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滿地爬的都是黑毛老鼠,哪怕不算上尾巴,一隻老鼠都有成年男人一個手掌那麽長,打眼一看,少說也有六七十隻。


    幾十隻黑老鼠在不大的房間滿地跑,饒是姚蘇雨這種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不免心驚膽戰。


    “這都是從哪兒來的?這何止是一窩老鼠啊……”


    整個老鼠家族都被挖過來了吧?


    “完了,這櫃門怎麽還開著呢?”


    姚蘇雨這一句話,把即將要暈過去的王郎中又給喊醒了。


    王郎中都快心疼死了:“我這些藥啊!”


    櫃門開著,就說明老鼠進去禍禍東西了。


    這可是入嘴的藥材,別管老鼠是啃了,還是在上麵爬了,這些藥材都不能要了。


    這麽髒的東西,楚廉都不想下手抓,也不想髒了自己的刀。


    而是讓姚蘇雨從門口,給他撿了一些小石子,然後把石頭當做暗器,不停的往那些老鼠身上砸,一砸一個準。


    很快,那些滿地跑的老鼠就成了死屍,癱倒在地上,又是黑壓壓的一大片。


    “嘔……”看到這一幕,可把姚蘇雨給惡心壞了。


    老鼠被評為四害之首,不是沒有道理的。


    “快來個人清理一下,把藥材點一點。”姚蘇雨代替王郎中發號施令。


    之前那些被嚇得呆若木雞的小學徒們,終於神誌迴籠,跟個木偶人一樣,慢吞吞的,忍著惡心去收拾殘局。


    鄭屠戶媳婦也過來了,看到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


    “怎麽突然多了這麽些老鼠?之前也沒見過醫館裏鬧鼠患呀。”


    她可沒忘了姚蘇雨說要給她兒子抓藥,現在這麽一搞,“也不知道小寶的藥還能湊齊嗎?”


    她可不願意讓她兒子喝被老鼠霍霍過的藥材。


    姚蘇雨臉黑的像墨一樣,她把楚廉拉到旁邊角落裏說話:


    “我知道了,從頭到尾這些事都是衝著我來的!”


    一開始,姚蘇雨還以為是楚廉在朝堂上樹敵頗多,別人為了打擊楚廉,才從她身上下手。


    但是現在姚蘇雨反應過來了,這些事情都是在針對她。


    從一開始,姚蘇雨給小寶縫合傷口,剛做完手術,街上就有謠言,說她吃人肉。


    姚蘇雨好不容易把這個消息摁了下去,小寶的傷口也好了一半了,突然又被人害的染上了天花。


    幕後之人可能覺得弄出天花就已經是絕殺了,誰都沒想到姚蘇雨會用種牛痘之法來破局。


    隨後幕後之人覺得僅僅弄出天花,還不夠保險,所以就放這麽多老鼠進來,破壞他們的藥材。


    “現在仁濟堂的大門被封著,大家都隻進不出,我們對外要藥材都不好要。


    哪怕他們答應的好好的,但是隨便在哪個環節磨蹭一下,拖你一天半天的,小病也要被耗成大病。”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想讓小寶康複。


    如果小寶不能康複,姚蘇雨將會是被直接影響到的那一個。


    楚廉也沒想到,他都跟姚蘇雨一塊進仁濟堂了,還有人敢在他的地盤上做手腳,用這麽齷齪的手段。


    “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楚廉渾身上下散發著寒氣


    “現在怎麽辦?”姚蘇雨想不明白,怎麽就有人苦心孤詣的要害她?


    “沒事,別擔心,需要什麽藥材列張單子給我,我讓人去買。”


    楚廉是人進來了,但是他的勢力還在外麵。


    出了這檔子事,楚廉後半夜沒在休息,而是守在院子裏,以免再有人惡意搗亂。


    好巧不巧,還真讓楚廉抓到一個。


    當時楚廉正在客房裏坐著,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從這個角度可以對院子裏麵的情形一覽無餘。


    忽然間,一陣不同尋常的腳步聲,出現在楚廉的耳朵裏。


    從窗戶的縫隙中,楚廉看到一個黑衣人捏手捏腳的走到藥罐旁邊,彎著腰,正往裏麵放東西。


    楚廉正要出去抓他一個現行,忽然聽見姚蘇雨的聲音:“小賊!往哪跑?”


    “迴屋裏去!”楚廉暗道一聲不妙!


    這黑衣人竟然敢大半夜的偷襲,身上必然有幾分功夫,但姚蘇雨可是實打實的柔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


    這人要是想對姚蘇雨做點什麽,姚蘇雨可逃不過。


    正在楚廉說話間,那個黑衣人的手腕一翻,一把短匕首突然出現在他手裏,銀光反射到楚廉的眼裏。


    “躲開!”楚廉高聲喊道。


    但姚蘇雨站在原地毫不動彈,楚廉運起輕功衝過去時,那人已經手持匕首,距離姚蘇雨隻有方寸之遠。


    眼看姚蘇雨這一刀是躲不過去了,楚廉急得臉色都變了。


    可千鈞一發之際,姚蘇雨突然一揚手,朝黑衣人迎麵撒了一把白色粉末。


    “我的眼睛……啊!”


    剛才還手持匕首的黑衣人立刻扔掉匕首,捂著自己的眼睛痛苦哀嚎。


    姚蘇雨乘勝追擊,一腳踹向黑衣人的小腹,使勁兒在他身上踢了幾腳。


    “還敢來!上半夜來了還不夠,下半夜還要繼續來害我,是誰給你的膽子?以為姑奶奶我沒脾氣是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這裏當什麽?你以為這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嗎?”


    剛才還一副殺手氣質的黑衣人,現在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任由姚蘇雨捏扁搓圓。


    楚廉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沒好氣的訓斥姚蘇雨:


    “你也真是膽大,就這麽大大咧咧的在這站著,就不怕自己躲閃不及被捅一刀?”


    “捅我?”姚蘇雨嗬嗬冷笑,“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既然姚蘇雨已經意識到了,是有人在惡意針對她,她怎麽可能還什麽準備工作都不做?


    但這麽危險的事情,楚廉不想讓姚蘇雨再做第二次,便提醒她:


    “你就這麽自信,能在他出刀前往他眼睛上撒粉末?萬一你的動作比他慢呢?萬一他受過專業訓練,哪怕眼睛瞎了,還是要捅你呢?”


    姚蘇雨更自信滿滿了:“撒藥粉隻是我的第二準備,他在碰到那個藥罐的一瞬間,就已經中毒了。”


    已經被人放了滿屋子的老鼠,這種事情姚蘇雨不可能不防備。


    露天放的藥罐,不僅僅是幕後黑手做手腳的好機會,也是姚蘇雨反將一軍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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