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耽誤時間,麻利地收拾好一切,就跟著王利民出了門。


    路上,我把以前沒跟王利民說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包括昨天晚上我走陰路的事情。


    王利民聽完後,語氣無奈地說:


    “你小子還真是命大!


    陰路你都敢隨便走,你不把遇上剛死的熟人,把你拖去陰曹地府嗎?”


    我想了一會兒,說:


    “怕,但我真的不想再惹其他麻煩了。


    老太太劉家巧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河神又逼著我幫它遷墳,還有要我娶它的屍偶。


    我還有一堆債沒還,要是在被邪祟纏上,我就真沒活路了。”


    我說完話後,開著三輪車的王利民就歎了一口氣:


    “你這小子惹得麻煩還真不少,怪不得紙人都不想和你換命。


    不過,等你把這些麻煩解決完,就不好說了,你還是防著點那個紙人。”


    王利民這麽一說,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張家當鋪掌櫃的身份,確實太誘人了。


    雖然我在當鋪裏,連一隻貓都比不上。


    但在外人眼裏,我就是一個有邪神庇佑,還有無限壽命的人。


    光是無限的壽命,這一個條件就夠讓不少人眼紅。


    可偏偏我身後,還有一個連河神都要讓三分的邪神。


    這兩個條件加在一起很難讓人不心動。


    而王利民之前也說了,我的命不值錢,可我的身份值錢。


    剛才在紙紮鋪裏,他也說過,我的身份是可以換的。


    雖然換身份可以讓我擺脫,當鋪對我的控製。


    但眼下,我這種情況根本離不開當鋪。


    我不僅要靠當鋪裏的交易續命,還要靠當鋪這條線索,查出我爸的死因。


    另外,張家當鋪秘密實在讓我好奇。


    我在家裏生活了這麽多年,卻半點都不知道自己當鋪的消息。


    這明顯是家裏人,有意瞞著我。


    我想到這裏的時候,王利民還在念叨著:


    “你小子怎麽成天惹事?


    隻是看了幾本書而已,技術不到位,就不要耍花活!


    要是你在陰路上沒遇到那兩位,你就死在陰路上了!”


    王利民口中的兩位,就是李姨和老煙鬼。


    想到因為一根煙,就出手救我的老煙鬼,我出聲問王利民:


    “師父,老煙鬼算好邪祟嗎?”


    王利民語重心長地說:


    “邪祟分什麽好壞?它幫你純粹是因為它的執念。


    要真的細說,它還得好好謝謝你!


    要不你給它那根煙,幫它了卻執念,它不知道還要在陽間遊蕩多久。”


    他說到遊蕩這個詞,我立馬就想起那晚見到的兩位陰官。


    雖然隻是看見兩個模糊的影子,但我還是記憶猶新。


    我問王利民:


    “民間不是有陰官巡街這個說法嗎?


    這些孤魂野鬼在外遊蕩,陰官都不管嗎?”


    王利民嗤笑了一聲,語氣裏有嘲諷,也有無奈:


    “你又是在哪本胡編亂造的書上,看到這個說法?


    我反正沒聽過那個說法,而且就算真有這個說法,咱們景南也不會有陰官。”


    王利民說得十分篤定,我一時間還真有些懷疑,那晚上看見的東西。


    我試探地問:


    “那咱們景南,萬一真的有陰官呢?”


    王利民想都沒想,就迴答我:


    “那它們也管不了,那些邪祟。”


    我立刻就反問:


    “為什麽?”


    王利民說:


    “因為景南的風水有問題。”


    我有些煩悶地說:


    “我知道景南的風水有問題,可您能不能告訴我,具體是什麽問題。”


    王利民似乎不在意我不耐煩的語氣,他迴答我:


    “這事兒你得問唐棉花,不過那糟老頭壞得很,你問了他也不一定說,他說了你也不一定懂。”


    他這句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不過,從這句話我基本能肯定,王利民和許家老爺子有交情。


    當初在和山的時候,許老爺子也是這麽稱唿唐家老爺子的。


    後來我從南城迴來,王利民也在電話裏說過,他去南城找許家老爺子商量事情。


    按照王家和張家在景南陰行的地位來看,會搭理王利民的隻會是,和他有舊交情的人。


    可在和山的時候,許老爺對我的態度也不算客氣啊?!


    我是不是又有什麽地方,惹到他老人家了?


    迴想起和山上的事,我又問了王利民蠟燭的事情。


    我到現在都記得,王利民以前說:


    “紅燭滅,祟客進門;紅燭倒,兇客進房。”


    後麵還有半句是,紅燭斷。


    那半句話,王利民到現在都沒告訴我。


    我問了王利民後,他不急不忙地告訴我:


    “紅燭斷,神進家。”


    我聽到他的迴答後,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清楚地記得,《縣誌》上說過,我們景南沒有神!


    那天晚上來紙紮鋪找我的,就是當鋪的邪神!


    怪不得那天晚上過後,王利民就讓我去找白豬皮,說要幫我做替身。


    當鋪的邪神最看重生意,我爸走之前也囑咐過我,當鋪生意要做下去。


    我可不認為老板逮住曠工的員工,會給對方什麽好臉色。


    那畢竟是尊邪神,它親自來紙紮鋪逮我,肯定還有別的意圖。


    可是後來我又接連幾天沒迴當鋪,再迴當鋪的時候,邪神也沒有對我做出什麽懲罰。


    這難道是紙人的功勞?


    我又問王利民紙人的事情,他今晚倒是格外耐心。


    王利民跟我解釋起紙人的事情,甚至還把紙人替身的做法也講了一遍。


    我聽得很仔細,但總覺得自己記不住。


    他說完後,又囑咐了一遍:


    “那個紙人,我真的沒辦法對付,你照顧它的時候千萬小心。”


    因為紙人身上有我的魂,它要是不好,我也沒好日子過。


    所以,王利民囑咐我要小心照顧,謹慎提防。


    後來我和王利民,又聊一些陰行的其他事情。


    他今晚似乎心情不錯,很多事情都說得十分詳細。


    我能感覺到,他現在是真的把我當徒弟了。


    我正想在問問竹條的事情,王利民掛在車上的鈴鐺就突然響了起來:


    “叮當!叮當!”


    這陣清脆、空靈的鈴鐺聲,聽得我心裏直發顫!


    不知道為什麽,我下意識想到了那天晚上響起的鐵鏈聲。


    王利民也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沉聲道:


    “把紅蠟燭點上,有東西衝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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