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水是很冰涼的。


    尤其在氣溫已經徹底降下來之後。


    當冰涼的水順著頭澆下來,高烈的臉上起了猙獰著之色。


    今晚的他確實喝多了,多到會想要去刺激他一直疼著的女人。


    這樣的舉動,如今想想,也真夠幼稚的。


    他沒想到今天晚上的小丫頭會徹底失控。


    也沒想到小丫頭會奪下他的酒瓶,灌進自己的嘴裏。


    而他壓根兒不知道她會不會喝酒,因為之前從沒見她喝過。


    當她咕咚咚的將半瓶二鍋頭灌到肚子裏,高烈暈乎乎的頭腦瞬間就清醒了起來。


    當時,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恨他怎麽會那樣做。


    怎麽會那樣去逼自個兒的女人。


    將心比心,女人的舉動,也讓他體會到了,他這樣做時她心裏難受的滋味。


    說實話,他有點後悔。


    如今在他的心裏,是連一丁點的苦都不願意再讓女人承受的。


    可是不由自主的,自己那樣賭氣的狀態,卻再次讓她難過。


    怪不得今晚她會像瘋了一樣,說出那些話。


    女人今晚說話時,高烈一直都是沉默著的。


    她看著小丫頭酒後發狂的樣子時,他恨不得再次給自己一個耳光。


    分開,對於他倆來說,是誰都不好過的。


    可是,他居然還妄想再次加注在他女人身上痛苦,想想,真的著實不該。


    看著小丫頭連在睡夢中都流著淚的樣子,高烈的心像被人用刀割下來了一樣。


    算了。


    他認輸了。


    就依女人的意思吧。


    她想要分開,那就暫時分開。


    她想要不再連累他,那他就暫時走遠一點,不跟她有瓜葛,順順她的意思。


    總之,隻要她在心理上能夠安心一點,好過一點,那他願意成。


    反正不管怎麽樣,這個女人最終會是他的。


    那麽過程,就讓她舒心吧。


    而他也一定會努力。


    他要女人嫁給他時,是沒有任何負擔,也沒有任何壓力,更不能受任何人的冷言冷語,隻是單純的為了幸福。


    ……。


    清晨,當童遙醒來的時候,依然是早上5點。


    她身體裏的生物鍾,比任何鬧鍾都要靠譜。


    當然,今天叫醒她的,不但有自然而然醒來的頭腦。


    還有來自胃裏灼熱上湧的嘔吐感。


    她掀開被子,急忙奔向馬桶。


    跪在地上就進行了清晨最美好的第一次嘔吐。


    嘔……。嘔……


    其實昨天她也沒吃什麽東西,因此吐出的也隻有胃裏的酸水。


    當眼淚與胃一起難受的向上湧時,童遙想到了昨天晚上跟高烈吵架的一幕。


    當然,如今在她的腦海裏,剩下的隻有了兩個人的影像,卻沒有任何的聲音。


    因此,她忘記了自己昨晚說過的那些惡毒的話。


    隻記得她似乎是用力的打了男人一個巴掌。


    而男人沒有還手,也沒有說一句話,任憑她發了瘋一樣的打他。


    手搭在洗漱台上漱完口,童遙看著鏡子中那個頭發淩亂,眼睛發紅的自己。


    她想起男人那張臉,突然用力的往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她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


    她怎麽可以打他的臉。


    她怎麽能打他的臉?


    臉是男人的臉麵,她怎麽會舍得有傷害他的舉動。


    她在心裏默默的罵著自己,反省著自己。


    看著鏡子中迅速升起紅色指印的右臉,童遙心裏的慚愧才微微落下來了點。


    低頭又看看自己皺巴巴一身酒氣的軍裝。


    童遙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她想起,昨天晚上她是被男人強拉到了他的宿舍的。


    醒來時,她卻在自己的宿舍裏。


    沒有洗澡,沒有脫衣服,她就似乎意識到了他的態度。


    是呀。


    沒有做愛,沒有在他的房間,甚至沒有給她脫衣服。


    他做的這一切,都讓她的心裏好受了點。


    證明昨晚他們沒有再次糾纏。


    那麽他們的關係也不用再次的纏攪不清。


    童遙覺得,她跟男人之間是存在著某種心有靈犀的。


    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和她的做法。


    而她也能知道他的意思,和他的態度。


    她知道,他同意了她的想法。


    也會遵循她這樣做。


    自此之後倆人分開。


    徹徹底底的分開,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不再是戀人,不再是朋友,甚至連戰友的關係都比不上,就是單純的陌生人。


