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

    “你.......”昭晨陰沉的目光,讓玉蔚兒心猛地揪緊,他的表情怎麽會這麽、這麽的可怕?

    見到玉蔚兒慌亂的眼神,昭晨突然笑了,哈哈大笑著仿佛是惡作劇得逞一般:“玉蔚兒,你還真是單純,我嚇你的!”

    “你.......”玉蔚兒猛地站了起來,氣憤的一甩衣袖,轉身怒氣衝衝的離開。他怎麽會被這種人耍?真是可惡!

    望著玉蔚兒匆匆離開的背影,昭晨緩緩的勾起唇角,低聲呢喃著:“真是單純的兔子。”

    臥房內的宮明玨昏昏沉沉的睡著,全然不知玉蔚兒站在門外,隔著門板凝視了許久。休息了一天,宮明玨問了問璿的傷勢,似乎沒有大礙,隻需要靜養即可。

    出門,正好碰到來找她的昭晨:“你來得正好,我剛要去找你。”

    “什麽事?”一聽說宮明玨要去找他,昭晨立刻笑開了花,她想找他是不是發現他的魅力了?

    “你要是跟我走了,魔窟怎麽辦?”宮明玨支著腮,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昭晨微變的臉色,敢情她不是想見他。白興奮了!

    “不用擔心,魔窟本來自然存在就算不是我控製了它,自然也會有別的妖想法設法來控製,畢竟對妖來說,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昭晨按下心頭的失落,說道。

    宮明玨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麽:“絡迦森林與無限之淵都是你的地盤?”從絡迦森林控製妖群又在無限之淵控製魔窟,他本事倒是挺大。

    “不是。”昭晨笑了笑,“絡迦森林隻是我去奪寶的地方。”

    “奪寶?”宮明玨突然想起當日聚會上的寶貝,“你要林珊的逆天?”說完,上下打量著昭晨,“你不是挺厲害的嘛,還要逆天做什麽?”

    昭晨笑了笑:“要是有了逆天,我經曆天劫的時候就能多了一份保障,知道林珊手裏有逆天,我當然要去取來。”

    “天劫?”宮明玨激動得站了起來,又是天劫,“你的級別......等一下,別說,我自己猜猜。你比蔚兒高......難不成......”突然大叫著,“你有三千年了?”哇,發達了發達了。三千年經曆過天劫的妖,豈不是比蔚兒厲害好多?賺了賺了。

    “三千年?”聲音拉得很長很長,突然猛地靠近宮明玨,與她臉貼臉,眉頭一挑,眼神淩厲,“你覺得我很低級嗎?”

    “厄?”宮明玨嚇得往後一縮,咽了口口水,突然感覺不對,她為什麽要怕他?他是她的契約妖誒,一想明白,立刻不退反進,死死的盯著昭晨,語氣不善的低吼,“湊這麽近幹什麽?我眼睛沒有毛病!”

    昭晨輕輕的笑了,伸出手指輕輕的撫了下宮明玨的臉頰:“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沒有那麽低級。”手要動,還想進一步下去,突然,手腕一痛,整個被掰到身後,低沉的嗓音夾雜著怒火,“你想做什麽?”

    “璿?”昭晨一愣,他怎麽出來了?

    “你的手在幹什麽?不想要了是不是?”璿冷哼著,一臉的陰沉,“我很樂意幫你取下來多餘的零件。”

    “不勞煩你了。”昭晨低聲訕笑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想抽迴來,卻無法移動分毫。

    “你的手在做什麽?”璿眼眸一眯,殺氣立現。

    越來越疼的手腕,讓昭晨苦笑不已,看來明白自己心意的璿,是要絕對的捍衛她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說那麽明白,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我看她頭發亂了,幫她弄弄。”他很識時務,跟璿硬碰硬的事情他才不會做,他要慢慢慢慢一點一點的讓宮明玨喜歡上他。

    “是嗎?”這種話騙鬼去吧!手上一用力,昭晨的身體猛地一沉,手腕突然有一種要碎裂的痛感,恍惚間他甚至以為自己的手就會這樣廢了。

    “璿,別廢了他。”關鍵時刻,宮明玨突然出聲,救下了昭晨。

    “你......”幫他?璿後麵的話沒有問出口,隻是愣愣的盯著宮明玨,製住昭晨的手,鬆了開來。難道說她對昭晨......

