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劉禪與曹操的第一次交鋒!


    江陵。


    府衙大堂之中。


    諸將幕僚齊聚。


    劉禪端坐在主位之上,他麵色平靜,單從他臉上的表情,根本是看不出他情緒的變化的。


    “殿下,宛城急報,現如今,該當如何?”


    劉禪的鎮定,很明顯感染到了堂下群臣。


    費禕起身說話,臉上也未有慌亂之色。


    “我先前已命楊奔率一萬無當飛軍前去,此刻想來已經是可以去救援前將軍了。”


    現在派兵,到潁川的時候,最少也是十日之後的事情了。


    遠水治不了近渴。


    真正能靠的,還是要看楊奔那一萬無當飛軍。


    若這一萬人,能夠給劉禪爭取來時間,後續兵力跟上,自然能保關羽無恙。


    若楊奔不能為大軍爭取時間,現在派兵過去,也來不及了。


    隻能說...


    關羽送得有些徹底了。


    他手上兩三萬人,短短時間內,居然給送完了。


    這兩三萬人,可是跟了關羽多年的老卒啊!


    可以說得上是精銳了。


    現在的劉禪,終於是有當初曹操的那種感覺了。


    曹仁、徐晃、於禁、文聘...


    這一敗再敗,曹賊心中感覺,恐怕便是他現在的感受罷。


    “殿下,荊州糧草不濟,屯田事宜也已經是安排下去了,若是要盡派江陵兵丁過去,恐糧草不夠,民夫鄉勇,也招募不齊了。”


    這一個多月來,荊州經曆的大戰實在是太多了。


    可以這麽說,現在的荊州,已經是被打成一鍋粥了。


    荊襄九郡,除桂陽郡外,其餘郡縣,皆受戰火洗禮。


    期間死亡的百姓,不可計數。


    民力凋敝,而要出兵打仗,後勤誰來管?


    又有誰來運送糧草?


    苦一苦百姓可以,但一直苦荊州百姓,恐怕侯音衛開起事,便會在荊州再次發生了。


    劉禪方才郊祭與親耕於田,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人望民心,可不能丟完了。


    況且...


    江東孫權在一旁環伺,若是江陵空虛,以那江東鼠輩的性子,說不定又要來偷襲了。


    “糧草不濟,鄉勇民夫亦是不足,此番出兵,兵額定在兩萬人,遴選出軍中精銳,出兵伐魏!”


    兵在精不在多。


    況且在宛城方麵,也支撐不了太多軍隊的供養。


    還是那一句話。


    後勤不行,國力不行,打仗就不行!


    現在劉禪能夠出兵,還是要感謝孫權送來的糧草。


    但此番議和,江東的糧草,恐怕沒有那麽快送來了。


    至於原因,那也很簡單。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


    孫權前番送了劉禪七十五萬石糧草,後續又盡起十萬大軍,從合肥打到江陵,這一路上,十萬大軍的消耗,也是將他的庫存糧食消耗得差不多了。


    要運送糧草過來,至少要等明年。


    糧草是不可能憑空變出來的。


    在這個時候,劉禪才深切的感受到與魏國的實力差距。


    這個實力差距,並非是兵力的差距。


    他蜀漢軍力,並不差魏國多少,但奈何後勤補給跟不上啊!


    “兩萬大軍,可會太少了?便是無當飛軍,都不止兩萬人了。”


    張苞在一邊皺著眉頭說道。


    他與關興從南中過來,便帶有一部分南中蠻兵,加之原來的五萬兵額的無當飛軍,這帶到宛城去,至少可帶五萬人。


    帶個兩萬人過去,恐怕難以扭轉局勢罷?


    萬一因為兵力不夠,敗了,那該如何?


    “糧草不夠,征集便是了,荊州乃膏腴之地,雖久經戰亂,窮苦百姓家中無糧,豪紳之家,總是有的罷?”


    好家夥!


    直接是要來打土豪分田地了。


    然而...


    劉禪隻是搖頭。


    “兩萬人足矣。”


    這荊州豪紳,幾乎都是士族。


    在荊州抄士族的家,還想要他們為你效命?


    在這個知識被士族壟斷的時代,寒門幾乎沒有。


    各郡縣為官者,九成都是士族出身的。


    你現在跟我說要去征集他們的糧草?


