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匯聚白馬
在劉備和顏良在白馬構造防禦工事的時候，曹操大軍被迫停了下來。
曹操召集眾謀士和將領匯聚帥帳。
曹操一邊摸著額頭，一邊問道：“諸公，現在怎麽辦？”
“這袁紹竟然直接派出了大軍擋在前麵。”
“我們無法悄悄渡河，和第四路軍無法夾擊，之前的策略肯定行不通了。”
郭嘉道：“前天，二公子派來的使者已經說了，二公子已經達到既定目的地，詢問具體作戰計劃。”
“或者，二公子已經和袁紹大軍對上？”
“這樣的話，袁紹大軍才知道我們已經到來了，所以提前讓大軍渡河，在這裏等我們。”
程昱嘀咕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二公子那路大軍，豈不是——”
程昱的話沒有繼續下去。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話中意思。
那就是曹鑠所在第四路軍，被袁紹大軍擊潰了！
整個帥帳，瞬間鴉雀無聲。
大家都緊張不安地看向曹操。
尤其是賈詡，眼神有些躲閃。
之前曹操問他如何處置曹鑠的時候，是他提出的，用那三義子來瓦解曹鑠的實力。
如今曹鑠出現意外，甚至身死。
曹操這人絕對會後悔這樣對待曹鑠。
自己這個主謀人，恐怕沒有好下場。
曹操聽程昱這麽說，摸著額頭的動作陡然停下來。
腦海裏浮現數次和曹鑠見麵，不是罵他，就是對他失望，可他卻幫助過自己拿下幾次勝利。
尤其是江東。
自己無力拿下。
這逆子卻短短幾十天就拿下江東。
而且，帶著兩萬精兵來助陣。
而自己卻擔心他的異軍突起會給長子將來繼承自己的職位而對他屢屢出手。
曹操牙槽幾乎要咬碎。
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如果他真的出事了，自己將來下了黃泉，該怎麽麵對他？
自己迴去，又該怎麽麵對卞氏？
卞氏可是完全把他當親兒子養！
而且，萬一被卞氏知道自己曾經在那逆子活著的時候，還想對付他——
曹操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就這時，曹昂站起身道：“不會的！我那弟弟一向聰明，十幾天就能拿下江東，做到了我們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麵對著袁紹，可能打不贏，但是，絕對不會如此輕易被擊潰。”
“我想其中必定有什麽不為我們知道的變故。”
“我們且等等看。”
“如果沒有意外，我那弟弟肯定會再派使者過來的。”
荀攸聽曹昂這麽一說，也忙站起身，附和道：“我也讚成大公子的看法。”
“再一個，如果二公子所率第四路軍出現意外，袁紹這裏怎麽可能沒有半點動靜？”
“他們必定拿擊敗二公子所率第四路軍的戰績向我們炫耀，從而瓦解我們的意誌。”
“甚至，會拿一些將領的首級，給我們證明！”
荀攸的話，讓眾人神情都是一振。
這話，的確有道理！
如果二公子所在第四路軍被擊潰，二公子甚至慘死，袁紹方麵怎麽可能如此安靜？
賈詡懸著的心也緩緩落地。
曹操拍了下桌子，也興奮道：“對，是了，是我糊塗了。子和那逆子，如果真出了事，袁紹怎麽可能這麽安靜！”
掃視著眾人，曹操道：“之前作戰計策作廢，所有人就地築泥牆防禦。同時，派出使者，前往確認第四路軍的情形。告訴他們，原計劃作廢，讓他們趕過來匯合，一起對抗袁軍！”
“前方袁軍竟然也安營紮寨起來，說明袁紹大軍很快就將渡河匯合。”
“我們的人數遠遠少於他們，隻能集中對抗了。”
再說第四路軍在高坡快速築起防禦工事。
然而，過去了一天，袁紹卻沒有派大軍前來複仇！