    是啊,昭晨長得這麽火鍋揚名,她一向都喜歡男色,被他吸引很正常。

    突然,一甩頭,他想什麽呢?她無賴是無賴,但絕對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這麽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還是主人要,知道疼我。”昭晨得意的笑著,特意的咬重那個“疼”字。

    “你到底是個什麽級別?”宮明玨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剛剛說到一半就被璿打斷了。

    “四千。”昭晨說的時候十分自信。他不僅僅是個有四千年修行的妖,實際他活了已經不止四千年,他的經驗極為豐富,因為曾經的經曆,讓他比同樣級別的妖要厲害許多。

    “四千?”宮明玨興奮地瞪大雙眼,“太好了!”上前一把抓住昭晨的胳膊,“你真的是四千年?”

    “真的。”昭晨開心的笑著,不是因為宮明玨知道到他的厲害,而是因為緊握在他胳膊上的柔荑。

    “經曆過天劫?”宮明玨還是不放心的再問了一句。

    “沒錯!”

    “哈哈......太棒了!昭晨真是太好了!”宮明玨激動得撲了過去,用力的摟住昭晨,興奮地拍著他的後背。

    “是啊,太好了。”這個感覺抱起來真是太好了。昭晨對著璿挑釁的一笑,怎麽樣,這迴是宮明玨主動抱他,璿還有什麽話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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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昭晨這麽厲害,我放心了。”宮明玨笑得合不攏嘴。

    “嗯嗯,放心。盡管放心。”昭晨也是越小越美,暖玉溫香抱滿懷,這種感覺還舒服了。

    “以後再遇到什麽麻煩,就不用璿出手了。璿以後就能好好好休息!”再次用力的一拍昭晨,宮明玨用力的點頭,真是太好了!

    “厄?”激動得笑容頓時凝結在昭晨的臉上,得意的眼神立刻暗淡無光。對麵的璿挑了挑眉,什麽都沒有說,不過也不用說什麽,璿臉上嘲諷的表情足夠羞辱他的。光芒一閃,璿消失,迴到隱藏空間,留下一片無聲的尷尬讓昭晨自己麵對。

    “很好,真是太好。”宮明玨同時也放開了昭晨,“喂,弄點東西來吃。”

    聽到宮明玨頤指氣使的話,昭晨笑得極其無奈:“主人,你也太狠了吧?”先把他捧得高高的,然後嘭地一下再把他摜到穀底,這樣的大起大落也太刺激了吧?

    “我讓你弄帶你吃的就狠?”宮明玨不明所以的看著昭晨,“你堂堂一個魔窟的主人,至於這麽小氣嗎?”

    “唉......”昭晨無奈的搖頭,算了,再這麽說下去也沒有意義。她根本就沒有自覺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殊不知他與璿之間都暗中交鋒好幾次了。

    她、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

    “我讓人去弄飯。”說不通就不說了,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吃晚飯,宮明玨自己在無限之淵轉悠,危機重重的無限之淵自然有它獨特的地方,比如說,盛產邪惡的果實,那些漿果擠出的汁液,可以發揮其妙的作用。

    “主人。”小小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宮明玨不用迴頭,也知道是誰,“蔚兒,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主人在做什麽。”玉蔚兒收起眼中的複雜情緒,乖巧的笑著,“這是什麽?”

    “這個啊......”宮明玨揚了揚手中的漿果,“毒果哦。”

    玉蔚兒往後挪了挪,遠離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果子,光聞到氣味他都感覺胃裏不舒服。宮明玨看到玉蔚兒的反應,一笑,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裏:“吃了這個就不會被它的氣味困擾了。它散發出來的氣味也是有毒的。”

    “主人,它有什麽用?”玉蔚兒好奇的問著,有毒的東西不是應該避開嗎?

