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簡說完這句話後,我耳邊又響起了兩聲鍾聲!


    “咚!咚!”


    那鍾聲震得我心頭一顫,我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寺廟,心裏對耿家的好奇心更重了。


    這個耿家是住在寺廟裏,還是刻意在山上蓋一間寺廟?


    我正想著耿家的事情,一旁的陶佑斯就自言自語地感歎了一句:


    “寺廟裏撞鍾,撞三長兩短,這可是大忌啊!”


    我雖然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也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撞鍾這件事的嚴重性。


    陶佑斯說完後,唐簡又在旁邊說了一句:


    “陰氣寒至此而溫,陽氣熱至此而涼,溫涼之氣是為衝和。


    原來這裏才是和山!”


    這兩人在我麵前神神叨叨的一通念叨,我除了知道他兩講的是人話以外,什麽都沒聽清!


    尤其是唐簡的這番話,她剛才躺在地上抽搐的時候,就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東西。


    她還提到了瘴氣這個東西,可她隻是提了一句就沒再說別的。


    偏偏我好奇心又重,她不說我就像吃飯時被哽住一樣難受。


    現在她和陶佑斯又說了這幾句,我完全聽不懂的話,我心裏更是難受。


    但想起王利民利用我的好奇心,坑我拜他為師的事,我隻能把這些疑問壓在心裏。


    我有些無奈地在心裏想到:


    “看來這些事情,我隻能迴去問王利民了。


    不過這個唐簡懂得還真多,她一個小姑娘怎麽會學陰行的事情?”


    我想到這兒,偏頭看了唐簡一眼,發現她還在盯著大門緊閉的寺廟。


    兩聲震耳欲聾的鍾聲響完後,寺廟的大門就被人打開了。


    開門的是兩個小孩兒,一男一女,看上去比陶佑斯的年紀小。


    女孩紮著兩個羊角辮,男孩則是編了一個小辮子在後腦勺。


    一個穿著粉裙子,一個穿著藍色的粗布衣,兩人的穿著打扮看上去像年畫娃娃。


    可他們的衣服的顏色,卻不像年畫娃娃那樣大紅大綠。


    小孩兒將門往兩邊打開後,就微微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


    他倆往後退了一步,又轉過身來,將身子麵朝我們,規規矩矩地鞠躬。


    隨後他們就保持著鞠躬的姿勢,整齊劃一地往後退著走。


    大概是光線的問題,他兩往後退了幾步,就消失在了廟門後麵的黑暗中。


    我皺著眉頭看著小孩消失的地方,心裏想到:


    “這兩個小孩兒不太對勁,感覺就像兩個木偶一樣。”


    他們的動作和神態,讓我想到了王玲。


    我不由在心裏擔心到:


    “王玲那家夥,昨晚在紮紙店露了一個臉,今天又跑哪兒去了?”


    我看著那兩個小孩兒消失的地方,心裏總覺得這場喪席沒那麽容易吃到。


    我正想著,身後就陸陸續續傳來了腳步聲。


    陶佑斯率先迴頭看了一眼,隨後就一把拽住我,往樹林裏走。


    我正要問這小子抽什麽瘋,他就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你要是還想吃上撈屍耿的喪席,就別出這個風頭!”


    什麽出風頭?


    我正在心裏疑惑地想著,就被他拖到了一旁。


    等我轉過身迴頭看時,站在原地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唐簡,已經被人圍在了中間。


    那些人看見唐簡,就像是看見鄰居家成績優秀的三好學生一樣。


    他們圍著唐簡,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


    “這是哪家的徒弟呀?這麽快就找到了上山的辦法!”


    “我們幾個都是聽見鍾聲後,才迴過神來的!”


    “小姑娘是學什麽的?用什麽辦法擺脫那條陰陽道的?”


    ……


    我聽到那些人說出“陰陽道”這三個字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們都是景南陰行裏的人。


    老實說,我其實不懂陰陽道是什麽意思,但也從這個名字中猜出了一點東西。


    那人口中的陰陽道,應該就是陶佑斯和我一開始走的那條石子路。


    畢竟爬了一早上的山,我除了那條石子路,還真沒見到別的路!


    我看著寺廟門前越來越多的人,心裏對撈屍耿的這場喪喜宴更期待了。


    一旁的陶佑斯見人越來越多後,就開始伸著頭到處張望。


    他那副樣子,把“沒見過世麵”這幾個字表達得淋漓盡致。


    我看著他神似猴子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吐槽到:


    “你要是想出風頭,剛才拉著我跑幹嘛?”


    他一邊繼續張望,一邊說:


    “你懂個屁,我是在看那個老妖婆有沒有來!”


    我聽著他這話,總


    覺得這家夥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個奇跡!


    一個小屁孩嘴這麽欠,真的不會被人追著打嗎?


    我在心裏吐槽著,卻忍不住也往人群看去。


    此時,唐簡已經完全被人群遮住了,我突然有些擔心她應付不了這麽多人。


    這群年齡基本偏大的陰行師傅,將唐簡圍住後,就一直在問,她怎麽從瘴氣中脫困,怎麽上山的。


    整整兩分鍾的時間裏,這群大爺大媽硬是沒給唐簡一次開口說話的機會!


    雖然我對這些大爺大媽的做法很是無奈,但轉念一想,也能理解他們。


    因為景南本地的陰行人,和道士、和尚不同。


    這些人包括我們當地的土先生,其實都不算是正統的傳承人。


    說白了,他們隻是一群和邪祟打交道,靠死人吃飯的普通人。


    我和接觸過戲魂和河神這些邪祟後,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和邪祟打交道,不怕沒錢掙,就差沒命花!


    王利民跟我說過,人都怕死。筆趣庫


    可偏偏和邪祟打交道,最容易死。


    所以,這些陰行老師傅遇上比自己厲害的人,都會想向對方討教本事。


    當然,景南也有出身名門,繼承正統的陰行師傅,比如風水唐和朱神婆。


    王利民跟我說過:


    “風水唐的風水術,和朱神婆的巫術,在三教九流裏都是排得上號的大學術。


    我們這種口耳相傳的民間禁忌,根本沒法兒和人家比。”


    我清楚地記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裏流露出一絲不甘心。


    他的那種神態,我在我爸臉上也見到過。


    我正想著我爸的事情,猛然感覺自己的後背一疼!


    我迴過神來,陶佑斯就在一旁欠揍地說:


    “多大個人了還發青春呆?!


    你是不是怕開門的那兩個小人,不敢進門啊?”


    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剛才站在廟門口的人,幾乎都進寺廟裏了,隻有一兩個正在進門。


    我看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緊盯著門口的陶佑斯,突然明白過來:


    這小子怕那兩個開門的童子!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對他說:


    “你要在多說一句,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就隻能和那兩個小孩兒坐一桌了!”


    說完我就徑直往寺廟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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