    嗬嗬。


    這樣真好。


    慢慢的,他會對她淡了感覺,會看開,會看透。


    會覺得這一切都不算什麽。


    然後順從年紀,順從現實,去組織家庭,去迎接未來。


    童遙是希望他這樣做的,當然,她隻能在心裏偷偷的希望。


    因為自此之後,她再也沒有資格,也再也不能去參與他的人生。


    哪怕他以後依然忘不掉她,哪怕他依然獨自一個人,她都不能再有過多的關注。


    因為,從昨晚開始,她就再也不配。


    ……


    今天是公布成績,大家各奔東西的日子。


    童遙洗了澡,換了床單被罩和衣服,收拾好自己的穿著,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就趕往了操場上。


    出了早操,吃了飯。


    大家整整齊齊的出現在操場上。


    “童遙,童遙,來這兒,這兒……。”


    童遙一出現,張研就高聲喊她。


    她笑了一下,穩穩當當的走了過去。


    “你臉咋了?這邊有點紅。”


    張研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童遙臉上的紅,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右臉,對她示意著問了一下。


    昨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


    因此,高烈拉著童遙離開的那一幕,在幾個猛龍中隊長組織著繼續喝的時候,就徹底被人忘記了。


    張研也一樣,喝的姓甚名誰都忘記了,哪裏還會想的起童遙是誰,她昨晚怎麽迴去的。


    此刻,他看到童遙,首先關心的當然是此刻看到的。


    童遙聽見張研問,她沒有摸自己的臉,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說,“過敏了。”


    說完笑了一下。


    顯然,她的解釋很無力。


    她今天早上用了多大的勁兒扇的,別人肯定不會清楚。


    可這明明腫著的右臉,別人又怎麽會看不到。


    離的近了,還能看清明顯的手指印。


    過敏?


    嗬嗬。


    她沒有把別人當傻子,可別人在她麵前卻自願的當一迴傻子。


    張研聽到她不願意說實話的解釋,沒有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似乎從童遙穩穩當當的走過來開始,他就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兵有點不一樣了。


    可具體哪點不一樣,他又有點說不上。


    他故作輕鬆的笑著說,“童遙,今天大家就各奔東西了,談談感想唄?”


    “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童遙站在隊列中,保持著昂首挺胸的姿勢,她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說出了自己的希望。


    她昨天去問過白昭。


    因此她知道他們三個是會留在猛龍特戰隊。


    而其他人,不管能不能留在這裏,她都希望大家能夠好好的。


    所有人都好好的。


    她的這個觀點,當然也得到了張研的認同。


    雖然平日裏他的性格有點圓滑,可也不是啥大奸大惡之人。


    在他們班跟他交好的也有幾個,因此,他也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哪怕不在猛龍,也希望他們能有更好的發展。


    “你說的對,我也希望。”張研看著童遙笑了一下。


    之後,他一轉身,就看到了向他們跑來的周成國。


    於是,他立馬招手,像喊童遙一樣,也喊著他,“這兒,這兒,快點過來。”


    童遙聽見聲音,也轉過了頭,看到氣喘噓噓的周成國跑了過來。


    “唿…唿…。還以為遲到了呢?”


    周成國唿出了兩口氣,看著他倆說了一句。


    “你幹啥去了?早飯的時候看到你往衛生隊方向去了?”張研順了順他的背,問他。


    “白隊找我過去了一趟。”周成國也沒瞞著他,又唿出了一口氣,看著他說了一句。


    “咋了?不會有啥事吧?”張研又問。


    他一問,童遙也有點好奇。


    她知道,他們三個都會被留下。


    可是白昭這麽突然的找周成國,應該不會是說他要離開吧。


    童遙暗暗在心裏說了一聲,不要。


    看到周成國臉上並沒有關於壞情緒的內容出現,童遙又覺得應該不是這個情況。


    說實話,她是不想讓周成國離開的。


    這個熱情,愛幫助人,為人和善的老大哥很照顧自己。


    因此,她希望他一定能留下。


    周成國看到童遙也看著自己,像在用眼神詢問著一樣。


    於是,他笑著說,“你們放心,不是讓我走。”


    說完,他看到童遙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她又說,“是宿舍的事。”


    童遙聽到後,這才想起來,她跟周成國是同一天遞交的宿舍申請書。


    她都住了兩個月了,周成國的宿舍還沒影呢。


    於是,她也問了一句,“怎麽樣?”