    “當然有很多用處,有毒的不見得都是壞的,用的恰到好處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宮明玨笑著眨了眨眼,把漿果收了起來。

    “主人怎麽對草藥這麽感興趣?”這麽多日子相處下來,很容易就發現,宮明玨隻要一碰到草藥,就有飽漲的熱情,經常一研究就好久,絲毫都不見疲憊的樣子。

    “習慣了吧。”宮明玨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一旁的岩石上,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偶爾掠過幾隻飛鳥,怡然自得的模樣羨煞世人。

    “習慣?”研究草藥也可以成為習慣?玉蔚兒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主人,蔚兒懂了。主人一定是很喜歡草藥,是不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愛研究,廢寢忘食。”

    “喜歡?”宮明玨舉起手中的漿果,複雜的盯著它,“蔚兒,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最不喜歡草藥的,我不喜歡草藥的味道,不喜歡在泥土中挖掘的肮髒,更不喜歡熬製時候繁複的比例配方。”

    “厄?”玉蔚兒愣住了,不喜歡?不喜歡主人怎麽還這麽愛研究?

    “因為我的媽媽就死在草藥上。”宮明玨溫柔的笑著,“媽媽,就是我的娘親。蔚兒你知道藥人嗎?就是研究出來新的藥品需要一個人來嚐試,這個藥到底是怎樣的毒性,又有著怎樣的副作用。用其他的方法永遠沒有人體試驗來的直接。我的媽媽,不知道嚐試了多少藥。”

    “主人......”玉蔚兒心驚,不是因為宮明玨話裏的意思,而是因為她的眼神。

    靜靜的望著那個毒果,如此的平靜,似乎滿不在乎,隨意的說出。可是,那眼神中的空洞,仿佛無底的深淵,吞噬了所有一切,巨大的悲痛,似海嘯爆發,噴湧而上。讓人不忍再看,好像再看下去,他的意識也會被她的悲痛灼傷。

    “媽媽為了保護我,甘願用自己的身體試驗那些藥物,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保護我,保護我不受到那些人的傷害。”宮明玨笑著,極其的溫柔,溫柔得好似月光,用最柔和的光芒,掩蓋了所有孤獨與心痛。

    “蔚兒,你說,那些人怎麽會如此可惡呢?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傷害一個又一個人。我恨,我恨他們。”宮明玨啪的一下捏破漿果,鮮紅的汁液順著指縫緩緩流下,粘稠得好似悲傷的血液,滴落在黝黑的土地,無聲的滲入。

    “主人,後來呢?”玉蔚兒想知道主人怎麽樣了?為什麽她這麽恨草藥,如今還對草藥這麽癡迷。

    “後來?”宮明玨身體後靠,將手撐到身後,支著自己的身體,一手的鮮紅印在岩石之上,緩緩如血的汁液慢慢順著岩石滑落。

    “蔚兒,你說,一個從小被浸漬在藥草中的人,會怎麽樣?從睜開雙眼的第一刻開始,每時每刻周圍都被草藥包圍著,她會怎麽樣呢?”宮明玨側首對著玉蔚兒俏皮的眨眼,嬌俏可愛,帶著孩子氣的調皮。

    這樣的模樣,玉蔚兒不但不開心反倒一陣的心痛,他沒有開口,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很簡單,太熟悉那些草藥了,熟悉得好像自己的感官一樣,對它們的特性好像唿吸一樣的簡單。配製藥品自然十分簡單,我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做了一種藥,每天的水裏加了一點點根本就不會嚐出味道,一天一點,一年的時間,藥效終於發作了。”一提到這些,宮明玨得意的勾起唇角,“很厲害吧,所有的人都變了,變成一個一個大白癡。哈哈......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嗎?全都是自負至極的人,以為自己是世上最聰明的人,最後變成了白癡。連自己的屎尿都無法控製,整日一身的狼籍,在屎尿堆裏掙紮。好不好玩?”

