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高烈拿起發圍子,挑著眉看她。


    童遙看他的架勢,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


    可是要說不願意,還真沒有。


    她的頭發被剪的跟狗啃了一樣,她本來也沒打算重修。


    她想,寧可漂亮的光頭著,也不要出二次事故。


    或者說就算重修,她也不要找昨天剪發的那個老兵。


    可高烈操手就不一樣了。


    暫不說他是不是真心想給她剪頭發。


    就算他不是真心的,故意把她的頭發剪得更惡心了,也沒有關係。


    大不了讓他出出氣,自己再把頭發剃了。


    可如果他是真心的,那最好了。


    他的審美標準不差,就算剪不好也沒有關係。


    大不了讓他玩一玩,自己再剃。


    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剃了嗎?她承受的起。


    做好最壞的打算以後,童遙依舊捂著臉說,“沒有。”


    “嗯,把手當下。”高烈命令道。


    童遙心想,死就死吧。


    於是一咬牙,就把手給放下了。


    不過她還是堅決的閉上眼,不看他。


    就好像掩耳盜鈴一樣,以為自己閉上眼,他就沒法看到她了。


    之後,高烈給她圍上發圍子。


    彎著腰好好的看了看她這個發型,看怎麽挽救,看如何入手。


    看完之後,高烈就開始上手。


    童遙現在的發型是個類似學生頭的模樣,而且中間沒有劉海。


    兩邊頭發的長短參差不齊的,因此導致不好看。


    高烈把她原來兩邊長的頭發剪的短了,跟短的頭發差不多,而且還給她剪了個劉海。


    這樣的發型讓童遙減少了女人的風情,卻多了男孩子的調皮,而且臉顯得更小更立體更精致了。


    童遙一直緊緊的閉上眼睛,她不敢看,也不想看到眼前的高烈。


    因為在乎,所以自卑著。


    可她沒看高烈,高烈卻一直在弓著腰認真的看她。


    給小丫頭剪劉海的時候,他認真的看了看麵前精致的女人,看著她瓷白的小臉,看著她嬌俏的挺鼻。當看到她嫩粉的嘴時,高烈有直接附上去折磨那兩片的衝動,可是他最終忍下來了。


    高烈掃了一下她臉上的頭發茬兒,開口道,“好了。”


    之後解開了她脖子上的發圍子。


    童遙聽到結束了,這才睜開眼睛。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感覺到頭發長度更短了。


    她要趕緊去照照鏡子,也不知道頭發被這麽成啥樣了,好不好看?


    高烈收拾好後,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頭發茬兒,認真的說了她一句,“好好把內務條令背背,不許再出格。”


    他的語氣很嚴肅,甚至聲音還不小。


    童遙聽到後,趕緊站直敬禮,“是,謝謝首長。”


    高烈一看她的頭發配上她的軍姿,心裏覺得挺滿意的。


    現在的她,身上多了一抹軍人的正氣,嗯,不錯。


    其實,高烈這次訓她是認真的。


    在軍隊裏,紀律一定要遵守。


    這個小丫頭剛來,就連續兩天違反紀律。讓人頭大的很。


    這件事對於他,於公於私都得解決。


    既然來當兵了,就要有軍人的樣子,遵守部隊的規則。他不能慣著她。


    看到童遙敬禮,高烈難得的也給她迴了一個禮,然後沒說話,離開了。


    此刻,童遙看到眼前高大男人的迴禮,簡直眼冒金星,太他媽帥了。


    她覺得終於找到了在軍營中的感覺。


    高烈走後,童遙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然後,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隔壁主樓。


    走進一樓大廳,就看到一快特別大的軍容鏡,供戰士們調整軍容。


    童遙心裏有點不確定的走近。


    看向鏡子。


    哇。


    鏡子中這個颯爽英姿,漂亮帥氣的女兵是誰?


    這個有點男孩子氣,卻又非常調皮精致的女兵是誰?