相反，前方刺探情報的斥候竟然發現黎陽城城門關閉，城牆上旌旗陣陣。
曹鑠隻能帶著眾人在帥帳下商議這奇怪的一幕。
魯肅突然道：“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劉備這迴去，告訴了他們我們的具體情況，讓他們推測出，我們這裏並沒有司空，也不是主力，真正的主力在別處？”
眾人紛紛看向魯肅。
魯肅對劉曄道：“子揚兄，想想我們當初行俠仗義的時候，如果發現敵人家中弱小，也知道敵方正召集人手來圍堵我們，我們會不會搞死敵人的家中弱小？”
劉曄和魯肅曾經都當過很長時間的遊俠，經常行俠仗義。
兩人也是在一次打鬥中相識的。
劉曄聽魯肅這麽一說，點了點頭，沉吟道：“的確！雖然打架和打仗不可同日而語，但是，有些共通之處。”
“就拿這打架來說，如果真碰到子敬說的情況，我肯定會暫時忍住弄死敵人的家中弱小的衝動。”
“因為，我們隻要拿下敵人本身，那他的家中弱小，我們有的是時間收拾。”
“如果我們現在就為了拿下他家中弱小拚命，那無異於給時間讓他帶人圍堵我們。”
“這太不劃算了。”
看向曹鑠和徐庶，劉曄道：“我想我們之前的算計是錯的，袁紹不是一般人！能夠統領四州之地，怎麽可能會做報仇這種意氣之事？”
“就算他想這麽做，他手底下的人才也不可能同意的。”
劉曄皺了下眉頭，指著沙盤上的河流道：“劉備逃走，很大可能告訴了袁紹我們的情況。袁紹知道我們的情況，就算不知道司空在哪裏，但是，目的是明確的。”
“那就是必須渡河！”
“或者，埋伏在這河流邊。”
“渡河之後，和我們夾擊。”
“不渡河，那就等袁紹大軍渡河，他們在河中央的時候，截擊！”
“袁紹大軍為了應對這兩種可能，都必須先放下我們。”
“而放下我們，隻需要在黎陽城派一大將坐鎮，對我們不聞不問即可。”
“我們如今這點兵力，想拿下黎陽城，那太難了。”
“幾乎不可能。”
“沒有我們這一方的威脅，袁紹大軍隻需要全力渡河即可。”
“他們應該會派遣一支先鋒軍隊，渡河安營紮寨，為稍後的大軍渡河保駕護航。”
“等主力大軍渡過黃河，不管司空在哪兒，都不容易撼動他們！”
帥帳下，眾人都緊張起來。
徐庶懊惱道：“子揚兄這說法，無可反駁！之前我太想當然了，以為袁紹會像個人行動一般，報仇為先。”
曹鑠看向張繡道：“張將軍，你還有沒有質疑的地方？”
張繡搖頭道：“我也覺得這分析不錯。”
曹鑠點了點頭，看向魯肅道：“這樣，子敬，我給你三千將士，你護送這批繳獲的戰馬，還有受傷頗重的將士們迴許都。”
又看向高順道：“你帶著剩下的陷陣營迴去。迴去之前，你帶著你的陷陣營挑選戰馬，以一千的將士挑選，每人挑選三匹戰馬。另外，帶一千戰馬備用。你們挑選過後的戰馬——”
魯肅接話道：“我帶迴許都。”
曹鑠點了點頭。
高順興奮得滿臉通紅。
四千匹戰馬！
竟然可以挑選四千匹戰馬！
而且，這批繳獲的戰馬，每一匹都是極品！
他以前一直夢想著打造這麽一批重騎兵！
可惜，想要打造重騎兵，鎧甲、武器、戰馬，每一項都是巨資！
尤其是戰馬，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如今，竟然一下子就能得到四千匹！
高順終究是沒有忍住，激動得在原地跳了下，這才對曹鑠單膝跪了下去道：“主公，末將聽令！”
曹鑠攙扶起高順道：“希望你能夠打造一支更好的陷陣營！”
又看向其他將領道：“每個人現在立即去挑選兩匹戰馬，當做你們的坐騎。”
“挑選戰馬之後，讓所有將士隻留下兩天幹糧，其他一律扔掉！”
“情況危急，我們要加快速度。”
“挑選好戰馬之後，我們立即渡河撤迴去，繞道白馬，希望和第五路軍成功匯合，集中優勢兵力對敵！”
劉曄好奇道：“為什麽是去白馬？”