    玉蔚兒抿抿唇,沒有接口,心莫名的抽痛。主人笑容內,無法掩飾的悲傷,好像絲線,勒傷了他的心,不停地纏緊、收縮,好痛。

    “本來我還想報複他們的,但是,我那個善良的媽媽,阻止了我。知道她說的什麽嗎?”宮明玨歪著頭,笑看著玉蔚兒,見他不說話,自己接口接著說下去,“她讓我放下。放下啊,哪有那麽容易,他們害了我媽媽多少年?我怎麽可能放下?”

    “但是我不能報複,因為媽媽會傷心。我們也爭吵過,我當時不懂,為什麽媽媽要護著他們呢?”宮明玨無奈的搖頭,“你猜我媽媽說什麽?她竟然說是要我放過自己?你說這是不是太可笑了?我是在報複那些害了媽媽的人,為什麽媽媽反倒說要讓我放過自己呢?”

    “蔚兒你懂嗎?”宮明玨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問道。

    “嗯......”玉蔚兒隻是發出一聲無意識的聲音,他能說什麽?主人根本就不需要他說話,隻想有一個傾聽者吧。

    “我也是到了許久之後才懂。媽媽想我好好地活著,不要活著仇恨之中,她希望我開開心心的,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生活在陰暗之中。”宮明玨笑著,眼中有些淡淡的酸澀,望著天空的雙眼有些模糊,用力的眨了眨,似乎有什麽熱熱的東西滾滾而下,濕濕滑滑的滑過臉頰,溫熱的冰冷。

    “蔚兒,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忘卻仇恨。可是,媽媽卻不等我。三個月的時間,從那黑暗的日子脫離才短短三個月,媽媽的身體就再也撐不住了。無論我用什麽藥,無論用什麽方法。再也撐不住了。”聲音微微的顫抖,帶著哽咽,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宮明玨輕笑著,“最後就留給我一句話‘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想去尋死,聽到沒有,不然媽媽會永遠恨你!’好殘忍的話。就這麽一句話,讓我孤孤單單的活在世上,沒有親人,沒有寄托,整日如行屍走肉一般,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渾渾噩噩。不知道什麽時候死亡才會垂憐於我?”

    玉蔚兒抿了抿唇,他從來都不知道主人嬉笑的麵具下竟然是隱藏著一張流淚的麵容。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我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宮明玨眼神渙散,似乎迴到當時的情景之中,“我找啊找,找了好久,終於發現,原來是味道,房間內濃濃的藥味散去,沒有了媽媽的味道。”眼眸溫柔的垂了下來,輕聲說道,“媽媽因為長期試藥,所以身上一直有很重的藥味。從那天開始,我專心藥材,因為......”聲音頓了頓,才輕聲呢喃著,“接觸藥材,是見到媽媽唯一的途徑。”

    話音落下,鬢邊的黑發漸漸濕潤,大滴的淚水,接連不斷的從眼角淌下,隱入黑發之中。宮明玨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滾滾而下,唇緊緊的抿著,將嗚咽的聲音封在口中。她沒有哭,隻是沙子迷了眼睛。

    她不會哭的,她活得很好、很好,媽媽一定會看到她活得很好,很開心。她不會哭,不會讓媽媽擔心,更不會讓媽媽難過。

    媽媽,我真的活得很好。真的!

    玉蔚兒默不作聲,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靜靜地陪著宮明玨,任由林中的風卷起他們的長發,糾纏在空中。天大地大,隻有自己一人,這種孤寂感他曾經也有,千年修行,不知為何,除了修行還是修行,唯有修行才能打發無聊蒼白的歲月。

    直到遇見了宮明玨,他才發現原來人生可以這樣,這樣肆無忌憚的瘋狂,這樣囂張的保護自己在乎的人,這樣肆意的訛詐那些帶著虛偽麵具的人。生活突然從單調的灰黑變為了五彩的斑斕,奇妙人生的大門由此打開。

    這樣的主人,他怎麽能舍棄,他怎麽能不竭盡全力的為她好?