    童遙看完後,就摸著自己的頭發傻笑了起來。


    高烈把她的頭發長度剪得更短了,而且還在前邊給她剪了一個劉海。


    她的五官在短發的襯托下顯得更立體,更精致了。


    臉看起來很小,年齡看起來也很小。


    唯一不足的就是有點男孩子氣。


    可這是沒辦法,昨天那個老兵把她的頭發剪的太短了,所以,今天一剪完,更短。


    不過,總體來說她還是非常滿意的。


    童遙笑了一會兒,突然對著軍容鏡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我靠,好帥、好帥。


    童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都有點受不了了。


    自戀了一會兒後,童遙迴到了自己班級。


    上午9點,所以的新兵們集合在了操場。


    今天正式投入了特訓訓練。


    訓練的要求當然也比昨天要嚴格的很。


    今天一天,所以班級的新兵都在操場上拔軍姿。


    烈日當空,汗如雨下。


    當然,這兩個詞並不足以表達此時操場上應該有的狀況。


    真是的情況是,此時的操場上,有屹立不倒的,也有搖搖晃晃的。


    這種訓練在特種大隊太習以為常,對待老兵來說更是小菜一碟。


    可是對待新兵,卻是有點難度。


    當然,也有部分新兵戰士說是新兵,其實是從基礎部隊選拔上來的尖子兵。


    他們在老部隊都是數一數二的優秀人物。


    可是到猛龍特種大隊,依然要重新出發。


    他們的體質好,而且以前在老部隊都經曆過這樣的訓練,因此,拔軍姿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可對於沒有參加過這種訓練的人來說,就有點難以適應。


    四六班的狀況就是如此。


    他們的班級來自各種情況,有優秀士兵,有國防學員,有軍醫還有新兵等等。


    因此,在魚龍混雜的情況下,四六班就成為了所以班級中,整體素質最差的班級。


    這就好比在學校上學時分的快慢班。


    童遙被分到了慢班,班級中的差生還比較多。


    不過,即使在班級整體水平差的情況下,童遙依舊沒有對自己降低標準。


    拔軍姿,童遙不止會做,堅持做,還做得特別好。


    她像一顆挺直的鬆柏,屹立在班級隊伍的第一排。


    楊勇從她麵前經過的時候,讚揚的眼神給了她好幾個。


    還真別說,這個小女兵,事多是多,脾氣拗是拗,可在正事上卻一點都不含糊。


    看看人家的軍姿,看看人家的動作,看看人家的忍耐力,在班級裏都是非常突出的。


    休息的時候,楊勇拍拍童遙的肩膀,說,“童遙,好好加油,要為咱們的班級爭光。”


    “是。”


    童遙對著楊勇笑了一下,向他敬了個禮。


    ……


    時間飛快。


    匆匆忙忙,一周的時間將要結束。


    這天周末,戰士們可以休息一天。


    宿舍裏,隻剩下了童遙一個人。


    忙慣了,突然閑下來,童遙覺得有點不適應。


    於是,她拿著書到了宿舍樓後邊的小樹林裏。


    一個人坐在樹蔭下看書,挺涼快,也挺清靜。


    她低著頭,坐在自己帶的小馬紮上,拿著本外科專業書籍在看。


    本來這種感覺挺舒洽,挺悠閑的。


    可誰知道正在專心做著筆記,就聽到一聲調侃的聲音,“童遙,這麽用功啊,周末也不休息。”


    童遙正在低頭看書,聽見聲音他就皺起了眉頭。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四七班的戰友,也是童遙的同事,軍醫張研。


    她從見張研的第一麵起,就不怎麽喜歡他。


    可是沒辦法,不喜歡他這種性格,也不能直接給他甩臉子。


    童遙抬起頭來,微笑的看了他一眼,迴了一句,“對,周末沒啥事幹。”


    說完,她就又低下頭來,繼續看書。


    其動作不言而喻,老子要認真學習,沒空搭理你。


    她不想跟張研有過多的交際。


    總覺得他這個人有點“太聰明”,跟她不是一類人。


    可童遙沒興致聊天,張研似乎很有興致。


    他直接彎著腰往童遙的書上看,“你看的什麽書?”


