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在鬧哄哄的氣氛中飛速而過。30號的上午,最後在電校禮堂也就是階梯大教室裏,


    舉行了一個耗時兩小時的培訓結業儀式,


    電校的幾位校長,教務處長,


    學生處長,校團高官,還有海西市供電公司的一個副總經理,人事科長,總務科長都出席了儀式,


    在前麵主席台上坐了一排。最後,是由公司人事科長(也就是老爹的妹妹,楊素芹)宣讀了人員分配去向名單。


    因為大部分人的去向,都各自心裏有譜,念到的名字在底下的學員席裏,一般都沒有雜音,隻是念到幾個同學的名字時,


    才出現了一些躁動和稀稀疏疏的聲音,這一定是平時隱藏的很好的同學,現在,出乎了同學的意料。


    念到秦鬆名字的時候,底下轟轟的聲音更大了,更多的人在交頭接耳,也轉頭看向秦鬆,


    這個去向,絕對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的感覺,太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了。


    老七捅了捅秦鬆,小聲地說:“六哥,我還說以後沒法找你踢球了呢,這下好了,加上老二老五,咱們還能湊合一支隊”


    秦鬆不由得心裏苦笑,心想,老七還是太天真,前世的時候,自離開電校,他們同寢室的人之間,就再也沒能在一起踢一場球。


    即使是同一寢室的同學,


    未來33年裏,也有人始終因陰差陽錯,即使在同一係統,也始終沒有相見。電校全班37個人,


    最後,也不過是李鑫和他一直從年輕交往到年老,其他的人,都慢慢的失散了。


    中午是食堂最後的會餐,大家勾肩搭背的向食堂湧去。


    食堂在平時空空的一個個圓桌上,擺放了十個菜,還在每個桌子邊放了十個折疊椅,平時大家在食堂吃飯,


    可都是沒有椅子可坐的,大家打了飯菜後,都是站在圓桌邊吃飯的。


    每個桌上還擺著兩瓶榆樹大曲,這是當年海西市最流行的酒,幾乎所有的飯店食堂,隻要是有人喝酒,都是每桌首選。


    啤酒一箱24瓶,雪花大綠棒子,就在兩排圓桌的中間堆碼著,和四個不鏽鋼飯桶放在一塊兒,等待自取。


    重來一迴,秦鬆決定不沾一點兒煙酒,做一個秦:養生,閑魚。鬆


    於是,秦鬆看著同學們舉杯,舉杯,舉杯;也看著他們敬酒,敬酒,敬酒;看著他們一個個開始高聲,高聲,高聲;


    再看著他們一個個喝多,喝笑,喝哭。


    秦鬆幾乎沒在椅子上坐夠一分鍾,他隻要一看到誰有提議喝酒的企圖,就借故離開,


    遊走在一趟圓桌周圍,最後,更是借著送老七去衛生間的空當,直接尿遁,不再迴來。


    從中午到傍晚,喧囂才在電校散去。會餐後就是離校,秦鬆寢室的人,一半都分配在了市裏,他們幾個商量了一下


    ,覺得反正到單位報道後還需要再看單位的具體情況,


    現在的行李和戶口關係,都不用著急辦,等到報道後再一步到位。


    李鑫向大家保證,這個寢室,先封著,等哥幾個都清理完再交迴學校。


    送別了其他幾個人,秦鬆就空著手去坐車了,他到海東縣後,還要坐一趟線車到鄉裏,離著海東縣城有20裏地的路程。


    他的心裏很平靜,也沒有什麽近鄉情怯,


    前世的他也幾乎沒怎麽迴過鄉下的家,他好像和弟弟妹妹還有父母都不太親,


    始終與這個家庭,帶著一點兒疏離感。另外,這個家庭也一直風平浪靜,波瀾不興,實在沒有什麽興奮的記憶點。


    在家裏平靜的度過1990年的新年元旦,二號的早上,秦鬆四點多就起來,吃了兩個昨天晚上煮好的雞蛋,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走到路邊,


    趕上了五點的早班線車。


    又一番折騰,終於,在早上七點三十五分的時候,秦鬆站到了市公司人事科的門前。


    門虛掩著,沒有關緊。


    秦鬆輕輕的敲了三下,裏麵有人迴應;“請進”


    秦鬆推門走進了辦公室,裏麵隻有一個人在。是老爹的妹妹,楊姨,也是公司的人事科長。


    “楊姨,我是秦鬆,我來報道。”


    楊姨站了起來,“你就是秦鬆啊,你老師不知道多喜歡你,我都沒見他給誰這麽上心過”


    “是,是,我楊老師一直對我特別照顧,不瞞楊姨說,我們平時都喊他外號,叫老爹,他對我們,真就像親爹一樣。”


    “你寧可一個月少開五六十,也不想去一線,真不可惜嗎?”