    主人,謝謝你,能對蔚兒說這些。將蔚兒當做知己,我與有榮焉。

    清風拂麵,讓人熏熏欲醉。兩個人靜靜的待著,沉醉在自然之中,放鬆了所有的神經,拋去一切心緒,將自己融入無邊的天地之間。

    “誰?”不知何時,他們竟然睡著了,突然的動靜,驚醒了玉蔚兒,警惕的起身盯著緩緩走近的昭晨,冷聲道,“你來做什麽?”

    “我怎麽不能來,別忘了,這裏可是我的地盤。”昭晨好笑的反問,什麽時候他在自己的地方走動還需要請示別人?

    “你有什麽事?”玉蔚兒還是對昭晨不放心,總感覺他不懷好意。

    “我來問問主人,她的兩個朋友快醒了,要怎麽處理。”昭晨看著躺在岩石上的宮明玨的睫毛眨了眨,走了過去,“主人,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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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上就要開始決賽了。”宮明玨算了算日子,起身,問著昭晨,“他們醒了之後會怎麽樣,身體會有傷害嗎?”

    昭晨據實說著:“那倒沒有,不過,就是有些乏累罷了。”

    宮明玨想了想:“這樣吧,你將我們送到無限之淵附近,最好附近能有一個級別不是很高的妖獸的巢穴,裏麵有黑晶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昭晨笑了,這個對他來說太簡單:“你們在魔窟遇險,不知道怎麽的,三個人被扔在無限之淵,運氣極好的撿了一條命。休息之後又發現周圍有個不太危險的妖獸巢穴,取得黑晶,參加決賽是不是?”說完,也不等宮明玨的迴答,轉身就走,“我去安排。”

    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主人,從你們離開這裏開始,我就要跟著你了。”他可是怕她反悔,要是她突然下道命令讓他留下來,他也不能說什麽。畢竟主仆契約已簽,他就要聽從她的命令行事。

    “當然了,你不跟著我跟著誰?”宮明玨可沒有反悔的意思。

    昭晨一笑,離開,去安排後麵的事情。宮明玨也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的研究了一下草藥,順便用新采摘來的東西,配製了幾份藥品,留著以後使用,有備無患嘛。

    “主人,準備好了。”昭晨也適時的出現,上下看了看宮明玨,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了?”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主人,你的空間在哪兒?”戒指、腰帶,寶石,全都沒有,他要待在哪裏?

    “有璿的隱藏空間。”宮明玨說道,“很方便的,空間也大。”當然,還有一條最主要的她沒有說出來,不用花錢,天知道外麵買一塊兒空間寶石需要多少錢,反正她手頭的錢就不夠幾塊兒的。

    “璿的隱藏空間?”昭晨眉頭緊鎖,那豈不是璿的領域?

    “有什麽問題?”宮明玨不解的看著昭晨,“你不會進出?”

    “怎麽可能?”昭晨一笑,“好了,主人,閉上眼睛,我送你們過去。”

    感覺身體一動,耳邊再次響起昭晨的聲音:“主人,就是這裏了。小心。”說完,進入隱藏空間。

    宮明玨睜開雙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相對於無限之淵來說,還算一處比較不錯的所在,至少沒有稀奇古怪的生物,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唯一不好的就是夜幕垂下,周圍有些寒冷。正在打量四周的宮明玨突然聽到耳邊有輕微的動靜,一看,發現竟是高燁在手指輕動,碰到了碎石,宮明玨趕忙閉上雙眼假裝昏睡。她可不想太突兀,讓人知道她收了魔窟的主人,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有底派還是要藏著一些比較好。

    關鍵的時刻拿出來才是最奏效的。

    耳邊聽到一串的聲音,好像是高燁坐了起來在思考眼前的情況,沒有五秒,就聽到他喊徐皓的聲音:“喂,徐皓,醒醒,醒醒,你沒事吧?”

