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說說城市的升格。比較典型的例子主要有四個。第一個是益州升格為成都府。《三國誌·蜀誌·諸葛亮傳》記載諸葛亮隆中對:益州險塞,沃野千裏,天府之土。很長一段時間,成都一直叫益州。那麽成都為何被稱之為“成都”?究竟是如何得名?我簡單查了一下:“成都”係氐羌語,“成”為蜀人自稱(比如說五胡十六國時期有個占據四川盆地的政權叫做“成漢”,自稱“大成國”),意為高原人;“都”意為地區,地方。即“成”人的地方之意。 關於成都一名的來曆,據《太平環宇記》記載,是借用西周建都的曆史經過,“以周太王從梁山止岐山,一年成邑,三年成都,因之名曰成都”。這裏的邑是縣的意思,都有城市甚至是大城市的意思。


    當時,有“揚一益二”之說法。成都,是當時一個特大城市,地級市這樣一個行政級別實實在在有些太委屈她了。因而,提拔為副部級城市,由普普通通一個州升格為府,稱之為成都府。其實,在唐代就有成都府這種說法,杜甫有首詩就叫做《成都府》,不過這裏要特別說明的是,宋代以後,益州就永永遠遠的改稱成都府了,成都這個名字,一直沿用到如今,沒有再改過名字。


    第二個例子要說杭州改名臨安,這個在之前講過,不再過多贅述,隻是想說它的意義:這就相當於一個小小的地級市變為一個正部級城市,升了兩級。這臨安府,在法律意義上是行在,但在實際意義上是首都,是京城。比起益州改為成都府隻是類似於由地級市轉變為副部級城市,杭州轉變為臨安,實在是牛皮了很多。我堅信:柳永是做出過傑出貢獻的。當年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寫下的《望海潮》,讓後來的金朝君主海陵王完顏亮“遂起投鞭渡江之誌”,豪氣幹雲地寫下“萬裏車書一混同,江南豈有別疆封。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雖然完顏亮並沒有成功,但是,杭州,也就是臨安,又一次上了熱搜。


    第三個例子要說一說越州升格為紹興。紹興,既是城市,又是年號。然而,不管是城市還是年號,都是有故事的,而且還得名為一個故事。建炎四年,被金國人在海上追了好幾年的高宗皇帝趙構終於可以喘一口粗氣了。因為這一年發生了兩件大事,更加準確地說是打了兩場大勝仗:首先,在年初,中興四將之首的嶽飛收複了建康(也就是今天的南京),這具有極其積極的戰略意義。因為這樣,金國人就很難在南方長驅直入,就很難再追得高宗皇帝在海上一直流亡了。另一件令整個南宋小朝廷感覺大快人心的事情就是中興四將排名第二的韓世忠在黃天蕩憑借五千士兵破敵十萬,打得金兀術落荒而逃,甚是狼狽。這件事情帶來的短期意義就是金國人很難再一次在短期內組織大規模的南侵。這時,高宗皇帝在海上的流亡政府搖身一變,變成臨時政府,而當時高宗皇帝駐蹕的地方在越州,此時此地的高宗皇帝“最喜詩人高唱至,正和前線音書捷”,站在越州城頭,他感慨道:收複失地有望,大宋中興有望。因而,發出了“紹祚中興”的最高指示,這是那個時代的最強音。正是因為高宗皇帝的一句“紹祚中興”,主戰派難得抬了一次頭,主戰的唿聲一浪高過一浪,主戰的觀念更加深入人心,嶽飛、韓世忠等人在前線打仗更加賣力,收複許多失地,可謂是“收拾金甌一片,收複失地真忙”,紹祚中興的簡稱是紹興,因而第二年,紹興被確立為年號,就在當年,越州升格為紹興府,成為當年南宋的臨時首都,直到正式定都臨安。


    第四個例子,也就是最後一個例子要說的是恭州升格為重慶府。重慶,原來叫恭州。當年,當宋光宗還不是太子之時,他是一個親王,是恭王,也就是恭州這個地方的王,封地就在恭州,在恭州這個地方,恭王作為親王沒做多少事,但是喜從天上來,首先,他熬死了自己的兄長,順利成為大宋太子,這是第一重喜慶,而後,他熬死了自己的父皇,順利成為大宋官家,這是第二重喜慶,你可能會說,熬死自己的哥哥以及父親,然後,自己當了皇帝,這有什麽可喜慶的?我可以很鄭重地告訴你:熬不過自己的兄長,很有可能被自己的兄長當作眼中釘、肉中刺,被兄長整死的概率很大,比如說你看到的辮子戲裏的四爺雍正,上了台之後把十四阿哥整得極慘,八阿哥直接被關在豬圈裏,給他起了一個滿語名字就叫“豬”,所以你能說熬死哥哥不是一種幸運?熬死父親就更幸運了,曆史上沒有熬死父親的,舉個例子,大明第一人太子朱標,就比朱元璋走得早,最後皇太孫朱允炆繼位,靖難之役後被燕王朱棣奪走了江山,所以你能說熬死父親不是一種幸運?因而,雙重喜慶,簡稱重慶,重慶因而得名。


    最後順便一提,宋代有一個行政單位叫做“軍”,軍這個單位大多數與州是等同的,有時候也大致上等同於縣,文天祥有首詩叫做《南安軍》,入選初中課本,這個我們以後也會講,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滸傳》中在開篇這樣寫道:宋太祖皇帝趙匡胤,手提齊眉盤龍棍,打下天下四百軍州,在這裏把“軍”這個行政單位簡單一提,不再過多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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