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籽玉和王洋鐵走進劉玉萍的餐館,劉玉萍和武孟鋼熱情接待。兩人坐定,劉玉萍端來茶水,武孟鋼忙著炒菜。王籽玉告訴王洋鐵,說楊臘梅也會來,王洋鐵埋怨王籽玉,不該讓楊臘梅來。王籽玉說彼此見麵有好處,要把對方看作朋友,不要當作敵人,畢竟夫妻一場。


    王洋鐵低聲對王籽玉說:“我想娶個新人。”


    王籽玉吃驚,直愣愣地看著王洋鐵,說:“急什麽?”


    王洋鐵說:“我們離婚已兩年,不能再拖了,我不願孤身度日。”


    王籽玉說:“你不要急於做決定,等見過楊臘梅之後再說。你應該讓步,理解她,寬容她,爭取破鏡重圓。”


    王洋鐵理解王籽玉的好意,答應王籽玉的要求。劉玉萍也勸道:“女人心軟,你說幾句道歉的話,楊臘梅會原諒你,人生能有幾時,湊合著過日子。”


    王洋鐵歎息一聲,說:“難於上青天。當年縣裏化肥廠招工,我想當工人,但我是農村戶口,廠裏隻招市民,不招農民,我隻好做臨時工,後來變成正式工。現在化肥廠倒閉了,縣裏的公有企業都變成私人企業,幸虧我離開了化肥廠,不然現在有飯吃。我設法調到城管部門成為職員,比不上楊臘梅,她瞧不起我。”


    武孟鋼也為王洋鐵說開心話,希望他迴心轉意。楊臘梅進門,看見王洋鐵在場,臉沉下來,轉身要走。劉玉萍連忙拉住楊臘梅,勸她平心靜氣。武孟鋼跟楊臘梅打聲招唿,進廚房炒菜,楊臘梅瞪著王籽玉,埋怨他不把實情告訴她。


    王籽玉對劉玉萍說:“如果我得罪你,你會怎麽辦?”


    劉玉萍說:“我會狠狠地揍你。”


    楊臘梅起身,走到王籽玉身邊,打了王籽玉兩拳,王籽玉哈哈大笑,楊臘梅也跟著笑起來。武孟鋼端上幾碟菜,說聲邊吃邊聊,便去照應客人,讓劉玉萍陪著三人。


    王籽玉向楊臘梅道歉,說:“事先沒告訴你,其實我邀請了王洋鐵。你們曾是夫妻,我們都是同學,見麵何妨?我有一言相告,希望你倆握手言和,重修舊好。”


    楊臘梅說:“彼此的夢都醒了,很難重迴夢中。當年我懷揣少女之心,衝著他的質樸,在他最艱苦的時候投入他的懷抱,一心希望攜手建立一個美好家庭。我希望他努力上進,在職場能混出個人樣,誰知現在還是個小職員,連個科長都當不上,我有何麵目見人?我是一個局長,是見世麵的人。”


    王洋鐵冷笑,說:“這輩子我隻能是個科員,你過去瞧不起我,現在依然瞧不起我,我有何臉麵與你一起生活?你另攀高枝吧。”


    王籽玉說:“夫妻生活,重要的是感情,而不是金錢和地位,希望楊臘梅三思。王洋鐵盡力了,不能責怪他。人各有命,由不得自己,體諒他吧。”


    楊臘梅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說:“各行其道,互不幹擾!”


