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麽話要講嗎,帕克小姐?”


    “是的,法官先生。我想讓政府省去一筆開庭的費用。有一些可以導致減刑的情況尚未交代清楚。我要求對我的當事人罪減一等。”


    “沒門,”厄爾·奧斯本說,“政府不接受這一要求。”


    詹妮弗對巴納德法官說:“我們可以在你的議事室裏討論這件事嗎?”


    “很好。我聽完律師的申訴之後再來決定開庭日期。”


    詹妮弗轉身對站在那兒發怔的傑克·斯更倫說:“你迴去幹活好了。我會告訴你事情的結局的。”


    他點點頭,輕輕地說:“謝謝你,帕克小姐。”


    詹妮弗望著他轉身走出法庭。


    詹妮弗、厄爾·奧斯本、羅伯特·迪·西爾瓦和巴納德法官在法官議事室坐定。


    奧斯本對詹妮弗說:“我不懂你為什麽竟會要我減刑。綁架索取贖金是死罪。你的當事人既然犯了罪,就得為之付出代價。”


    “請不要相信報紙上的每一句話,厄爾。傑克·斯更倫跟那張索取贖金的字條毫無關聯。”


    “你想糊弄誰呀?如果不是為了贖金,又為什麽?”


    “我來告訴你們吧。”詹妮弗說。


    接著她就講開了。她講到他出生的農莊,講到慘遭他父親的鞭打,講到他和伊夫琳戀愛後結了婚,最後母女雙雙在產床上斷了氣。


    幾個人靜靜地聽著她講述,詹妮弗講完以後,羅伯特·迪·西爾瓦說:“這麽說來,傑克·斯更倫是因為那個女孩使他想起了他那夭折的女兒,才把她拐走的囉?他的妻子則是死於分娩的囉?”


    “正是這樣。”詹妮弗對巴納德說,“法官先生,我認為你是不會處決他那樣的人的。”


    迪·西爾瓦出人意料地說:“我同意你的看法。”


    詹妮弗驚訝地打量著他。


    迪·西爾瓦從他的公文包裏拿出幾張紙。“我來問問你,”他說,“處決這樣的人,你認為怎麽樣?”他開始照著一份檔案材料念起來:“弗朗克·傑克遜,現年三十八歲,出生於舊金山市諾布山。父親是醫生,母親是社會名流。十四歲時,傑克遜開始吸毒,從家裏逃出來,後在海特-艾希布利被人抓住送迴家中。三個月之後,傑克遜破門潛入他父親的藥房,偷了全部毒品逃走。因為擁有毒品和販賣毒品在西雅圖被抓,送進了教養院,直到十八歲那一年才被放出來,不出一個月,又因武裝搶劫,企圖殺人而被逮捕……”


    詹妮弗聽著,心裏感到十分難受,問道:“這跟傑克·斯更倫有什麽相幹?”


    厄爾·奧斯本對她冷冷一笑:“傑克·斯更倫便是弗朗克·傑克遜。”


    “我不相信!”


    迪·西爾瓦說:“這一張黃紙一個小時之前剛由聯邦調查局送來,傑克遜是個巧言令色的演員,是個偽善的心理變態者。近十年來,他放火,武裝搶劫,為妓女拉客,幾乎樣樣幹過,曾多次被捕,曾在約利艾特監獄服過刑。他從來沒有固定職業,從未結過婚。五年前他因綁架罪被聯邦調查局抓獲過。他綁架了一個三歲的幼女,並發出了索取贖金的通知。這女孩的屍體兩個月後在一片叢林裏找到了。根據法醫的驗屍報告,當時屍體已部分腐爛,但是全身有明顯的累累刀痕,還被姦汙過。”


    詹妮弗忽然感到一陣噁心。


    “可是有些野心勃勃的律師卻以技術問題為理由,宣布傑克遜無罪。”迪·西爾瓦停了一下,然後以輕蔑的口吻問:“難道要把這樣一個人保出來,放在社會上嗎?”


    “讓我看一下材料,行嗎?”


    迪·西爾瓦不做聲,把材料遞給了詹妮弗。她打開材料看了起來。此人就是傑克·斯更倫。肯定沒錯,黃紙上貼著一張警察局備用的嫌疑犯照片。照片上的人沒蓄鬍子,當時的模樣顯得年輕些,但是可以肯定是同一個人。傑克·斯更倫,即弗朗克·傑克遜,對她講的沒有一句真話。他杜撰了自己的經歷,而詹妮弗則信以為真,不抱絲毫懷疑。他把事情說得煞有介事,詹妮弗居然懶得請肯·貝利去核實一下。


    巴納德法官問:“我看一看,行嗎?”


    詹妮弗把材料遞給他。法官瀏覽了一下,抬起頭來問詹妮弗:“怎麽樣?”


    “我不替他辯護了。”


    迪·西爾瓦眉毛往上一挑,佯裝吃驚。“你使我大吃一驚,帕克小姐。你不是常說,每人都有權聘請律師嗎?”


    “是每人都有權,”詹妮弗不動聲色地迴敬道,“可是我有一條明確的、毫無變通的規定:我決不代表任何向我撒謊的人講話。傑克遜先生隻好另請高明了。”


    巴納德法官點頭說:“這個法庭自有安排。”


    奧斯本說:“我要求立即撤迴對他的保釋,法官先生,讓這樣的人放在社會上實在太危險了。”


    巴納德法官對詹妮弗說:“帕克小姐,由於此時你仍是他的辯護律師,你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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