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別那麽憤青。”羅浩笑著開解道。


    “憤青?你們醫務處的人是不是瞎,就溫友仁這樣的竟然還是什麽狗屁的省級名醫,還中流砥柱,砥他媽的柱,你們要臉不!”陳勇有些憤怒,他看不慣溫主任,表現的比羅浩還要激烈,哪怕溫友仁是他頂頭的主任。


    羅浩隻是微笑,站在走廊裏看熱鬧。


    很快,林語鳴和石主任、劉海森在門口出現。


    林語鳴見溫主任從病房出來,熱情洋溢的招了招手,動作有些大,顯得極其興奮。


    “溫主任,患者手術很成功。”林語鳴道。


    “林處長,你這……辛苦了。”溫友仁略尷尬。


    “害,什麽辛苦不辛苦的,患者痊愈出院,我那麵也好敲定最後的協議。隻要患者痊愈出院沒有後遺症,怎麽都好。倒是溫主任在臨床辛苦,放心,有強大的醫務處保駕護航,你放心看病,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林語鳴熱情而友好,讓溫友仁更加尷尬。


    “看眼患者,老溫你別走啊,一會和醫大一的石主任、劉主任一起吃口飯。”


    “哦哦哦。”


    林語鳴和石主任看了眼患者,石主任叮囑術後禁食水1-2天,隨時聯係,這才離開。


    溫主任手和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但林語鳴熱情的摟住他的肩膀,低聲說了幾句話,隨後壓低聲音開心大笑。


    兩人就像是親兄弟一樣,其樂融融。


    陳勇看到這一幕,愈發不高興,口罩上的眉頭已經擰成一團,擰出了水。


    “別這樣,一會一起去吃口飯。”羅浩安慰陳勇。


    “蛇鼠一窩。”


    陳勇憤憤道。


    “見過機關裏的老油條麽?”羅浩忽然問了一句看上去不相關的話。


    “嗯?”


    “有人跟他吵架,或者跟他產生觀念衝突,他也懶得跟人爭,打個哈哈就翻篇了,他不會針對個人。”


    “第二天該咋咋滴,甚至可能看人不高興還請人抽煙,討好一下說幾句好話,吃得起小虧,拉得下臉哄人,為的是以後見麵不尷尬,幹活也好說話。”


    “主打的一個就是人畜無害,與世無爭,什麽大場麵都見過了,對那些爭鬥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想享受生活。”


    陳勇聽羅浩這麽說,切了一聲,鄙夷盡顯。


    “但是有人要是敢搞他,用什麽小手段,或者故意惡心他,讓他不好辦,碰了他紅線,他可以讓伱看看他的手段。”


    “從前我見到幾家醫院的醫務處長,都是這種脾氣。”


    陳勇一揚眉,眼神已經開始罵人,沉默的震耳欲聾。


    羅浩沒理會這廝,陳勇不去吃飯他也沒硬拉。


    和陳勇多說幾句話,羅浩還是看薑文明的麵子。薑文明那人有點意思,很投羅浩的脾氣。


    來到酒店,羅浩坐在菜道旁,低眉順眼的看著大舅林語鳴和溫友仁有說有笑,似乎毫無芥蒂。


    越是如此,羅浩就越明白大舅對溫友仁恨到了骨子裏。


    現在的笑臉裏藏著一把一把鋒利的刀子,隻等一個合適的機會,這些刀都會戳到溫友仁身上。


    酒過三巡,林語鳴端起杯,“老溫,別擔心患者家屬的投訴,有我在給你擋著呢。”


    “這病屬於罕見病,換誰都得出錯,你心理壓力別太大。有咱礦總強大的醫務處在後麵撐腰,臨床該怎麽幹就怎麽幹。”


    溫友仁有些感動,他紅著眼睛舉起杯。


    “林處,謝謝,謝謝你說句公道話。”


    喝了這杯酒,林語鳴歎氣,“不過這事兒鬧的有點大,院裏麵都知道了。沒辦法,我得走個過場,老溫你別在意啊。”


