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是設法穩住他們了麽,怎麽又往裏闖,怕不是有了實證?


    還沒等花姨說話,就聽白螃子歇斯底裏的聲音,“周天畜牲!你夜宿青樓,違規犯紀,還不給我滾出來!”


    聽著沒牽連到自己,花姨玉指指了指周天。


    周天撇嘴笑了下,示意她別急。


    果不出所料,白螃子又喊出下一句,“容留修士嫖宿,你們也要同罪。”


    記憶中的大師兄,就是這麽個腦子不好使,還惡毒跋扈的人兒!


    輕輕鬆鬆就能把兩個各懷鬼胎的人,逼到一個戰壕裏。


    小團體裏的三師兄紅樟子,是個比他腦仁還小的莽夫,隻有二師姐黃芳子略有韜略,還時常勸不住他們倆。


    黃芳子、紅樟子再加一個白螃子,杭城分院僅有的三個高等弟子,名字合起來像個大花生。


    瞥見花姨心急如焚,周天緊了緊武裝帶趁機拉攏,“現在當務之急,你得配合我。隻有他們搜不到我,你們才能撇幹淨。”


    話是這麽說,要怎麽配合啊。


    “你打算怎麽辦?”花姨已經沒了主意。


    具體怎麽辦還沒想好,遇到危險要保持機智冷靜,是周天向來的作風。


    大不了水來土掩,就算形勢危急了,也要努力找到其中破綻。


    煉精期的修為,麵對比自己高一階的煉氣期師兄,能有什麽破綻呢?


    沉思片刻後,已聽見樓下一片混亂,周天微微皺眉,“你先去穩住他。”


    這家夥不會耍什麽心眼吧!花姨有些猶豫,不過好像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


    “快去!”見花姨不信他,周天很不耐煩。


    許是被鎮住,花姨機械的點點頭,關門而去。


    周天努力活動起筋骨,預熱著防身用的拳腳功夫,前世仇家太多,沒兩下子根本混不下去。


    “這位真人可不敢往裏去啊,我們可擔不起容留的罪名。況且,您剛剛說的那個同門,奴家讓人翻了個遍,也沒找著,想必是您老看錯了。”


    花姨說話是有技術含量的,一語雙關,勸的委婉又撇的幹淨。


    隻不過,白螃子的腦子應該聽不懂其中含義,命令其他人守住門口,獨自一人走進大廳。


    他不想把周天帶迴杭城分院,那小白臉深得出身貴族的女師叔呂木棠器重,若是出麵死保,院長也得給她三分薄麵。


    倒不如仗著修為優勢,直接獨自進來取了他性命,到時候元子的位置還是自己的。


    屋外愈發嘈雜,周天再次運行功法,監聽外邊動靜。


    座上飲酒聽曲兒的客人,被一臉橫肉的胖子掃了雅興,本想上前理論,見他是天蓬閣的打扮,不約而同起立退到牆邊,生怕牽連進去。


    隻有一位年輕的書生不願起身,冷冷看向白螃子,義正言辭,“光天化日,修仙人強闖青樓,還有沒有王法了!”


    說出眾人所想,也不禁有人納悶,何方神聖敢如此頂撞。


    沒等想明白,就聽白螃子祭出一張靈符,書生麵前的桌子被劈碎,冒起黑煙。


    “神仙饒命。”那書生轉眼間已經在桌子底下,隨後打了個誇張的酒嗝。


    原來不是什麽高人,是醉鬼。


    此時,雙手扶牆站成排的客人,幾乎同時被嚇得顫抖,場麵好不壯觀。


    周天正甩著膀子在樓上聽得清楚,這陣仗大過任何一次抓嫖現場,也明白若不是修仙人襲擊凡人定重罪,那書生早就狗帶了。


    見眾人驚疑不定,白螃子有種莫名的得意,昂首挺胸的就往樓上走。


    “道長,樓上的客人正忙著呢,您這……不太合適吧。”花姨滿臉為難,不僅怕他逮著周天,也怕得罪官人老爺們。


    樓上的周天活動好筋骨,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後,遠處房間裏就傳來各種驚叫,便知道是白螃子逐屋“搜查”的結果。


    這一係列操作下來,也不知道會給多少人造成不可逆永久性傷害。


    簡直造孽啊!


    無暇過多感歎,周天趕緊閉目運功。奇怪的是,眼前並沒有記憶中的紅色豔陽,取而代之的是個黑色圓盤,像極了無光之日或是無底洞。


    隨著黑日旋轉,充沛的天地靈氣自頭頂灌入,讓周天瞬感經脈暢通。


    前所未有的舒適貫穿身體,隨著運功完畢周身掠過一道黑蘊,隨即又化成藍色輝光。


    而這藍色,正是入門煉精期的標誌。


    走到周天房門口,花姨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但願那家夥能想到脫身的辦法。


    誰料白螃子在門口站定,絲毫沒有推門的意思,臉上兩大坨肉漲的通紅。


    花姨見狀更緊張,難不成是要做法直接把屋子劈成兩半?


