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蘭坐在沙發上,看著自顧自喝粥的童遙,真是恨鐵不成鋼。


    她這樣做女人,態度絕對是有問題的。


    她坐在童遙的身邊,小聲的跟她說,“童子,你這價值觀不行啊?”


    童遙聽到她的話,從粥碗上抬起頭來,一臉懵逼,“啥意思?”


    她的價值觀不行?


    為啥不行?


    她都活這麽長時間了,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價值觀不行的。


    那行的價值觀,啥樣兒?


    童遙連飯都不吃了,看著她,等待著她的迴答。


    高烈坐在童遙的另一邊,看見她舀了一勺粥也不往嘴裏送,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左邊的高蘭。


    他伸長胳膊就往高蘭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她正吃飯呢,你幹什麽呢?”


    “啊……”高蘭捂著腦袋,隔著童遙看向她哥。


    真討厭,暴力狂。


    童遙看見高烈敲高蘭,就惡狠狠地轉向右邊,“我們倆正說話呢?你幹啥?”


    別管高烈是不是在維護她,高蘭怎麽說也是她的朋友,他幹啥成天動手動腳的打人。


    粗魯,野蠻。


    高烈知道自己沒用力,可沒想到他招來的恨還不少。


    童遙的頂嘴不但沒讓收手,還讓他變本加厲。


    他抬手也往童遙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還有你…。不好好吃飯。”


    一人挨了一下,這算公平了吧。


    要恨一塊兒恨,也讓他們有個理由。


    童遙被打了之後隻能老老實實的開始吃飯,高蘭也規規矩矩的坐在旁邊。


    沙發上的老人們看到這一幕,抿著嘴笑著不說話。


    在家裏,高烈是個權威。


    沒辦法,他的本事兒決定了家庭地位。


    誰也不敢有意見。


    在老人們眼裏,無論孩子們的年齡長得有多大,無論他們怎麽鬧騰,隻要孩子們在他們的眼前,這種心安就會持續,這種快樂就會衍生。


    ……。


    等到童遙吃完飯後,高蘭就拉著童遙往房間裏走。


    她決定得好好教育教育她。


    她這種思想可不行,一點都不現代。


    怎麽說她哥他倆也是平等的,怎麽老是童遙被欺負。


    她很仁義的,為了自己的好姐們,為了自己的侄子媽,她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


    她拽著童遙的胳膊就往樓上拉,可童遙往後撤著身子,不想上去,“我想去外邊逛逛,咱別進房間了吧。”


    “不行,外邊太冷了,我哥會不允許的。”高蘭改成兩隻手拉著童遙,“你房間裏有個非常大的玻璃窗,咱可以在你房間裏玩兒,也一樣可以看風景。”


    高蘭一說,童遙就不再掙紮了。


    她一進門兒,就被拉在客廳裏說話,還沒來得及往房間裏欣賞。


    得知她跟高烈的房間有一扇非常大的落地窗,她頓時就來了興趣。


    “你不早說。”


    說完,她急切的隨著蘭子走向三樓。


    高蘭指明了她的房間後,童遙又迫不及待的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她就看到了一個非常大的玻璃窗。


    窗外出現的河流山脈非常的清晰,非常的壯觀。


    美的像一幅畫一樣。


    白雪皚皚,鋪在綠綠的山脈上恰到好處。


    在遠處看,真想去山間體驗一把,身臨其境。


    “哇…。”


    童遙急忙跑過去,手掌貼著玻璃,將美景盡收眼底。


    “棒吧,”高蘭淡定的走到她的身邊,也看向窗外,“你們房間的風景最漂亮了。這個高度正將赤平湖盡收眼底。”


    “嗯嗯,真漂亮啊。”童遙感歎。


    高蘭看了一會兒,就退後坐在了麵朝著風景的超大號床上。


    “來,坐床上,你站著不嫌累啊?”


    “哦。”童遙有點興奮的過了頭。


    聽見高蘭說,她才轉身。


    他們的床看起來,寬度絕對在兩米。


    這歐式的大床跟他們在高家大院裏的床好像也是同一個款式。


    “爺爺這裏設計的跟咱家裏的好像啊?”童遙跟高蘭說了一句。


    她笑著把外褲脫掉,拖鞋上床。


    高蘭看她挺個肚子,站那兒脫褲子,就趕緊坐起來扶著她,“廢話,爸媽裝修的時候,就把這兩套房子一塊裝的。跟設計師說兩個房子盡量一樣,讓家裏人別有陌生感。”


    “好吧。”


    童遙坐進被窩裏,然後靠著床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落地窗的玻璃看著非常的厚,屋裏開著暖氣,也不覺得冷。


    看著窗外的雪景,躲在溫暖的屋子中。


    這種享受,真的是極致的。


    高藍看著童遙直直的看著風景,於是,往她身邊靠了靠也坐在被窩裏靠著床頭說,“童子,我今天感覺你真傻!”


