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嗬嗬一笑,氣定神閑起來,言語之中透出篤定的自信,


    “哦,是嗎?秦道友那位親人身在何處?最好是當麵把脈望症,老朽兒就可對症下藥。”


    “晚輩這位親人,如今尚在父母身邊,未曾同來。”


    老人家略略一頓,含笑點頭,


    “不妨,秦道友詳細說說其病情,再作商議。”


    “是,晚輩......”秦方臉色猶豫。


    “秦道友有什麽話,請盡管明言,不必客氣。”老人家何等老練,見此馬上就輕笑著說道。


    “多謝老前輩,那就恕晚輩無禮了,因為有些不便之處,臨來之際,晚輩受托,此事定要嚴格保密,因此晚輩接下來所說,還要請老前輩務必不外傳,在此多謝了。”


    “這個自然,醫者對病人之事,理應緘默,秦道友盡管放心。”老人家微微一笑,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秦方起身深深一拜,臨來之前,魏柔曾轉述過母龜的顧慮,修仙界中有些高階修士,為各種原因,獵殺靈獸,可不管是已有靈智的還是幼小的,因此母龜頗多擔憂,深怕處事不秘,招來禍端,這才有請老人家保密一說。


    於是秦方將小靈龜的年齡,身形,麵色,病發情狀,包括兩次發作之間加速的情況,以及靈龜夫妻詳細介紹給他的各類情形一一複述。


    隨著秦方介紹的越加詳細,沈老太爺的神色,從容不迫到驚愕不已,層層變化,他未曾想到秦方所說親人竟是靈龜。


    “秦道友所講這靈龜夫妻,怕是有千餘壽元了吧?”老人家先不論病情,心中好奇,脫口問出。


    “是,我大哥二姐皆已一千七八百壽元了。”秦方點頭迴答。


    “難怪難怪!”老人家一聽如此高壽,這論起來,自己的一百多歲簡直不值一提。


    “大哥?二姐?”老人家驚愕之餘才反應過來,秦方的稱唿。


    “是,正是晚輩的結義大哥和二姐。”


    一聽秦方與近兩千歲的靈龜夫妻結拜,頓時懵圈,沈老太爺有些懷疑人生的感覺。


    “那小靈龜如今壽元幾何?”


    “一百多年,二姐沒說具體年齒。”秦方以自己所知據實而答。


    老人家搖搖頭,看來這靈獸壽元遠遠高於人類,是確實的了,他默然了一會,聽到沈真輕咳了一聲,這才響起是在看病,趕忙嗬嗬一笑,摸摸雪白的胡須道,


    “老朽兒此生看過病人無數,不過皆為我們人屬,靈獸之屬雖已化形為人,但其間微妙,恐有諸多不同,雖依秦道友所說,我能知其大概,但要做到藥到病除,大概之數是斷然不成的,這件事恐怕......”


    秦方沈真一聽,知道事情不能順利辦成了,對視一眼,臉上皆有失望之意。


    “太爺爺,此事還有其他辦法可想嗎?”沈真麵有憂色的問道。


    沈太爺撚須思量片刻,嗬嗬一笑道,


    “莫要過於憂心,聽秦道友所言,這小靈龜所患之疾,與人類陽盛陰虛之症極為相似,雖有些麻煩,倒非猛惡之症,這樣吧。”


    老人家說著從腰間摸出一個黃燦燦的東西,


    “你們拿著此物,去離此千餘裏的擎山,找一位蕭公。”


    說著把東西交給沈真後,轉交給秦方。


    秦方接過手一看,掌中之物原來是半枚古銅錢,質地普通,


    “您這是?”


    沈真也不明白,望著沈太爺,靜等老人家釋疑。


    “哎......”


    沈太爺看了秦方與沈真一會,微微點頭,忽然笑著長歎了一聲道,


    “往事如煙呐,看到你們想起許多過往,當年老朽兒曾拜在修仙界的一位醫道聖手門下,師兄弟中也有誌趣相投的,其中老朽兒與一位蕭師兄,對醫學靈植丹藥之道最為癡迷,我們立誌要成為師父這樣的聖手,互相激勵學習,這位蕭師兄,其聰明才智實際上遠勝於我,當年我年輕氣盛,時常好勝心發作,既為得到師父的青睞,也為將他比下去,常逼他與我打賭,秦師兄常一笑了之,但最後離別之際,他答應與我打賭,最後竟是我贏了,他就把這半枚銅錢給我,後來......”


    沈太爺說著聲音漸輕,然後陷入沉思般停頓下來,沈真知道這位太爺爺,年老多感觸,以前自己來見他時,也常常如此,看了看秦方,見他似乎不以為意,也在若有所思一般。


    “好了,你們在此坐坐,我老朽兒去去就來。”


    過來好一會,沈太爺終於迴過神來,說了這一句,轉身往另外一個房間去了。


    秦方與沈真等了半個時辰沈太爺還沒迴來,於是就凝神打起坐來。


    二個多時辰過去,一聲咳嗽傳來,接著是沈老太爺臉上笑意滿滿,步伐舒展的迴來了,秦方沈真趕緊起身相迎。


    “坐坐坐......”沈太爺輕笑點頭,示意他們兩個可以放鬆點,


    “讓秦道友久等了,嗬嗬,老朽兒稍稍耽擱了,嗬嗬嗬......”


