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水火最無情。


    天降大雨,眼看雨勢越來越收不住。


    第三戰隊,第十小隊的童遙、周成國和張研三人,都沒有想到一條小小的河流會因為雨勢的充沛,變成一條汪洋。


    而且漲潮的速度讓他們始料未及。


    張成國覺得自己已經加快了速度。


    可是,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雨水還是沒過了他們的腳脖子。


    周成國迅速停下,朝後邊的兩人喊了一句,“咱們先離開。”


    話音落,就改變了路線朝旁邊走,盡量遠離河流。


    可是經過雨水的浸透,三個人的鞋子都非常的濕滑。


    還沒走兩步,河水就流了過來沒過了他們的小腿,帶著衝擊力讓他們的步伐沒有一絲作用。


    大雨還在瓢潑,腳下也越來越穩。


    眼看著三人的身體已經搖晃的厲害。


    “咱們趕緊。一會兒來不及了。”


    身後的張研看到這一幕也頓時慌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河流會如此的湍急,好像上遊決堤了一樣。


    張研靠近童遙,用力推著,身子比他們倆輕的童遙往前走。


    而前邊的周成國也緊緊的拉著武裝帶,讓後邊的戰友借力。


    就這樣,三人連滾帶爬的走到了河水少的地方。


    “咱們怎麽辦?”


    上岸的後,心裏一直發虛的張研首先問了一句。


    這次他沒有埋怨任何人,也沒有說這是誰出的餿主意之類的風涼話。


    而是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


    看看他們倆是否已經有想法了。


    現在天色烏漆嘛黑,看不清楚地勢。


    也分不清東西南北,甚至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這邊又下著這麽大的雨。


    跟著河流走,這麽危險。


    進樹林,又很容易迷路。


    這似乎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了。


    他有點迷茫的看著眼前蒼白著臉的戰友們。


    童遙聽到張研的話,看了看四周。


    四周,漆黑如墨。


    沒有月光,沒有星光。


    五米之內的東西都看不清,跟別說五米之外了。


    說實話,此時的她,心裏已經沒了主意。


    她也沒想到,河流的速度會這麽快。


    不過,她知道,慌亂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她要做的就是盡量想辦法解決問題。


    “我們朝著一個方向走,這樣不容易迷路。先去躲躲,再有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天亮了之後再做打算。”童遙看著他們兩人,鎮定的說著話,征求著他們的意見。


    周成國其實也正有此意,因此他當然讚同童遙的意見。


    現在這種狀況,繼續趕路已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必須先找個地方避避雨。


    可至於找個什麽地方,他的心裏還沒有方向。


    此時三人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隻能懵著頭往前走。


    他們在叢林中一路攀爬。


    坑坑窪窪的山路在白天走著都是一個難題,在晚上走著更是艱難險阻。


    不過好歹,擎天的樹林可以為他們擋住一半的雨滴。


    在樹下行走,雨滴小了,可無邊無際的山路望不到邊。


    讓筋疲力盡的三人心裏越來越沒底。


    周邊沒有任何的建築,或者山洞之類,可以棲息的地方。


    他們三個都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


    最後當周成國發現了一顆非常粗壯的樹,並且它的樹身邊上是幹的時,他迅速決定就躲在這一顆樹下。


    三人的體力已經漸漸透支。


    經過連天的作戰,本來就沒怎麽休息,又冒雨行進,用盡了身的力氣走到現在。


    他都已經支持不住,更別說,童遙是個女生。


    因此,不管怎麽樣,現坐在樹下躲躲吧。


    坐在樹下,感受到雨確實小了很多。


    初秋的雨,沒有雷電。


    可是溫度卻出奇的低。


    三個人的衣服均已濕透,這裏沒有辦法生火,因此隻能這樣坐在那裏被冷風刮著,越來越冷。


    即便童遙被倆人夾坐在中間,可依然瑟瑟發抖。


    “對不起。”


    安置下來後,童遙率先發了聲。


    她的心裏充滿了內疚。


    她的聲音因為溫度的關係,顫抖的特別厲害。


    她覺得是自己考慮不周,所以才連累了他們,讓他們跟她一塊兒,陷入在這樣的險境中。


    周成國聽見童遙的聲音,伸出手臂,大手一攬,就連帶一旁的張研一塊兒搭了過來。


    “12,別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咱們是一個團隊,做任何決定,咱們都有份兒,是吧,11?”