    “你才傻呢?”童遙聽高蘭說她,下意識迴嘴。


    迴完之後,她才問高蘭,“我哪兒傻了?”


    就因為,她把錢都給高烈她就傻了?


    怎麽這麽搞笑?


    她不會管錢,讓高烈管怎麽了?


    他們是兩口子,是一家人,誰管不是管,又不是扔外邊了。


    而且,這高蘭也是,高烈可是她的親哥,她的胳膊肘也有點往外拐的太厲害了吧。


    “就因為我給你哥錢?”童遙問。


    “當然不是,”高蘭撇了她一眼,“透過現象看本質,我說的是你對我哥的這種態度。”


    可能是兩人的性格不一樣,因此,兩人處事的態度也不一樣。


    說起高蘭和童遙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屬於思想獨立,行為獨立的人。


    可是就現代女性這個個體而言,似乎高蘭又更勝一籌。


    “你是覺得我太依賴你哥了?”童遙試探著再次問。


    “也不是說依賴。”高蘭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的說,“兄弟,我是覺得你好像太寵我哥了,你們倆的角色是不是顛倒了?”


    “沒有啊。”童遙看著她,特別的奇怪,“我有寵嗎?”


    “你說呢?”


    說實話,高蘭都不認直視,高烈與童遙的日常行為。


    “我沒感覺。”童遙搖了搖頭。


    她確實是沒有感覺。


    她對高烈的任何行為都是發自內心的,自然而然。


    心裏想的什麽樣兒,就是什麽樣兒。


    她不知道寵不寵。


    不過她知道,說寵,有點太過分了。


    她的這種行為隻能說是縱容。


    她喜歡啥都聽他的,因為他是她老公。


    她舍不得讓他不開心,舍不得拒絕他。


    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這種行為不是很正常嗎?


    “你沒感覺,你問問家裏的人誰沒有感覺到。”高蘭換了個姿勢,麵對著她說,“我跟你說童子,我哥是男人,你應該無條件的享受他的愛。應該把他當成奴隸使,讓他時時刻刻聽你的吩咐……。”


    “哈哈哈哈……”童遙被她的話逗笑了,“他可是你親哥啊?”


    “親哥又咋了?我這是大義滅親。”高蘭揉了揉鼻子,“再說,誰跟你討論是不是我親哥了。現在咱倆討論的是男人跟女人之間的相處問題。”


    童遙看她這樣嚴肅,也就坐了起來,嚴肅的迴答這個問題,“你剛才說的相處方式,我不會……。”


    “不會可以學啊……。”高蘭打斷她。


    “不是不會做,是不會那樣做。”童遙很認真的看著她,傳授她的男女相處心得,“我覺得男女之間相處沒那麽多的歪門邪道。兩人應該是平等自由的關係。憑啥你是女的,就得把人男的當奴隸,當牲畜使,沒有那個道理。我覺得愛是相互的,態度也是相互的。”


    “可是,人的思想不就是這樣嗎?”高蘭也給她講述著自己的觀點,“你越是對他好,他越不在乎你?”


    “這種人肯定有。可是我跟你哥,我倆都不會。”


    以前,童遙也在書上看過這些個東西。


    那時候,她覺得書上說的非常有道理。


    人性就是這樣,對待別人時,總會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去麵對。


    得不到的就是好的,得到的便不會珍惜。


    以前她想著如果她有男朋友了,她也要對他冷淡一點兒,這樣他才會巴著她。


    可是後來經曆的多了,心態也就發生了變化。


    因為,她曾經失去過。


    說實話,在以前,童遙總覺得死亡是沒什麽可怕的。


    可能是她從小就無父無母,因此,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怕死的。


    她覺得如果她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她一定會麵帶微笑,然後閉上眼睛毫無遺憾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經曆過那場地震之後,她的心態就完轉變了。


    她對生命開始充滿了敬畏。


    那時,她已經在死亡的邊緣。


    本應該毫無畏懼的死去。


    可是在黑暗中,連她都想不到,她身體以及心裏,求生欲會那麽的強。


    生命是偉大的,也是幸福的。


    她謝謝老天爺能夠讓她在那場地震中感悟到這些。


    當然,感情也是一樣。


    如果,她沒有經曆過那場誤會,沒有經曆那七年的等待,沒有感悟到人生的價值,愛情的價值,那她可能不會像現在一樣,珍惜身邊的一切。


    她相信,高烈也是一樣的感覺。


    他曾經說過,當年他去國外找她迴來的時候,他心裏覺得他都已經先主動了,可她還是那麽決絕。


    這讓他覺得很傷心,也很沒麵子。


    所以,他當時是真的不想要她了。


    後來,經過漫長的時間,兩人承受了分開的痛苦,才懂得了愛情的偉大,對方的不可或缺。


    因此,他們倆才會再次不顧一切的去追尋。


    他們可以為了對方傾盡自己的所有。


    用心,專心,誠心的去對待對方。


    所以,態度,別人的書不適合他們。


    別人的相處方式,也不適合他們。


    他們的態度是,都為對方多想一些。


    他們的相處的方式是,跟對方在一起,甜蜜舒服就好。


    童遙看高蘭依然沒有死心想要繼續跟她辯,於是就換了一個方向,“我問你,你跟我哥現在的相處方式是怎麽樣的?”


