答道:

    “迴縣太爺,迴這位公子,人不是我殺的。我如實講來,初四一整天我都在自家店鋪,店裏夥計和左鄰右舍可以作證。至於口角,兩個月前的確有過,但僅是酒後犯渾與他爭吵幾句而已,絕無其他歹意啊!……”

    “那,我們在崔氏被害現場發現產自雲南元江軍民府地,可以噴毒氣的蛇。而你,祖籍就是元江軍民府,這,你有何解釋?!齊大利,若再有隱瞞,我保你被杖刑打的皮開肉綻!”

    蘇榮大聲嗬斥道。

    說罷蘇榮示意讓蛇倌把蛇讓黃大力看看。

    齊大利看罷,蹲在地上,一臉懵逼樣。心想,果然是為崔氏被害一案,本想懷有僥幸心理,沒想到還是找到自己頭上。也好,我盡量解釋清楚,畢竟真的和自己有牽連。

    “迴汪大人,迴公子,人真的不是我殺的啊!草民如有半點謊言,願承受任何懲戒。至於那毒蛇……”

    “毒蛇怎地?繼續說來?”蘇榮嚴厲的目光對視著他,問道。

    “那毒蛇的確產自草民祖籍元江路軍民府,也是源自我家。幾個月前,迴老家省親時順便捉來的……”齊大利低下頭嘖嘖道。

    “大膽,既然毒蛇源自你家,兇手不是你又是何人?”

    蘇榮再次嚴厲的問道。

    “不、不、不!我不是兇手!我不是兇手!……那蛇雖然出自我家,但我把它放入到罐子裏泡酒,罐蓋沉重而絕非一條蛇能撬動啊!隻是……初五醒來,蛇……蛇不見了……”齊大利吞吞吐吐的說道。

    “什麽?蛇不見了?”

    蘇榮和汪如達對視。

    “大膽齊大利,區區一句不見了,就能推脫罪名嗎?把我等當做什麽?”

    汪縣令怒道。

    齊大利見狀,趕緊連續磕頭申冤道:

    “大人明鑒,公子明鑒,真的不是草民所為啊!為了幾句口角,我斷不能動了殺人之心!至於毒蛇不見了,確屬屬實。我家夥計、夫人等人均可作證,初四一整天包括一整晚,我都在家啊!”

    蘇榮聽罷,示意汪如達吩咐莊捕頭,帶幾個衙役去調查下齊大利所言是否屬實。

    然後蘇榮沉思一會,問道:

    “這源自雲南的毒蛇,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人知道?”

    齊大利立刻思索,急忙迴答:

    “迴公子,這種蛇毒獨特,除了我自己知道外,店裏夥計、我夫人隻知道是這蛇是用來泡酒的,並不知它能放毒氣的特性。”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沒有其他人知曉,那麽你殺人嫌疑最大,本官隻好拿你問罪!判你謀殺崔氏!”

    汪如達說道。

    “我好好想想,我好好想想……”

    齊大利急得汗流浹背。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人知道這毒蛇的毒性”。

    “誰?”

    蘇榮和汪如達同時問道。

    “縣丞單春雲單大人!”

    蘇榮皺眉和汪如達相互對視,麵麵相覷。

    “大膽齊大利,汙蔑朝廷命官之罪你可知否?”

    汪如達大喝道。

    “事關草民性命,不敢狂言。單大人幾日前曾去過我家店鋪,聞到酒香,打開罐子蓋看到這蛇。我見狀趕緊把蓋扣死,告訴他,這蛇能噴毒氣,且在罐中泡酒它會假死,如果一旦跑出罐子醒來依舊會傷人。沒有幾個月它不會真死去。”

    齊大利一口氣說完。

    這會,莊捕頭迴來了。在汪如達和蘇榮麵前低聲私語,已經審問他家夥計和他妻子,以及左鄰右舍,均證明齊大利初四一整天沒出門。

    汪如達點點頭,看看蘇榮。

    蘇榮示意將齊大利暫時收監,其他人退下。

    蘇榮思考許久未語。汪如達問道:

    “到了這步,賢弟您怎麽看?”

    蘇榮這才抬起頭,慢慢說道:

    “單春雲在本縣勢力頗大,他人斷不敢隨意誣陷於他。唯一可能就是,齊大利在迫不得已保全自己的情況下說出了事實。現在齊大利有不在場的證據,矛頭指向單春雲,有殺人嫌疑。

    單春雲的急迫、武斷斷案,不分青紅皂白就判丁千山殺人罪,的確有嫁禍他人的嫌疑。但是,這並不能作為他殺人的證據。

    如果真是他,那麽放毒蛇殺崔氏的動機又是什麽?”蘇榮說道。

    “殺人動機、殺人動機……除非和丁千山家有瓜葛……”汪如達自言自語。

    “瓜葛,瓜葛……?對!瓜葛!”