    不知道為啥,他這樣的動作讓童遙很反感。


    正常來說,背後站的有人,會讓人心裏沒有安感。


    童遙也不例外,她討厭她的背後站著人,好像隨時都要襲擊她一樣。


    童遙頭都沒抬,隨口說了一句,“沒什麽,外科專業書。”


    張研覺得童遙的語氣有點冷,於是站直了身子,笑著對她說,“別看了,童遙。咱們去轉轉,去玩玩兒吧?”


    童遙低著頭,抄寫了個名詞解釋,然後麵無表情又說了一句,“你去吧,我想看會書。”


    張研看童遙連看都沒看他,覺得心裏有點不甘。


    於是,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坐在童遙的一旁。


    看著正在用功的童遙,他笑著說,“童遙,我發現你長得真漂亮。”


    要相信,張研絕對是真心誇讚童遙的。


    畢竟童遙長得確實很漂亮,哪怕現在她留著短頭發,有點男孩子氣,可是五官沒什麽說的,底子在這兒。


    張研誇讚的話是實話,可他的表情,卻有著說不出的猥瑣感。


    可能是童遙經曆過太多誇讚這種事了吧。


    她一聽到張研的話,心裏就有點敏感。


    於是,她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合起書本,收起自己的小板凳,對他說了一句,“謝謝,你也很帥。”說完,拿起東西就準備走,“不好意思啊,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兒,先迴去了。”


    張研看到童遙勾著唇嗤了一聲,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


    童遙拿著書本和小板凳,直直的出了小樹林。


    馬來個巴子,好不容易找個清閑的地方,還他媽的被人侵戰了。


    迴宿舍吧,她們幾個應該都迴去了。


    操場上也到處是人。


    還真是悲催,在偌大個軍營,一個大活人還找不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學習了。


    童遙心裏吐槽著,吐槽著,就來到了食堂。


    此刻食堂的環境挺好。


    有桌有椅,還安靜。


    到了食堂,童遙找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


    她把小馬紮放在一邊,打開書本,開始做筆記。


    這本外科專業書有點深奧,裏麵有好多知識點,童遙都弄不懂。


    她的手機鎖在櫃子裏,也沒法百度。


    於是,她隻能把不懂的知識點一一的記錄下來,準備迴去拿工具書或者手機查一下。


    一路看下來,童遙非常的投入。


    投入到不知今夕何夕。


    突然,她被一聲談話聲從書裏拉了出來。


    “首長,怎麽這個點兒還沒有吃飯?”食堂的老丁師傅端著飯菜走到高烈的麵前。


    “剛迴來。”高烈接過飯菜,說了聲謝謝,就開始吃了起來。


    不遠處的童遙聽見丁師傅的說話聲,抬起了頭。


    此時,已是下午3點。


    食堂裏連一個人都沒有。


    丁師傅的聲音洪亮,又在安靜的食堂裏,因此聽的特別清楚。


    一聽到丁師傅話裏的首長二字,童遙就下意識的抬頭去看,看他所說的首長,是不是她心裏想的那個首長。


    一抬頭,果然是。


    老遠處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正在低著頭吃飯。


    童遙坐的地方在角落,而且前邊有個大柱子擋了一點。


    因此,她一偏頭能看到高烈,可高烈看不到她。


    看到他,童遙就放下了筆。


    自從他給她剪完頭發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了。


    這幾天,高烈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一直沒在部隊。


    童遙每天訓練也忙,因此也沒有功夫去惦記他。


    可是如今看到他,童遙就放下筆,支著頭,想趁他在的時候多看上兩眼。


    高烈一直低著頭吃飯,未曾察覺。


    可能是他的肩膀有哪裏不舒服,他吃一會兒,就用手揉一下肩膀,活動一下之後接著吃。


    這一幕被童遙看在眼裏。


    看到他揉肩膀,童遙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傷了,看著好像右手不得勁兒。


    當高烈終於吃完,左手端著餐盤準備收拾時,童遙走了過去。


    她在心裏安慰自己,好心一次,好心會有好報的。


    於是她無畏的走到他的麵前,快速的敬了個禮,“首長好。”


    高烈有點意外,怎麽這時候在這裏看到她。


    他端著餐盤沒動,疑惑的看著她問,“有事?”


