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大漢帝國疆域圖威武的掛在牆上,山川河流,泥沼城關無不是清晰的映入人眼簾,背負著雙手,大袍子瀟灑的甩在身後,曹操是睥睨的研究著地圖,他那雙眼睛銳利的就好似獵人那樣,在地圖上不斷選取著下一個即將被他獵殺的目標。

    不過這功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是從背後傳來,猛地一瞬間,曹操威嚴的轉過了頭去,旋即他的眉頭卻是犯愁的挑了挑,無語了片刻,方才惱火的叫嚷出來。

    “汝等何事,在此括燥!”

    嚇了一大跳,本來就戰戰兢兢的王厚悲催的跟著曹紅節自殿門角鑽了進來,旋即叩拜在了地上。

    “下官王厚,拜見丞相!”

    “丞相,王厚有些東西想要獻給您!”

    搶在前麵,曹紅節倒是興奮的像個小麻雀那樣唧唧咋咋的叫喊起來。

    “哦?何物?”

    “此圖!”

    王厚是趕忙打開了專門製作的盒子,遞給邊上的曹紅節,由這妞屁顛屁顛蹦躂上三級台階,呈現到了曹操的麵前,已經習慣了別人拿竹簡他拿紙,曹總是霸氣的單手一提紙卷,可旋即,他的眉頭卻是皺了皺。

    “此乃何物?”

    “迴丞相,火炕是也!”

    “丞相,王厚家裏就砌的這東西,晚上可暖了,比燒碳爐子強多了!丞相府不敢貿然動工,這王厚是特意把這東西圖紙畫出來孝敬您老的!”

    這些天王厚調教的不錯,這曹紅節已經有著急出嫁的小丫頭向自己老爹獻殷勤的勢頭了,跟在曹小妞背後,王厚自己也是舔著個老臉在那兒討好的直點腦瓜子,可惜,看了兩眼,曹操卻是唿啦一下子,把他畫好的這東西往地上一摔。

    “本相肩負天下,昔越王勾踐尚能臥薪嚐膽,如今亂世,本相又豈能耽於享樂保暖,此事休要再提,王途求,汝有才智也休要放在此旁門左道上,若有下次,定罰不饒!”

    嘎……,馬屁拍到馬腿上了,曹紅節臉上的表情禁不住僵持在了那裏,而王厚一張臉也變得哭喪起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引起了什麽後遺症,王厚的腦筋轉的倒是比穿越前快了不少,拉著滿是急切還想辯駁的曹紅節,王厚又是抱著拳一拜而下。

    “丞相,王某獻圖也不全是為了供丞相享樂,實在是為了我大漢著想!請丞相明鑒!”

    剛想迴頭繼續去看地圖,王厚這賴著不走,明顯讓曹總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愉來,不過看了一眼小臉漲得通紅的曹紅節,曹操是猛地把衣袖甩在了背後,陰沉的哼道。

    “好,你就說說,如何是為大漢朝著想,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日,本相就治你魅上鑽營之罪!”

    “臣遵命,臣聽聞,許都缺柴,大鴻臚,少府,甚至丞相府都出現了凍死人的現象,城外霸府軍士亦是苦寒生怨,可有此事?”

    “確有!”

    這事兒不假,曹操也為之頭疼,可是就和缺糧一樣,他又不是大賢良師張角,能變出木頭來,軍民挨凍也隻能讓他們凍著了,這話終於讓曹操提起點興趣來,目光凝著盯在了王厚身上。

    “丞相,臣研究過了,碳火之燃,其暖在煙,然而,其毒也在煙,現在不管是大家大族還是平民百姓,取暖皆用火盆爐灶,防煙之害,都排向窗外,火有十暖,這樣隻能取一暖,九暖廢之!”

    “臣這火炕,封閉煙道於其中,爐灶燒煙,先行聚集其下,供熱後再通過煙囪排出,這樣火之十暖,能取七八,舊日裏一夜十爐尚不得暖,用此,一夜兩到三爐柴火就可以安度一夜!”

    “丞相,嚴寒有害無益,病死傷寒,都是有損我大漢之力,此利天下之舉,還請丞相首推之!”

    別說!這麽一通白話就把巴結曹操享樂之舉上升到天下大義上,王厚這馬屁功夫拍的曹總也有點迷糊,捋著胡須思慮了會,這才惡狠狠地又把他那大衣袖子帥氣的向前一擺。

    “好!今日你王途求就叫人來我相府鑄造此火炕,要是真如你所言省柴火的話,本相有賞,可若是汝信口開河,本相雙罪並罰!”

    真是的,給你打火炕還黑著臉兇人,活該挨凍!

    心頭腹誹著,臉上王厚卻是趕緊擺出討好老丈人一般的笑容來。

    “下官遵命!”

    …………

    這可是公關大事兒,攻的是大漢朝最有權勢的幾個人之一,更是日後天下最有權勢的人沒有之一,事不宜遲,帶著樂顛樂顛的曹紅節,王厚是急急匆匆的溜迴了家,再把水泥青磚瓦板什麽往牛車一裝,就跟個包工頭那樣又是樂顛樂顛折迴了丞相府。

    別說,這曹紅節也不知道和曹操什麽關係,有她帶路,不用再稟告,各路是直接放行,跟著她直接在曹總後宅挑了個臥房,大冬天和起泥就開幹起來。

    這可是給天下敬仰的曹丞相家幹活啊!王泥王磚頭倆泥瓦匠興奮的跟喝醉了酒那樣,往外抬床都抬得順拐了,聽著乒乒乓乓的破土動工,別的院的曹家姬妾女眷也是好奇的趴在牆頭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熱鬧個沒完,看的王厚小心肝也是撲騰撲騰的直跳。

    上次把曹總“小蜜”曹紅節這妞給辦了,他腦袋能保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這才曹總的藏嬌窩兒要是鬧出點幺蛾子來,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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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高風險作業啊!

