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跟著去。”


    這規劃講武堂章程的事情對於關銀屏來說,也是很枯燥的。


    不過她的耐心還是有的,最起碼比張苞要好。


    張苞是一天搞完,第二天就消失了,關銀屏起碼第二日還能過來。


    “不過是一個莊園集會而已。”


    劉禪起身,說道:“還是換一身裝扮再去罷。”


    他們三人的裝扮都是練武用的,胡風濃重,很不得體。


    “不如這樣。”


    關銀屏像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一般。


    “我喬裝成你的書童,跟在你身邊好了,不許用我女子之身來拒絕我!”


    居然被預判了。


    劉禪原本就想要用這個借口拒絕關銀屏的。


    “要去也行,但是全程你要聽我的話,不可擅作主張?你可能做到?”


    “好像我很會惹麻煩似的,聽你的還不行?”


    三人很快換好了服飾。


    劉禪身穿一件淡藍色長袍,外加一件紫色披風,頭上戴著瓔珞帽,所謂瓔珞帽是紅色帶子和黑色帶子交錯編織而成的帽子。


    他腰上係著玉帶,邊上掛著一把寶劍,劍眉星目,神儀明秀,賣相著實不差!


    旁邊的關銀屏都忍不住多看了劉禪兩眼。


    至於她的裝扮,那就老土多了。


    她穿著淡黃色的書童長衫,頭上戴著兩端懸垂的合川巾,腳上穿著大漢劉皇叔同款草鞋。


    隻不過她英氣勃發,便是小小的書童服飾,也能穿出別樣的味道出來。


    就是胸前太鼓了些,讓這身書童裝飾變得有些不倫不類的。


    關興身著錦袍,腰上係著寶劍,頭戴武冠,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寶劍一般,鋒芒畢露。


    穿戴整齊的眾人騎著馬,帶著公子營的五十親衛便朝著莊園而去。


    季節正是春日,成都郊外的雪早已經是化開了,青蔥嬌嫩的青草從底下探出頭來,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青綠色的單衣。


    坐在馬背上,春風輕吹,迎麵而來的便是泥土芬芳的香味。


    未過多久,遠處的一座小莊園便就在眼前了。


    “已經是到了農耕時節了,但這些田地還未開始耕種。”


    劉禪有些憂心忡忡看著這長著雜草的田地。


    “青壯大多去了漢中,不過公子想的問題,軍師肯定也有想到,公子還是不要過多擔憂了。”


    劉禪點了點頭。


    他倒不是過分擔憂,隻是有一些後世的小發明,可以幫助百姓快速耕種而已。


    張裕的莊園在成都郊外,便在岷江的一條小支流清溪邊上。


    清溪清溪,便是河流清澈,汩汩的流動著,帶來別樣的春日的景象。


    此刻莊園外已經停了不少車馬了。


    “那不是軍師的車馬嗎?”關銀屏眼睛尖細,在一眾車馬中看到了龐統的座駕。


    “在他旁邊的,好像是護軍的車駕。”


    車駕上有一麵小旗,上麵用篆書寫了一個吳字。


    “看來今日的集會會有些熱鬧。”


    劉禪從大黑馬身上躍了下來,身側的親衛接過韁繩,侍立在側。


    才到門口,一身錦袍的張裕便看到了劉禪,獻媚似的小步快走到劉禪身前,說道:“公子大駕光臨,讓寒舍蓬蓽生輝,請,公子快請!”


    劉禪的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示好的,也有敵視的。


    這幾個敵視的目光,劉禪看過去,大多是豪強出身。


    “後部司馬,請!”


    劉禪與張裕謙讓一二,便走入莊園中了。


    張裕的莊園裝飾並不華麗,但流觴曲水布置的非常雅致,堂內堂外皆有位次。


    作為貴賓,劉禪是張裕直接請到內堂上座去的。


    在他身側,早已老神常在的坐著鳳雛龐統了。


    “先生。”


    劉禪對著龐統行了一禮。


    “見過公子。”


    龐統還禮之後,在他身側的護軍吳懿則是笑著上前套近乎。


    “公子,許久未見了。”


    “見過護軍。”


    吳懿在益州本土派的影響力比張裕要高得多,張裕隻能影響人,吳懿是可以直接帶著人衝鋒的。


    一個是動嘴,一個是動手,劉備也分得輕輕重,在原曆史上,安撫吳懿,直接誅殺張裕。


    “家中藏有一壇十年美酒,若公子賞臉,我等改日可一同品鑒。”


    “護軍相邀,禪豈能拒絕。”


    ...


    與吳懿客套兩句,劉禪也落座了。


    關銀屏侍立在劉禪身側,關興則是坐在吳懿的下首位置。


    劉禪觀察著與會的賓客。


    周群、彭羕、許靖...


    加之他與龐統、吳懿,以及客居在成都的豪強大儒,這次的莊園集會來的人的份量可以說是非常重了。


    “哈哈哈,諸位貴客臨門,實在是讓在下簡陋莊園蓬蓽生輝,這杯酒,請。”


    張裕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臉上露出滿足之色。


    “諸位自請!”


    漢中打仗,百姓的糧食被征用得差不多了,像是張裕這種貴人出身,還有官職俸祿的,還有本地產業的,才能搞出點酒來喝。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砸鍋賣鐵了,才能置辦出一場看得過去的宴會。


    畢竟禁酒令雖然沒有明麵上頒布出來,但暗地裏誰若是敢聲色犬馬,肯定是要被當典型處理的。


    他現在敢喝酒,還敢明目張膽的請人喝酒,不是說他的膽子肥了,而是他現在是公子劉禪的人了。


    他現在與劉玄德是一夥的了。


    “諸毛繞豚君好生風光啊!難道你忘記了潞豚君的事了嗎?”


    在堂中右側第三個位置上,一身錦服的周群手上握著酒杯,口中卻是譏諷而出。


    “周群,休要胡言!”


    聽到潞豚君二字,張裕的臉色頓時發白了。


    他小心翼翼的瞥了劉禪與龐統一眼,發現二人臉上皆沒有異色,這才放下心來。


    “怎麽?我說錯了?昔日左將軍辱你毛多,你罵他做潞豚君,此事難道你忘記了?”


    周群飲了一杯酒,起身說道:“原以為你是一位有膽氣的人物,現在卻似一條老狗,搖尾邀寵罷了。”


    潞與露同音,豚與臀同音,潞豚君正是張裕譏諷劉備是露屁眼的人,他也因此事與劉備結下梁子。


    但現在時過境遷,他已經識時務者為俊傑了,你這個周群,提這個作甚?


    “我是搖尾邀寵的老狗,那你又是何種貨色?”


    論起嘴炮,他張裕不弱於人!


    “你身為儒林校尉,食君之祿,卻不做忠君之事,麵刺上官,可為忠?在公子麵前刺罵左將軍為‘潞豚君’,可謂知孝道?爾等不忠不孝之人,比我這老狗還要不如!”


    “你!”


    周群被張裕一噎,剛想要反駁,但是又看到劉禪坐在上首,一時間要出口的話都吞了迴去。


    “張君嘴利,周群自愧不如!”


    說著就要退席。


    “今歲犍為郡武陽縣出現黃龍,校尉有占驗天算之術,通於神明,莫非不想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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