    “過場?”溫友仁怔了一下,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林語鳴喝的麵紅耳赤,摟著溫友仁的肩膀,兩人像兄弟一樣竊竊私語,“畢竟之前骨科一個季度出了12起醫療糾紛,院裏麵很不滿意,當時我親自帶工作組入駐,和他們鬧的很不愉快。”


    “骨科的老許看著呢,他是很不滿意的,但咱行得正,他也出了醫療事故麽,放不出個屁來。要是老溫你這我不做點什麽,怕老許那麵去找院長告黑狀……哈哈哈,就是個過場。”


    溫友仁怔怔沉思。


    “婦產科也一樣,醫務處的工作組入駐。這種屁事我不去,讓羅浩去,這迴你放心了吧。”


    說著,林語鳴看了一眼羅浩,招招手。


    羅浩繞了半個圈走過來。


    “林處,怎麽了。”


    “這次普外科的事兒你也知道,說說你的看法。”林語鳴問道。


    “害,石老師說哪怕在醫大一,這病也得誤診。您總教育我不能因噎廢食,不能瞻前顧後。要是想得太多,要不然得話醫院幹脆關門算了。”


    溫友仁早就在電話裏聽到羅浩“幫”自己開脫,但此時此刻看見羅浩那張滿滿陽光的臉龐,還是不由自主鬆了口氣。


    演技,一流。


    林語鳴滿意的看著羅浩,點了點頭。


    “隻要手術做得多,就沒有不出事的。不出事,隻能證明一點——患者量少。這次遇見的是罕見病,沒辦法。有咱強大的醫務處做後盾,臨床科室甩開膀子治病救人。”


    “你看,老溫!”林語鳴用力摟了摟溫友仁的肩膀,親昵的說道,“道理大家都懂,就怕骨科老許那貨心裏過不去。就這麽說定了,我不出馬,讓羅浩去應付幾天。”


    “行。”溫友仁道,“林處,現在臨床不好幹,幸虧有你這種臨床出身的醫務處長給我們撐腰啊。”


    說著,一股子委屈湧上心頭,溫友仁差點沒哭出來。


    膀大腰圓、滿臉絡腮胡子的溫友仁眼圈紅唿唿的,勉強遏製住心裏的情緒波動,以免當眾哭出來。


    丟人,現眼!


    “害,都是治病救人,都是為人民服務,你說呢老溫。”林語鳴哈哈一笑,摟著溫友仁的手又用了幾分力,像是要把溫友仁揉碎了似的。


    “羅浩,你明天代表醫務處入駐普外科,隨便查查看看,做個樣子就是了,知道麽。”


    林語鳴瞪眼看羅浩。


    “是是是,林處長,我都明白。”


    羅浩笑嗬嗬的迴身拿了個酒杯,滿了一杯酒來到溫友仁麵前,微微躬身。


    “溫主任,明天我走個過場,多有得罪,這裏先賠個不是。”


    溫主任受寵若驚。


    雖然羅浩隻是年輕醫生、年輕科員,但他不敢怠慢,從林語鳴的胳膊裏站起來,端起酒杯和羅浩碰了一下。


    喝了這杯酒,羅浩笑吟吟離開。


    席上,林語鳴長袖善舞,八麵玲瓏。


    他把溫友仁哄的雲裏霧裏,又把石主任招待的賓至如歸。


    因為石主任、劉海森要趕火車,林語鳴讓羅浩去送。


    叫了代駕,羅浩先在酒店大堂裏等著。等代駕司機來,他就上樓接兩位主任。


    迴想大舅林語鳴和溫友仁已經像親兄弟一樣親近,羅浩歎了口氣。


    這就是社會麽?


    “嘔嘔嘔~”


    就在羅浩感慨的時候,一陣劇烈的嘔吐聲傳來。


    一個人捂著嘴,劇烈的幹嘔著。


    呃,病了?