    若當真如此,那他昨日去郊祭,今日去親耕於田,那都白幹了。


    甚至不需要曹操發兵過來,這荊州直接亂起來了,一個個跑去投奔曹操去了。


    士族勢大,確實是一個隱患,然而現在他劉禪實力不足,還需要依仗士族的力量。


    對付自己的基本盤?


    那不相當於往自己的胸口捅上一刀?


    這萬萬不可!


    “這...”


    見劉禪心意已決,張苞隻得退下。


    “江陵諸事,按部就班,不必理會北麵戰事。”


    該幹什麽幹什麽。


    當務之急,那是將荊州的生產恢複了。


    隻要手中有糧,荊州百姓支持,曹孟德算得了什麽?


    那江東鼠輩孫仲謀,又算得了什麽?


    龐統當然明白劉禪的意思。


    一切按照原樣來,但這個前提是,北麵能夠打勝。


    即便是不能打勝,也要保住宛城,保住南陽。


    否則的話,荊州都有可能不保,建設什麽荊州?


    隨時可能遭受戰火摧殘,你種好的田地,也會被毀了去。


    無用之功罷了。


    “江陵之事,交由臣下,殿下盡可放心,安心去北麵伐魏。”


    劉禪輕輕點頭。


    有這個好軍師在,劉禪確實是要省下不少精力。


    江陵有龐統坐鎮,孫仲謀想必也不敢謀荊州了。


    “明日出兵,至於荊州內外的安排,便按照下麵的來!”


    劉禪目光掃射殿下群臣,說道:“阿會喃何在?”


    聽劉禪叫自己的名字,阿會喃連忙上前,半跪在堂中。


    “末將在!”


    “我命伱為先鋒,率騎軍三千騎先去潁川支援!”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這三千騎軍,可以說是劉禪所有騎兵的家底了。


    沒辦法,產馬地都在北麵,劉禪能夠湊齊三千騎軍,一是靠商旅走私,二是靠戰場繳獲。


    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造。


    魏軍被劉禪殲滅了幾次,再加上投降的魏軍,湊個三千騎軍,那還是沒問題的。


    “諾!”


    阿會喃當即領命!


    先鋒!


    又是立功的機會了!


    江陵之戰中,阿會喃立功不少,劉禪對他的封賞,也是不吝嗇的。


    錢帛美姬,莊園田地,皆有之。


    至於權力方麵。


    阿會喃已經是成了太子賓客,更是入了講武堂,為衝陣教習,官職直接變成無當飛軍軍使。


    之前劉禪雖然將無當飛軍交由他統領。


    但書麵上的任命,卻是沒有。


    多是口頭上的允諾,他這個無當飛軍主帥,看起來就像是臨時的一般,隨時有可能被擼掉。


    但在江陵立下大功,這無當飛軍的軍使任命一來。


    他這個無當飛軍主帥,總算是名副其實了。


    若再能立功!


    哼!


    撈個亭侯之位,想來也沒問題了!


    一想到此處,阿會喃心中便火熱起來了。


    他現在是恨不得直接衝到潁川,將魏王曹操的頭顱斬下來獻與劉禪。


    “至於這北伐魏國的主帥,我親自擔任,後勤糧秣官,文偉你為之。”


    主管後勤,那責任亦是重大。


    費禕當即起身領命。


    “諾!”


    再將軍中參軍、司馬、副將等職都任命下去,劉禪觀察著堂下諸將的反應,果然有人受不了了。


    “殿下,那我呢?”


    龐令明此刻站起身來,臉上有不虞之色。


    場間論起勇武,他自認為不輸他人。


    於禁臉上亦是有不忿之色,但又想到了什麽一般,並未說話。


    “此番前去伐魏,乃是要直麵曹孟德的,我不願令明你遭受委屈,陷入兩難之境。”


    原是如此。


    龐德心中感動,他原以為劉禪是在意他降將的身份呢!


    不想,卻是為他著想。


    “殿下何須憂慮?我既侍殿下,便與魏王已無幹係,他雖對我有恩,但與殿下與我的恩情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如今各為其主,殿下不必擔憂我手下留情!”


    在襄陽看了劉禪給他的三本書,他已經是徹底悟了!


    加之江陵打了一場勝仗,得到了賞賜,在龐德心中,已經知曉自己要做的是什麽了!


    結束這亂世!


    讓天下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這是殿下的誌向,他如何能不幫殿下實現這個誌向?


    “好!”