    周成國看著一旁的張研笑了一下,示意他別怪童遙,她也是為了他們好。


    “對。”


    張研收到周成國的示意,迴給他了一個微笑,然後又說,“我覺得挺刺激的。”


    這話不假,確實是挺刺激的。..


    冒雨行進的這幾個小時,各種危險都遇到了。


    各種惡略條件也都經曆了。


    三個人的心在這種條件下也是相當的統一,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強大了。


    張研說著,把手臂也搭了上去。


    好像借此來證明,他心裏也是存在友誼的。


    又好像隻是為了讓中間的童遙更保暖一點。


    童遙看到他們兩個這樣,心裏無比的感動。


    人說,患難見真情,看來真不錯。


    現在的他倆不但沒有沒有埋怨她,反倒心往一處使。


    看來這場風雨,也不是沒有好處。


    就這樣,三人躲在落雨的樹下,抱團休息著。


    這時他們肯定不知道,身為最高指揮官的高烈,已經親自帶領人來到廢舊機械廠後麵的河邊。


    此時的小河已經改變了原有的樣子。


    上遊好像經過狂躁的大雨,決堤了一樣。


    泛濫的河水,不僅流速快,而且特別兇猛。


    “附近有新兵的,要確保他們的安。”高烈吩咐完附近的猛龍精英們,就順著河流而下,去尋找童遙他們。


    他在監視畫麵上看到反光的小河時,就想到小丫頭會不會不走尋常路,想要沿著河道走。


    這樣的路線很聰明,不過很瘋狂。


    好勝心強的小丫頭如果想要逆襲,就肯定會瘋狂一點兒。


    他派人去阻截她時,沒想過這個問題。


    一聽說沒有找到,他的內心就有點坐不住了。


    如今來到現場,看到快要泛濫成災的河流,頓時高烈又想起了曾經的泥石流。


    想到這裏,他便以最快的速度,沿著河道走。


    走一陣兒他會停下來,查看手機上對童遙的定位,生怕錯過了他的小丫頭。


    這場雨,看來真的很大,耳邊的啪啪聲就沒有停過。


    可高烈一路奔馳,腳下的功夫跟童遙他們幾個相比,簡直就不是一個重量級。


    畢竟,高烈是名副其實的戰王,這點難度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麽。


    他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就趕到了童遙他們走了三個多小時才到達的路程。


    之後,高烈又查看了童遙的定位,然後朝著童遙他們的路跡,往森林奔去。


    茂密的森林,濕滑泥濘。


    可是比起高烈急躁的心來說,又顯得不算什麽了。


    經曆了20分鍾不到,高烈終於看到了躲在樹下抱團取暖的三人。


    “童遙。”他情急的喊了一聲。


    首先聽見聲音的是周成國。


    他聽到聲音後立刻轉頭去看。


    可能是凍得時間長了,他的頭有點蒙,看人的時候,根本看不清。


    他還以為是幻覺,可仔細聽,他又確實是聽見了聲音。


    於是,他應了一聲,就轉過頭去通知另外兩個人。


    一轉頭才發現跟著自己的另外兩個人都睡著了。


    於是,他急忙搖晃他們的身體,嘶啞的嗓音喊著他們,“童遙,張研,有人來找我們了,快醒醒。”


    此時,他已經不再叫他們的代號了,也管不了來人是敵人還是軍方,更或者是其他身份。


    經過一夜的風吹雨打,此刻他已經沒有了那麽強的好勝心。


    那人的到來對他來說就是謝天謝地。


    終於有人找到他們了。


    於是,他用力的搖晃著身邊的兩個人。


    張研被搖晃醒了,童遙卻依然在睡著。


    “怎麽了?”張研睜開眼,朦朦朧朧的問。


    他的聲音也很沙啞,頭還有點暈暈的。


    周成國沒有迴答他,而是繼續搖晃童遙,“童遙,童遙,醒醒,有人叫你,有人來找我們來了。”