    羅浩精神一振,看了一眼視野右上角係統麵板裏的診斷輔助ai。


    診斷輔助ai安安靜靜的。


    算力1級,能量很低,碎片也隻攢了一個,還沒辦法升級。


    羅浩認真看著那個嘔吐的人。


    那位獨自一人吃飯,有些孤獨。


    桌子上放著兩個二兩半的小勁酒的瓶子,麵前是一鍋湯。


    那人側著身,仿佛聞都聞不得湯鍋裏飄出來的味道。


    服務員見出事,第一時間把前廳經理叫來。


    “先生,先生,您怎麽了。”前廳經理雙手放在身前,一臉緊張。


    嘔吐的食客一邊幹嘔,一邊指了指那鍋湯。


    前廳經理猜到可能出了什麽問題,食客雖然嘔的說不出話,但卻明確表示是湯的事兒。


    “先生,我們的湯是真材實料,現熬出來的,保證不會有問題。”


    “嘔嘔嘔~”食客繼續幹嘔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樣子就難受的要命。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有的人甚至狐疑的迴頭看自己的湯鍋。


    前廳經理見食客的惡心、幹嘔似乎不是偽裝,他滿腹疑惑的拿起一個新勺子,舀了一口湯。


    “嘔~”


    前廳經理一口湯都吐到地上。


    這特麽是什麽味兒!


    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湯肯定難喝到了極點,不光是食客,連前廳經理都受不了這股子異味。


    羅浩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愈發緊張。


    食客身體不舒服,那是單體事件;可一旦酒店的食材有問題,那可是大型食物中毒現場!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出現反應。


    羅浩握緊手機,機警的像是一頭獵豹,不斷觀察周圍的人群,找尋異樣。


    他已經做好了隨時撥打120急救電話的準備。


    群體事件!


    集體中毒!!


    羅浩開始後悔自己跟溫友仁喝的那杯酒。


    前廳經理幹嘔了兩下,臉黑漆漆的,厲聲吼道,“叫大廚出來!”


    服務員傻了眼,一溜小跑去叫大廚。


    很快,幾個衣著整齊的廚子跑出來。


    “湯是怎麽做的!”前廳經理明顯處於懵逼狀態,羅浩感覺這家店應該不會有食品安全問題。


    就像是醫院裏有醫療事故,能拿到明麵上說的事兒一般都沒問題。


    幾名廚師也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從對方無辜加迷茫的眼神裏沒看出端倪。


    為首的廚師長小聲說道,“沒問題,沒任何問題!咱們用的都是真材實料,你知道。”


    “你嚐嚐,這特麽是沒問題麽!!”前廳經理壓低聲音在廚師長耳邊說道。


    前廳經理還有一絲理智,雖然不至於在眾多客人麵前暴走,但也處於暴走的邊緣。


    他給幾位廚師各拿了一個勺子,瞪著眼睛看廚師們喝湯。


    每人一口。


    “嘔嘔嘔~”


    嘔吐聲連綿起伏。


    幾名廚師之前一臉我嚐嚐能有多難喝的表情,可一口湯喝進去,所有人把隔夜飯都嘔了出來。


    羅浩凝神看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廚師們似乎並不知道湯的味道差,聯想起包間裏的菌湯,羅浩沒發現有問題。


    古怪。


    看著像是食物中毒,但卻又哪裏不對勁兒。


    “不好意思。”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嘔吐聲中“鑽”出來。


    是那個惡心、幹嘔的食客。


    他臉色很不好看,白成了一張紙,眼圈有點紅,眼角掛著眼淚,聲音沙啞。


    “???”前廳經理第一次看見這麽“講道理”的食客,他怔怔的看著對方,完全不知道那句“不好意思”出自何方。


    “我喝多了,剛吐在鍋裏。”


    “嘔~~”


    “嘔~~~”


    “嘔~~~~”


    飯店的前廳經理、幾名廚師不約而同的劇烈嘔吐。


    羅浩鬆開手機,哭笑不得。


    幸好不是群體中毒……估計前廳經理和廚師們也就惡心一下,不會有生命危險。


    【俗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可少年何時愁這三兩錢……】


    羅浩接通電話。


    是代駕打來的,羅浩接了石主任、劉海森下樓上車直奔高鐵站。


    車上,劉海森把車窗打開。


    “老劉,冷,關上。”石主任不滿的說道。


    “兩分鍾,我冷靜一下。”


    “嗯?你怎麽了?還要冷靜?”石主任疑惑問道。


    劉海森沒迴答,他深吸了兩口窗外的冷空氣,問道,“羅浩,你入駐普外科,準備下手了?”


