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世子神清氣爽的起來,明蕉想要進去伺候,結果世子說郡主還未醒,要讓她多睡會兒。

    明蕉心道這怎麽行,新婚第二日是要去給侯爺和夫人敬茶的,別管郡主出嫁前是如何尊貴,嫁了人就得敬重公婆,哪有新婚第二日就睡懶覺的。

    這傳出去了沒得要說郡主擺架子如何如何,可明蕉看著世子的臉色,倒地到底不好多說。

    也是,世子與遠安候父子關係疏淡,那李氏又不是世子生母,出嫁從夫,不想讓郡主去敬茶也情有可原。

    魏郾純粹不想讓江沅去受罪,且不說他父親,就李氏那小家子出來的庶女,還真當自己有幾分麵子能喝上陶安郡主敬的茶?

    他娶迴來的小姑娘,是要寵在掌心嗬護著的,沒道理讓她去受這勞什子委屈,且他父親後院女人眾多,一大家子女人湊在一塊能有什麽好事兒?

    他還擔心她們爭風吃醋殃及到沅沅身上呢。

    魏郾吩咐了明蕉,又囑咐:“讓廚房溫著早膳,郡主什麽時候醒了什麽時候吃,對了,郡主醒了派人來知會我一聲,我就在書房。”

    明蕉點頭應是,世子一走,她就在院裏等著。

    待日上三竿了,才聽見屋裏郡主在叫著要喝水。

    明蕉開門進去,郡主還躺在床上,聲音都是嘶啞的。

    明蕉心疼的倒了杯水給她喝了,看見郡主身上的痕跡不由得斂眉,露在外麵的肌膚大片大片青紫的痕跡,實在有些慘不忍睹,可見昨夜有多熱烈。

    明蕉猶豫著問:“郡主身子可有不適?”

    江沅眼睛漸漸聚起焦來,活動了一**子,隻是有些腰酸無力,腿有些軟,其他的還好。

    “魏郾呢?”她一醒來眼睛滴溜溜的轉,沒見到昨夜抱著她哄的郎君,不由得噘了噘嘴:“他去哪裏了?”

    “世子在書房,估摸著馬上就過來了,囑咐我們不要打擾您休息的。”明蕉拿來衣裳伺候她穿上,又問:“先起來用早膳吧?郡主昨日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

    她這麽一說,江沅的確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遂點點頭。

    明蕉喚了侍女進來伺候她洗漱,另外派人把早膳端進來。

    早膳清淡些,做了桂圓紅棗蓮子粥,江沅是真的餓狠了,喝了一大碗還想要。

    明蕉在一旁伺候著,長公主一向拘著她的胃口,因此明蕉也不肯再給她多用了。

    江沅委屈的坐在桌前,看起來焉噠噠的。

    魏郾在這時候進來,她眼睛一亮,軟著聲兒告狀:“魏郾!我還餓呀,明蕉都不給我飯吃!”

    魏郾瞅了眼桌上空了的白玉碗,坐在桌前伸手按了按她的小肚子,這才吩咐明蕉:“再讓人做一碗來。”

    明蕉猶豫著,心說郡主可不能多吃了,正是新婚的時候還能抓著世子的心思,若是日後吃得過於豐腴了世子不喜怎麽辦。

    可看兩人坐在一起那股子親密勁兒,明蕉歎了口氣,隻得吩咐人再做一碗。

    江沅喜笑顏開:“還是魏郾好,明蕉不好。”

    魏郾哭笑不得:“不給你吃就是不好?”

    “才不是呢,明蕉以前可寵我了,現在都不聽我的,之聽你的話了,”江沅扣了扣他的掌心,有些不高興。

    魏郾不跟她爭,隻問道:“身子好些了?”

    江沅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她臉色紅了紅,略顯羞澀的垂下眼睫:“好多了。”

    眼下沒有人在,魏郾把她抱到腿上,微微掀開她的衣領,仔細查看了一下她身上的痕跡。

    他手指撫過那一片淤青,眸色一暗,低頭親了親她側頸,歉然道:“是我魯莽了,等會兒叫大夫給你那點藥膏抹一抹,過兩天就好了。”

    倒不是多難受,昨夜一開始有些疼,但是後麵魏郾很溫柔,江沅也漸漸嚐到了些許樂趣,隻不過陶安郡主向來是順竿爬的,魏郾一道歉,她當即噘了噘嘴抱怨:“都怪你,我昨晚都說叫你輕點了!”

    魏郾擰了下眉:“誰讓你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給你個教訓你就不知道錯!”

    “你過分!” 江沅氣鼓鼓的:“我都說我沒看啦!”

    她這話多少有些心虛,於是在對上魏郾的眼睛的時候一下子就焉了,她撇了撇嘴,堅決不承認那是自己的錯:“畫本是大兄的,你怪我幹什麽!我阿娘都叫我看呢,你為什麽……”

    “你嶽母叫你看?”魏郾頓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了。

    他眉目稍緩,隻道:“宮裏應該請了嬤嬤教你才對,我看你也沒學會什麽,看再多也沒有用,這種禁書不是女兒家能看的,以後要少碰知道嗎?”