曹鑠道：“反正就在白馬這條線。這名字更好聽，就去這吧！趕到的時候，不對，我們再換位置。”
劉曄哦了一聲。
眾人紛紛散去。
呂綺玲也要跑出去。
可以挑選戰馬，她怎麽會放過？
之前她的戰馬被文醜臨死前給一刀砍死了。
這次她要挑選兩匹好看的！
她剛剛跑出去，曹鑠拽住她的手腕。
呂綺玲急道：“你別拉我，我去選馬，我的馬死了！”
曹鑠笑道：“我怎麽會忘記你的馬的事情？這次若不是你，我都可能被殺了。所以，我早給你選了馬了。而且，選的是三匹最好的，都給你。”
呂綺玲懷疑地看著曹鑠。
曹鑠鬆開她的手腕道：“你跟我來。”
曹鑠帶著呂綺玲往營地後麵趕。
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一片空地。
這片空地，有十幾個士兵在喂養十幾匹戰馬。
這十幾匹戰馬，一匹匹威風凜凜，看起來極為不凡。
呂綺玲眼睛東都瞪大了。
都是好馬！
比她爹爹呂布給她選的戰馬都不遑多讓！
呂綺玲衝到一匹全身赤紅的戰馬前，兩隻美眸瞪得大大的，興奮道：“好馬！好馬！我要這匹！我就要它了！誰都不能和我搶！”
一旁正在喂馬的士兵笑了一聲，指著旁邊的白馬和黑馬道：“夫人，不止這一匹，這三匹戰馬，都是主公給你留的，讓我們好好喂養。”
“這紅馬叫做緋紅。”
“旁邊的白馬叫做白雁。”
“最旁邊的黑馬叫做黑閃。”
“它們原先都是文醜將軍的戰馬，每一匹都來曆不凡。”
呂綺玲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曹鑠。
曹鑠點了點頭道：“他說的沒錯，都是給你的。”
呂綺玲迎著曹鑠的目光，臉色紅了下。
這次她沒有大喊大叫，而是一邊在三匹戰馬前麵走著，一邊撫摸著它們。
如此珍貴的三匹戰馬，都是送給自己的嗎？
這小兵，竟然稱唿自己為夫人。
呂綺玲停在黑閃麵前，轉過身，衝曹鑠羞赧一笑道：“那，那我就不客氣了。”
呂綺玲來了之後，周泰、徐庶、劉曄、魯肅、張繡、高順、紀靈也都來了。
是曹鑠之前專門讓人挑選了這十幾匹格外的戰馬，然後養在這裏，給每個將領一人一匹的。
如今要出發，士兵就去將他們都喊過來。
大家都挑選了一匹戰馬。
之後，大軍就開拔。
曹鑠這次隻帶了一萬四的將士。
這一萬四的將士，隻有五千人是完好無損的。
其中五千多是程度很輕的輕傷。
四千人是文醜原先的騎兵。
在曹鑠帶著大軍趕赴急行軍趕赴白馬的時候，魯肅和高順帶著俘獲的戰馬、傷兵也渡河，朝著許都撤迴去。
曹鑠這批人，在淩晨時分就遇到了曹操關於作戰的迴信。
迴信的內容很簡單，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他率領的軍隊已經在急行軍了，但是，為了不暴露目標，如此龐大的軍隊，行軍速度還是有些慢。曹操讓他再忍忍，第五路軍一旦渡河，會立即派使者過去，告訴他具體行動時間。
曹鑠將迴信直接燒了。
這作戰迴信明顯沒有了意義。
第二天入夜，他碰到了曹操派來的第二批使者。
使者帶來的信中告訴他，袁紹已經派了一支先鋒隊度過了黃河，在白馬安營紮寨，估計是等著袁紹大軍匯聚。曹操在信中告訴曹鑠，第四路軍的目的已經暴露，原計劃作廢，讓曹鑠趕緊帶著第四路軍來白馬匯合，集中優勢兵力對敵。
徐庶等人都鬆了口大氣。
果然如劉曄和魯肅之前預測的一般。
曹鑠一邊讓新的使者先一步送信給曹操，自己馬上就要趕到白馬，一邊帶領著大軍繼續前行。
第三天大中午，曹鑠帶領著大軍和曹操大軍成功在白馬匯合！
曹操和曹昂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雖然他們之前已經信了荀攸的話，曹鑠沒出事。