    楊臘梅固執己見,王籽玉和劉玉萍不再規勸,王洋鐵告別王籽玉和劉玉萍夫婦,王籽玉和楊臘梅一起走出餐館。街頭,王籽玉向楊臘梅告別,楊臘梅不願走,提出到公園說話。斜陽減熱,柳樹將陰涼撒在公園,園內十分安靜。楊臘梅心中的怨氣未消,責備王籽玉不該叫王洋鐵來,破壞了她的心境。


    楊臘梅說:“你太幼稚,我倆離婚兩年,會破鏡重圓嗎?如果矛盾不大,不會離婚;既然離婚,不可能複婚。當年你不願接受我的情感,不理解一個少女的心,我便投向王洋鐵。學生時代我喜歡王洋鐵,他淳樸可愛,因此我與他結合。我以為我們會幸福,哪知出乎我的意料,也許我對他的要求太高,而我無法降低我的要求。我努力了,我得到了地位,卻失去了愛情,我失敗了。你讓我們複合,固然出於好意,其實別有用心,你想拒絕我。”


    王籽玉說:“我是個自由人,可以接受我喜歡的人,也可以拒絕我不喜歡的人,你是我不喜歡的人。”


    楊臘梅說:“為什麽?”


    王籽玉說:“王洋鐵是我的好朋友,我不願踐踏我們之間的友誼。你曾是他的妻子,我會與朋友的妻子結合嗎?不會。如果我娶你,沒臉見人,你原諒我吧。”


    楊臘梅說:“十分荒唐的理由。我與王洋鐵情斷意絕,沒有情感瓜葛,我是自由的。看來你瞧不起我。”


    王籽玉說:“盡管你與王洋鐵沒有情感瓜葛,但並非沒有關聯,你們有共同的孩子。我不會在王洋鐵麵前輸掉道德,不會讓別人戳我的脊梁骨。”


    楊臘梅說:“一個不可理喻的家夥!你記得當年我們相處的情景嗎?那時我熱烈追求你,不料你趕走了我。你很無情,給我留下難以磨滅的屈辱,屈辱讓我奮發,奮發讓我坐到局長的寶座。當年你心裏根本沒有我,把我當作戲弄的對象。”


    王籽玉說:“正因為對你負責,對自己負責,我才趕走你。我知道王洋鐵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我不願破壞我與王洋鐵的友誼,也不願破壞與你的同窗之情。如果現在我收留你,你會被關在籠子裏,無法在自由世界裏飛翔。去吧,去找你喜歡的人。”


    話不投機,楊臘梅生氣,說:“我會找到的。”


    楊臘梅負氣而走,王籽玉緊追幾步,把楊臘梅送到車站,含笑說:“飛翔吧,自由人!”


    不久,王洋鐵告訴楊臘梅,自己要結婚。楊臘梅震驚之餘,打電話委托王籽玉看看王洋鐵的新人。


    王洋鐵邀請王籽玉去參加婚禮,王籽玉問他是否把再婚的消息告訴楊臘梅,王洋鐵說自然要告訴她,畢竟曾是一家人。王籽玉與李紋銀、白絲銅和劉小金一起來到王洋鐵家。王洋鐵的家在一條山溝,一邊是公路,一邊是小溪,兩邊的山將天排擠在山外,隻留下一線天,山坡上長滿綠樹和莊稼。王洋鐵的房子是幾年修建的,房屋和圍牆圍成一個院子,院子精巧安靜。幾人走進院子,王洋鐵帶著新妻迎接。王洋鐵穿著一身新衣,新妻穿著一身婚服,麵目清秀,身材苗條,麵帶喜色,年紀並不大。


    王籽玉上前握著新娘的手,說:“新人新心新麵目——好清新。”


    李紋銀上前握著新娘的手,說:“好衣好貌好心腸——好娘子。”


    白絲銅上前握著新娘的手,說:“嬌妻嬌心嬌身子——嬌煞人。”


    劉小金上前握著新娘的手,說:“俊眉俊眼俊臉蛋——俊嫂子。”


    王洋鐵罵道:“幾個酸秀才戲弄我的新娘,娘子羞不羞?”


