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和洪江商談好了細節,就離開了好再來,在市場裏逛了起來。


    私鹽收入,羊毛產業,北胡通商,盤活了遼地省的經濟。


    隨著湧入遼錦城的商人越多,帶來的貨物越豐富,來購物的官民百姓也就越多。


    這些變化都是因自己而起,安逸不免感到有些自得。


    來到清風商行。


    正巧看到於小寶送高力求走出商行。


    “哈哈,老高,有段時間沒見到了,忙啥哩?”


    高力求苦笑道:“為了挑選壽禮,咱家可是把腿都跑折,去了燕地又去高麗,這不,昨日才迴到遼錦。”


    “看你這樣子,是找到了上好的壽禮,有多餘的嗎,勻給我一份!”


    “可拉倒吧,你還要我勻。”高力求湊上來,低聲說道:“把你的悶倒驢勻我幾壇!”


    “我有悶倒驢,這你也信?”


    “別人說有,咱家不信。聽說你有,那是肯定有的!”


    安逸不否認,直截了當地道:“我的確有幾壇子,可暫時不能給你,老高,你懂的!”


    “咱家明白!”高力求又道:“安公子,等陛下壽誕之後,悶倒驢開始運作,可別忘了讓咱家也摻和上一股!”


    “這沒問題,咱倆誰跟誰。對了老高,你什麽時候啟程前往京師?”


    “咱家明日就走,安公子,你也得抓緊點,可別誤了陛下的壽誕!”


    “這肯定不能耽誤,那老高,咱們京師再見!”


    “那行,咱家也交代了小寶一些要務,安公子,咱家就先走一步了!”


    高力求又叮囑了於小寶幾句,就領著太監扈從,告辭而去。


    “姑爺,裏麵請!”


    安逸跟著於小寶來到商行公房。


    “小寶,可還順利?”


    於小寶親自給安逸沏了一杯茶,說道:“織造局的生意,咱們也隻是走個過場,這方麵已經穩定下來。姑爺,就是商行的生意不太行,沒有競爭力!”


    隨著大商家的進入,清風商行的貨物同質化嚴重,又沒有價格優勢,生意的確不好。


    要不是織造局的生意獲得穩定利潤,商行已經垮了。


    也隻能說於大海等老頭目光短淺小農意識,舍不得將本錢投入到遙遠的北疆來。


    “小寶,讓大海叔別運送貨物來了,你就專心經營好織造局的生意!”


    “姑爺,我聽你的!”


    於小寶也有這個想法,隻是不敢跟祖父講,安逸這麽說也就好交代了。


    依靠清風莊園的造紙和印坊,在北境經營著織造局的生意,也能過得很好了。


    安逸離開清風商行,他又想到了一個生意,隻是沒想交給於小寶。


    清風商行有織造局的生意,已經完全夠了,清風莊園也不能再無限的擴張下去了,跟京師近在咫尺,不是好事。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安逸前往長史府。


    作為鎮北軍的文職領袖,張萬成要操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既要管好鎮北軍的錢袋子,又要連接朝中方方麵麵的關係。


    既要穩定鎮北軍的軍心,又要設法鏟除鎮北軍中的奸細毒瘤。


    既要照顧鎮北軍上下的衣食住行,又要處理鎮北軍的遺孤遺孀和家屬問題。


    清風莊園安置的數千人,隻是一小部分,除了散居在全國各地的遺孀遺孤家屬傷殘,北疆三省才是大頭。


    雖然私鹽帶來了巨大利潤,可鎮北軍的底子太窮,用到錢的地方實在太多,而且兵部還砍掉了二成預算。


    對這批傷殘和老弱的照顧,雖然比以前好了一些,張萬成視察歸來,感到還是很心酸。


    張萬成正想著找安逸能不能出個點子,安逸就來了。


    張萬成將安逸叫進書房,迫不及待地問道:“姑爺,咱們在北疆也搞個造紙坊和印坊,把這個生意做起來,你認為如何?”