    他有氣無力的叫著,可是童遙卻並沒有醒來。


    張研看到後,也猛然的搖動童遙。


    可是童遙一直閉著眼睛。


    一看這個情況,兩人都看出了不對。


    周成國趕緊用手摸了摸童遙的額頭,特別的燙手。


    “糟了,發燒了。”


    周成國有點著急的對張研說。


    他的話音剛落,高烈就走到了他們的身邊,他正好聽到周成國的這句話。


    在周成國還想摸摸童遙的臉再次確認發燒程度時,高烈的手就伸了過去。


    “我來。”


    他直接把手伸到童遙的脖頸和腿彎處,準備把人抱起來。


    走進了,周成國和張研才看清來人原來是猛龍的最高首長。


    於是,他們慌忙的立刻站起來。


    可能是在這樣的天氣裏呆的太久了,站起來的時候,還有點搖搖晃晃的。


    甚至張研連站都站不穩,還想再次跌倒。


    幸的周成國的援手,他才站穩。


    “首長好。”倆人嘶啞著聲音齊聲敬禮。


    高烈沒有說話,他打橫抱著童遙,用臉貼了貼她的臉頰。


    皮膚的冰涼讓他感覺到童遙溫度的滾燙。


    意識到情況不妙。


    高烈拿出了兜裏的煙霧彈,遞給周成國。


    “你們倆還能堅持嗎?”


    周成國接過來之後,了然了首長的意思。


    於是,他急忙拉了煙霧彈。


    然後再對高烈說,“可以。”


    而張研則是一直看著高烈,又看看他懷裏的童遙,在心裏揣測著他們的關係,為何會如此的親密。


    高烈沒管張研的眼神,他抱著童遙,看向周成國問了一句,“你們在這裏多長時間?”


    周成國看了看身上的表,表上顯示早晨4點多了,於是他迴了一句,“兩個多小時。”


    此時的雨下的特別大,眼見是沒有準備停的意思。


    高烈皺了皺眉頭,低頭又看看懷裏緊閉著眼睛且發紅的小臉,“先迴去治傷。”


    吩咐了一句,高烈就抱著童遙轉頭在前邊走。


    此時,三人已經在風雨中熬了一夜的時間,身上的熱量早已散去。


    再待下去,估計會有危險。


    懷裏的小丫頭已經起了高燒,看那兩個人也搖搖晃晃的,狼狽不堪,眼看是受不住的。


    於是,高烈隻能決定先把他們送迴去。


    高烈在前邊走,周成國和張研隻能在後邊跟著。


    將近來時的小河邊,他們就聽見了直升飛機的聲音。


    看到高烈的出現,直升飛機上就高空速降下來了幾個人。


    他們看到高烈後,紛紛問好。


    “把他們兩個安排好。”


    高烈說了一句,就繼續往前走,抱著童遙單手爬上了直升機。


    上去之後,他讓童遙坐在他的腿上,摸了摸她的頭和臉,覺得溫度還是非常燙手。


    抱緊了她讓她取暖。


    然後,從直升機上隨身攜帶的藥箱裏拿出了一粒退燒藥,喂到了她的嘴裏。


    “寶貝兒?”高烈輕輕的喊了一聲。


    可童遙依然閉著眼睛,沒有任何的反應。


    又過了幾分鍾,周成國和張研也在特種隊員的幫助下登了機。


    “有藥箱,你們自己找點藥。”高烈吩咐。


    他知道,周成國和張研都是醫生,對待病情應該可以應付。


    所以把藥箱推過去,讓他們自己找點藥吃。


    “我沒事。”