    徐皓在高燁的搖晃下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也發出疑惑的聲音:“我們這是在哪兒?”

    “我怎麽知道?一醒來就在這裏了。”高燁說著,過去晃宮明玨,“明玨,你怎麽樣?醒醒!”

    宮明玨也終於在高燁的搖晃中“醒”了過來,坐起身來,“驚訝”的看著高燁:“怎麽迴事?”

    “嗯......”高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撓撓頭,“也許是我們命大,被幻妖攻擊之後,不知道怎麽就脫險了。”

    宮明玨聽完高燁的話,在心裏暗自直豎大拇指,這種答案也就隻有高燁能想的出來。也真虧得高燁特異的思維,才能讓她的局不被揭穿。

    “太好了,我們真幸運。”宮明玨興奮的拍手,心裏卻在暗罵,幸運個頭,要不是璿,他們早就都死了。

    “可是,幻妖會這麽輕易撤退嗎?”徐皓的腦子可不糊塗,他聽說過幻妖,那不是最喜歡玩弄獵物到死的妖獸嗎?怎麽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太小了吧。

    “很簡單,也許是對付我們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的敵人,兩邊打了起來就把我們忘了。”高燁倒是很能解釋。

    “啊,原來如此。”宮明玨聽得是一頭的黑線,這樣的幸運,比被流星砸到的幾率還小得多吧?真虧高燁能想到,她真是萬分佩服。高人啊高人!

    “會這麽湊巧?”徐皓可是不信。

    “怎麽?你還懷疑我的話?”高燁一聽立刻不高興了,“別忘了,我看了一眼白霧就知道那是幻妖在作祟,怎麽,還不信我的能力?”

    “好,就算我們真的這麽幸運,現在要怎麽辦?”徐皓也不想跟高燁爭執,如今還是趕快想下一步的對策要緊。

    “我想一想,我們碰到幻妖的時候是白天,現在是晚上。被幻妖襲擊昏迷至少要十個時辰,也就是說我們已經睡了一天多,這是第二天,離決賽的日子還有一天。”高燁自言自語的算完,衡量了一下形勢,“這樣吧,晚上在無限之淵行走太危險,還是過一夜,明日再走也不遲。”

    “也好。”宮明玨四下望了望,指著不遠處的山壁說道,“那裏是不是有個石洞?”

    “哪了?”高燁趕忙順著宮明玨的手指看去,果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太棒了,我們今晚就住在那裏。”說著,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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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皓在一旁說道:“明玨,你走在我們中間,要是有危險,我們好保護你。”

    “謝謝徐皓。”宮明玨依言走在兩人中間,三個人向石洞走去,快到洞口的時候,高燁突然站住,迴頭對著他們兩個人豎起手指噓了一聲:“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先去看看,要是沒有妖獸,你們再進去。”

    “你自己可以嗎?要不讓徐皓跟你一去過去?”宮明玨自然知道那裏沒有危險,不過,戲總是要演足。

    “不用,還是讓他保護你,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麽事可不好。”高燁自信的揚揚頭,“別忘了,我可是很厲害的,還怕妖獸?”

    “對。妖獸怕你。”宮明玨好笑的說道,這個高燁,自大倒是很自大,不過夜蠻可愛的。

    高燁獨自一個人小心謹慎的摸了過去,魂力貫滿全身,一點一點的潛入山洞,竟然沒有一隻妖獸,不僅沒有妖獸,而且洞中還十分幹淨。四下查看也沒有發現什麽危險,這才站在洞外對著宮明玨他們招招手。

    徐皓一看到,放心的笑了:“走吧,明玨,看來我們的運氣還真好。”

    “是啊,不幸中的萬幸。”宮明玨跟著徐皓走過去,高燁已經走了出來,

    “你們兩個在洞裏待著,我去找些枯枝什麽的迴來。”

    “你要小心。”宮明玨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我沒事。”高燁拍了拍胸口,鑽進黑幕之中。

