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郾看著她一蹦一蹦的進去,失笑。

    他總覺得她不像個孩子,可看這樣子,卻分明就是個孩子。

    魏郾便迴遠安侯府去了。

    接下來好些天,江沅都沒能去遠安侯府找魏郾玩,因為她阿母給她找的先生,正式上任了。

    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不讓她看小人書,還拿戒尺打她的掌心。

    她忍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了,就在她聽那先生講一番長篇大論聽得要睡過去了的時候,便聽到院裏明蕉的聲音:“郡主,遠安侯世子差人給您送來了禮物呢。”

    江沅一點不困了,她不顧先生阻攔直接跑到院子裏去了,便看到一個家奴抬了一個好家夥來。

    竹馬!

    用竹子做成的木馬,做工不算精致,但是新奇啊。

    江沅喜歡得不得了,她試著坐上去,抓著馬耳朵晃了晃,感覺像蕩秋千一樣,還挺結實,也不知道魏郾怎麽做出的這麽新奇的玩意兒。

    第一次收到這麽得她心的禮物,江沅高興地要去找魏郾,被先生攔下了,先生不讓她出去玩兒。

    不過自得了這竹馬,她連秋千都懶得坐了,一有時間見騎著竹馬晃蕩,不過沒幾天,她就心癢癢了。

    她數了數日子,好像都有快十天沒見到魏郾了,她決定翹課去找魏郾玩兒。

    先生的課有什麽好上的,先生的字寫得還沒有魏郾的好看呢。

    小郡主翹課去找小世子了。

    不過到了遠安侯府,便聽到有女婢說:“世子隨梁棟將軍去冀北了。”

    “世子出遠門了。”

    “世子不在府裏”。

    “……”

    江沅不信,好端端的魏郾怎麽會去冀北呢?就算要去冀北,他也肯定會跟她先打招唿的。

    她氣衝衝的跑到魏郾院子裏,想找魏郾問一問這是不是他想出來整她的花招兒,哼,她是陶安郡主,她才不會被他騙呢。

    不過到了魏郾院裏,還是一如既往的空,不過這個空,又跟往常的不一樣了。

    魏郾先前放在院裏的兵器被收起來了,房門緊閉的,沒有人影。

    小郡主紅著眼眶從遠安侯府迴來,可嚇壞了安和公主和明蕉,安和公主將女兒摟在懷裏好一番安慰,她的寶貝陶安隻顧著紅眼眶,眼淚要掉不掉的最是招人心疼。

    問也問不出來,她隻想著,她的寶貝定是在遠安侯府受委屈了,氣得她心肝兒疼,忙叫明蕉去打聽打聽,後來明蕉迴來,便說:“侯府的人說是小郡主找不著世子了。”

    一聽見世子兩個字,江沅便忍不住傷心,她埋在母親懷裏,哭的抽抽搭搭的,安和公主看得心都碎了,她哪裏見過女兒這麽傷心的時候。

    她氣急,便問:“那就快去把世子找來,郡主這麽哭下去眼睛怎麽受得了?!”

    明蕉也無法:“侯府的人說世子隨梁將軍去冀北了。”

    安和公主臉色微驚:“去冀北了?”

    冀北乃苦寒之地,他一個世子,怎麽就去冀北了?其實安和公主心裏清楚,梁棟將軍那般看重魏郾,自是不會讓魏郾在一個小小遠安侯府裏荒廢下去的,他帶魏郾去冀北,自然是想曆練他。

    可是魏郾曆練關她的寶貝女兒有什麽事呢,平白弄得陶安這般傷心。

    安和公主一邊哄著女兒,一邊聽到女兒說:“魏郾是壞人,我不想見他了,他都不跟我告別就走了......”

    這下,安和公主也一道抱怨起了魏郾。

    不過便有嬤嬤過來勸道:“郡主,世子來找過您的,不過您在聽先生講課,他便說不打擾你了。”

    一聽這話,江沅從母親懷裏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淚水,眼眶紅紅的還泛著淚光:“真的麽?”

    “真的真的,”嬤嬤連聲保證,她實在是不忍心看著自家乖巧的郡主這般傷心:“世子還說從冀北迴來會給您帶禮物呢。”

    後邊那句話是她瞎說的,不過當時世子走的時候是有些失落來著,她想著世子肯定也是舍不得小郡主的,他們兩個這般要好,世子迴來定會給她帶禮物的吧?

    她心知,郡主傷心的不是世子去了冀北,而是傷心世子走了不跟她道別呢。

    果然,一聽這話,江沅緩了緩,不再哭了,安和公主見女兒不哭了,便更溫柔的哄著她,又叫明蕉伺候著用了晚膳,親自將人送迴院裏看著她睡下了才離開。

    江沅消沉了幾天,連先生講課的時候都在發呆,這先生便直接告到了安和公主那裏,安和公主知道女兒心情不好呢,便也沒舍得罰她,象征性的訓了她幾句,便放她迴去了。

    不過先生這一狀告的,讓小郡主徹底清醒了。

    她想起來先前嬤嬤說的話,世子聽說你在聽課,不想打擾你,這才走了。

    那幾天先生天天壓著她不讓她出門,這才讓她錯過了見魏郾的機會的!