    “首長,你是不是右肩膀不舒服?”說完,童遙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有點突兀,於是又加了一句,“我是醫生,我可以幫你看看。”


    高烈不知道她為什麽在這兒,也不知道她怎麽會知道他肩膀不舒服。


    難得她主動,他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可雖然願意,高烈還是得來句拒絕的話,意思意思。


    “不用了,一點小傷不礙事。”


    不得不說,高烈的段位就是高。


    本來不礙事,他一說一點小傷,就立刻引起了童遙的重視。


    “報告首長,大傷都是由小傷引起的。”童遙說完,怕他反對,於是又說了一句,“必須的提早治。”


    高烈看她不卑不亢,好像真的隻是以醫生的角度才關心他的傷一樣,於是他說,“真不用了,我心裏有底兒。”


    別誤會。


    高烈不是不想讓她治,而是想讓她治的欲擒故縱。


    說完,也不再等她再說啥,就穿過她的身旁去整理餐盤。


    雖說右手肩膀確實有點不好,可也不至於有多嚴重。


    可是童遙在場,不嚴重,高烈也會稍微讓他看起來嚴重點兒。


    隻見他左手拿著餐盤在水龍頭下衝衝,右手好像抬著不方便一樣。


    正準備艱難的用右手刷,便招來了一直想招的人。


    童遙一聲不吭,奪了他的餐盤,就幫忙整理幹淨了。


    弄好之後,她又說,“首長,給我看看你的傷,沒什麽大礙的話就算了。”


    說完,她還用眼神詢問著,好像在說,沒什麽大礙的話,我保證不再打擾你,行不行?


    高烈看她執著的樣子,就好像迫不得已一樣,麵無表情的說,“那,麻煩了。”


    他的話很客氣,麵目表情也很不情願,可其實並不如他表麵裝出來的一樣。


    他的心裏高興著呢。


    做這些,隻是他太知道小丫頭的性格了。


    你痛快答應,她考慮之後,不一定會來。


    你越是不答應,她就越會固執著一定要來。


    之後,童遙帶著她的書本和小馬紮,跟著高烈去到了他的辦公樓三樓。


    進去之後,高烈坐在沙發上,眼神看著她,意思好像在問,接下來怎麽辦?開始吧?


    童遙看了他一眼,把東西放下。


    走到了沙發旁邊,認真的看著他說,“首長,你得把上衣脫了,我檢查一下你的肩膀。”


    她的態度很嚴肅,也很刻板,挺有專業醫生的風範。


    這一幕,讓高烈在心中稍稍的震撼了下。


    他不動聲色的,用左手解開夏季常服的上衣。


    這個過程他用的都是左手。


    其實他的肩膀就被重物撞了一下,沒有那麽嚴重。


    可是在他慢慢的動作中,看著就像是很嚴重一樣。


    要不然童遙也不會走過去,主動幫忙把他的衣服給脫了下來。


    脫了上衣之後,高烈上身就隻剩下了一個軍綠色的背心。


    高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又似乎在問,背心用脫掉嗎?


    童遙對視上他的眼神,秒懂他的意思。


    於是她清了下嗓子說,“這個不用脫,我就檢查一下。”不耽誤。


    童遙也沒覺得尷尬,隻是有點不自在。


    她知道她應該本著醫生與患者的角度,不存在男女之間。


    定好位之後,童遙靠近高烈,輕輕的扒開了他背心的一角。


    隻是看到他的肩膀時,她心裏的男女之前頓時泛起了。


    童遙覺得有點心疼。


    隻見他右邊的肩膀上麵,有一塊手掌大的黑紫。


    顯然是瘀血堵塞在裏麵沒有散開。


    童遙輕輕的按了按骨頭,問他,“這裏疼不疼?”


