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從玻璃裏,明明可以看見那個乖巧的小姑娘的!


    是嫌他不讓她貼,就生氣了麽?


    溫西泠的心頭一凜,瞬間便覺得空了一大片。


    其實,


    就在幾分鍾以前。


    含羞的確很乖巧的在門口等他,抱著他的西裝,當做一絲安慰。


    再貼一小會就有八個小時了,她就有足夠的八小時去浪啦!


    好不容易出國來巴黎玩,誰想整天憋在他身邊開會,看財務報表,訓斥副總和下屬啊!


    快點充電,充了電她就玩去啦!


    含羞多少有一點點強迫症,本想充夠八小時再溜,後來一想,算了,還不知道他這個股東大會開到什麽時候呢,說走就走,巴黎,含羞來啦!


    含羞披著他的西裝外套興衝衝地走進了巴黎的暮色之中,這座浪漫之都遍地散發著熱情和文藝的氣息。


    她有自己的目的地——


    w小酒館,是遠近聞名的諾獎娛樂部,提名諾獎的大咖們都喜歡在這裏消磨時光。


    含羞在小世界拿到了諾貝爾醫學獎,曾經是這裏最年輕的客人。


    諾獎得主,哪怕是諾獎提名者,都是對人類社會做出貢獻的偉大人物,含羞這次來,是打算碰碰運氣——


    看看這裏有沒有氣運之子的!


    她混進了人群中,他寬大的西裝還散發著他的幾絲味道,仿佛衣服裏都有了些靜電交換,讓含羞覺得格外安心。


    她細細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蹭過一位女畫家的裙擺,果然!


    熱乎乎的,含羞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電力在增加!


    她又試探性的劃過一位拿著大煙鬥的大胡子叔叔的肩膀,


    電力+1!


    +1!


    ??+1!


    ……


    果然,她來到了氣運之子的窩啊!


    她其實還是不太明白什麽樣的人會被她的身子判定為氣運之子,反正這些和善的陌生人,卻都是世界進步的力量!


    在這裏,含羞甚至不用主動出擊,她隻要把腳尖往前伸伸,就可以碰到無數個氣運之子的腳腕,電力加一加一再加一!


    含羞正飄飄欲仙,忽然……


    手指尖被人撞了一下。


    嘶……


    寒氣刺骨,沿著骨頭縫往全身上下亂竄!


    比陳嶼,比那位醫生還要強勁的冷氣流!


    含羞趕緊收迴了手指,縮進溫西泠的西裝裏,黑色的袖筒很大,把她細細的手徹底掩蓋,寒意和酸脹感居然神奇的減少了許多。


    含羞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鴨舌帽的金發男子,很奇怪。


    他能進來這個俱樂部,想必是有學術研究的,可是其他人為什麽都是暖流,而隻有他是寒流呢?


    據說他是研究基因學重新編組的,是根治早衰的可能方法之一。


    那人鬼鬼祟祟地喝了一杯酒,便走了出去。


    含羞踩著黑色小皮鞋,偷偷摸摸的跟了過去。


    她覺得他是壞人。


    沒有證據,沒有推理,純粹的第六感,跟著他繞過了好幾個街區,男人走進了一所黑暗的小房子裏。


    這一片十分寂靜,如同虎視眈眈的怪獸,緊緊盯著含羞。


    含羞不敢進去,卻也沒有走。


    她像是個植物人一樣,把自己融進了房子周圍的事物之中,靜靜地等待著時機,終於……


    那個男人再次離開了房間,含羞果斷推開門,眼前,是一個被數碼鎖囚禁著的漂亮少年!


    果然!含羞這個充電器和漏電器的判斷能力,還是個查驗好人和壞人的神兵利器!


    漂亮少年被鎖著喉嚨,坐在各種紛繁複雜的醫學儀器麵前,她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分辨好人壞人——


    水蔥般的指尖,賭命一般,顫抖著,碰了碰他的肩膀。


    “刺啦”一聲……


    含羞仿佛可以聽見猛烈的電流,瘋狂往自己體內竄進來的聲音!


    充電器!


    比溫西泠的電流還要狂暴肆虐,洶湧無我的充電器,恨不得把核電站都直接傳輸給含羞的充電器!


    碰了碰手指,就能全身都能靈活移動的絕世快充!


    含羞好驚喜!


    她實在想不到能在這裏撿到這種寶貝!


    二話不說,含羞飛快拆除了他脖子上的鏈條,少女拉著少年的手,從陰暗髒汙的房間裏,跑向了光明和溫暖。


    與此同時。


    溫西泠與溫氏毫無關係的盛世集團歐洲分公司裏,所有人如履薄冰。


    溫總依舊從容且儒雅的笑著,看似一切正常,實則,薄冰之下,藏著海嘯。


    他已經處理完了所有的業務,本想騰出時間來帶她去見他的義父,她是個喜歡學習的,應該也會喜歡逛博物館,巴黎的盧浮宮是世界博物館之首。


    就算是不喜歡,還可以去林蔭樹下大街買買奢侈品,換件漂亮的裙子,買個喜歡的珠寶……


    可人不見了!


    他那樣黏人,乖巧,可憐,小毛團兒般乖乖蹲在地上等他的含羞草,長了腿,跑了!


    溫西泠一張溫潤端方的麵具早就如同焊在了臉上,表麵上,依舊歲月靜好的畫著那副花鳥圖,隻有黃毛看到……


    畫了四個小時的一支羽毛,竟然是含羞草的模樣。


    黃毛心急如焚,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含羞失蹤太久了,他的房要塌了!


    終於,派出去堪稱天羅地網,能暗殺總統的保衛力量來了消息,


    “含羞小姐在第55街區。”


    豪車風馳電掣,劃過巴黎盛夏浪漫的風情,黑色車身嚎叫著,停在了小姑娘和名叫river的少年麵前。


    兩個人開心的笑著,少年談醫學,談基因,談現代科學,含羞的眼睛笑嘻嘻,帶著幾分崇拜聽著他的高談闊論。


    兩人都拿著一瓶啤酒,在夕陽下,如同熱戀的大學生般肆意張揚——


    左手拉著右手。


    溫西泠心裏堵著的一把火,“蹭”的一聲,便把理智燒成了飛灰。


    他從豪車上走了下來,臉上甚至帶著笑意,含羞看見他了,激動的朝他揮手,他走了過去,異常有禮貌,甚至堪稱循規蹈矩一般的對著少年點頭微笑,然後,


    一隻手掐著含羞的下頜,揚起她玲瓏的下巴,另一隻手掐著她纖細的腰……


    氣到微微顫抖的唇,狠狠吻了過去。


    巴黎街頭的晚風輕撫,他吻的熱烈張揚,很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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