    太陽落下又升起,依欄困狗自悲催!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又熬了一夜,熬到第二天下午兩三點鍾,砌上的水泥可算是幹透了,又是無比仔細的檢查一圈有無漏煙,王厚這才敢小心翼翼的請曹總過來驗收。

    不過他也沒想到,曹操還真是重視,不僅僅自己來了,還把荀彧,荀攸,郭嘉,於禁,夏侯惇,夏侯淵等一大群文臣武將都給拉來了,大漢朝數一數二一大群一把手過來參觀個農村土炕,榮幸的王厚腦門都直冒汗了。

    一大群達官貴人沒見過世麵那樣從茶水房參觀到正臥土炕,又轉到了另一麵王厚特意孝敬“老丈人”的浴室,郭嘉這貨還踩著磚頭壘起台階,進到還沒放水的浴缸裏享受一圈兒,這才幽怨的鑽出來,現在王府就王厚和曹紅節的地炕浴缸搭建了起來,他還沒享受到呢!

    結構轉悠完了,曹總是淡然的哼哼道。

    “點火吧!”

    “丞相一年紅紅火火,請夏侯惇將軍來為火炕點火!”

    馬屁的機會不能獨享,王厚高叫著把火把交給了看著好奇的夏侯惇手裏,一愣神,這位獨眼巨人也跟小孩兒找到了糖果那樣,興奮的把火把塞到了爐篦子底下,不一會,一陣陣煙塵升了起來,另一邊的炕頭明顯熱了起來。

    曹大人還真是較真,一揮手,讓人把案子與文書都搬到火炕上,他老人家就盤腿兒坐在了炕頭辦公起來,荀彧郭嘉等文士也跟著把案子擺上了炕頭,就看這一爐子碳能熱多久。

    不過這其中郭嘉明顯是胸有成竹,他是壞笑的縮在了個稍微涼快的炕尾,炕頭自然是曹丞相獨尊,夏侯惇夏侯淵都是帶兵的,也沒啥文案需要處理,在那兒跟屁股長刺兒一樣來迴的蘑菇著,王厚和曹紅節也是挨著郭嘉縮在炕梢,果然,在郭鬼才的壞笑中,沒過多久,曹丞相也坐不住屁股了,外麵套的羽絨服往邊上一扔,自己搬著桌子挪到了荀彧身邊,笑的郭嘉齜牙咧嘴的,可在王厚無辜的眼神中,曹操狠狠一眼珠子卻是瞪在了他身上。

    您老自己坐過去的,小的真冤枉啊!

    要是火炕保熱效果不佳,也不能成為清末一直到王厚穿越前那個時代東北農村的主打裝備,一爐子碳足足燒到了半夜熄滅,炕還熱了一個多時辰左右,至於浴室,曹總倒是沒拉著大臣們再來個組團體驗,捏著滿臉漂亮的大胡子,他老人家是愉悅的點了點頭。

    “此物不錯,又暖和,又省燃料!”

    “丞相,這火炕要是普及到苦寒之所的邊軍處,每年因為寒病而減員的軍士能減少不知道多少,再配上這羽毛衣,就算極北之地的狼居胥,又何嚐能困頓我軍士?此乃善物也!”

    荀彧是曹總麾下最老的員工之一了,和戲誌才是一個時代的,不過他老人家在政場上混跡如此之久,還能保持著一片赤忱,此刻就興奮的拍著炕頭,慷慨昂樣的說著!

    他這份赤誠倒是讓王厚佩服,可惜,荀彧是個理想主義者,他一直堅持著忠於大漢朝,最終在封魏王一事上和曹總到底鬧掰了,最後被逼在家鬱鬱自殺,王厚就算親陪他,可也不敢和他深交。

    “好,此物既然能省柴取暖,就在許昌城內推廣開吧!”

    自己手下文武大臣都看好了,也算自己的政績,尤其是得到好名聲不說,自己也不用挨凍了,曹操是捋著一把大長胡子,開懷的大笑著說著。

    此時不拍馬屁更待何時?王厚又是一副討好“老丈人”般的笑容,急促的重重一鞠躬。

    “丞相,此物火炕之名未免上不了台麵,既然推廣,還望丞相賜一文雅之名!”

    嘿,曹操也好取名字,這樣日後這玩意流傳下去,他也跟著名留青史了,絲毫沒推遲,老家夥揪著胡子咬牙切齒一頓猛想,最終狠狠地一拍大腿。

    “此物寒冬臘月,溫暖如春,而且火在洞中,就叫春炕好了!”

    春炕!怎麽聽著容易讓人想歪呢?王厚這啞然了片刻,可曹總手下這一刻卻是讓王厚見識了什麽叫真正的馬屁精,也跟著猛地一拍大腿,郭嘉荀彧荀攸夏侯惇是一起晃悠起了大腦袋瓜子來,那景象,就如同四個一般。

    “春炕!好名字!好儒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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