    “不疼。”高烈說。


    童遙頓時籲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傷到骨頭。


    “你這,怎麽受的傷?”童遙又問他。


    她沒有再喊首長,也沒有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而是很自然也很親昵的問他。


    高烈聽到她的口氣,心裏很受用。


    於是他也就老老實實,沒有瞞她的說,“砸到的。”


    童遙頓時氣由心生,“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她把高烈的背心輕輕拉上之後,拿起自己的筆記本,撕了一頁紙,往上麵寫了幾個藥名就出了門,“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迴來。”


    說很快,是真的很快。


    童遙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醫療隊,問值班的醫生拿了紙上的幾種藥,之後又迅速的跑了迴去。


    在烈日下,來來迴迴的,她跑了一身汗。


    不到20分鍾的時間,她就再次進屋了。


    迴去一看,高烈果然乖乖的坐著沙發上抽煙。


    童遙看向他,交代到,“你等會兒啊!”之後,她徑自走到休息室裏,洗了洗手。


    那感覺熟門熟路,跟屋子主人一樣。


    不僅知道在哪兒,而且速度還非常快。


    看的高烈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


    迴來後,她接了一杯水,把藥都扣出來,放在瓶蓋裏,“來把藥吃了。”


    童遙的態度,像是醫生對待病人那樣關懷,又像是大人對待小孩兒那樣操心。


    她把高烈左手的煙給接了過來,然後把藥遞給他。


    高烈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接過瓶蓋,倒進了嘴裏。


    之後又接過童遙遞過來的水杯,把藥咽了。


    “一天三次,我把需要服用的量寫在盒子上,你記得吃啊。”童遙拿著藥盒子,往上寫用藥的須知。


    “嗯。”高烈點了一下頭,然後接著抽之前沒抽完的煙。


    那態度好像不是他受傷,不管他事一樣悠閑。


    童遙寫完之後,看著他又說,“你去休息室躺著,我用藥油給你按摩一下,好的快點。”


    高烈一聽,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她以為他睡著了給他按摩的事。


    於是,他故意裝作不知道的問,“你還會按摩?”


    “嗯,學了點中醫。”童遙拿起從醫療隊拿的藥油,示意高烈進休息室,“走,我給你按按,明天就能輕很多。”


    高烈沒有托詞,看著小丫頭的認真勁兒,他站起來就走向休息室。


    走入休息室後,他站著沒動。


    童遙把藥油的盒子打開,抽出瓶身,示意他,“你把背心脫了,趴在床上。”


    聽完她的話,高烈的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就照她的話辦了。


    他左手往脖領子處一伸,背心就頭部脫了下來。


    身高馬大的男人,一身的肌肉塊子,配上黝黑的肌膚,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怪獸。


    要是以前,童遙看到這一幕,估計連口水都會流下來。


    可這時候,她卻沒有反應。


    當醫生的習慣,此時她就算看到了,心裏想撲倒他,想的心髒直癢癢,她也依然會這麽平靜的麵對。


    一切等他傷好了再說。


    高烈聽童遙的話,頭朝床尾趴在床上,而童遙站在床尾。


    她心無旁騖,非常認真的把藥油倒在手上搓熱,然後輕輕的揉那片淤血。


    她的指法很特別,揉在身上雖然有點疼,但也很舒服。


    本來高烈還挺有精神的細細品著小丫頭的按摩,後來舒服的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童遙對那片淤血揉了大概半個小時。