    宮明玨呆呆的站在洞口,感慨著。高燁這個人,比那些暗中使陰招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除了驕傲自大,倒是一個十分有責任感的人,對朋友也是好到極點。

    不管怎樣,這個朋友她時交定了。

    不一會兒高燁抱著枯枝幹柴迴來,在山洞內點燃火堆,“晚上就沒有那麽冷了。等到明天天一亮,我們就離開。”說著,從自己的空間內拿出幹糧,

    “我帶了東西,你們吃點,先填填肚子不管怎樣,先挨過這一夜。”

    “我也有些點心。”宮明玨拿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

    “我這裏有幹淨的水。”徐皓將飲用水貢獻出來,三個人吃完東西,圍著火堆坐著烤火。

    “許煦壘那個家夥,迴去之後我一定不會放過他。還是學會的副會長,竟然陷害我們!”高燁憤憤不平的低吼,他從來就沒有這麽窩囊過,被人陷害,太可惡了。

    “問題是他為什麽要陷害我們?”徐皓是一頭霧水,他們與學會的副會長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這樣險惡的要除掉他們也太過分了吧?

    隱藏空間內的昭晨與宮明玨交流著:“主人,源頭是你。”

    “我?”宮明玨一愣,為什麽?

    “你忘了,你有一天晚上聽到某些人的談話,而那個正是楚裕宗在賄賂許煦壘,被你聽到了,不除掉你還得了?”看來宮明玨這個當事人一點自覺都沒有,還不知道要害的人正是她。

    “昭晨,你是怎麽知道的?”宮明玨好奇的問道,他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隻要我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昭晨笑道,“昨天我也是特意的查了一下,為什麽主人會出現雜魔窟。”前一後果一明了,他倒很想去謝謝許煦壘,不然他也無法跟在宮明玨的身邊。

    當然,謝謝完許煦壘,他一定會慢慢慢慢的折磨死許煦壘,讓他陷害誰不好,非要陷害宮明玨,萬一魔窟的主人不是他,豈不是將她至於危險之中了?

    宮明玨聽完,開口:“我想可能起因是因為我吧。”

    “因為你?怎麽說?”徐皓不解,宮明玨跟他們有仇嗎?

    “有天晚上我餓了,半夜去廚房。碰巧碰到楚裕宗與人小聲說話,好像在談什麽事情。當時我不知道對象是誰,如今看來恐怕就是許煦壘。”宮明玨說完,抿了抿唇,“真是對不起,又連累你們了。”

    好像兩次遇到危險全都因她而起,他們該生氣了吧?

    “難過什麽?打起精神來。錯又不在你。是他們先開始肮髒交易的!”高燁猛地一拍宮明玨的肩膀,大聲的說道。

    “啊?”宮明玨一愣,“你們不生氣?”

    “有什麽好生氣的,明玨,根本就與你無關。”徐皓也笑著說道,“是他們不對,並且還一錯再錯!”

    “對,別氣餒,等到明天我們出去,找他們好好算賬。欺負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真是不知死活!”高燁呸的一聲罵著,他倒要看看,許煦壘有什麽本事。

    “對,我們跟會長去揭穿他們的真麵目讓會長懲罰他們!”徐皓也幫腔說道。

    “好,大家先都睡覺,養足精神,明天一口氣離開無限之淵。”高燁說完,翻身躺下睡覺。宮明玨也與高燁各自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睡下,有什麽事情等到明天天亮再說。

    一夜無夢,一直到次日清晨,高燁突地翻身坐了起來,大喊一聲:“我知道了!”

    熟睡的徐皓與宮明玨嚇得一個激靈,全都做了起來,莫名其妙的盯著高燁,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

    “我昨天想了一夜,終於想明白了。”高燁得意的宣布著他思考得答案,“楚裕宗一定是拜托許煦壘讓他能參加決賽,得到勝利。”

    徐皓想了想,問道:“何以見得?”