    蘇榮猛然有了啟發。

    “初四酉時非禮崔氏的男子!”

    蘇榮脫口說道。

    “哦?”

    汪如達也若有所吾。

    “對!如果那晚非禮崔氏的男子是單春雲,那麽一切順理成章。因調戲崔氏不成,惱羞成怒。又擔心崔氏將此事傳播出去對自己不利,於是起了殺心。並借助丁千山與齊大力之間的矛盾,利用偶然發現的毒蛇……

    這麽說來,單春雲有了殺人動機!”

    蘇榮分析著,眼光已變得尖銳、透亮。

    汪如達點點頭讚同,馬上又愁眉鎖眼,說道:

    “如果真是他,那麽會有兩個棘手問題。一,作案的直接證據;二,如何抓捕。”

    蘇榮也無法迴答,來迴渡步,低頭思考。許久,他走到汪如達耳畔,竊竊私語片刻,兩人相互點點頭。

    蘇榮到屋外,看見一抹烏雲在頭頂盤旋,幾束陽光穿過雲彩斜射下來,眨眨眼抬頭遙望,不遠處,天空已是一片蔚藍……

    翌日,崔氏被殺案在縣衙升堂審案。丁千山,齊大利等人被押至,蛇倌、驗屍的仵作等人傳喚到此作證。

    汪縣令坐在大堂正座,頭頂懸掛‘明鏡高懸’四字匾牌,頭帶二梁烏紗帽,青色常服,上繡有鸂鶒圖案。銀色帶,佩藥玉,黃、綠、赤織成練雀三色花錦綬,下結青絲網,銀綬環。

    蘇榮在汪如達身旁不遠處站立。公堂兩旁的柱子上,鑲嵌著一幅楹聯:

    “得一官不榮、失一官不辱,勿說一官無用,地方全靠一官;吃百姓之飯、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大堂左右各有公案和座椅一副,右邊坐著縣丞單春雲,左邊坐著兩位主薄。

    兩遍各站著一隊衙役,莊捕頭帶領,手握杖棍。靠左牆還依次擺放著緝捕人犯的刑具。

    升堂後,在汪縣令示意下,蘇榮當眾介紹了調查最新結果,案發地發現會噴毒氣毒蛇。經調查,蛇出自黃大力之家……

    單春雲在一邊麵部有了變化,臉色發青,眼睛盯著蘇榮和關注著大堂的一切。

    蛇倌、仵作等人證明殺死崔氏的兇手來自毒蛇毒氣。丁千山見已經可以洗清自己的清白,直唿汪如達是青天大老爺。

    齊大利的家人、左鄰右舍則證明當晚他沒出家門。隨著案情進一步推進、澄清,山春雲臉色愈來愈青,不知道何時拳頭攥的緊緊。

    “啪!”

    汪縣令拍了下堂木,大聲喝道:

    “齊大利,你口口聲聲說毒蛇被偷了,那除你之外,誰還知道這蛇可以噴毒氣傷人的特性?”

    “大人明鑒!知道種蛇會噴毒氣特性的除了我之外,還有,還有……”

    黃大力吞吞吐吐,然後,斜眼瞟向了單春雲。

    “啪!”

    汪縣令再次拍打堂木。

    “齊大利!大堂之上,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磨磨蹭蹭,你想藐視公堂不成?!”

    “迴大人,我說!是單大人!前幾日去過草民店裏,也親眼見過!”

    齊大利扭過頭對著汪汝達,一口氣說道。

    大堂上所有人眼光對著單春雲,一片寂靜。

    “哈哈哈哈!”

    單春雲一陣狂笑。

    “區區齊大利,就想汙蔑本官,簡直不自量力。就算我見過那蛇,又怎麽證明是我偷的?可笑。”

    齊大利一時無語,來迴看看蘇榮和汪如達。

    蘇榮冷笑一聲,仿佛早有準備,說道:

    “這好辦!偷蛇人肯定接觸過毒蛇。而接觸這種蛇的人會不經意吸入蛇的毒氣。非密封空間裏雖不致命,但十幾天內會出現輕微的頭疼、無力、胸悶、唿吸困難、脈搏微弱等症狀。不妨讓醫館現場給單大人檢查一下,若無上述症狀,自然會證明大人是清白的,讓也眾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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