    龐德的表態,讓劉禪心中頗為自得!


    曹孟德!


    論起收心來說,我劉公嗣可不差你多少的。


    “既然如此,那令明你便隨我一道,前去宛城!”


    龐令明去宛城了。


    那我可要去?


    於禁張了張嘴,有好幾次,他都想像龐德一般,起身請命,但終究,曹操在他心中的份量實在是太重了。


    要他與魏王征伐,他...做不到!


    如今雖已侍新主,但老主公曹孟德,他還是不想要麵對的。


    “江陵便由軍師鎮守。”


    劉禪看向龐統。


    後者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下來了。


    費禕管的是軍隊後勤,而龐統則是管的是整個荊州的後勤事宜,他所處的位置,可謂是至關重要!


    “君侯。”


    劉禪看向於禁。


    “夏口乃重鎮,便由君侯坐鎮,有君侯在,料他孫仲謀,不敢來犯!”


    “諾!”


    見劉禪並未因為他的不表態,而心生間隙,於禁在心中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夏口不失,則荊州不丟!


    守住了夏口,孫權隻能望洋興歎,無可奈何。


    將夏口這麽重要的地方交到他手上,足以看出殿下對他還是信重的。


    殿下不因他不伐魏國而心生芥蒂,故意冷落,如此主公,他如何能不拚死效忠?


    “殿下放心,隻要我於文則有一息尚存,這夏口,便丟不了!”


    人在城在!


    他於禁,便是要與夏口共存亡!


    夏口在,公安的位置,便不那麽重要了。


    是故劉禪並未安排守將。


    將一切有條不紊的都安排完了之後,劉禪目視堂下群臣,問道:“吾話已言畢,可有疑慮者?”


    “殿下。”


    潘濬在這個時候起身說道:“糧草不足問題,屬下或有解決的辦法。”


    因為守公安而立下大功,此番北伐魏國,潘濬混到了軍中司馬的職位。


    軍中司馬這個職位,可不低了!


    軍中司馬,掌軍法,亦有參謀之權。


    在軍中,可謂是位高權重。


    現今他能混到這個位置上,對劉禪的忠心,自然又上升了一個檔次了。


    能給你升官的領導,都是好領導,都值得賣命效忠!


    “哦?”


    劉禪看向潘濬,問道:“司馬有何妙計?”


    他輕輕一笑,說道:“軍中無糧,而屬下所知,各地豪強手中,還藏有私糧,殿下仁德,不想強奪,實在是令人感佩。然軍中缺糧之事尚存,殿下仁德之名,荊州人人皆知,何不向那些豪強借糧?屆時還些利息即可,想必他們也是願意的。”


    這個‘借糧’,到最後恐怕會變成奪糧。


    並非是每位豪強都願意在他劉禪身上投資的。


    像這種糧食投資,贏了,確實能夠收些利息。


    但要是輸了呢?


    血本無歸,甚至還會被魏國追責。


    他們在後麵穩坐釣魚台,難道不香?


    “此法尚可,不過要修改一二。”


    潘濬的出發點還是好的。


    劉禪繼續說道:“借糧,以自願為原則,今願借糧,有利息:九出十一歸。借糧多者,其子弟可入太子親軍,以充親衛。借糧最多者,賜丹書鐵券,可免死一次!”


    既然要借糧,自然是要他們主動了。


    我劉公嗣從不逼迫別人。


    是故...


    借糧的好處,自然是要給出來了。


    利息給你!


    九出十一歸。


    這利息不小了。


    借糧多者,可入太子親軍,這可是進入仕途的好途徑。


    有能力者,日後發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有一個丹書鐵券,直接免死!


    這直接是一套組合拳了。


    這一套拳法下來,軍中缺糧的問題,馬上就可以得到解決。


    “殿下,這借糧的好處,可是太多了些?”費禕的眉頭微皺。


    九出十一歸,這利息已經是很高了。


    入太子親軍,這更是殊榮。


    最誇張的是這丹書鐵券?


    免死一次,這對那些豪強之家來說,得是多大的誘惑?


    龐統亦是在一旁說道:“九出十一歸的利息已經夠多了,加之有入太子親軍的殊榮,想必籌糧之事,已無問題了。這丹書鐵券有免死之能,這豈不是要縱容枉法?”