    “啊?劉老師,您怎麽知道?”羅浩詫異。


    “林老大平時很少熱情,哪怕對我們這幫人也一樣。一旦他像社會人一樣熱情洋溢,手裏麵肯定捏著刀子。”


    “!!!”羅浩沒想到劉海森竟然看出端倪。


    “怎麽迴事?”石主任問道。


    羅浩把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雖然說的比較籠統、含蓄,但石主任聽的明明白白。


    他歎了口氣,“沒想到溫主任不光是個慫貨,還一肚子壞心思。外請專家這條路要是給斷了,普通人還真就沒什麽好門路去看病。”


    “是唄,網絡掛號,協和的專家號一千五到兩千,掛完後看明白還得排住院。飛刀,或許是普通人接觸到高端醫療資源的唯一方便途徑。”


    車裏安靜下去。


    這種糟心事兒兩位醫大一院的專家都不願意多說,說多了累,心累。


    劉海森關上窗戶,想了想問道,“小羅醫生,你準備怎麽辦?”


    “還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


    “林老大沒教你?”


    “沒有,他就讓我入駐普外科仔細觀察,其他沒說。”


    劉海森聳肩,沒想到林老大和羅浩竟然如此兒戲。剛想要譏諷兩句,劉海森的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來林老大方才的笑容。


    不對!


    林老大一定有周全的安排。


    “小羅醫生,這事兒有什麽進展,你給我打個電話。”劉海森笑嗬嗬說道,“我就是單純的八卦一下,絕對不會影響你這麵的進度。”


    “好的,劉老師。”


    把兩位主任送進高鐵站,羅浩揮手告別,坐車迴家。


    他沒打電話和林語鳴商量,這種事情見招拆招就行,事先想太多也沒用。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羅浩先來到婦產科。


    “孫主任,我今天去普外科。”


    孫主任怔了下,拉著羅浩小聲問道,“是最近普外科出的那起醫療事故麽?”


    羅浩笑而不語。


    “小羅,別在醫務處折騰了,今天這個科室、明天那個科室,業務都會,但哪樣都不精。”


    孫主任見羅浩不說話,知道自己問多了,她語重心長的和羅浩說道,“來姐這兒,別的你不用管,做好囊腫穿刺就行。要是你以後結了婚,要了孩子,栓塞手術也都是你的。”


    “別看手術不大,誰能離得開你?小羅,你好好想想。對了,要是你還想做得更大,以後生殖門診也有你一席之地,比如說通輸卵管什麽的。”


    “孫主任,叫姐不合適吧。”


    “咱們各論各的,我管你大舅叫林哥,你管我叫孫姐,不耽誤。”


    “……”羅浩笑笑,“婦產科男醫生聽起來不錯,但根據大家猜測,異地的可能性太大,我不敢啊。”


    “!!!”孫主任直撓頭。


    “姐,先謝謝了。”羅浩誠懇說道,“穿刺手術這塊,還要您多幫一把。至於我去哪,要和林處長商量。”


    “放心!”孫主任大包大攬的說道,“有我在,婦產科就是你的家,隨時隨地迴來。”


    羅浩很清楚孫主任對自己的熱情一半來自於子宮動脈栓塞術和囊腫穿刺術,另外一半來自於自己入駐婦產科後的友善。


    還沒想完,孫主任湊近,小聲說道,“小心點溫主任,他……咳咳,脾氣火爆,跟咱婦產科不一樣。”