    聽見高烈沉靜的唿吸,以為他睡著了。


    於是,她又倒了點藥油,把他整個背上的穴道統統的都給按了一遍,連脖子和後腦都沒有放過。


    這種藥油是活血化瘀的,對他的淤血很有幫助。


    可是對他的背部和其他地方,就沒啥效果了。


    她給他按背部,也純屬是因為她摸到他背部的肌肉太緊,顯然是疲勞過度。


    她趁機給他鬆一鬆,讓他可以舒服的多睡會兒。


    一連按了兩個多小時,童遙的手早已經很酸了。


    按摩期間,高烈一直都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靜,而是唿吸順暢的閉著眼睛趴著。


    童遙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


    之後她停止了動作,去休息室洗了手,順便拿毛巾出來,給高烈的背部輕輕擦了擦,把藥油擦掉。


    見高烈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童遙才確定他是真的睡著了。


    她俯下身子輕輕的在他肩膀的淤血處親了一下,之後把夏涼被搭在了他的背上。


    弄好這一切之後,童遙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了辦公室裏的沙發處。


    高烈在休息室睡覺,她一抬頭就能看見他,有什麽她還可以照顧。


    而且她也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想在這兒蹭蹭他的辦公室和空調。


    於是,童遙帶上眼鏡,坐在自己的小馬紮上,趴在茶幾上看書做筆記。


    屋內非常安靜。


    其實休息室的高烈一直都沒有睡著。


    那雙小手在他的背上按的那麽舒服,摸得那麽舒服,讓他想睡著都難。


    小手摸在他皮膚上的感覺,讓他的內心燥的慌,也癢得慌。


    其實剛才小丫頭親他肩膀的時候,他差點控製不住自己,要把她翻身壓在身下,好好紓解自己心裏的空虛。


    可是他現在不能。


    他會要她,可不是現在。


    他要一步一步的,讓她心甘情願的迴到她身邊。


    她的態度,他都看著眼裏。


    她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相反,她對他的感情還特別深。


    可當初她為什麽會選擇李行反而不要他呢?


    高烈百思不得其解。


    休息室的大門直通辦公室。


    高烈一抬頭就能看到趴在茶幾上的童遙。


    他覺得此刻安靜看書的她,變化真的很大。


    曾幾何時,在他懷裏窩著撒嬌的小姑娘不知不覺就長大了。


    她能獨立成長,能獨當一麵,還能治病救人。


    如今的她,成為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女人。


    這個女人以前是他的。


    他要讓這個女人以後也是他的。


    這一輩子都隻能是他的。


    他要把她搶迴來,徹徹底底的搶迴來。


    ……。


    當天色完黑下來,高烈還沒有醒來的痕跡。


    童遙合上書本,她準備去食堂吃晚飯了。


    她把眼鏡拿下來,把馬紮折疊好。


    收拾完東西正準備走時,童遙又看了一眼漆黑的休息間。


    想了一下,又把東西放了下來。


    她輕輕地走進休息間。


    摸著黑走進,就看見床上原本趴著的高烈翻了個身子。


    他正麵躺在床上,上身赤裸著沒有蓋被子,可能是太熱的緣故吧。


    艸,她看書看的太投入了,一直都沒注意這邊。


    這什麽也不蓋,晾著肚子,著涼怎麽辦。


    童遙適應了夜色之後,走進床邊,摸了摸裏側被他壓在身下的被子。


    她小心的拽著,可怎麽也拽不起來。


    於是隻好作罷。到床旁的椅子上,拿著他脫下的背心,蓋著他的肚子,避免他著涼。


    借著月光,童遙看清楚了男人的臉。


    他正在熟睡著,睡得很香。


    他的額頭和鼻尖因為熱的原因,都冒出了細小的汗珠,嘴巴也輕輕的張著。


    童遙看到這一幕,覺得睡著的男人真的是可愛到不行。


    於是她又摸著黑投了個毛巾,折到床邊把男人的臉輕輕的擦了擦,把汗珠擦掉。


    之後把毛巾放迴來時,男人依然還是那個樣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夏季容易伐,看來他真的是很累了。


    童遙準備再看他一眼,就離開,讓他好好休息。


    可是低下頭看看他的五官,和雕刻般的身材,童遙就有點心裏癢癢的,不想離開了。


    此時她居然想對著她那啥。


    誰說女人就沒有欲望。


    有時候女人也會有那方麵的衝動。


    可是……


    哎。


    童遙輕輕歎氣。


    她還有機會嗎?