但是，畢竟沒有見到活人。
如今見曹鑠生龍活虎地出現在眼前，那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荀攸掃了一眼曹鑠帶來的軍隊，試探性地問曹鑠道：“二公子和袁紹大軍交鋒了？具體折損了多少兵馬？”
似乎怕曹鑠誤會，荀攸忙道：“二公子，我隻是想確認下具體將士數目。二公子能夠和袁紹大軍相遇，而且安然撤退，趕到這裏，已經非常難得了。”
曹操和眾人也都看向曹鑠，有些緊張。
曹鑠示意徐庶上來。
徐庶和荀攸再次相見，都有些激動。
不過，兩人並沒有寒暄。
如此情形，很顯然，不是私事的時間。
徐庶臉上隱隱有些得意道：“我們沒有和袁紹大軍相遇。不過，袁紹派遣了大將文醜率領六千騎兵來攻。”
曹操等人一個個倒吸一口涼氣。
六千騎兵！
曹操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曹鑠道：“早讓你小心一些！你們行軍速度過快，才導致暴露身份！”
曹鑠還沒有說話，徐庶笑道：“經過一番對戰，我們殺死了大將文醜和兩千騎兵，俘虜四千騎兵，俘獲戰馬一萬——”
看了一眼曹鑠，徐庶道：“一萬有餘，已經讓魯肅帶著傷兵，護送這些戰馬迴許都了。”
“目前，我們隻帶了一萬四千將士前來作戰。”
四周驟然安靜下來。
隻有徐庶的聲音在迴響。
一直到徐庶說完，好一會兒，曹操才當先迴過神來，顫聲道：“你說，你們擊敗了文醜和六千騎兵，俘獲了戰馬一萬有餘？”
徐庶點了點頭道：“不會有錯的，我親自做的戰後物資清算。”
曹操賬下謀士和將領互相對視著，一個個咽了咽口水。
這真是奇跡！
兩萬四的步兵，竟然能全軍覆滅六千騎兵！
曹操聽徐庶再次確認之後，才原地轉了個圈，然後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見狀，跟著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陣，眾人才停下來。
曹操快步走到曹鑠身前，用力將他抱住，沉聲道：“我曹家也有麒麟之才！”
曹昂站在一旁，看著曹操抱著曹鑠，臉上也洋溢著笑容。
腦海裏浮現著大娘對他說的話，曹昂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暗暗道：“大娘，至少現在，現在我不想和弟弟反目成仇！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曹操今天明顯格外高興，直接犒賞三軍。
他也在帥帳宴享所有將領。
宴會上，徐庶和荀攸兩人載歌載舞。
十一年前，兩人和其他大漢有誌之士一起謀劃刺殺董卓。
結果出現叛徒，計策泄露，幾乎所有有誌之士被殺，荀攸也關進死牢。
徐庶帶著老母親，化名單福，一路南下逃亡。
之後，兩人一直沒有相見。
隻有前幾年，有書信往來。
如今兩人再見，而且都在朝廷聽令，其興奮和激動程度可想而知。
其他人見兩人如此高興，也都跟著附和起來。
宴會持續到深夜才停止。
曹鑠等人有些疲憊。
畢竟，這一路急行軍，他們就在路上睡了很少的時間。
宴會一結束，曹鑠就準備去睡覺。
還沒有走出去，卻見曹操道：“子修、子和，今晚我們父子三人一起睡。”
子修，曹昂的字。
子和，曹鑠之前加冠才得到的字。
曹鑠疑惑地看向曹昂。
記憶裏，這具身體從來沒有和曹操一起睡過！
突然這麽做，難道有事？
曹昂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曹操走過來，一手拽著曹昂的手腕，一手拽著曹鑠的手腕，拉著就走出帥帳，進入旁邊的營帳。
典韋和許褚各自帶著十個壯漢分立營帳入口兩邊。