    “嗯嗯嗯。”羅浩乖巧的點頭。


    孫主任滿滿擔心的看了羅浩一眼。


    這段時間羅浩“入駐”婦產科,幫著科裏把卵巢囊腫、巧囊的患者收進來手術治療,漸漸已經形成規模。


    每個患者按照醫保支付標準都能省下來幾百到一千塊錢不止,雖然金額不高,但架不住數量多,婦產科這兩個月的醫保沒超標,而且還有富裕。


    所以孫主任對羅浩的態度也漸漸親近,如今聽說他要走,心裏升出不舍。


    羅浩打完招唿,笑著離開婦產科。


    又不是一輩子不迴來,周末劉老師要來做手術,總有接觸的時候。


    羅浩來到普外科,正趕上交接班。


    溫主任笑嗬嗬的看著羅浩,和普外科的醫生、護士們說道,“今天開始,醫務處派人入駐咱們普外科,大家一定要配合羅醫生的工作。”


    普外科的醫生護士麵麵相覷。


    “我什麽都不懂,隨便看看,溫主任您客氣了。”羅浩微笑說道。


    客氣了幾句,開始交接班,羅浩像極了走個過場的人。


    羅浩沒參與查房,大家離開醫生辦公室後羅浩獨自坐在電腦前看病曆。


    等查完房迴來,溫主任有些忐忑的問道,“小羅,外科的病曆你懂,肯定有毛病。看出問題你就說,我讓他們改!誰不改,你來找我,我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沒有沒有。”羅浩連忙擺手,“我一直在醫務處,也不寫病曆,就是閑著沒事看看熱鬧。”


    “我在協和的時候,患者的手術記錄有時候都空缺,要等出院再補。沒事沒事,都自己人,我不是找麻煩。”


    溫主任本來以為羅浩要先燒三把火,但萬萬沒想到羅浩竟然真的是來“走個過場”,根本沒挑毛病。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一周後,溫主任徹底放了心。


    羅浩還真的隻是個吉祥物,坐在那裏每天無所事事,抱著一本外科學在看。


    溫主任也很不理解,羅浩有博士學位,還看書幹什麽。


    於是,溫主任的心裏麵已經給羅浩打上了一個“書呆子”的符號。


    周末劉副主任來做手術,羅浩的任務進度走了一大截。手術順利,沒有節外生枝。周一一早,羅浩先去婦產科看了術後患者,來到普外科。


    走廊裏,有一個平車,平車上躺著一個患者。患者側臥位,身體蜷縮著,臉色蒼白中泛著黃色,能看見冷汗直流。


    羅浩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患者的額頭。


    高熱,體溫至少在39c以上。


    “溫主任,患者ct顯示有肝膿腫。”值班醫生和溫主任匯報。


    “怎麽收到咱們病區了,不應該去消化麽。”溫主任不高興的說道,“瞎胡鬧,找消化內科會診。”


    羅浩沒說話,站在一邊靜靜地聽著。


    患者男性,50歲。臨床主要表現為嚴重的膿毒症,伴腹痛、黃疸。


    約20年前因為急性膽囊炎在礦總行膽囊切除術,手術的醫生已經退休,當時具體情況不詳。


    最近2年,患者入院6次,都是在消化內科進行治療。


    每一次患者入院,給予抗炎等對症治療後症狀緩解,出院。出院大多在1-2個月內會再次出現症狀,反反複複。


    患者和患者家屬與消化內科醫生協商後,這次沒有住消化內科,而是送到普外科。


    隨著現病史、既往史、查體等等一項一項資料“輸入”,診斷輔助ai自動生成了診斷——膽道汙水池綜合征!


    看到這個診斷的時候,羅浩心中一動。


    膽道汙水池綜合征又叫盲端綜合征,這病可不是消化內科能治療的。


    因為擴張的膽總管殘端和空腸之間存在一個瘺管,位於肝管空腸吻合部下方2cm處,所以不管消化內科用什麽藥治療都隻是治標而無法根治。


    “胡鬧,你們治不好就讓患者去上級醫院,送到普外科來幹什麽?耽誤時間麽!”溫主任甕聲甕氣的嗬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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