    她在想下次再碰到他時,要不要偷偷的帶點安眠藥讓他吃吃,然後讓她用用他的肉體過過癮。


    想到這裏,童遙無聲的笑了兩聲。


    她覺得很抱歉。


    她會不會太色了。


    不過,轉念一想。


    色又有什麽不好,他又沒有女朋友,而自己也打算單身一輩子。單身的男女,她跟他睡上一覺,他也占便宜不是。


    誰說當不成戀人,當個炮友也不行?


    想到這裏,童遙又嘿嘿的,笑了兩聲。


    她在心裏誇自己,嘿嘿,真是個好辦法。


    此次來,她準備齊東西,好好的疼疼他。


    看看他英俊的臉,童遙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子。


    等著吧小哥,下次我一定翻了你的牌子。


    點了點他的鼻子,高烈依然沒有反應。


    此時童遙心裏完興奮了。


    童遙看著他微張的嘴巴,於是壞笑的探過去。


    小心翼翼的貼上他的嘴唇,她把舌頭輕輕地伸進他的嘴裏,調皮的吸了一下他的舌頭。


    色膽包天的童遙,顯然已經完忘記了此時的局麵,一心求色。


    而床上的高烈,如果在這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那簡直就不是睡過去了,直接是死過去了。


    又或者,就算他這樣一直裝睡,小丫頭一冷靜下來,照樣會看出破綻。


    那再有下次,就完不可能了。


    於是高烈一伸手,就把童遙抱在了懷裏,一把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朦朦朧朧的用勁力氣吸允小丫頭的嘴唇和舌頭。


    小丫頭嘴裏的瓊漿蜜液滋味太好,讓他來迴換著方向的親吻著她。


    嗯,真好,還是這個味道。


    他太想這個滋味了。


    太想了。


    意念上的想帶動了身體上的勁兒,他的動作又急切又迅速,讓身下的童遙瞬間反應過來,有點後怕。


    本來她就想單純的玩玩兒就好,可誰知把他弄醒了。


    現在倒好,看他的臉似乎還蒙著,可蒙著也刹不住閘了。


    童遙沒有忘記,她不能在他清醒的時候跟他做出任何親熱的行為。


    在清醒的時候,他們倆要當陌生人的。


    突然,小丫頭腦袋裏劃過一道閃電。


    她想到了。


    於是,她悄悄的伸出手,用力的劈在高烈的後脖子上,劈中了他的風府穴。


    高烈瞬間就倒在了童遙的身上,停止了一切動作。


    不過高烈頭腦昏是有點昏,可身手不同凡人的他又怎麽會輕易被小丫頭給擊倒。


    如果真是如此,堂堂的特戰大隊指揮官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他閉著眼睛趴在小丫頭的身上,類似於昏迷狀態。


    他是怎麽也想不到,小丫頭居然會這招。


    她的掌裏又穩又準,就是差了點力道。


    不過對付其他人綽綽有餘了。


    他想不到,小丫頭還有這樣的身手。


    這是高烈再次的新發現。


    他承認,他剛才親小丫頭確實是有點衝動了。


    他現在不能急切,他得等,現在收服小丫頭還不是時候。


    不過,話說迴來,也幸好小丫頭這一掌,讓他順勢下了台。


    童遙把男人敲昏之後,並沒有推開他。


    她嗬嗬的笑了兩下,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怎麽樣?老實了吧。”


    夏天的夜晚是有點悶熱的,高烈一直赤裸著上身,於是童遙就沒有給這屋開空調。


    如今高烈壓她的身上,就算他身上出汗了,她的身上也出汗了,可她依然很樂意。


    她知道這次男人是徹底昏過去了,於是膽子也大了起來,也準備放飛自我起來。


    她抱著他的腰,嘴啃了一下他的左肩,“你說我色吧,你比我還色。大色狼。”