在劉備和顏良在白馬構造防禦工事的時候，曹操大軍被迫停了下來。
曹操召集眾謀士和將領匯聚帥帳。
曹操一邊摸著額頭，一邊問道：“諸公，現在怎麽辦？”
“這袁紹竟然直接派出了大軍擋在前麵。”
“我們無法悄悄渡河，和第四路軍無法夾擊，之前的策略肯定行不通了。”
郭嘉道：“前天，二公子派來的使者已經說了，二公子已經達到既定目的地，詢問具體作戰計劃。”
“或者，二公子已經和袁紹大軍對上？”
“這樣的話，袁紹大軍才知道我們已經到來了，所以提前讓大軍渡河，在這裏等我們。”
程昱嘀咕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二公子那路大軍，豈不是——”
程昱的話沒有繼續下去。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話中意思。
那就是曹鑠所在第四路軍，被袁紹大軍擊潰了！
整個帥帳，瞬間鴉雀無聲。
大家都緊張不安地看向曹操。
尤其是賈詡，眼神有些躲閃。
之前曹操問他如何處置曹鑠的時候，是他提出的，用那三義子來瓦解曹鑠的實力。
如今曹鑠出現意外，甚至身死。
曹操這人絕對會後悔這樣對待曹鑠。
自己這個主謀人，恐怕沒有好下場。
曹操聽程昱這麽說，摸著額頭的動作陡然停下來。
腦海裏浮現數次和曹鑠見麵，不是罵他，就是對他失望，可他卻幫助過自己拿下幾次勝利。
尤其是江東。
自己無力拿下。
這逆子卻短短幾十天就拿下江東。
而且，帶著兩萬精兵來助陣。
而自己卻擔心他的異軍突起會給長子將來繼承自己的職位而對他屢屢出手。
曹操牙槽幾乎要咬碎。
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如果他真的出事了，自己將來下了黃泉，該怎麽麵對他？
自己迴去，又該怎麽麵對卞氏？
卞氏可是完全把他當親兒子養！
而且，萬一被卞氏知道自己曾經在那逆子活著的時候，還想對付他——
曹操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就這時，曹昂站起身道：“不會的！我那弟弟一向聰明，十幾天就能拿下江東，做到了我們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麵對著袁紹，可能打不贏，但是，絕對不會如此輕易被擊潰。”
“我想其中必定有什麽不為我們知道的變故。”
“我們且等等看。”
“如果沒有意外，我那弟弟肯定會再派使者過來的。”
荀攸聽曹昂這麽一說，也忙站起身，附和道：“我也讚成大公子的看法。”
“再一個，如果二公子所率第四路軍出現意外，袁紹這裏怎麽可能沒有半點動靜？”
“他們必定拿擊敗二公子所率第四路軍的戰績向我們炫耀，從而瓦解我們的意誌。”
“甚至，會拿一些將領的首級，給我們證明！”
荀攸的話，讓眾人神情都是一振。
這話，的確有道理！
如果二公子所在第四路軍被擊潰，二公子甚至慘死，袁紹方麵怎麽可能如此安靜？
賈詡懸著的心也緩緩落地。
曹操拍了下桌子，也興奮道：“對，是了，是我糊塗了。子和那逆子，如果真出了事，袁紹怎麽可能這麽安靜！”
掃視著眾人，曹操道：“之前作戰計策作廢，所有人就地築泥牆防禦。同時，派出使者，前往確認第四路軍的情形。告訴他們，原計劃作廢，讓他們趕過來匯合，一起對抗袁軍！”
“前方袁軍竟然也安營紮寨起來，說明袁紹大軍很快就將渡河匯合。”
“我們的人數遠遠少於他們，隻能集中對抗了。”
再說第四路軍在高坡快速築起防禦工事。
然而，過去了一天，袁紹卻沒有派大軍前來複仇！
相反，前方刺探情報的斥候竟然發現黎陽城城門關閉，城牆上旌旗陣陣。
曹鑠隻能帶著眾人在帥帳下商議這奇怪的一幕。