    劉禪卻是哈哈一笑,說道:“借糧最多者可得丹書鐵券,這借糧之數並不公布出來,有這丹書鐵券做誘餌,那些豪強存糧,定然會全部借出來,如此的話,短期之內,我等糧草必無憂慮,至於丹書鐵券,他隻是可以免死而已,又不能免罪。”


    丹書鐵券。


    說白了,一張鐵紙罷了。


    在後世,所謂的丹書鐵券,更像是催命符。


    有命拿他,可有命享受?


    不拿這個刺激荊州豪強一番,狠狠的讓他們爆米,劉公嗣豈能放過他們?


    至於後續借出來的糧草要還迴去?


    明年孫權和約中的糧草運送過來,還這些借出來的糧草,那是綽綽有餘的。


    況且...


    到了明年,荊州、南中屯田有成,他劉禪還會缺糧?


    開什麽玩笑!


    “將政令發出去即可。”


    “諾!”


    龐統思索一番,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計較了。


    府衙大堂之事已畢,劉禪便去了郡守府後院。


    方才入後院,一股肅殺之氣,便映入眼簾。


    關銀屏身穿一身厚實的甲胄,金屬的光澤在陽光下閃耀。甲胄緊密地貼合她的身體,完美貼合身形,展現出她結實而勻稱的身材。


    此時她的麵容俊美而冷峻,雙眸如星,長發被束成一個簡潔而有序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身著戰袍,手執長槍,氣勢如虹,殺氣騰騰。


    見劉禪過來,關銀屏將舞動的長槍停下。


    此刻她看向劉禪,眼中再無旖旎之色。


    “殿下,何時出兵?”


    今日的銀屏,與往日不同。


    那種小女人的感覺,如今盡散了。


    仿佛他劉公嗣第一次見到關銀屏那般。


    那樣的鋒芒畢露,那樣的生人勿進。


    至於原因...


    劉禪自然知曉。


    關羽被圍,作為女兒,關銀屏心中如何不著急?


    “明日。”


    關銀屏重重點頭。


    “此戰我要去,就救阿爺!”


    “放心。”


    劉禪上前,將她的手牽起來。


    “有我在,嶽丈定然無憂。”


    關銀屏微微頷首,但眼中的擔憂並未散去多少。


    劉禪心中明白,除非他真的將關羽救下來了,否則,關銀屏心中的擔憂是不會散去的。


    哎~


    劉禪拍了拍關銀屏的手背,說道:“明日你隨我前去宛城。”


    “好!”


    關銀屏的迴答很是簡潔。


    “脫了甲胄去,今日早些歇息,明日清早出發,又要急行軍,身子可要養好。”


    關銀屏重重點頭。


    “都聽郎君的!”


    是夜,美人在懷,但兩人都未有動作,真是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次日。


    大軍起!


    江陵城北,旌旗蔽野,戈戟如林,劉禪率軍往宛城方向迤邐進發。


    而先鋒騎軍阿會喃,早在夜間便疾馳奔向潁川了。


    ...


    潁川。


    葉縣城外,戰火蔓延,戰鼓聲震天動地。魏軍如狂風般衝擊城牆,荊州兵則堅守在城頭,奮力抵禦敵軍的猛烈攻勢。


    箭矢在空中交錯飛舞,城牆上布滿了弩弓手的身影,他們穩定地拉弦射擊,將銳利的箭矢傾瀉而下。


    箭雨如暴雨般傾盆而下,尖銳的箭頭穿透空氣,射入敵軍的陣型,造成巨大的傷亡。


    “敢言退者,殺無赦!”


    前來攻城的,多是一些雜兵,此刻上前去,便是來消耗城中攻城器具的。


    在攻城士卒身後,真正的精銳魏軍,則是遊弋後方,一旦見到有攻城士卒敢退的,便揮刀斬下。


    曹操已經是下了死命令了!


    定要破葉縣,擒殺關雲長!


    “守住,援軍馬上便到了!”


    宗子卿身先士卒,他在城頭上大聲喊道,此刻他已是血人,但在血垢之下,那一雙眼睛卻是閃閃發亮!


    守住葉縣!


    便是守住自己的前途!


    衝上城牆的魏軍再多,也要將其打退!


    我宗子卿能守住葉縣十日,便能再守十日!


    “衝啊!”


    “殺啊!”


    ...


