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楠無奈道:“師尊,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您要是不知道我要問的問題,您可以說一句不知道,不丟人的。”


    “熒惑,不要無禮。還有,你看看你現在坐姿,那是什麽樣子,跟個妖精似的,快坐正!”


    柳紅楠煩得不行,伸手撲滅火蓮。


    可是跟每一次一樣,火蓮又死灰複燃,任憑她威壓都壓不住。


    “熒惑,為師話都沒說完,你現在越來越無禮了。”


    柳紅楠捂住雙耳道:“師尊,你還要幹什麽?”


    “許雲溯怎麽樣?我讓你給他的功德簿呢?”


    天師的法像一直是聖潔的,但一開口說話,就好像一個管事的老媽媽一樣。


    柳紅楠這個姿勢坐累了,又轉向另一邊道:“他辦完案了,我就收迴來了。”


    “跟你說了,不要迴收,不要迴收,不要迴收。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為師跟你說了多少遍了。”


    “那件功德簿是他母親留下的,對他很有用,對你來說完全沒用。你不用想著煉化它能成為你的法器,迴來為師給你更好的法器,你把功德簿給他。”


    柳紅楠被說破防了。


    抱住腦袋道:“我錯了,師尊,你別說了,我立馬去還給他。”


    “還有啊,你要耐心幫助他,可不能欺負他,論輩分他是你的後輩,你要好好指導他訓練。”


    “他現在是九品初期對吧,嗯,武夫的九品主要鍛煉身體,你要囑咐他多多鍛煉,不能跟你一樣睡懶覺。”


    “還有,你自己也......”


    柳紅楠忍不了了,猛然暴起,對著火蓮就一頓暴踩。


    終於撲滅了,柳紅楠長舒一口氣。


    突然,火蓮中心一點火星複燃。


    柳紅楠雙眸瞪大,嘴巴張大到都能塞進小拳頭。


    “我要瘋了!”


    她趕緊推開門,像見了鬼似的跑出去。


    許雲溯剛走到縣衙大門處,一個火紅色的身影閃現出來。


    柳紅楠一身楓色薄紗羅裙,額前有細密的汗珠浸出。


    不管擺出何種姿勢,柳紅楠那種風情萬千的攝魂之力都是如此強大。


    許雲溯心想難道姨姨來給自己道歉了?


    “諾,許雲溯,你的功德簿。”


    柳紅楠將古舊的功德簿甩給許雲溯。


    “柳姨,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本東西我用完了,還給你。”


    母親的功德簿,除了記載一些功德,還能幹什麽?許雲溯用完後以為天師還有用,就還迴去了。


    柳紅楠淡淡道:“師尊說了,這是你娘當年的東西,以後就是你的了。”


    許雲溯嘀咕道:“這玩意兒有什麽特別的效果嘛。”


    “誒,對了,柳姨,我這把紫色的劍也是我娘的,它有名字嗎?”


    柳紅楠眼眸一亮,不假思索道:“紫微劍。”


    “對了,那是一把雌劍,你用也不合適,給我吧。”


    柳紅楠心道:傻小子肯定不知道姨姨騙他,那把劍可是師尊給她娘的,羨煞了多少師弟師妹。


    劍有雌雄之分,修行也有陰陽之分。


    術士和藥士屬於至陰之力,妖族和器宗修煉為至陽之力,而武夫和道門不分陰陽。


    所以修煉不同體係,對這把劍的使用程度也不同。


    如果修煉術士或者藥門體係,那麽能觸發這柄雌劍的至陰之力,能整體提升自身和劍的方術力量。


    若是修煉器宗之力,則可以喚醒劍靈,相當於劍有自己的意識,幫助主人對敵。但相對的,雌劍沒有雄劍威力大,因為器宗屬於至陽體係。


    但若是主人修煉武力和道法,那麽這柄劍就是砍人的工具。


    其厲害程度取決於劍的材料硬度,完全開發不了其他作用。


    想到此間,柳紅楠又免不了吐槽一句:粗鄙的武夫。


    但她不敢吐槽道門,因為打不過人家。


    全大魏境內都是道觀,那是功德的來源處,再加上京師太極觀裏那位正陽道長,功力極深。


    可以這麽說,道門在大魏,無出其右者。


    而大魏重文輕武,所以即使不會修行的讀書人,也都敢罵一句粗鄙的武夫。


    許雲溯把劍舉在半空,端詳兩息。


    柳紅楠正要搶,就被許雲溯藏在身後。


    “我娘的東西,我留個念想,以後有機會再給姨姨用。”