    “這個時候找許煦壘能有什麽事情,更何況許煦壘負責決賽事宜。他又在地圖上動手腳不讓我們活著迴去,還不就是為了決賽的勝利。告訴你們,咱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如願。咱們一定要進入決賽!”高燁大聲宣布著。

    “進入決賽?”徐皓為高燁這個大膽的話而眉頭緊蹙,“高燁,不可能了。我們沒有參加晉級賽,如今的到黑晶的時間僅有一天,怎麽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找到黑晶並順利的離開。”

    “沒有什麽不可能。我們不能還沒有行動就放棄。”高燁咬牙道,“這樣,我們出去尋找黑晶,以未時為限,到了未時不論找到黑晶與否一定都要迴來與明玨會合。”

    “等等,什麽叫與我會合?你們不打算帶我一起去?”宮明玨立刻攔下高燁的話。開什麽玩笑將她直接刨除在外啊。

    “不是不帶你去,是怕有什麽危險。隻有我們兩個不行我們就跑。”高燁說道。

    “別忘了,我可有強大的妖,不會成為累贅的。”宮明玨還是不滿意他們將自己留下。

    “明玨,這次你就聽高燁的吧。你的妖留著我們離開無限之淵的時候用。”徐皓也讚同高燁的意見,黑晶可以找不到,但是最後一定要離開無限之淵。宮明玨的契約妖是他們最後的王牌。

    “那好吧。”宮明玨勉強點頭同意,“這個你們拿上。”伸手,掌心內有兩顆藥丸,舉到高燁與徐皓麵前。

    “這是什麽?”高燁接了過來,又是什麽奇怪的藥?

    “這個藥可以在關鍵時刻讓你們有一瞬間的完美防禦,在那一瞬間任何東西都傷不了你們。不過時間很短,隻適合逃命用。”藥材不多,她手裏也沒做成多少藥丸。

    “太棒了,有了它,我們就更沒有問題了。”徐皓興奮地放進懷裏,大不了打不過就跑,反正有這個藥,可以暫時阻擋住攻擊。

    “嗯,我等你們迴來,要小心。”宮明玨縱然知道附近已經被昭晨安排過,但是她還是不太放心。

    高燁與徐皓對著宮明玨揮了揮手,離開山洞去尋找黑晶。

    此時,雍佑學會的晉級賽,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楚裕宗勝!過預賽!”

    “楚裕宗勝!進複賽!”

    “楚裕宗勝!進二十!”

    “楚裕宗勝!進十五!”

    “楚裕宗勝!進前十!”

    楚裕宗那一隊一路過關斬將,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前十。

    此時,許煦壘副會長站起來,宣布:“最後十隊要進行輪賽,隻有勝利的一隊可以進入決賽。”

    宣布完規則,依次按抽簽的順序進行比賽。經過許煦壘特別關照過的楚裕宗自然是十分順利的得到了勝利,輕鬆進入決賽。

    許煦壘將結果宣布完以後,當著眾人說道:“明日進行決賽,進入無限之淵的有五支隊伍,明日決賽是最後時刻,要是他們帶迴黑晶,就要與楚裕宗就進行最後勝利爭奪。要是沒有得到黑晶,則沒有比賽資格。楚裕宗將直接得到勝利。”

    這樣的規則大家早就知道也就沒有任何人有絲毫異議。比賽結束,眾人散去,都在唏噓楚裕宗的驚人實力,同時也在對明日的決賽抱有很大的期待。

    明日不知道是哪支隊伍可以帶迴黑晶,要是從無限之淵得到黑晶的隊伍,一定可以與楚裕宗為首的三個針鋒相對,到時就有精彩可看了。

    離開賽場,楚裕宗走在許煦壘身邊:“老師,明天他們會迴來嗎?”沒有指名道姓,他也知道許煦壘明白他說的是誰。

    “怎麽可能?還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從魔窟出來,明天你就等著得勝的頭銜吧。”許煦壘笑著說道。

    “也是。多虧了老師。”楚裕宗大笑著,再有一天,他就可以為楚家爭得榮譽了!明天快點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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