    城牆上的荊州士兵勇敢地迎戰,他們手持長矛、長刀,毫不畏懼地衝向魏軍。劍光閃爍,刀影交錯,激烈的近身廝殺使整個戰場彌漫著濃厚的硝煙和血腥氣息。


    而魏軍攻城,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攻城車、雲梯等攻城器械被推向城牆,猛烈地衝撞城防。木頭的碎裂聲和金屬的撞擊聲交織在一起,城牆上的防禦工事被摧毀,魏軍開始逐漸滲入城內。


    城內的戰鬥更加慘烈,烈火熊熊燃燒,房屋倒塌,屍體堆積如山。士兵們奮力作戰,爭分奪秒地守護著每一寸土地。戰場上充斥著呐喊聲、慘叫聲和死亡的嘶鳴聲。


    葉縣城岌岌可危,城牆搖搖欲墜,雙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傷亡人數不斷攀升,戰場上血流成河,殘肢橫飛。


    “喝!”


    關羽手持青龍偃月刀,不知道是第幾次劈砍了。


    手已經酸了,視線都要開始模糊了。


    累了!


    守城多日,每日都是高強度的征伐殺敵,關羽即便是天底下有數的猛將,這老邁的身子也是受不住了。


    入目...


    全是衝入城中的魏軍士卒。


    難道今日,葉縣便要丟了?


    突然!


    城外突然生起震天價響的喊殺聲,很明顯的,衝入城中的魏軍後繼無力起來了。


    “援軍,是殿下的援軍來了!”


    “殿下來救我們了!”


    “殺他娘的,衝啊!”


    ...


    一聽聞援軍來了,殿下來了,士卒心中頓時迸濺出巨大的勇氣。


    多日守城的疲憊,似乎都一掃而盡了。


    勝利!


    勝利就在眼前!


    便是關羽,握住青龍偃月刀的手都用力了不少。


    噗噗噗~


    幾刀麾下,死在他關雲長之手的士卒,又添幾個。


    城中軍將一齊發力,竟真將城中魏軍都殺退了。


    “宛城援軍來了?”


    關羽與宗子卿見來人是些蠻軍,其中並無劉禪旗號,一個個心中都有些失望。


    “末將楊奔,拜見君侯。”


    唿~


    關羽緩了一口氣,問道:“殿下呢?他沒來?”


    楊奔在一邊說道:“末將是君侯陷入重圍之前,殿下便派我過來,聽從君侯調度的,消息已送去多日,想必殿下不日便能抵達此處。”


    看來殿下是早有預料啊!


    唉~


    關羽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你手上有多少人馬?”


    “帶了六千人過來,此番衝陣,剩下不到三千人。”


    六千人衝陣,衝成三千人了?


    這傷亡簡直恐怖如斯!


    關羽原本見這葉縣守不住,再留在此處,無異於等死。


    見楊奔的援軍能夠衝陣而入,那他們在城中,未必不能衝出重圍。


    隻要能迴南陽,這局勢便能穩住!


    但現在一聽這衝陣傷亡,關羽心中頓時便息了突圍的想法。


    他們守城多日,乃疲敝之軍。


    貿然突圍,那跟送命何異?


    “君侯,敵軍已退,應當趁此機會,修護城池,城中能用得上的東西,全部搬上來。”


    守城!


    現在宗子卿心中隻有這兩個字!


    殿下援軍來了。


    離殿下來,那還會遠嗎?


    隻要殿下一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不遠處。


    葉縣城外的高丘上,正有魏王儀仗矗立其間。


    巨大的魏王旌旗之下,此刻正跪坐著一位枯槁老人。


    不是孟德,又是何人?


    曹操眉頭緊皺。


    “咳咳咳。”


    他咳嗽一聲,腦袋像是被幾千根針刺中一般,臉上露出痛苦不堪之色。


    身子更是在不斷痙攣。


    “藥,藥!”


    身側的侍者連忙將一碗烏漆嘛黑的藥湯端上來。


    他一口將一碗藥囫圇的吞下去,腦中的痛感果然好轉了不少。


    雖還有些疼痛,但不似方才那般,讓人受不了。


    “這是第幾副藥了?”


    侍者連忙在一旁說道:“這是第五副藥了。”


    第五副?


    那還有四副藥。


    還能再撐幾日。


    “這便是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從南中帶出來的無當飛軍?”