    柳紅楠裝出一副不關心的樣子,“呸,本仙子有的是法器,才不在乎你娘這點東西。”


    “對了,提醒你一句,今後不會一直太平,隻有不斷修煉,努力提升自己,方能自保,甚至是保護家人。”


    許雲溯也感受到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去了趟劍宗,差點噶了。


    “我知道了,謝謝柳姨提醒。”


    柳紅楠再次看了眼紫微劍,戀戀不舍退去。


    哎,師尊那老婆子的好東西,當初給二師姐就覺得可惜,不如給自己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現在傳到這個臭小子手裏,更浪費了。


    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


    柳紅楠一陣感慨…


    這時候馬青雲垂頭喪氣地出現,一見到許雲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許賊,還敢來縣衙,呔,吃我一劍!”


    馬青雲是六品破骨境武夫,在大魏算是上層高手了,身遭周圍頓時一股強大的氣機,帶著烈烈殺氣。


    許雲溯趕緊躲到柳姨身後:“馬指揮使,你幹嘛針對我,自古君子愛美人,我們不過是競爭關係,你何必私下裏對我下手。”


    馬青雲多年沉浸在酒色裏,身材枯瘦,輕微駝背,臉色憔悴道:“若不是你,我能成為笑柄?”


    “現在整個武安縣都開始傳你的威風,本來那些千金是本官的座上賓,現在都不來了,還不是你害的。”


    柳紅楠站在兩人中間,捂嘴輕笑。


    馬青雲瞪她一眼:“柳福司也笑話我是不是,要不要打一架!”


    “啊呸,你個粗鄙的武夫,也好意思跟我們術士動手。”柳紅楠鄙夷道:“不過我看許公子做的沒錯,馬指揮使現在是不是棄了辭官的念頭?”


    是啊,現在名聲都沒了,辭官也沒有一堆紅顏知己相擁了,幹嘛還要辭官。


    馬青雲頓時又暴躁起來,“許賊,還我紅顏知己!”


    許雲溯:“冤枉啊,馬指揮使,我真沒對那些千金們做什麽,她們是自願的。”


    “還不是你個許賊作亂!”馬青雲一邊圍繞著柳紅楠追擊許雲溯,一邊大喊大叫道。


    追了幾圈,許雲溯感覺自己跑不過他,趕緊出主意道:


    “別別別,馬指揮使,我想到一個好辦法,能助你更加有魅力,贏迴紅顏知己的愛慕之情。”


    馬青雲運力收劍,身體挺了挺,滿臉不相信卻還是焦急地問:“什麽辦法能助我恢複名望,讓那些姑娘重新迴到我的懷抱。”


    柳紅楠抱著雙臂,看著兩個男人談論這種事情,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但她心裏確實想知道大外甥又有什麽騷主意坑馬青雲,所以也不願走開。


    許雲溯讓馬青雲走進。


    “馬指揮使,自古女人喜歡體貼的男人,你要主動出擊,不斷的在你喜歡的姑娘麵前表現自己,我給這種癡情的男人起了個名字。”


    兩人眼眸一亮,“什麽名字?”


    許雲溯一個字一個字蹦躂說:“做舔狗。”


    馬青雲突然摸胡茬,“許公子,此名字怎地那樣怪異,似乎不是個正經的詞。”


    許雲溯擺擺手說:“那是馬指揮使想的不夠透徹,俗話說得好,舔一人為狗,舔百人為王,舔千人為皇,舔萬人為帝。”


    “這個‘舔’字,十分有來頭,意思是鍾情、忠貞不二,而這個狗也是褒義詞,你看我們尋常百姓家裏都養狗,狗是我們人類最忠誠的朋友。”


    “隻有舔得狗中狗,才能成為狗中皇,期待馬指揮使早日成為人中‘舔皇’。”


    一番有理有據的解釋,把後麵的柳紅楠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大外甥這是從哪個地方泊來外國詞,聽起來還蠻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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