    “白隊說,有個軍官可以把宿舍讓給我。”周成國說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麽?


    周成國一說,有個軍官願意讓宿舍。


    童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高烈,和他的那間一室一廳的宿舍。


    白昭說的那個宿舍會是高烈的宿舍嗎?


    那個男人如果真的把一直住著的宿舍讓給別人,那也能看出來那個男人這次的堅決性了吧。


    想到此,童遙的心裏突然像被針紮一樣,刺痛了一下。


    她覺得她這個人也挺奇怪的。


    男人不願意分的時候吧,她想要徹底分開。


    可是男人下定決定要讓兩人斷的幹幹淨淨的時候吧,她又有點不舍得。


    童遙微微的愣了一下,臉上也沒有看出什麽表情。


    張研說,“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搬進去?到時候我給你幫忙搬東西。”


    “謝謝啊,哥們。”


    周成國笑攬了一下張研的肩膀,感謝他的好意,然後又說,“過兩天。白隊說人家住了好長時間,這兩天收拾一下搬出去,就通知我過去。”


    “那原來的人咋不住了,退伍了?不是說住了很長時間嗎?”咋舍得搬走。


    張研有點不解。


    這還不到退伍季呀,晌不晌夜不夜的,怎麽好端端的把宿舍給退了。


    他覺得真是奇怪。


    可他覺得奇怪,童遙卻不覺得奇怪。


    好吧。


    她聽後,覺得又有一個條件,印證了她心裏的想法。


    看來,周成國住的是高烈的宿舍無遺。


    嗬嗬。


    真的要徹底離開他了。


    周成國看了一下童遙有點異色的臉,然後接著說,“白隊說人家家裏有點事,就不住宿舍了。還說我撿了一個大便宜,別人都隻能住個小宿舍,該輪到我了,直接就是個一室一廳。說實話,我也覺得我肩膀上的花還真不夠資格,嗬嗬。”


    “讓你住,你就住唄,有啥不夠資格的。既然能批下來,那你就是最有資格居住的。”張研拍拍周成國的肩膀安慰了他的話。


    童遙沒說話,她笑著看向周成國,也算讚同張研的意思。


    周成國看到童遙的表情,料到她心裏不會好受。


    她之前進出都能在隔壁看到帥哥,可如今看到的是他,顏值上的下降任誰都會覺得不好受的。


    可是沒辦法,他也要按命令做事的。


    於是,他裝作沒看到她眼睛中的強裝,繼續說,“對呀,雖然心裏有愧,可還是得住。明年就要結婚了,總得有個房子。”


    張研聽他說完,很驚訝的看著他問,“啊?你有對象了?”


    “我沒跟你說過嗎?我跟我女朋友是初中的同學。”周成國看看張研,又看看一旁的童遙,隨口說了一句。


    “我靠,捂得夠嚴實的。你們初中同學,那幹嘛不早結婚?”張研又問。


    “你以為我不想啊,是我女朋友不願意,她說30再結婚,大家都成熟。”周成國迴答。


    “好吧。我現在才發現,就我一個單身狗。”張研不滿的說了一句。


    “哪兒啊,童遙也沒對象。是吧童遙?”周成國笑著看向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童遙,故意的這麽問。


    童遙聽見周成國笑著問她,她說了一句,“先開會,隨後再說。”


    說完就立正站好,看著前邊的主持台,心裏想著自己的事。


    她不願意說,周成國好像預料到了一樣,他跟張研使了一個眼色,倆人也就立正站好。


    又過了5分鍾不到。


    大會正式開始。


    場官兵,統統都在。


    之後,由猛龍特戰隊副大隊長宣讀了今年進入猛龍特戰隊的新兵們。


    也就是今年比賽的前150名。


    10分鍾到的時間,左右兩邊就分成了兩個部分。


    左邊,是猛龍特戰隊的新老官兵們站在了一個隊列。


    右邊,是即將離開的新兵們站在一起。


    之後,左邊的戰士們目送右邊落敗的戰士們登車離開,迴歸屬於他們的老部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溺寵軍妻:爺命不可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柒月初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柒月初叁並收藏溺寵軍妻:爺命不可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