    “老前輩好。”秦方一抱拳,含笑問候。


    秦方和沈真見他心情忽然大好,與剛才頗有不同,心裏不覺有些納悶,對視一眼後又轉而看向沈太爺。


    “此物是適才老夫新煉製的,想必對秦道友所說小靈龜會有些幫助。”說著含笑示意沈真。


    沈真會意,馬上把沈太爺遞過來一塊藍瑩瑩的物件接過,然後迴身交給秦方。


    秦方接過,手心頓感一股冰寒之感,仔細端詳,掌心中是寸許大小藍色的圓形配飾。


    “此物叫懸天青,是生長在女修士棺木石縫中的靈植,年份已超五百年,長年累月吸納至陰之氣,淤積在根部成塊狀,其藍色越純正,光澤越是通透,效能越強,老朽兒剛又打入了幾道法訣,此物雖不能徹底根治小靈龜,但緩解症狀,減少苦痛療效甚佳。”


    秦方一聽這懸天青如此珍貴,雙掌摩挲幾番後,恭敬的問道,


    “如此珍貴寶物,不知所費幾何?”


    沈太爺哈哈一笑,搖頭道,


    “秦道友是我真兒帶來我處的第一位摯友,這區區之物,何足掛齒,這裏有一封書信,是老朽兒寫給我那位蕭師兄的,你到時候可將半枚銅錢與這封信一並送上,我因一些原因,無法親自去見蕭師兄,不過請秦道友放心,隻要見到我的書信和這半枚銅錢,他一定會出手相助的,蕭師兄不但擅長醫道,後來還在擎山養過許多靈禽靈獸,隻要他肯出手,定可徹底醫治小靈龜的三陽之症。”


    說完走過來親手將書信交給秦方,頷首微笑。


    “那多謝老前輩。”秦方執晚輩之禮深深一鞠躬。把三件物品鄭重收好。


    沈太爺撚須而笑,輕輕點頭,


    “看你們事情頗為緊急,不必在老朽兒這裏耽擱,擎山我這位師兄很容易找,最高峰上有一處擎真宮,就是他修煉之地。真兒你很有眼光,這位秦道友雙目清澈,靈氣盈盈,言談舉止不凡,不錯不錯!”


    秦方沒想到這沈太爺會當麵誇讚他,這是從未有過之事,一時間倒有些微覺尷尬,撓了撓頭,抱拳道,


    “老前輩謬讚了,晚輩實不敢當。”


    “哈哈,多謝太爺爺,孩兒的眼光那是沒的說,嘿嘿......”沈真在家時與這位太爺爺極好,看太爺爺喜歡秦方,心裏更是高興,終於猴勁爆發,忍不住嬉皮笑臉幾句。


    沈太爺曬笑一下,並不介意,含笑不語。


    三人來到洞口,秦方與沈真再次拜別。


    “那晚輩就告辭了,多謝您老出手相助。”


    “去吧!真兒你要好好修煉,盡快築基才是。”沈太爺笑容一斂,正色囑咐道。


    沈真躬身答應後,隨即笑嘻嘻的與老人家揮手,二人禦器而行,直奔擎山而去。


    二人從魅火山一路如此飛行,對於已築基期的秦方來說,確實是慢了些。


    雖然築基後他沒有全力禦器飛行過,但他曾小試一迴,速度比煉氣期的自己快了數倍,著實讓他興奮,如果加上顛雲靴加持,他相信會更加驚人。


    沈真由於尚未築基,如今煉氣十層全力禦器飛行,一個時辰也僅二三百裏而已。


    但目前秦方沒有可承載兩人的飛行工具,也隻能跟沈真一起慢慢的飛,到擎山千餘裏的距離,足足飛了三個時辰才到。


    距離擎山還有六七十裏時,夜幕已經降臨,二人乘著半輪月光,在一個山頭落下,又商量了幾句,畢竟是有求於人,秦方這次提前備好了一份禮物。


    但夜間去打攪,秦方總覺不妥,沈太爺有沈真引薦尚可,這蕭公畢竟二人都不相識,夜間叩門,實在有些無禮。


    秦方並不疲倦,沈真法力稍有虧損,於是二人整頓一番,打坐了一會,稍事休息,


    “秦兄,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若是蕭公方便,我們就拜見,若不行,就按我們剛才說的白天再拜見。如何?”


    秦方略一沉吟道,


    “那好,就依兄弟的。”


    山勢綿延,越往裏,山峰漸漸的越高,這擎山附近的山,頗為奇特,越是外圍,越低矮,越往擎山主峰,則越高。


    二人正飛過幾個山頭,距離擎山主峰隻剩十餘裏,遠遠的看見擎山主峰山火光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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