魯肅突然道：“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劉備這迴去，告訴了他們我們的具體情況，讓他們推測出，我們這裏並沒有司空，也不是主力，真正的主力在別處？”
眾人紛紛看向魯肅。
魯肅對劉曄道：“子揚兄，想想我們當初行俠仗義的時候，如果發現敵人家中弱小，也知道敵方正召集人手來圍堵我們，我們會不會搞死敵人的家中弱小？”
劉曄和魯肅曾經都當過很長時間的遊俠，經常行俠仗義。
兩人也是在一次打鬥中相識的。
劉曄聽魯肅這麽一說，點了點頭，沉吟道：“的確！雖然打架和打仗不可同日而語，但是，有些共通之處。”
“就拿這打架來說，如果真碰到子敬說的情況，我肯定會暫時忍住弄死敵人的家中弱小的衝動。”
“因為，我們隻要拿下敵人本身，那他的家中弱小，我們有的是時間收拾。”
“如果我們現在就為了拿下他家中弱小拚命，那無異於給時間讓他帶人圍堵我們。”
“這太不劃算了。”
看向曹鑠和徐庶，劉曄道：“我想我們之前的算計是錯的，袁紹不是一般人！能夠統領四州之地，怎麽可能會做報仇這種意氣之事？”
“就算他想這麽做，他手底下的人才也不可能同意的。”
劉曄皺了下眉頭，指著沙盤上的河流道：“劉備逃走，很大可能告訴了袁紹我們的情況。袁紹知道我們的情況，就算不知道司空在哪裏，但是，目的是明確的。”
“那就是必須渡河！”
“或者，埋伏在這河流邊。”
“渡河之後，和我們夾擊。”
“不渡河，那就等袁紹大軍渡河，他們在河中央的時候，截擊！”
“袁紹大軍為了應對這兩種可能，都必須先放下我們。”
“而放下我們，隻需要在黎陽城派一大將坐鎮，對我們不聞不問即可。”
“我們如今這點兵力，想拿下黎陽城，那太難了。”
“幾乎不可能。”
“沒有我們這一方的威脅，袁紹大軍隻需要全力渡河即可。”
“他們應該會派遣一支先鋒軍隊，渡河安營紮寨，為稍後的大軍渡河保駕護航。”
“等主力大軍渡過黃河，不管司空在哪兒，都不容易撼動他們！”
帥帳下，眾人都緊張起來。
徐庶懊惱道：“子揚兄這說法，無可反駁！之前我太想當然了，以為袁紹會像個人行動一般，報仇為先。”
曹鑠看向張繡道：“張將軍，你還有沒有質疑的地方？”
張繡搖頭道：“我也覺得這分析不錯。”
曹鑠點了點頭，看向魯肅道：“這樣，子敬，我給你三千將士，你護送這批繳獲的戰馬，還有受傷頗重的將士們迴許都。”
又看向高順道：“你帶著剩下的陷陣營迴去。迴去之前，你帶著你的陷陣營挑選戰馬，以一千的將士挑選，每人挑選三匹戰馬。另外，帶一千戰馬備用。你們挑選過後的戰馬——”
魯肅接話道：“我帶迴許都。”
曹鑠點了點頭。
高順興奮得滿臉通紅。
四千匹戰馬！
竟然可以挑選四千匹戰馬！
而且，這批繳獲的戰馬，每一匹都是極品！
他以前一直夢想著打造這麽一批重騎兵！
可惜，想要打造重騎兵，鎧甲、武器、戰馬，每一項都是巨資！
尤其是戰馬，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如今，竟然一下子就能得到四千匹！
高順終究是沒有忍住，激動得在原地跳了下，這才對曹鑠單膝跪了下去道：“主公，末將聽令！”
曹鑠攙扶起高順道：“希望你能夠打造一支更好的陷陣營！”
又看向其他將領道：“每個人現在立即去挑選兩匹戰馬，當做你們的坐騎。”
“挑選戰馬之後，讓所有將士隻留下兩天幹糧，其他一律扔掉！”
“情況危急，我們要加快速度。”
“挑選好戰馬之後，我們立即渡河撤迴去，繞道白馬，希望和第五路軍成功匯合，集中優勢兵力對敵！”
劉曄好奇道：“為什麽是去白馬？”
曹鑠道：“反正就在白馬這條線。這名字更好聽，就去這吧！趕到的時候，不對，我們再換位置。”