    就是先生的錯,小郡主把沒見到魏郾的罪過全推到了先生身上,沒錯,這個糟老頭壞得很!都是他的錯!

    於是小郡主便開始了她的報複之路,每每先生一來,她便拿出小人書開始看,她讓明蕉找來一條狗養在院裏,每到先生開始講課,便引得院裏的狗一陣狂吠,先生講課不成,又不能拿她撒氣。

    江沅的小惡作劇安和公主看在眼裏,偏偏知道女兒心裏有氣,想起來那天晚上陶安在她懷裏哭得那般傷心,她便不忍心訓她了。

    最後那先生被江沅氣走了,那先生到底有些氣節,臨走前還漲紅著臉罵她:“朽木!朽木!”

    先生走了小郡主還是不開心,安和公主便在府裏設宴,邀了許多貴女們來給女兒說話,江沅不感興趣,那些個貴女們張口閉口就是談論誰的衣裳誰的首飾,她還不如一個人騎竹馬玩呢。

    小郡主瘦了不少,安和公主心疼,文國公也瞧在眼裏,最後文國公修書一封送去會稽,將在會稽書院讀書的兒子請了迴來。

    文國公府的大公子江靖,跟小郡主關係極好,聽說妹妹鬱鬱寡歡,當即快馬加鞭從會稽趕迴來看望妹妹,還給她帶了不少會稽的新奇玩意兒。

    大兄一迴來,小郡主總算是開心了些,她大兄最是會逗她樂,一迴來給她買了好多吃的不說,還給她帶迴來許多她喜歡的小人書。

    江靖還悄咪咪的把她拉到一旁告訴她:“你不許告訴父親,這些書可是我的珍藏,要是父親知道我在會稽念書,就念了這些小人書,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

    小郡主便咯咯的笑了,一邊保證不說一邊翻著小人書不亦樂乎,等她把大兄帶迴來的小人書看完了,她大兄就去求了文國公,說要帶她去都京城北的大草原玩。

    被悶在府裏太久,江沅早就想出去玩了,可安和公主不放心,就連她大兄去求,也是軟磨硬泡求了好久。

    不過江沅如願的跟著大兄去了大草原,那裏牛羊成群,有跑馬的郎君和穿著叮當裙子的姑娘,江沅見著喜歡,又求著大兄給她也去買了幾件好看的叮當衣裳迴來。

    江沅穿著叮當響的裙子,滿足的不得了,她在銅鏡前仔細照了又照,她大兄還嘲笑她說死臭美。

    不過她大兄最疼這個妹妹了,她一不滿,一生氣,他便又弄了好多新奇玩意兒來哄她,還答應她每年都讓人做幾身叮當裙子送給她。

    文國公府的小郡主,不愛跟貴女們玩,卻願意跟著她的大兄四處跑,安和公主見兒子迴來,也是不舍得他走,又見女兒這段時間這麽歡喜,便跟夫君商量了要江靖迴都京城來念書。

    會稽學府是大楚最好的學府,江靖能進那裏念書,他自己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的,不過在哪學不是學,尤其他的寶貝妹妹一說舍不得他走,他便爽快的留在了都京城進了太學。

    自從大公子江靖迴來,小郡主情況情況漸好,再沒提過魏郾。

    後來江靖有些嫉妒,能讓他的寶貝妹妹這麽掛念的人,他都想見見了。

    又一次他在江沅麵前提起這事兒,安和公主坐在一側繡花,聽到魏郾這個名字當即抬眼去看女兒,江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也跟著看向江沅,就見他的寶貝妹妹坐在桌邊,有模有樣的學著繡花,意識到兩人都在看自己,她抬眼無辜的問:“怎麽了?是不是覺得我又好看了?”

    江靖:“......”

    安和公主:“......”

    安和公主鬆了口氣,小孩子忘性大,才沒多久就把魏郾忘在腦後了。

    後來江靖又說:“是啊,而且陶安的臉皮也越發的厚了。”

    江沅便不高興了,嘴巴翹得高高的,瞪他:“哼,你才皮厚。”

    江靖看了眼她的繡品,嗯了一聲,調笑:“我們陶安長大了啊,這麽認真的跟母親學刺繡,莫不是在想著給哪個小郎君繡腰帶吧?”

    說起這個郡主一點不害臊,畢竟她已經九歲了,都不是早先的小孩子了,她傲嬌的哼了一聲:“你說的是哪個小郎君呀?是寧王舅舅家的小郎君?還是秋姑姑家的小郎君?還是太子舅舅家的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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