    “道長,你這是……”


    白螃子閉目養神後,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容貧道緩緩。”


    原來是氣血翻騰啊,花姨心中鄙視,卻不敢做聲。剛剛每個房間他都要仔細打量,不放過任何細節,活該按耐不住。


    白螃子忽然睜開眼,抬手推開房門。


    花姨別過頭,不敢麵對屋子裏的一切。


    裏邊,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白螃子審視著沒有人的房間,竟然有點失望,既沒精神上的滿足感,也沒有視覺上的衝擊感,不由皺起眉。


    眼前一片淩亂,多明顯的破綻!花姨戰戰兢兢跟在後邊,大氣都不敢喘。


    白螃子緩緩進屋,打量一番後走到窗前,推開窗向外看去,見樓下都是自己人,一番眼神交流後沒有異常,便迴身繼續尋找。


    淡淡的氣機波動逃不過他遲鈍的直覺,屋內是有人的,最終他把眼睛看向牆邊衣櫃。


    不會真藏在櫃子裏吧,被逮到隻有死路一條啊!還沒等花姨看究竟,就被一隻肥手抓著扔出屋外。


    房門無風自動,隨即牢牢合上。


    一陣安靜過後,忽然響起驚雷之聲,直衝櫃子劈去。果然周天從側麵破櫃而出,閃躲在一旁。


    迴頭再看,黃木衣櫃已成粉末。周天大吃一驚,仿佛躲過一枚炸彈,見白螃子目含殺機,必然是要取他性命。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襲來一陣陣雷法,多次閃身避開後,便已無路可退。


    見勝局已定,白螃子陰陽怪氣,“既然周師弟喜歡在青樓慶祝榮登元子,我便順手在這送你登天吧!”


    說話間祭出靈符,沒等施法臉前就砸來一張大被,隨即一道雷法劈到空處。


    不出鬥毆經驗豐富的周大師所料,白螃子法術雖然威力強,可不光前搖長還要站樁輸出,施法前的間隙,就是他要找的破綻。


    花姨躲在遠處,聽著屋裏家具古董破碎的聲音,心在滴血也無能為力。


    白螃子沒了視野,被周天趁機裹嚴實,又憋個半死,


    “大師兄好興致,逛青樓都這麽大陣仗,觸碰清規戒律,不怕迴去受處分麽?”


    白螃子見自己被反咬一口,急著跟他理論,奈何圍在頭上的被子越來越緊,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周天反手用被角在床欄上係個活扣,把白螃子的衣襟解的淩亂,再在他腰間上掖了肚兜香袋,搭配地上散落的脂粉紗裙。


    對自己的作品滿意的點點頭,周天推門而出,嚇花姨一跳。


    短暫對視後,花姨秒懂了周天遞來的眼色,二人迅速遁入拐角的一間空房。


    這一幕恰巧又被剛剛報信的小廝瞧見,躲在犄角意味深長的“咦”了一聲。


    此時的白螃子用臉掙斷床欄,一頭栽在地上,兩眼冒金星。帶著缺氧後急促的微喘,不懂最弱的師弟為何變得難纏,又害怕再被暗算,急忙衝著門外大喊,“都上來抓周天。”


    三師兄紅樟子,本就心切青樓內風景,聽到喊聲又急著露臉,當即便大手一揮高喊道,“兄弟們,跟我衝啊!”


    二師姐黃芳子聞聲皺眉,示意眾師妹別動。清白女子犯不上跟著趟這渾水,更何況抓一個細皮嫩肉的年幼師弟,更犯不上她們出手。


    一時間男女尖叫反複疊起,花姨生無可戀到目光呆滯。


    周天挑眉,別說花姨歎氣,他都感慨這麽反複折騰下去,今天屋裏的客人恐怕以後都不需要再來了。


    嗚嗚泱泱的天蓬閣弟子各自在樓上搜羅了一遍後,最終匯集到白螃子門口,紛紛被眼前的場麵鎮住:


    地上散亂著裙子手帕脂粉,白螃子身下壓著粉紅肚兜。


    他氣喘籲籲的趴在地上,衣服也亂了,配飾也換了,頭發也散了,不可思議的是,床欄都斷了。


    師弟們把剛剛的許多見聞,不約而同的腦補在大師兄身上,暗自驚歎,果然胖子的戰鬥現場最為慘烈。


    也有不少人不禁猜想,大師兄到底是來捉周天,還是找個逛窯子的由頭而已?


    聽到門外唏噓一片,周天知道是逃跑的最好時機,臨走前交代花姨,“想以後讓那個胖子別再找麻煩,就按我說的做。”


    花姨本就愁惹上天蓬閣,以後三天兩頭沒個安寧日子。聽他這麽一說,巴不得把耳朵湊了過去。


    周天低聲交代幾句,花姨不住的點頭,最後還不忘保證,“好,放心。”


    抬窗向外探了探,遠處的師姐們都在不約而同的低頭麵壁,像是對耳聞的一切感到不恥。


    縱身越下之前,周天摸出身上的錢袋丟給花姨,“別為難剛才那小姐姐。”並不在意那是周修士的畢生財產。


    花姨接在手裏掂了掂,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往懷裏揣的同時,還不忘走過來送客。


    迎來送往這麽多年,在窗邊送人還是頭一迴。


    繞到大路上,感歎竊喜又一次脫險的同時,周天向迴看去,一塊偌大的招牌映入眼簾,


    「無衣巷」


    名副其實,真踏馬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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