    周成國說了一句。


    躲避在直升機裏,抵抗了寒風,他已經覺得很好了。


    倒是張研,他的嘴唇有些蒼白。


    周成國趕緊摸了摸他的手腕,給他把了脈,然後找了點退燒藥和消炎藥讓他服下。


    高烈看到後,讓周成國給童遙也把了把脈。


    周成國依言,坐在高烈的旁邊,認真的給童遙把著脈。


    作為內科醫生,他的醫術還是不錯的。


    望聞切都做完之後,他有點嚴肅的跟高烈說,“童遙燒的有點嚴重,已經引起了肺炎,得感覺送到醫院裏。”


    周成國覺得童遙的脈象這麽微弱,好像是燒了很長時間。


    她應該是早就發起了高燒,一直沒說,才導致引起了肺炎。


    “這樣燒下去會引起並發症。”他又說了一下。


    他的話,像一顆炸彈一樣,頓時就讓高烈的心裏爆炸了。


    隨後,他問了周成國和張研的情況,確認他們可以繼續參加比賽後,就把他們放到了指揮部,讓休息之後,繼續參賽。


    而童遙就被送迴了京都的軍區醫院裏。


    當他們到達醫院的時候,白昭已經在了。


    高烈直接把童遙抱到了病房裏。


    給她洗了澡換上幹淨的衣服。


    之後,白昭坐在她的病床前認真的給她把著脈。


    “我先給她緊急止燒,輸完液觀察一天,如果燒不退就得加大藥量。如果退燒了,就再輸幾天,把身上的炎症消一下。”


    白昭給童遙檢查完後,寫了個處方,讓護士去配點滴。


    說完之後,他把高烈拉到了一邊,有點神秘又點難以理解的說,“烈子,嫂子的身體有點奇怪。”


    此時,在醫院裏,他就沒有以上下級的關係。


    他一說,高烈的心裏就有些驚。


    身體奇怪?


    哪裏奇怪?


    不會是哪裏燒壞了吧。


    高烈不知,因此心裏更為混亂。


    他皺著眉頭,看著白昭,“說。”


    白昭看他難看的臉色,猶豫著該怎麽跟他說,“怎麽說呢?”


    看到高烈沒有顧慮在病房裏就拿出了煙盒,點煙。


    白昭知道他代表有點心煩意亂。


    於是,他也就不再有什麽顧慮的,直接說,“看嫂子年紀輕輕的,沒想到她身體這麽差。她的肝腎虧損的特別嚴重,而且,腎陽不足,宮寒的厲害。這身體再不注意,恐怕生孩子都是個問題。”


    白昭並不知道童遙的情況。


    作為醫生,他認真的給童遙把完脈之後,如實的把她的身體情況給高烈說一下。


    作為發小,他覺得他很有必要提醒高烈,童遙再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恐怕他們倆個結婚生孩子都是個難事。


    他想不到童遙這麽小小年紀,就這麽不知道愛惜自己。


    虧她還是個醫生,把自己的身體糟蹋的跟50多歲老太太一樣。


    想到這裏,無論作為什麽關係,他都得提醒一下。


    他的語氣裏有醫生的嚴肅,也有著作為朋友的奉勸。


    可是他的話對於高烈來說,卻像是一閃驚雷,劈開了他心中的大石頭。


    他的眼睛裏閃著希冀而且堅韌的光看向白昭。


    他確認他自己不會聽錯,也確認白昭的醫術應該不會弄錯。


    之後,他把掐滅後,再次重複的看著白昭問,“宮寒?”


    白昭聽見高烈帶著疑問重複了這兩個字,於是,認真的給他普及了一下,“嗯,婦科病,俗稱子宮寒冷。”說完之後,他還很認真的教育起高烈來,希望他說說自己的女人,“你家小丫頭這病有點嚴重,你迴去得好好說說她。這小小年紀這麽毀自己的身體,哪兒行啊?才20多歲,一點都不為自己以後考慮一下。”


    他沒有別的意思。


    醫者父母心。


    念在高烈是他發小的份兒上,他也應該把實情給高烈說一下。


    可是高烈聽完後,想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很嚴肅的對著白昭說,“你跟我來。”