    在高丘上,曹操對下麵的戰爭過程看得清清楚楚。


    無當飛軍大多是蠻人,身著草甲,從衣著外貌上來看,便與中原士卒不同。


    “不錯,聽聞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練有五萬無當飛軍,若都如此精銳,倒是一個勁敵。”


    曹操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確實是精銳之士,能衝破我大軍軍陣。”


    圍城葉縣,城外是有布下軍陣的。


    這無當飛軍能衝入軍陣,足見其不凡了。


    “敵人有生之力加入,今日恐怕攻不下葉縣了。”


    曹洪在一邊看著,眉頭亦是緊皺起來了。


    其實在前幾天的時候,便有機會攻下葉縣的,但每次都是曹操在關鍵時刻鳴金收兵,好似故意不攻下葉縣。


    “今日鳴金收兵罷。”


    曹操輕輕一笑。


    他看出了曹洪臉上的疑惑之色,說道:“孤這是圍點打援之計,以這關雲長為魚餌,誘大魚前來咬鉤,現在已經有一條小魚過來了,再等幾日,怕漢中王太子劉公嗣那條大魚,便要來了。”


    現在殺了關羽,能攻下宛城,拿下南陽?


    拿不下來!


    以關羽為餌,吸引荊州兵過來,將其有生軍力都消滅了,莫說是南陽了,便是整個荊州,他曹孟德也可取之!


    在此戰之前,曹操便動員了冀州、青州、兗州、豫州四州能調動的軍力。


    四州之地,士卒雖不精銳,但人數有十數萬之多,用他們的命,來跟你荊州兵的性命來耗!


    我曹孟德坐擁中原之地。


    這些兵卒沒了,稍微花點時間,便又可組一軍。


    你荊州一州之地,在短時間內,能夠召集士卒嗎?


    不能!


    荊州人會為你劉公嗣拋頭顱灑熱血?


    興複漢室?


    漢帝在我曹孟德這裏,要興複漢室,也得讓我曹孟德來!


    “隻是...拖下去,待敵大軍一至,恐生變數。”


    好好的一個關雲長不吃下去,等那劉公嗣過來,說不定就吃不下去了。


    但曹洪也知曉曹操的心意。


    大王自知時日無多,便想一勞永逸的解決荊州之事。


    希望...


    主公之謀,真能成功罷!


    ...


    堵陽縣城。


    連日急行軍,阿會喃所率三千先鋒騎軍,終於是到堵陽縣城了。


    堵陽縣未被魏軍攻占,但更前麵的卷城,已被魏軍占去了。


    “派出斥候前去查勘軍情,其餘人等,下馬歇息!”


    不僅人需要休息,戰馬也需要休息。


    六日光景。


    從江陵到堵陽。


    這馬都要跑死了,終於是趕上了。


    “前方情況如何了?”


    昨日在宛城補給一番之後,阿會喃便直驅堵陽,此刻詢問的,自然就是前方軍情了。


    守堵陽縣城的亦是無當飛軍士卒,此刻見到自家軍使,自然是將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楊奔率六千精銳衝陣了?”


    “聽逃迴來的士卒說,衝進去了。”


    衝進去了?


    那證明葉縣還未被攻下。


    阿會喃輕輕鬆了一口氣。


    “不知那曹賊在何處?”


    曹賊?


    “魏王曹操便在葉縣外的魏軍軍寨之中。”


    魏軍軍寨?


    “離此處多少距離?”


    “三十裏路”


    三十裏?


    阿會喃計量著時間,喃喃自語道:“那我若是率軍攻伐,可能陣戰曹賊?”


    守城軍將聽阿會喃這一說,還以為阿會喃真的要去殺曹操呢!


    他連忙說道:“將軍,魏王曹操在大軍重重保護之下,其軍陣嚴密,騎軍很難衝進去,加之,曹賊麾下有一支精騎,名喚虎豹騎,端是精銳,將軍若是遇上了,恐不是對手。”


    虎豹騎?


    阿會喃的眼睛頓時亮起來了。


    他從南中出來,便是要會一會這天下英雄!


    這虎豹騎,他阿會喃自然是要見識一番的。


    天下強軍?


    精銳中的精銳?


    哼!


    死在我阿會喃手上的精銳,可多了去了!


    不碰一碰,怎知成色?


    阿會喃倨傲一笑,說道:“虎豹騎又如何?等見了此軍,讓他知曉我阿會喃的厲害!”