    “我正要跟你說呢,”高蘭抓了一下頭發,“他對我太好了,讓我啥事都不用操心,在他麵前我感覺自己跟個廢物一樣?”


    童遙看她說甜蜜的內容,但是沒有甜蜜的表情,於是問她,“你不喜歡這樣?”


    “說實話?”高蘭看著童遙問了一句。


    “嗯。”童遙無語。


    又沒人,說假話給誰聽?


    “說實話,我心裏是挺喜歡的,但就是覺得有些不真實。”高蘭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可能我這人吧,是屬於賤性的。他越對我好,我越是害怕失去他。”


    “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你身邊待得時間長了,看著你的愛情是從多麽不容易走過來的。總覺得我的愛情比你容易,會不會老天爺有一天看不過眼了,突然讓他明白過來,他愛的可能不是我,然後我會在一夜之間失去他。”


    這是高蘭的真實想法。


    追童正奇時,真心不容易。


    那時候受過不少的煎熬,在心裏有過不少的灰心喪氣。


    等待的日子裏,她一遍一遍看著手機裏,他的背影。


    靠著那張背影,給了自己養分,給了自己鼓勵。


    追到手了之後,她又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小心珍藏,千萬不要弄丟了。”


    現在童正奇對她好了,可是她的心裏卻是有些擔驚受怕了。


    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一個怪胎。


    還是她的思想太活泛,想的太多了。


    不錯。


    她想要教童遙跟他哥的相處方式平等一點兒。


    那是因為,她覺得老天爺有點見不得人好。


    她怕她哥和童遙倆人的感情剛平順一點兒,就再受波折。


    雖然,她也知道,她想的確實是有點多。


    可是她就是這樣想的,因此,她也想要童遙知道。


    童遙聽完高蘭的表述,覺得真的難怪。


    難怪她們倆個這麽好。


    因為她們兩個的思想這樣相近。


    她也曾經經曆過這樣極端的想法。


    可能經曆過痛苦的人都會怕再次失去吧。


    “其實,你的這種想法,我也經曆過。”童遙握住高蘭的手,安慰她,“可是,現在不也過來了嗎?你看,現在的我多幸福啊。你將來也會這樣幸福的。”


    “那如果老天爺就是見不得你好,看你幸福,再次給你製造艱難呢?”高蘭再次問。


    童遙聽到這句話,就笑了。


    她看著她,很認真的說,“老天爺給我們製造磨難,並不是見不得我們好,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體會幸福的價值。”


    “是這樣嗎?”


    她會不會太樂觀了。


    還是隻有經曆過事情的人才會有這樣豁達。


    “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童遙再次說。


    她的心裏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她的一生,遇到過很多的磨難,還曾經得過非常嚴重的憂鬱症。


    可是不也正因為有了這些,當她在後來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都會讓她感到很幸福嗎?


    “那你不怕,老天爺會再給你製造一個更大的磨難,更大的考驗嗎?”


    “不怕,”童遙笑著迴答。


    她的笑容好像經曆過多年滄桑之後才有的豁達的笑。


    “因為就算怕,它依然會來,你沒有辦法去提早預防。你能做的,就是享受現在的每一天,然後順其自然的去迎接未來,無論未來是好的還是壞的。”


    可能經曆的多了,人的心房容量會大一點兒。


    童遙跟高蘭年歲一致,可是此時的心態卻要比高蘭開闊不少。


    當然,此時的她心裏開闊,能夠用大道理去勸解高蘭,那是因為,她沒有想到高蘭的話會在不久之後一語成箴。


    來的那麽的猝不及防,來的那麽的沒有預兆。


    新年才剛剛過完,她就麵臨著跟老公分離。


    ……。


    農曆的正月初六這一天,高家亂成了一鍋粥。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零下,每個人都愁眉不展,開心不起來。


    新年的氣氛隻維持了六天,就被徹底冷凍在了窗外。


    而屋子裏的人坐在那裏,著急,煩躁,絲毫找不到過年的喜慶。


    因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懷著四個月身孕,一家人都在重點看護的寶貝疙瘩童遙,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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