    “不可惜,不可惜,楊姨,我家都是農村人,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早點兒當城市人,落市裏戶口,錢不錢的,暫時不重要。”


    “也是啊,這次機會是不錯,等著從縣裏調上來,真不知道是啥時候”


    “所以啊,我特別感謝楊姨,還有老爹,我等於至少提前十年成為城裏人”


    “哈哈,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走,趁現在沒事,我送你去工會”


    秦鬆跟在楊姨身後,向走廊的另一方向走去,剛剛走到中間,下麵的樓梯步道上,走上來一群人,其中還有寢室裏的老二老五,


    看來,這是他們家送他倆來報道,其中一個人向著楊姨打招唿,“楊科長”


    “過來了?你們先去我辦公室等我,我去趟工會。”


    秦鬆與老二老五對了對眼神,互相咧嘴笑了笑,沒說話,走了過去。


    楊姨帶著秦鬆,穿過了長長的走廊,走到樓頭,這裏有三個辦公室掛著工會的牌子。


    有一間敞開著門,裏麵的辦公桌旁坐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帶著一個黑框眼鏡,臉非常的瘦,也板著麵孔,非常的嚴肅。


    他看到楊姨走過來,慢慢的站起了身,“楊科長,給我送兵來了?”


    楊姨笑著說:“是啊,他就是我和你提的秦鬆,我哥和他處的可好了,拿他當兒子看,所以分配也想留在市裏”


    工會主席姓沈,個子有1米67左右,他隨即和秦鬆握了握手,


    說:“挺好,正好工會現在缺人,你來了能頂上位置,咱們工會事情雖然瑣碎可也非常鍛煉人,


    小秦你要盡快熟悉情況,把工作開展起來。”


    秦鬆立刻表態:“沈主席,你放心,我是你要來的,我就是你的兵,以後你指哪兒我打哪兒,保證不給領導掉鏈子。”


    沈主席笑了笑,”那行了,你就算在工會報道了,你先去後勤科把勞保和工作服領了,


    還有吃飯啊住宿啊這些事兒辦明白了,等都辦完了再迴來


    我再領你認認同事,再給你分活兒。“


    沈主席又對楊科長說,:”我還有個文件得迴複,我也不留你了“


    楊科長說:“沈主席你忙,你忙,我帶小秦領勞保去。”


    楊姨又帶著秦鬆走過了長長的走廊,這迴,要去樓下二樓。走到三樓和二樓之間的平台時,


    楊姨見附近沒有人,就低聲對秦鬆說:“


    你們沈主席不會在工會幹時間長的,他是來等位置的,


    公司的一個副總經理馬上就要退休了。”


    秦鬆點點頭:“楊姨,我知道了。”


    到後勤領東西時,有楊姨領著,一切都是綠燈。


    發了肥皂毛巾手套帽子臉盆飯盒搪瓷缸,還發了一身滌卡布的工作服,


    一件棉衣,一雙高幫的反毛皮鞋,


    兩堆東西給了兩個網兜給拎著,


    秦鬆看著反毛鞋,覺得和後世自己在網上買的“大黃蜂”cat鞋,也沒有任何區別,不禁好笑。


    就是住宿有了一點兒麻煩,公司宿舍樓的位置,正被扒掉蓋新樓,


    現在的公司單身職工都借住在隔了一條馬路的市百貨批發公司(采購站)


    的後院倉庫改建的宿舍裏,


    秦鬆趕緊借機對楊姨說:“楊姨,你給我找個住單身的帶我去,你就趕緊迴去忙吧,辦公室還有人等你呢。”


    楊姨說:“行,我讓小趙帶你去,正好他和你同住一個屋”


    “楊姨,你慢走“


    小趙在後勤科工作,他家在鄰市海州市,一見到新分來的室友,非常高興,


    非要幫秦鬆拎一網兜東西,兩人走出公司大門,去看宿舍。


    ”秦鬆你行李呢?“


    ”我行李還在電校呢,我中午去拿。現在把東西順便放宿舍去。“


    ”趙哥,咱們吃飯咋辦呢?”


    “周一到周六,咱們可以在公司吃,周日咱們就在百貨食堂混兩頓。”


    “


    哦,明白了”。


    秦鬆知道,現在單位的食堂,和後世相反,都不管早飯,隻管中午晚上,


    當然晚上的菜飯都是中午剩的,除非真的不夠吃


    食堂才會給炒一份新菜。


    好像許多人,也都習慣早上不吃飯。這一點,對於秦:養生,閑魚,鬆來說,還真不太友好。


    看來,還得自己去解決早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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