    堵陽守將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關平將軍手下精騎,都不是對手。


    將軍你手上臨時拚湊出來的騎軍,會是對手?


    但見阿會喃意氣風發,他也不好在此時潑冷水。


    “那將軍好生歇息,葉縣被圍,正需要將軍馳援。”


    阿會喃輕輕點頭。


    “這個我自然知曉。”


    阿會喃在堵陽縣城中歇息了半日。


    次日清晨,他在堵陽城外列陣,準備前往葉縣,會一會這魏軍。


    若是能找到機會,斬殺曹孟德,便更好了。


    但離了堵陽縣城未有十裏地。


    前麵便被一支騎軍擋住了。


    看那騎軍的規模,不過千人之數罷了。


    阿會喃冷哼一聲,吼道:“來將是誰?我阿會喃不戰無名之輩!”


    無名之輩?


    曹休眼中微眯。


    我曹休豈是無名之輩?


    聽聞這阿會喃乃漢中王太子劉公嗣麾下猛將,今日,他便要將這漢中王太子劉公嗣的猛將,斬於馬下!


    “哈哈哈!”


    曹休手握長槍,當即大笑一聲,說道:“說出吾名,嚇汝一跳!我乃虎豹騎軍中領軍曹休,今日,便是取你阿會喃項上人頭者!”


    曹休?


    虎豹騎!


    阿會喃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他眼睛眯了起來,其中閃現出戰意滿滿之色。


    昨日便說要試一試這虎豹騎的成色。


    不想,今日便有這個機會了!


    阿會喃揮動手上的戰斧,大吼道:“今日,乃是我阿會喃斬你曹休!什麽虎豹騎?紙糊的罷了!”


    “哼!”


    曹休眼睛一眯,他冷笑著說道:“希望在你死之前,你的嘴還能這般硬!”


    阿會喃率領的三千騎軍看起來勇猛無比,身穿鐵甲,手握利刃,氣勢淩厲。


    與之相對的是曹休率領的虎豹騎,同樣威風凜凜,兵器閃爍著寒光。


    他們眼中未有懼色,相反,在大戰之前,居然還能互相調笑,好似接下來要麵對的,不是生死大戰,而是過家家一般。


    “虎豹騎,衝鋒!”


    “兒郎們,隨我衝鋒!”


    兩人具下軍令。


    咚咚咚!


    兩軍在戰場上迅速接近,戰馬的蹄聲震蕩著大地,塵土飛揚。


    阿會喃麾下的三千騎軍形成陣列,準備迎戰,他們豪氣幹雲,鬥誌昂揚。


    將軍說得對,什麽虎豹騎?什麽精銳?


    我等打得就是精銳!


    曹休眼神銳利,率領的虎豹騎緊密編隊,氣勢如虎,兇猛無比。


    一支軍隊,卻宛如精密相連的機器一般,而每一位虎豹騎騎軍,都是這機器中不可缺少的部件。


    當兩軍交鋒時,刀光劍影交錯,戰馬奔騰,戰場上充滿了激烈的廝殺聲和慘叫聲。


    “衝啊!”


    “殺啊!”


    ...


    阿會喃所率騎軍,士氣高漲!


    他們才從江陵過來,在劉禪的帶領之下,連連勝仗。


    作戰勇猛,悍不畏死!


    衝陣!


    衝陣!


    將這所謂的虎豹騎衝散!


    然而,曹休率領的虎豹騎實力強大,他們緊密配合,縱橫馳騁,攻勢如狂風暴雨般猛烈無比。


    三千騎軍雖然勇猛抵抗,但在虎豹騎的猛烈衝擊下,陣型漸漸被打亂,無法抵擋曹休的猛攻。


    戰場上的局勢迅速惡化,阿會喃率領的三千騎軍無法承受虎豹騎的壓力,逐漸潰散。


    這怎麽可能?


    阿會喃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兩軍交戰,他所部三千騎軍,基本上是一股腦的衝進去。


    然而虎豹騎卻是有戰術章法的。


    前排輕騎兵,組成圓陣,隊伍繞著圈跑,然後讓圓圈的一個曲麵麵向敵人,就這麽不停的跑不停的射,通過持續不斷的火力,在雙方尚未交戰之時,便讓他所部騎軍損失慘重。


    當他騎軍快接近虎豹騎的時候,其前排輕騎兵突然後退。


    在輕騎兵之後,突出數百重騎兵。


    重甲之下,他手底下的軍卒,用刀槍劍戟,拚命的砍在虎豹騎重甲騎軍的盔甲上,連防禦都破不了。


    這是一麵倒的屠殺!