    說完,讓護士看著床上昏迷的童遙,就跟白昭走出了病房。


    兩人在一件無人的辦公室裏,呆了大約一個多小時。


    之後,高烈便走迴了病房,而白昭去往了另一個方向。


    又過了不到20分鍾,白昭便帶著大大小小的儀器,親自指揮著護士給童遙詳詳細細的做了各項檢查。


    做完之後,便離開了。


    白昭走了之後,病房裏就剩下高烈和童遙兩個人。


    高烈坐在床邊,一直守著她。


    他默默的在心裏說,寶貝兒,快點醒過來吧。


    可是,他的心裏話,童遙並沒有感知到。


    她像吃了能休眠的藥一樣,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就是不睜眼。


    輸完了液後,燒暫時退了下來,但人卻沒有醒。


    小臉依然紅紅的,很憔悴。


    高烈把比賽的事安排給張卓文和幾個得力的中隊長。


    之後,便一直在床邊兒守著童遙。


    晚上的時候,昏迷的小丫頭又燒了起來。


    反反複複的不見好。


    此時高烈的內心已經煩躁到了頂點。


    這好好的小丫頭,燒這麽長時間不退,會不會燒成傻子?


    白昭的各種藥都吃了,各種液也輸了,可就是不見好,人也不見睜眼。


    這一個晚上,兩個大男人守著一個小丫頭寸步不離。


    高烈恨不得隔五分鍾給她量一次,隔五分鍾給她量一次,看燒下去了沒有。


    終於,正在睡夢中的童遙突然咳嗽著要水喝。


    聽見她嘶啞的嗓音,高烈仿若聽到了天籟一樣。


    他急忙把小丫頭抱起來,讓她靠著自己,端起溫水喂她。


    小丫頭虛脫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眼睛半眯著就喝下了水。


    之後,就又躺下睡著了。


    她躺下後,白昭急忙給她量體溫。


    確定溫度在下降後,他告知高烈。


    小丫頭知道要水喝,算是有了意識,溫度也在下降,接下來就不礙事了,讓高烈好好休息。


    之後他便離開了。


    白昭走後,高烈躺在小丫頭的身邊,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就算白昭說了不礙事,可他的心裏依然並不輕鬆。


    小丫頭沒睜眼,他就覺得心裏的石頭落不了地。


    躺在床上,高烈摟緊了她。


    抱著拍著,觀察著,生怕她再燒起來。


    整整一夜都沒有合眼。


    天亮之後,童遙終於暈暈乎乎的醒轉過來。


    她的身體特別虛弱。


    之前的體力耗盡讓她的身體引起了很大的炎症,昨天,連輸了好幾大瓶的液體,都沒有排尿。


    因此,今天早上一大早,她就被內急憋醒了。


    醒來之後,屋子裏沒有人,但是能夠聽見隱隱約約的流水聲。


    童遙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想知道。


    她隻知道,她想尿尿,特別想,特別想,快憋不住了。


    她搖搖晃晃的起身,感覺頭有點暈暈的,還有些疼。


    扶著床幫下了地,一腳重,一腳去尋找廁所。


    看見門上有廁所的標準,童遙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看見馬桶就急忙脫褲子坐了上去。


    她的動作一氣嗬成,有點急切,甚至還有些慌忙。


    而且坐在馬桶上尿了尿的那種舒暢感特別像某些電視劇裏演的那樣。


    閉著眼睛身子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這期間她的頭有點疼,還有點暈,她無意識的用小拳頭捶了兩下。


    “頭疼?”


    一聲男人音,讓童遙迅速的睜開了眼。


    她往左邊一看,就看到剛好從玻璃門裏走出來洗完澡的裸男。


    男人一絲不掛,大呲咧咧的走了出來。


    童遙此時還光著屁股坐在馬桶上,就直接問他。


    “你怎麽會在這兒。”


    看看他的臉,看看他腿間的那東西,表情還有點趣,但聲音卻十分的沙啞。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後,清了一下嗓子。


    可是喉嚨的疼讓她不敢用勁兒,不僅如此,嗓子一癢她還咳嗽了起來。


    高烈看到後,用浴巾圍著下身兒,快速的走到她的身邊。


    “怎麽樣?”