    江沅多少有些不服氣,嬤嬤教的時候她覺得羞,當然沒聽進去,可是魏郾這家夥昨夜還誇她好乖呢,果然是提了褲子就不認人了。

    明蕉端了第二碗粥迴來,江沅就從他身上下來,低頭喝粥不理他了。

    魏郾看著她用完早膳又去了書房,他剛新婚,皇上特意放了他幾日假,難得有空閑在府裏陪一陪妻子。

    江沅委屈死了,魏郾平時可忙了,好不容易閑下來,居然還不陪她,到了晚上也是很晚才迴來。

    明蕉看著皺了眉,難道郡主與世子吵架了?

    兩人隻有新婚夜那一次,後麵幾日一早明蕉進屋伺候,褥子幹幹淨淨,問了郡主才知道兩人沒再行過房。

    明蕉心裏有些擔憂,可看世子平時郡主十分體貼,也不像是吵架置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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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隻好委婉的跟郡主提上一提,江沅雖然懵懂,卻也很快意識到了。

    明蕉的意思是,魏郾好歹是一血氣方剛的男人,兩人又正是新婚,怎麽可能不動情?

    可偏他就每天晚上抱著她睡覺什麽也不做呀。

    難道是外麵又女人了?

    江沅自己胡亂想了一堆,越想越不得勁。

    這幾日魏郾待在書房也不知道在幹什麽,到晚上也要好晚才迴來,她每每想問他,都等不到人,她晚上睡得早,魏郾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昏昏欲睡,壓根提不起心思問他了。

    江沅越想越氣,心道魏郾可不是出什麽毛病了吧?還是不喜歡她了?

    陶安郡主一早起來,又不見了郎君的身影,恨恨的拍了下床把明蕉喚了進屋替她梳洗。

    看著鏡子裏的人,江沅傲嬌的哼了一聲:“明蕉,給我打扮打扮,要穿最好看的衣裳帶最貴的首飾!”

    她還就不信了,她這麽好看,肯定不是她的問題。

    所以說原來是魏郾身體有問題?可大婚那天晚上也不像啊。

    明蕉點點頭,為郡主挑了件粉色的羅裙,又細細為她上了妝,陶安郡主拿著胭脂親手在眉心畫上一多栩栩如生的桃花,看著鏡中人自己美豔得不可方物的模樣,滿意的抿了抿唇,帶著明蕉氣勢洶洶往魏郾的書房去。

    魏郾的書房在竹園裏麵,四月天裏翠竹環繞,幽靜平寧,風景美不勝收。

    明蕉跟著郡主過來,情不自禁放輕了腳步,心說這的確是個適合看書辦公的好地方,郡主這麽過來不會打擾世子了吧?

    院門口有舍因舍秋在守著,舍秋原本是在遠安侯府守門的,後來世子從冀北迴來,主院裏少個伺候的人,剛好他與舍因是兄弟,便把他叫到主院伺候了。

    平日裏魏郾書房是不許外人進的,世子看書不喜外人打擾,不過舍因跟著世子時間最久,知道這位小夫人還沒嫁過來的時候就是世子的寶貝,是以並沒有攔她。

    不過外人依然是不許進的,明蕉被擋在外麵,隻許世子夫人一個人進去。

    明蕉憂心郡主會打擾世子辦公,因此猶豫著跟郡主商量要不晚些時候再來。

    陶安郡主可不怕他魏郾生氣,她哼了一聲,就要這時候去打擾他等了晚上她睡著了又沒機會問他了。

    明蕉隻好點頭讓她進去。

    江沅推門進去,魏郾書房很整潔,架子上擺了不少的古籍善本,魏郾就坐在書桌前拿著一本書看,他垂著眼,看得十分認真。

    聽到動靜皺著眉抬頭看一眼,見是江沅,複又低下頭翻過一頁接著看。

    書房裏安安靜靜的,江沅進來就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她本來是過來質問魏郾的,可看他看的這麽認真,不由得又反思起自己來。

    她是個懂事的姑娘,知道魏郾平時在外麵十分辛苦,他對著別人冷冷淡淡,雖然這幾日不跟她做那事兒,對她卻還是十分好的,他白日這般辛苦,晚上沒有精力也正常呀。

    這麽一想,江沅頓時愧疚起來,她不想打擾魏郾了,因此轉身準備悄悄的出去。

    就聽見魏郾開口:“沅沅,過來。”

    江沅捏著衣擺,猶猶豫豫走過去。

    “你來看看這個。”

    魏郾把她拉到腿上坐下,指了指書上一個地方給她看。

    江沅以為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遂偏頭仔細一看。

    “!”

    這不是她的畫本嗎!

    所以魏郾他這幾天神神秘秘的,整天整天就躲在書房裏,也不理她,就是為了研究她的畫本?!

    他不許她看,結果一個人偷偷的看??????

    “魏郾!”

    魏郾又翻了一頁說:“這個不錯,今晚我們試試這個。”

    江沅一下子漲紅了臉,氣得踢他一腳。

    她看著她的畫本是被男人翻過,有些地方還被他細細做了標記,魏郾把折了角的幾頁翻給她看, 語氣嚴肅的像是在討論什麽軍政大事:“這個不錯,這個是我最喜歡的,晚上我們試試……”

    江沅:“!”

    魏郾奇怪的看她一眼,看見小姑娘臉色通紅,琉璃似的大眼泛著羞意,他解釋說:“你不是喜歡嗎?我那天弄傷你了,以後不會了,” 他掀開她衣領看一眼:“好的差不多了,我們今晚試試,嗯?沅沅?”

    江沅氣鼓鼓的:“我還以為是你有……”

    話沒說完。

    她突然閉了嘴。

    意識到不該跟一個男人討論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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