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科舉壓根不收殘缺之人,哪怕學問再好都沒戲。


    而他現在已經負債累累,輸的傾家蕩產,連唯一的祖宅都押了出去,隻不過他奶奶現在還不知道而已。


    他現在一無所有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寄希望於姚蘇雨身上。


    所以他必須要賭一賭,就算賭輸了,也不過是一無所有,可是若是贏了,那他的人生就有了翻盤重來的機會。


    於是這人一不做二不休,蹭的一下跪在姚蘇雨麵前,砰砰砰的給姚蘇雨磕了三個響頭:


    “活神仙,求你救救我!”


    “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必然會認真改過,重新做人,從此以後,我必定逢施粥必捐錢。


    隻要有人需要幫助,我絕對不會吝嗇,伸出援手,就像您這樣。”


    姚蘇雨意味深長的哼了一聲,看來這人也不算傻,都這個時候了,還知道給她戴高帽。


    姚蘇雨可沒信這人的鬼話連篇,而是繼續說起剛才沒說完的事:


    “第二,這世上做任何一件事都有風險,不可能百分百贏,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輸贏這兩個字眼,簡直就是這個男子現在的敏感詞。


    尤其是姚蘇雨還這麽意味深長的問他,他更是渾身一哆嗦,不停的附和姚蘇雨:


    “沒錯,無論出現什麽風險,我都一力承擔。”


    “好!”姚蘇雨要的就是這句話,她轉身看向那老太太,“你可是聽到了,這是你孫子親口說的。


    如果是中途出了什麽事,那就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可別胡亂糾纏,到處碰瓷,想著賴上一個是一個。”


    “你要是敢賴我,我就把你送到東廠去吃免費的飯。”


    姚蘇雨把這祖孫二人都好好敲打了一番,並且還讓王郎中拿紙筆過來,把一些風險事項和術前須知的東西全都列在上麵。


    然後讓那男子自己簽字畫押。


    等做完這一切後,姚蘇雨才準備手術。


    條件簡陋,姚蘇雨也沒能事先熬好麻沸散,隻能讓那男子生扛著縫針的痛。


    偏偏這男的也是個軟腳蝦,根本就扛不住。姚蘇雨動一下,他在裏麵哀嚎慘叫一聲。


    搞得老太太三番五次都想推門而入,看看姚蘇雨到底在對她的乖孫幹什麽。


    隻不過每次老太太一有動作,楚廉就眼疾手快的將人攔住。


    “可別忘了剛才簽字畫押的那些東西,你既不會縫針,又不懂醫理,你進去能幹什麽?”


    除了搗亂,別無他想。


    “這賤娘皮,肯定是在害我乖孫,你沒聽到我孫子已經叫的那麽慘了嗎?”


    這老太太現在對姚蘇雨的意見很大。


    楚廉皺了皺眉頭:“若是不會說話,那我便將你的舌頭割下來,讓你一輩子都不用說話。”


    一時間,老太太更多罵人之言被噎在了嘴裏,隻能不停的在嘴裏念:


    “阿彌陀佛,祖宗保佑,神仙保佑……”


    其實,對於姚蘇雨而言,這個手術並不是很難,但是術後情況如何,姚蘇雨卻不敢肯定。


    還是那句話,因為現在的醫療條件達不到,沒辦法做到無菌操作,姚蘇雨隻能在自己有限的範圍內,盡力做到最好。


    所以做完手術後,姚蘇雨直接說:“隻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你這手指頭能重新長住。


    不過就算長住了,手指頭的靈活情況肯定大不如前,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至於換藥什麽的,姚蘇雨就直接交給了王郎中。


    經過這兩次的合作,姚蘇雨已經跟仁濟堂有了些許的默契。


    以至於當姚蘇雨走後,其他來看熱鬧的醫館郎中們,故意問王郎中:


    “你現在這是準備抱著姚蘇雨的大腿不撒手了?天天為她鞍前馬後。


    她來你這仁濟堂,比出入自家還自由,不會過幾日,你這仁濟堂就要改名換姓了吧?”


    這明顯是半帶嘲諷,半帶羨慕的酸話,王郎中聽完直樂嗬,也不往心裏去,反而說:


    “我這廟小,小姚大夫估計也看不上,我記得你那同仁堂倒是又大又輝煌,前兩年還重新裝修過,要不要掃榻相迎小姚大夫呀?”


    “大家也都看到了,小姚大夫這著實是有真本事在手,你們誰要是能學個一招半式,這又是傳家的基業了。


    而且小姚大夫每次縫針的時候,也沒禁止外人觀看,說明她根本就沒想把這項技藝藏著掖著。


    你們當中要是有人真的對此感興趣,千萬別拖著,一定要直接跟小姚大夫講,說不定還能搶個頭彩。”


    王郎中不愧是人老成精,簡直把姚蘇雨的打算看的一清二楚。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真心實意,但是聽著對方耳朵裏,那些人卻覺得王郎中是在炫耀。


    不就是跟姚蘇雨關係近一點嗎?有什麽了不起的?那姚蘇雨再厲害,也隻是督主夫人,跟著一個閹人,以後能有什麽前程?


    大家紛紛這麽自我欺騙,然後甩袖離開。


    看著這些人憤憤離去的背影,王郎中冷哼一聲:“一群蠢貨!”


    若不是他年紀太大,不一定能拿的穩針,又見不得這血肉模糊的場麵,早就向姚蘇雨求教了。


    姚蘇雨卻沒想那麽多,今天可真是把她累到了,姚蘇雨迴去之後倒頭就睡。


    等睡醒時已經傍晚了,橙花把晚膳端過來給姚蘇雨擺上,順道跟姚蘇雨說:


    “夫人,方才您歇息時,你娘家哥哥來了一趟,說是有急事要找您。


    但是被督主大人攔迴去了,督主大人說你不得空,奴婢就沒敢叫醒您。”


    姚蘇雨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大概能猜到姚昀之來找她幹什麽,估計是想讓她幫忙,看看姚朧月臉上的那些鬼畫符,到底該怎麽辦?


    而且姚府的能力根本不如督主府,督主府能請來的人,肯定比姚府請來的要好一些。


    就算是做法事請來的道長,那也是督主府請來的更厲害一些。


    不過既然已經錯過了,姚蘇雨當然選擇不見,而她跑去跟楚廉商量另外一件事了。


    敲開楚廉的房門,姚蘇雨湊過去,小聲嘀咕了好一會兒。


    楚廉皺眉深思,過了良久,他才微微的點頭:


    “雖然冒險,但也不失為可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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