    男人用大手給她拍著背,緩解著她的疼痛。


    童遙看到他,腦袋蒙蒙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而且想問他吧,她又拚命咳嗽,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高烈看到後,直接拿紙把她抱起來擦了擦屁股,然後給她穿上內褲和褲子,就把她抱迴了病房的床上。


    之後,他又迴到洗手間,洗洗手出來喂她喝水。


    他做這一切,非常的順溜。


    連個嗝都不打。


    可是他的行為卻把童遙嚇得不輕。


    他剛才居然給她擦屁股。


    靠。


    她想想都顫抖,當然也臉紅。


    就算兩人再怎麽親密,可是男人給她做這些事情,她還是難以接受。


    高烈聽見她咳嗽聲好了點,就把她抱在腿上,看著她問,“好點兒沒?”


    童遙眼睛霧蒙蒙的,小臉還紅紅的,看著他問,“二哥,你怎麽在這兒?”


    她問完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於是,他環顧了房間。


    看著標準的醫院配置,她又問,“這是醫院?”


    高烈看著她點了點頭,“嗯。”


    他看著童遙的小臉有點紅,大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臉頰。


    昨晚,高烈一夜沒合眼。


    他一會摸摸看她發燒沒有,一會兒摸摸。


    直到早上,童遙一直都沒有發燒,高烈這才放心的去洗澡。


    誰知道剛開始洗,她就直接進來撒尿。


    看她小臉這麽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發燒了。


    摸完之後,他感覺自己剛洗完澡溫度太高了摸不出來,於是,就用頭抵了抵她的頭。


    兩個人的額頭溫度都不是太高。


    看來是沒發燒。


    可是,為啥臉有點紅。


    於是,高烈看著她直接問,“寶兒,哪兒不得勁兒?”


    童遙聽見他問自己,沒反應過來。


    表情有點傻傻的。


    要說她哪兒不舒服?


    應該身上下都有。


    頭有點暈還有點疼,喉嚨疼而且還癢,老想咳嗽,一咳嗽還胸口疼,感覺身體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力,渾身都沒勁兒。


    可是,當她看到男人擔心的臉時,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我沒事,已經好很多了。”


    高烈聽見她說沒事,還真以為她今天的病症比昨天要好很多。


    於是,轉身把她放在被窩裏,說了一句,“沒事就好,再輸兩天液觀察兩天,咱就出院。”


    他的話音一落,童遙才想起來,她閉眼睛前好像還在下雨。


    他們的比賽不知道怎麽樣了?


    於是,她急忙問,“比賽結束了?我進前150了嗎?”


    她關心的是她到底能不能留在猛龍特種隊,繼續成為一名特種兵。


    高烈看著她,如實說,“還有兩天。”


    他沒有騙她,可是卻勸著她,“比賽咱不參加了,軍醫的考核標準跟特種兵的不一樣,你進不進150,都能留在猛龍。”


    高烈知道,這是她最想聽到的,也是她此刻最在乎的。


    於是,直接跟她說了一句實話。


    在定位儀裏聽到周成國跟張研吵架的時候,高烈還在想,他們會不會因為考核標準的鬆弛,所以投機取巧。


    可是,看到他們三個手搭著肩膀在殘酷的天氣下躲避時,高烈又覺得他們其實還是挺努力的。


    所以,考核標準,根據後期的綜合分數來決定吧。


    他跟童遙是這樣講,可童遙似乎並沒有聽進去。


    因為,她的腦海裏隻有“還有兩天”四個字。


    一聽這個,她的心理頓時又充滿了勁兒。


    不行。


    既然還有兩天,那她就不能躺在醫院裏。


    她要迴到戰場上,要克服一切困難堅持到最後。


    想到這裏,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地。


    可高烈一看她這種狀況,二話沒說就按住了她的手。


    “你幹什麽?”高烈嚴肅的問她。


    一會兒護士就來輸液了,現在又下床躥達什麽?


    “二哥,我想迴到戰場上,堅持到最後。”童遙看著他,小啞聲軟軟的,小手還一點點的掰著他的大手。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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