    安逸搖頭道:“張叔,這樣造出來的紙隻能北疆消耗,可北疆能用幾張紙,不劃算的。”


    “那你可還有其他生意,適合那些傷殘兄弟和老弱家屬遺孀做的?”


    安逸聞言笑道:“張叔,我就是想到一個生意,這才來找您的!”


    張萬成大喜過望:“趕緊說來!”


    “製筆,咱們這裏有上好的羊毛和狼毛,咱們就來製作羊毫筆和狼毫筆!”


    安逸想到的就是製筆生意,北疆有最適合的原材料,又有低廉的人工,隻要製造出質量上乘的毛筆,絕對不愁賣。


    “哎呦,我怎麽沒想到這點!”


    張萬成扶額直歎燈下黑,作為寒窗苦讀十餘年考取功名的文官,天天握筆杆子,居然沒想到做毛筆生意。


    解決了張萬成的燃眉之急,安逸問出他來的主要目的:“張叔,我此番進京,該注意什麽?”


    朝中局勢和天下大勢,跟安逸離開時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皇帝老兒的六十大壽,又圍繞著首輔之爭,勢必引發巨大的暗流湧動。


    鎮北軍這支獨善其身的巨大力量,也勢必隨著安逸的入京,被卷入其中。


    安逸和蘇有容都不希望卷入其中。


    張萬成同樣不希望卷入其中。


    “得誌便猖狂!”


    張萬成給出了五個字。


    家道破落,小吏出身,翻身成鎮北將軍的男人,在北疆前唿後擁,迴到京師豈能不衣錦還鄉,得誌便猖狂?


    若是安逸迴到京師,是一副謙卑的模樣,那才會讓人不放心。


    囂張跋扈小人得誌,既能讓人放心,也是最好的偽裝。


    鎮北軍有這麽一個姑爺,也能讓朝中各方勢力,開始輕視鎮北軍。


    扮豬才能吃老虎!


    “張叔,我明白了!”


    安逸豁然開朗,心情大好。


    奶奶了個熊,終於可以迴到京師去當個紈絝了。


    不由得摩拳擦掌,恨不得飛到京師,遇上幾個不長眼的紈絝子弟,出手將其打成豬頭。


    張萬成見狀,笑著道:“也不能太過囂張,也要分人的,不過,按照我看來,隻要不跟皇子皇孫正麵衝突,不當場打重臣的臉,便無關緊要!”


    安逸和大將軍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張萬成對這個鎮北軍的姑爺是愈發感到滿意。


    “不過你小子欺男可以,要是霸女的話,就算能過大將軍那一關,也過不了十萬鎮北軍這一關!”


    張萬成笑眯眯地警告了安逸。


    “張叔,就我身邊的這些人,您以為容兒會給我這個機會麽?”


    安逸對此非常無奈,更是滿心苦澀。


    心心念念的勾欄聽曲吹簫弄玉,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


    ……


    安逸迴到鎮北將軍府,剛邁入府門,就聽到一聲“姑爺”的叫聲。


    迴頭一看,是一個英俊的青年。


    周毅,鎮北將軍府參軍從事。


    “周兄,你先去茶室,我等會就來,咱們聊聊天!”


    蘇有容對周毅很看中,不止一次說過這是一個謀士型人才,導致安逸對周毅大感興趣,也經常叫他來喝茶聊天。


    周毅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安逸迴到後院,一邊逗弄愛女,一邊跟蘇有容說了見張萬成的過程。


    “張叔說得沒錯,有鎮北軍和我當你的後盾,安郎盡管囂張一些,隻是這其中的度,安郎還是要掌控好的。“


    “我曉得!”


    “安郎,到了京師,有什麽不明白的,多去跟兄長商議!”


    “這我知道!”安逸點了點頭,又道:“容兒,我想帶著周毅,你認為如何?”


    “我也是這麽想的!”


    周毅有謀臣之才,在安逸的身邊出謀劃策,蘇有容也會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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