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


    “曉鏡。”


    “曉鏡小兄弟,你走出了酩酊花園?”


    “我不僅走了出來,我還活生生地站在你麵前。”


    “有意思。”


    “還有泥巴。”


    “憑什麽?”


    “運氣。”


    曉鏡看了泥巴一眼。


    “可能我們走得並不深,運氣好。”


    泥巴尊重曉鏡不想過多解釋的眼神,敷衍過去。


    “運氣,哈哈哈,到這裏來,運氣可不夠。”


    “所以,阿酒哥多罩罩我,咱倆誰跟誰。”


    看著曉鏡套著近乎的話語,阿酒頓時失去興趣。


    “說到運氣的話,虎斑,今天,你的運氣怎麽樣啊?”


    阿酒洗完澡,換上衣服,整理頭發以後,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老,一直以為是個糟老頭子,結果發現還沒有虎斑年紀大,頂多中年人,身子要瘦一些,因為長期喝酒,臉有點浮腫,眼袋不小,肌肉也缺乏幹練的勁。


    “虎斑,還是那樣嗎?”


    泥巴講著這句話,已經第三遍,但是眼睛明顯在跟阿酒對眼神,他們談論的應該是同一個話題。


    “哈哈哈,看來,運氣不好。”


    阿酒繼續掏出酒。


    “還喝?早知道不該讓你來。”


    虎斑被兩人一陣調戲,反駁道,他背了一個背包,鼓鼓的,沒告訴曉鏡那裏麵是什麽東西。


    “你們在說什麽嘛?”


    曉鏡聽了個莫名其妙。


    “咦咦咦,對我發什麽火,那是阿美不理你,跟我可沒關係。”


    “阿酒?你是阿美他哥,你隻要不幫虎斑,等於落井下石。”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泥巴你不要亂說,至於阿酒,幫,還是不幫,我都不會怪他。”


    說完,虎斑刻意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


    “報告,我聽明白了,是不是虎斑村長喜歡一個叫做阿美的姑娘,這個姑娘是阿酒的妹妹?”


    曉鏡舉起手來大聲說道,


    虎斑聽完加快了步伐。


    “喲喲喲,還害羞呢。”


    泥巴嘲諷道。


    “哎喲,這虎斑,扭扭妮妮,我都告訴他五百次了,阿美,喜歡大大方方的男生,你這樣下去,能有什麽好運氣?”


    “我從來不靠運氣,靠的是實力。”


    “對對對對,你實力強,要說當村長,你是不二人選,可是什麽都好,阿美呢,卻偏偏不喜歡。”


    “再說,阿美一天閉門不出,運氣也要靠次數堆的嘛。”


    “她閉門不出,不是被你這個哥哥管死了嗎,我總不能天天去找她,和我身份不符。”


    “虎斑,你要記住,現在沒人承認你是村長,你沒有身份。”


    “行了,現在不是談論兒女情長的時候,前麵五百米,就是那個山洞,大家注意力集中一點。”


    此時到了一個山坡,迴頭看去,可以看到那條滋養著這裏的冒突河,它非常平靜,曉鏡想著自己有時間,要把這附近好好逛一逛,


    人有了旅程,大自然才會有趣,


    那座遠處的空山,不管你想不想,還是喜不喜歡,它都在那裏,如同一片僵死的雲,俯瞰著這片大地,


    阿酒的笛聲讓這一切顯得更加有意義,


    虎斑遞過來曉鏡一把刀,比起他們的要小一些,


    曉鏡想起來,自己把匕首放在箱子裏麵,箱子在村裏。


    “砍砍那個樹枝,我看看。”


    虎斑指了指。


    “喂?你們兩個,搞什麽?快點!”


    泥巴在上麵喊了一聲。


    “來了。”


    虎斑轉身離去。


    曉鏡雙手握刀,對準了坡邊的一根樹枝,啊的大喊一聲,由於注意力過於集中,反而忽略了腳下的根莖,刀不僅被抖動滑落,自己還摔了個底朝天,


    坡上的三人隻能搖搖頭。


    “我比較擅長用槍。”


    曉鏡抹去頭上的樹葉,為自己找理由。


    “槍,阿酒,他喜歡槍。”


    “槍啊,可不是你想用就能用。”


    “那誰能用?村長才能用?給我看看?”


    “我可沒槍,你剛才沒聽見他們說嗎,我還不是村長。”


    泥巴倒迴來拉了曉鏡一把,拍了拍灰,繼續跟上。


    “槍這東西,很好,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但是並不代表進步一定有好結果,巨大的進步,會帶來巨大的野蠻,巨大的災難,不是嗎?”


    阿酒看著曉鏡,一刀砍掉身旁的樹枝。


    “如果有槍,為什麽還會怕外麵呢,我們是人,我們才是這片大陸的主宰,對不對?”


    曉鏡沒說兩句,開始亢奮,結果大家隻是相互笑了笑,沒怎麽接他的話。


    “你想主宰誰?”


    泥巴走到後麵,推著他走。


    “我連一個村子都主宰不了,你還想主宰這片大陸,這小子,胃口不小。”


    虎斑伸過來一個大拇指,很難說那是一個讚美。


    “槍,本來一共有五把,兩把遺失在山北,我這裏隻有三把。”


    阿酒繼續說迴槍的事情。


    “三把都在你那裏?”


    “一個人負責,總比造成混亂好。”


    “你是村長。”


    “我可沒興趣,還有啊,曉鏡小兄弟,你這種牆頭草,在這裏不吃香。”


    “牆頭草,在哪裏都吃香,你莫騙我。”


    “泥巴沒有給你講過,我們那麽多人,到這裏來的原因?”