    童遙說完,又伸手輕輕地摩挲著他的後脖子處,好像在安撫剛把他打疼的穴道。


    “你說你這麽大的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能不能別讓人操心。”


    說完之後,童遙就抱著身上的高烈,享受著窩在他懷裏的感覺。


    好多年了吧,這種擁抱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


    在國外的時候,她無數次的夢中,都有他們相擁,相吻的畫麵。


    可是醒來的時候,除了哭濕枕頭的自己,孤獨的躺在大床之上,其他一切都沒有。


    她想他。


    很想很想他。


    每當那個時候,她都會感歎天地的不公,為什麽要讓她離開他,為什麽他們就不能在一起。


    可是後來,她就把這種事越看越淡了。


    既然已經發生了,她就算再怨天尤人都是沒有用的。


    於是後來,她認命了。


    她接受了殘缺的自己。


    她也決定積極的麵對命運安排的一切。


    把殘缺的自己變得優秀,變得完美。


    可是誰知道,就在她決定開始另一種人生的時候,她又遇見他。


    感謝老天爺,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老天爺偶爾給她的福利。


    可是,她還是謝謝老天爺,讓她能夠見到他。


    童遙沒再說話,她靜靜的感歎著,靜靜的這樣擁抱著。


    哪怕她的身上的汗越來越多,她依然抱著沒放手。


    而她身上裝昏的高烈,也同樣如此。


    他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睛壓在她的身上,享受著她的擁抱,享受著她身上的潮濕,享受著她主動向他靠近的時刻。


    良久,久到童遙的汗已經越來越多。


    她抬手摸了一下高烈的背,他背上的汗也越來越多。


    於是,童遙輕輕的把他推到一旁,讓他平躺著。


    依然摸黑去投了一個毛巾,迴來把他的臉擦了下,把他的胸膛擦了一下,然後給他翻身,讓他側躺,把他的後背也擦了擦。


    之後,把空調打開,把空調被搭在他的身上。


    這一係列的動作做起來非常流暢,也非常麻利,好像一個妻子在伺候癱瘓在床的丈夫一樣。


    在國外醫院實習時。


    童遙曾經看過一位老奶奶就是這樣照顧他患老年癡呆的丈夫。


    那時候,她很羨慕。


    曾經的她,也想過跟高烈一起從清晨走到日暮。


    可是那時候的她沒有機會。


    因此,此刻她願意這樣照顧他,伺候他。


    把他當成她的丈夫一樣。


    童遙照顧完高烈之後,又迅速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之後她興高采烈的跳到床上,躺在他的左邊。


    “真好。”童遙低語。


    她的手臂搭在男人的腰上,抬頭看了看閉著眼睛的男人,感歎到。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哪怕高烈明天想起來她偷吻他,那又怎麽樣?


    她可以死不承認,也可以不再單獨見他。


    她享受現在窩在他的懷裏的感覺,哪怕沒有明天?


    真好。


    她又可以躺在他的身邊了。


    童遙一翻身,就懸在了高烈的身上,撐著手臂看他的臉。


    “傻瓜,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


    童遙看著他的五官,笑著說了一句,然後輕輕地從他的額頭開始吻起,額頭,眉毛,眼睛,鼻子,臉頰和下巴。


    “你知道7年前我看到你臉上的淚水,我有多心疼嗎?”童遙用拇指撫了撫他的臉頰,臉上的心疼盡顯。


    之後,她像安慰當時他的心痛一樣,啄吻了一下的他的唇。然後親親的貼了上去,舌頭伸進他的口中,輕輕掃過他口腔裏的牙齒,輕輕掃過他的牙齦,最後逮著大大的舌頭,輕輕地含進口中,吸吮,舔舐。


    她來迴翻轉的親他的嘴唇,親他的舌頭。


    把七年前他教過她的技巧,部用在他的身上。


    親了好久,童遙終於離開了他的嘴唇,之後往他的耳朵是上親去。


    她腦海裏迴想著以前他對她的動作,一模一樣的複製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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