    從一開始,雙方的技戰術,雙方裝備水平,就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


    “啊啊啊!”


    騎軍有潰散之勢,阿會喃大吼一聲,當即手持巨斧,驅馳著馬匹奔向曹休。


    總要做些什麽!


    現在能製住頹勢,便是擒賊先擒王!


    先將這曹休小兒殺了再說!


    砰砰砰!


    阿會喃手中巨斧砍在阻攔在前的虎豹騎重甲兵身上,每一斧,都能帶走一條虎豹騎騎兵性命。


    重甲確實防禦力卓著。


    但那也是看武器。


    阿會喃本來就有巨力,加之巨斧砍下,這巨力從重甲傳遞到虎豹騎騎兵身體之中,幾下便將其內髒給震碎了。


    豈有活路可言?


    “哼!自尋死路!”


    曹休眼中並無懼色,當即拍馬上前,迎戰阿會喃。


    憑借著精湛的騎術和槍法,曹休胯下戰馬猶如疾風般奔馳,長槍揮舞間劃破空氣,威勢非凡。


    而阿會喃揮舞巨斧,力量驚人,每一次砍擊都帶著震天的氣勢,殺機沸騰,欲要將曹休斬於馬下。


    兩人的戰馬在戰場上飛馳,馬蹄踏擊地麵,揚起一片塵土。長槍與巨斧交錯,火花四濺,每一次碰撞都帶來巨大的衝擊力。


    鐺鐺鐺!


    兩人交戰十數個迴合。


    阿會喃見短時間內拿不下曹休,心中已有退意了。


    再不走,恐怕要被這虎豹騎團團圍住了,到那個時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最關鍵的是!


    他所率三千先鋒騎軍,攻擊陣型已經是被曹休的虎豹騎衝散了。


    陣型被衝散之後,三千騎軍直接潰散!


    逃!


    現在阿會喃心中隻有這個想法。


    這魏國軍將,與江東士卒完全不一樣。


    麵對江東士卒,他阿會喃宛如戰神一般,戰無不勝。


    但麵對著這魏國軍將,他卻有一種不是對手的感覺!


    不可小覷天下英雄啊!


    他阿會喃今日輕敵了!


    “啊!”


    阿會喃巨斧一震,與曹休拉開距離,當即狂奔離去。


    “蠻將哪裏走!”


    曹休哪肯到嘴的鴨子飛走了,連忙追擊而去。


    而這一追!


    便是十裏地!


    直到堵陽城中守軍出城之後,曹休才戀戀不舍的撤軍。


    哼!


    曹休輕蔑的撇一眼喘著粗氣的阿會喃,大聲說道:“阿會喃,下次,便是你獻上項上人頭的時候了。”


    駕!


    曹休誌得意滿離去,隻留下雙拳緊握,要將牙齒咬碎的阿會喃。


    等著!


    阿會喃眼中鬥誌不減,殺意盎然。


    今日不過我阿會喃輕敵罷了。


    今日之仇,今日之辱,我阿會喃定然要你連本帶利的拿迴來!


    害我打了敗仗。


    虎豹騎!


    天下強軍?


    哼!


    我阿會喃日後,定要親手滅了你!


    讓虎豹騎在這魏國軍中除名!


    ...


    “前方便是宛城了。”


    劉禪與太子親軍、講武義從等精銳,一路急行軍,將大部隊甩在身後,如今是先行到宛城來了。


    他看向身側有些緊張,連日來都睡不好覺的關銀屏,寬慰道:“葉縣尚未攻破,前將軍並無危險。”


    “嗯。”


    關銀屏輕輕點頭,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來了。


    “殿下,事不宜遲,我等馳援過去罷!”


    “不急。”


    劉禪麵色很是鎮定。


    “把消息整理一番,再做打算。”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不知道戰場形勢便衝進去,那不是去送死?


    劉禪眼神閃爍。


    這一次,乃是我劉禪與曹操的第一次交鋒,亦是最後一次交鋒!


    嗬嗬!


    便讓我看看,你這曹賊,到底有幾斤幾兩罷!


    ...


    ps:


    又是日萬的一天,今天頗為曲折,電腦壞了,修電腦花了點時間,內容有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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