    “說過那麽一點。”


    “如果說,有說有笑,是弱規矩,那麽槍,一定是強規矩,如果我無緣無故亮出槍的話,結果可能是我被大家處理掉,而不是我主宰什麽。”


    “好吧,阿酒,為什麽有兩把槍丟在北邊去了?”


    “一路退守,搞丟了。”


    “為什麽你有槍?”


    “我……”


    突然樹林裏麵飛起一片烏鴉。


    大家一致看了看曉鏡,第一直覺都認為,多少有點異常。


    曉鏡沒有繼續打開槍的話題,


    而是詢問了大村的基本情況,


    幾百人,


    每個人仿佛都是帶著秘密而來,


    至少每個人看上去都帶著秘密,


    曉鏡被一再叮囑,不要過問人家的私事,


    所以隻好朝大方向上用力,


    為什麽大家能夠願意和忍受來這裏,


    過著一種‘迴落式’的原始生活,


    因為所有的條件和技術,似乎都降了好幾格,


    這一點,肯定有一個交集,


    不是秘密,


    曉鏡的指向,


    是讓他們三個人都一一交代,


    虎斑說,風景美麗,


    泥巴說,光怪陸離,


    阿酒說,有酒就行,


    盡管明顯是忽悠,


    曉鏡察覺,他們反而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了內心的樹洞,


    由於自己是初來駕到,不便多問,


    結果再迴到了臨時居住的二層小屋,


    那件房屋沒有主人,


    或者大家忘了那個主人是誰,


    然後是那台洗衣機,


    至於能不能洗衣服,沒有興趣,


    倒是,它如何開啟,


    能不能使用,


    曉鏡一口氣問了個幹淨。


    “電,你是想問電的事情,對嗎?”


    虎斑對於曉鏡的好奇都十分在意,


    如同一個村長對村民的人文關懷。


    “虎斑村長,你比他們兩個有耐心。”


    “你能想到什麽?”


    “我能想到的是,如果我們有電,不太可能退守到大村,被山北那些大怪獸隨意欺負,如果我們有電,我們可以幹很多事情,不是嗎?”


    “講得好,我們有電。”


    “所以……”


    “但是,要靠取。”


    “往西邊去,有一條取電獨徑,來迴十幾天,隻有專門的人,才可以過去。”


    “去西天取電?”


    “那點電隻夠日常生活,一來,這些設備都是以前過時留下的東西,勉強用用,二來,很多人認為電也會打擾他們的生活,還不喜歡呢。”


    虎斑說完看向阿酒。


    “既然來了,能不用就不要用,否則,來幹嘛?”


    阿酒說出不牢靠的理由。


    “既然那邊有電,為什麽不過去住呢?”


    “你這小子,剛才都說了,不方便,過不去,隻有幾個人可以走那條路,嗨,以後再說。”


    “隻能靠走嗎?”


    “嗯,你目前腳下這條路,算是不錯的。”


    曉鏡打住嘴巴,


    表情上出現了絕望,


    本還想有時間多住幾天,


    僅僅從生活細節上發現,自己肯定是無法容忍如此不堪的條件,


    有一點特別有意思,


    曉鏡旁敲側擊地借這片大陸詢問這片大陸以外的東西,


    三個人好像特別默契一般,


    閉口不談,


    泥巴甚至還被激怒,


    如果不是虎斑拉住他,


    曉鏡也許已經挨了不少拳頭。


    “我相信生氣這個東西,哪裏都一樣。”


    曉鏡努力化解尷尬。


    那麽多人,出於各種紛繁複雜的原因,逃避著以往的人生,聚集到此,卻又從頭來過,開始一種‘人’的生活。


    你不能從自己這個軀體掙脫出來,那麽就不能像山那邊的怪物和蟲子一樣,隨心所欲,


    你還是你。


    “但是我有兩個我,一個沒醉的我,一個喝醉的我。”


    阿酒轉移話題。


    曉鏡趁機問他,為什麽帶著妹妹前來,


    阿美,


    是為了忘掉一個人。


    “阿美為了忘掉誰?”


    “阿虛。”


    “那是她的誰?”


    “一個讓她刻骨銘心的人。”


    “連阿酒你也沒見過?”


    “沒有。”


    “我看啊,阿美是為了拒絕虎斑的好意,不好意思明說罷了。”


    “不,我倒認為,阿美可能有其它目的。”


    聽到虎斑這句話,阿酒的眼神停滯了一下,曉鏡抓住了它。


    “嗯,可能是為了考驗我,我不能沮喪,我要經得住考驗,隻要我當好了村長,就會成為讓她刻骨銘心的人。”


    泥巴哈哈笑起來看向阿酒,


    阿酒露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掏出笛子來繼續吹,


    曉鏡把阿酒的反應盡收眼底,


    虎斑在洞口邊用小斧頭鑿字,以便今後辨認,


    泥巴阻止了他,然後走到一旁,拉開被樹枝掩埋的山石,


    已經有三個字雄壯有力的在那裏:


    烏鴉洞,


    洞口被亂石堆積。


    “你聽……”


    泥巴到洞口,並湊過去,


    阿酒暫停自己優美的笛聲,和虎斑也靠過去,


    林中烏鴉亂飛,曉鏡以前經曆地震的時候,看到過一次,然後也把耳朵湊了過去,


    洞裏麵傳來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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