劉曄哦了一聲。
眾人紛紛散去。
呂綺玲也要跑出去。
可以挑選戰馬，她怎麽會放過？
之前她的戰馬被文醜臨死前給一刀砍死了。
這次她要挑選兩匹好看的！
她剛剛跑出去，曹鑠拽住她的手腕。
呂綺玲急道：“你別拉我，我去選馬，我的馬死了！”
曹鑠笑道：“我怎麽會忘記你的馬的事情？這次若不是你，我都可能被殺了。所以，我早給你選了馬了。而且，選的是三匹最好的，都給你。”
呂綺玲懷疑地看著曹鑠。
曹鑠鬆開她的手腕道：“你跟我來。”
曹鑠帶著呂綺玲往營地後麵趕。
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一片空地。
這片空地，有十幾個士兵在喂養十幾匹戰馬。
這十幾匹戰馬，一匹匹威風凜凜，看起來極為不凡。
呂綺玲眼睛東都瞪大了。
都是好馬！
比她爹爹呂布給她選的戰馬都不遑多讓！
呂綺玲衝到一匹全身赤紅的戰馬前，兩隻美眸瞪得大大的，興奮道：“好馬！好馬！我要這匹！我就要它了！誰都不能和我搶！”
一旁正在喂馬的士兵笑了一聲，指著旁邊的白馬和黑馬道：“夫人，不止這一匹，這三匹戰馬，都是主公給你留的，讓我們好好喂養。”
“這紅馬叫做緋紅。”
“旁邊的白馬叫做白雁。”
“最旁邊的黑馬叫做黑閃。”
“它們原先都是文醜將軍的戰馬，每一匹都來曆不凡。”
呂綺玲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曹鑠。
曹鑠點了點頭道：“他說的沒錯，都是給你的。”
呂綺玲迎著曹鑠的目光，臉色紅了下。
這次她沒有大喊大叫，而是一邊在三匹戰馬前麵走著，一邊撫摸著它們。
如此珍貴的三匹戰馬，都是送給自己的嗎？
這小兵，竟然稱唿自己為夫人。
呂綺玲停在黑閃麵前，轉過身，衝曹鑠羞赧一笑道：“那，那我就不客氣了。”
呂綺玲來了之後，周泰、徐庶、劉曄、魯肅、張繡、高順、紀靈也都來了。
是曹鑠之前專門讓人挑選了這十幾匹格外的戰馬，然後養在這裏，給每個將領一人一匹的。
如今要出發，士兵就去將他們都喊過來。
大家都挑選了一匹戰馬。
之後，大軍就開拔。
曹鑠這次隻帶了一萬四的將士。
這一萬四的將士，隻有五千人是完好無損的。
其中五千多是程度很輕的輕傷。
四千人是文醜原先的騎兵。
在曹鑠帶著大軍趕赴急行軍趕赴白馬的時候，魯肅和高順帶著俘獲的戰馬、傷兵也渡河，朝著許都撤迴去。
曹鑠這批人，在淩晨時分就遇到了曹操關於作戰的迴信。
迴信的內容很簡單，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他率領的軍隊已經在急行軍了，但是，為了不暴露目標，如此龐大的軍隊，行軍速度還是有些慢。曹操讓他再忍忍，第五路軍一旦渡河，會立即派使者過去，告訴他具體行動時間。
曹鑠將迴信直接燒了。
這作戰迴信明顯沒有了意義。
第二天入夜，他碰到了曹操派來的第二批使者。
使者帶來的信中告訴他，袁紹已經派了一支先鋒隊度過了黃河，在白馬安營紮寨，估計是等著袁紹大軍匯聚。曹操在信中告訴曹鑠，第四路軍的目的已經暴露，原計劃作廢，讓曹鑠趕緊帶著第四路軍來白馬匯合，集中優勢兵力對敵。
徐庶等人都鬆了口大氣。
果然如劉曄和魯肅之前預測的一般。
曹鑠一邊讓新的使者先一步送信給曹操，自己馬上就要趕到白馬，一邊帶領著大軍繼續前行。
第三天大中午，曹鑠帶領著大軍和曹操大軍成功在白馬匯合！
曹操和曹昂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雖然他們之前已經信了荀攸的話，曹鑠沒出事。
但是，畢竟沒有見到活人。