    新娘說:“不羞。好像嘴裏塞進幾顆酸不溜秋的李子,又酸又甜。”


    新娘伶牙俐齒,與楊臘梅比毫不遜色。新娘把四人迎進屋,笑眯眯地說:“王洋鐵的前妻有文化有地位,瞧不起王洋鐵,我是個農村女人,會好好對待王洋鐵。你們放心,我會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讓你們看著眼饞。”


    新娘依偎著王洋鐵,喜愛之情溢於眉宇,顯然比楊臘梅多情。王洋鐵進入新娘的溫柔之鄉,臉上出現久違的喜色。兩年前李紋銀發現王洋鐵消瘦了,精神萎靡,而眼前的王洋鐵精神飽滿,愛情給他注入了活力。白絲銅看見新娘穿著婚服,是個喜歡時尚的女人,說:“王洋鐵偏心眼,把新娘打扮得天使一般,當年與婚楊臘梅結婚,楊臘梅隻穿一身棉布婚衣。”


    新娘說:“舊人不能與新人比,王洋鐵迎接新人,自然得體現一個‘新''字,新人會給他新心情。”


    劉小金看見新娘眉眼俊俏,說:“你別把王洋鐵拴在褲腰帶上,他要去見楊臘梅,楊臘梅比你俊俏。”


    新娘說:“王洋鐵在新人麵前有新心情,在舊人麵前隻有舊心情。如果他戀舊,我不嫉妒,讓他前擁新人後背舊妻。”


    王籽玉佩服新娘的巧舌,說:“王洋鐵抱著新人想舊人,你不苦惱嗎?”


    新娘說:“一點都不苦惱。王洋鐵是我的人,她要王洋鐵的心有什麽用?幾兩重的東西,給她,我不在乎。”


    四張嘴鬥不過一張嘴,王籽玉等人隻好罷戰,向新娘討酒喝。新娘陪著四人痛飲,居然將四人灌得一塌糊塗。王籽玉酒醒後眼前搖晃著楊臘梅的影子,不知她聽到王洋鐵新婚的消息做何感想。王洋鐵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不求別的,隻求晚年幸福。


    楊臘梅迴家後不死心,心裏依然想著王籽玉,決心把王籽玉拉到身邊。楊臘梅手裏拿著幾樣東西走進劉紫畫的家,劉紫畫瞅了一眼楊臘梅,說:“你有求於我?”


    楊臘梅說:“你簡直是神仙!怎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


    劉紫畫說:“這是小本事,算不了什麽。說吧,要我做什麽?”


    楊臘梅說:“王籽玉把我約到縣城,原以為與他見麵,不承想王洋鐵也到場。王籽玉讓我跟王洋鐵和好,多荒唐!”


    劉紫畫說:“你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王洋鐵的確配不上你,盡管當年你倆愛得死去活來。王洋鐵的態度呢?”


    楊臘梅說:“他嘴上硬,心裏當然想複婚,我不給他機會。”


    劉紫畫說:“你的心腸太硬,一日夫妻百日恩,何至於如此絕情。你是不是盯上王籽玉這小子?”


    楊臘梅說:“他不好嗎?不適合我嗎?”


    劉紫畫說:“一個假洋鬼子,既沒地位又沒金錢,那點瀟灑能當飯吃當衣穿嗎?你鬼迷心竅,應該吸取當年的教訓。你趕走一隻羊,領進一匹狼,把希望寄托在一匹狼身上,太荒唐。再說王韻竹也盯上了他,她會讓步嗎?你倆會打一場人民戰爭。”


    楊臘梅說:“你勸說還是阻撓?如果是勸說,我領情;如果是阻撓,我會力爭,我有地位有金錢,配得上王籽玉。王韻竹有動靜嗎?”


    劉紫畫說:“當然。”


    楊臘梅說:“你給我支招,助我一臂之力。”


    劉紫畫說:“我幫你會得罪王韻竹,我不幹。”


    楊臘梅說:“試試。”


    劉紫畫說;“那我去求王籽玉,讓他答應你。”


    劉紫畫的話半真半假,楊臘梅卻寄予希望。多次與王籽玉周旋,劉紫畫發現王籽玉像隻泥鰍,生怕他投入別的女人懷裏。劉紫畫遇到王韻竹,向她詭秘一笑,然後微笑而去,王韻竹納悶,平靜的臉上一臉疑雲。王韻竹深知劉紫畫的性情,也不去追問,依舊安心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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