如今見曹鑠生龍活虎地出現在眼前，那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荀攸掃了一眼曹鑠帶來的軍隊，試探性地問曹鑠道：“二公子和袁紹大軍交鋒了？具體折損了多少兵馬？”
似乎怕曹鑠誤會，荀攸忙道：“二公子，我隻是想確認下具體將士數目。二公子能夠和袁紹大軍相遇，而且安然撤退，趕到這裏，已經非常難得了。”
曹操和眾人也都看向曹鑠，有些緊張。
曹鑠示意徐庶上來。
徐庶和荀攸再次相見，都有些激動。
不過，兩人並沒有寒暄。
如此情形，很顯然，不是私事的時間。
徐庶臉上隱隱有些得意道：“我們沒有和袁紹大軍相遇。不過，袁紹派遣了大將文醜率領六千騎兵來攻。”
曹操等人一個個倒吸一口涼氣。
六千騎兵！
曹操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曹鑠道：“早讓你小心一些！你們行軍速度過快，才導致暴露身份！”
曹鑠還沒有說話，徐庶笑道：“經過一番對戰，我們殺死了大將文醜和兩千騎兵，俘虜四千騎兵，俘獲戰馬一萬——”
看了一眼曹鑠，徐庶道：“一萬有餘，已經讓魯肅帶著傷兵，護送這些戰馬迴許都了。”
“目前，我們隻帶了一萬四千將士前來作戰。”
四周驟然安靜下來。
隻有徐庶的聲音在迴響。
一直到徐庶說完，好一會兒，曹操才當先迴過神來，顫聲道：“你說，你們擊敗了文醜和六千騎兵，俘獲了戰馬一萬有餘？”
徐庶點了點頭道：“不會有錯的，我親自做的戰後物資清算。”
曹操賬下謀士和將領互相對視著，一個個咽了咽口水。
這真是奇跡！
兩萬四的步兵，竟然能全軍覆滅六千騎兵！
曹操聽徐庶再次確認之後，才原地轉了個圈，然後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見狀，跟著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陣，眾人才停下來。
曹操快步走到曹鑠身前，用力將他抱住，沉聲道：“我曹家也有麒麟之才！”
曹昂站在一旁，看著曹操抱著曹鑠，臉上也洋溢著笑容。
腦海裏浮現著大娘對他說的話，曹昂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暗暗道：“大娘，至少現在，現在我不想和弟弟反目成仇！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曹操今天明顯格外高興，直接犒賞三軍。
他也在帥帳宴享所有將領。
宴會上，徐庶和荀攸兩人載歌載舞。
十一年前，兩人和其他大漢有誌之士一起謀劃刺殺董卓。
結果出現叛徒，計策泄露，幾乎所有有誌之士被殺，荀攸也關進死牢。
徐庶帶著老母親，化名單福，一路南下逃亡。
之後，兩人一直沒有相見。
隻有前幾年，有書信往來。
如今兩人再見，而且都在朝廷聽令，其興奮和激動程度可想而知。
其他人見兩人如此高興，也都跟著附和起來。
宴會持續到深夜才停止。
曹鑠等人有些疲憊。
畢竟，這一路急行軍，他們就在路上睡了很少的時間。
宴會一結束，曹鑠就準備去睡覺。
還沒有走出去，卻見曹操道：“子修、子和，今晚我們父子三人一起睡。”
子修，曹昂的字。
子和，曹鑠之前加冠才得到的字。
曹鑠疑惑地看向曹昂。
記憶裏，這具身體從來沒有和曹操一起睡過！
突然這麽做，難道有事？
曹昂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曹操走過來，一手拽著曹昂的手腕，一手拽著曹鑠的手腕，拉著就走出帥帳，進入旁邊的營帳。
典韋和許褚各自帶著十個壯漢分立營帳入口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