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屠戶還沒反應過來,不明白自己兒子怎麽突然變成了搶手貨,以前也沒見這些郎中對他們這麽熱情。


    所以這些人肯定是衝著姚蘇雨去的,畢竟姚蘇雨是在他兒子身上縫的傷口,那些郎中要是想偷師學藝的話,也隻能從傷口上研究一二。


    所以鄭屠戶有些為難的看著姚蘇雨:“小姚大夫,你看這……”


    “沒事,你自己定,想去哪裏都可以。”姚蘇雨知道這些人心裏在打什麽小算盤。


    但姚蘇雨一點都不在乎,她根本不怕這些人偷學,怕的就是他們不學。


    隨便研究去吧,這東西可不是他們看幾眼就能學會的。要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那她之前那麽多年的書不就白讀了?


    不止大堂裏的郎中對姚蘇雨這一手縫合之術感到驚歎,連那些看熱鬧的普通老百姓,都不由得感慨:


    “真沒想到啊,這女娃娃還有點真本事!”


    “杜老三,你家媳婦兒不是刺繡好手嗎?他會在人身上縫針不?”


    “胡說什麽,縫衣服和縫傷口,這能相提並論嗎?我家的娘們兒哪有小姚大夫厲害,說不定看到血就暈了。”


    “這東西沒十年八年苦,學是出不了頭的,小姚大夫厲害,她在哪坐堂啊?


    有個專門的女大夫也挺好,以後我媳婦要是有個什麽頭疼腦熱的,就請小姚大夫診治。”


    樸實一點的小老百姓們,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看完剛才那一出後,都覺得姚蘇雨厲害。


    但有人就不服氣了,尤其是那個書生,在外麵上竄下跳,不停的反駁他周圍所有誇讚姚蘇雨的人。


    “胡說八道,姚蘇雨有個屁的真本事,他就是故弄玄虛,把你們給唬住了。”


    “這看病又不是縫完傷口立刻就能好,姚蘇雨有幾分能耐,還得看這小孩最後能不能完全康複。”


    “姚蘇雨在那小孩身上下針,飛針走線,看著動作挺利落,保不齊她已經把那小孩的腿給弄壞了。


    要不然那小孩怎麽一聲都不吭?還把肉裏麵的東西挑出來,這能行嗎?”


    “你們就等著瞧吧,這小孩的腿絕對廢了!”


    那書生一邊憤慨的批評姚蘇雨,一邊在那危言聳聽,仿佛那小孩的腿已經被姚蘇雨治壞了,明天就要截肢了,後天就成獨腿了。


    他這麽信誓旦旦,反而把別人說的心裏也沒了譜。


    那些圍觀看客有些遲疑:“不會吧?要是為了止血弄壞了那小孩的腿,這麽小的娃娃,要是成了瘸子,以後還怎麽娶媳婦?”


    “怎麽不可能?我媳婦娘家舅舅有個親戚,就是因為摔了一跤,正骨的時候沒正好,就變成了跛腳。


    兩個腿一長一短,走起路來一歪一倒。”


    “我就說這小年輕不行,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更別說這還是個女娃娃。”


    “唉……”


    這些人的話風是一會兒一變,姚蘇雨隱約聽見外麵的人在議論她,特地撥開人群,走到那書生麵前:


    “跟個長舌婦一樣在那嚼舌根,村口挑糞沒用你的嘴當勞動力真是可惜了。”


    “真是有辱斯文!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


    “行了,別在這掉書袋了。”姚蘇雨十分嫌棄的白了這書生一眼,“搞得像你不吃飯不五穀輪迴一樣。


    說大糞這個字兒就有辱斯文了?那你是哪路的神仙?每天光靠喝西北風就能活啊?”


    “好男不跟女鬥,我懶得跟你說。”書生被氣到說不出話,還要給自己找迴麵子。


    姚蘇雨直接懶得理他,“不是好男不跟女鬥,是人狗語言不通,既然你隻會亂吠,那就離我遠點,我怕得狂犬病。”


    姚蘇雨話音剛落,這書生就開始擼袖子,一副氣血上頭要揍人的樣子。


    吳鉤直接伸手一把,將這書生推出去幾米遠。


    “你們幹什麽?這是天子腳下,又不是你家後花園,憑什麽推我?我為什麽不能站在那裏?”


    聽這人次次都扯虎皮做大旗,姚蘇雨實在是忍不住罵他最後一句:


    “因為好狗不擋道啊,蠢貨!”


    罵完之後,姚蘇雨就直接上了馬車。


    吳鉤騎著高頭大馬在一旁護衛,沒人再理會在後麵罵罵咧咧的書生。


    反倒是周府醫忍不住為姚蘇雨抱不平,“這人哪有一點讀書人的樣子,全程沒事找事,胡攪蠻纏,多好的一件事,讓他攪的不成樣子。”


    姚蘇雨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道:


    “別理他,他又不是學醫的,說那麽多也隻能唬一唬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普通百姓,那些郎中大夫可不會聽他瞎指揮。”


    在專業性極強的領域中,外行別想憑借隻言片語就去指導內行。


    而且看熱鬧本來就是人雲亦雲,姚蘇雨並不會把那些圍觀群眾的話放在心裏。


    姚蘇雨正跟周府醫說著話,馬車忽然驟停,姚蘇雨整個人隨著慣性往前摔了一下,差點碰到頭。


    “怎麽迴事?”


    “迴夫人的話,有個小姑娘跪在路中間當街攔馬車。”吳鉤立刻緊張起來。


    他之前跟在楚廉身邊時,時不時的會經曆刺殺或者其他事故,麵對任何突發情況,都不敢掉以輕心,手已經放在刀鞘上了。


    “沒撞人就行,我下車看看是什麽情況。”


    姚蘇雨下了馬車,走到那小姑娘身邊,把人拉了起來。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那一瞬間,姚蘇雨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但隨即,她又十分溫柔的詢問:“發生了何事?好端端的為何要跪在路中間?”


    幸虧他們的馬車走的慢,這要是碰上哪家頑固子弟奮馬揚鞭,小姑娘跪在路中間,稍不留神被撞飛都有可能。


    “夫人救命!求夫人救救我!”


    “怎麽了?”姚蘇雨安撫性地拍拍那小姑娘的手。


    “夫人,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瘦瘦弱弱的一個小姑娘,渾身瘦骨伶仃沒有二兩肉,身上套的也不知道是誰的衣裳,又舊又大,到處都是破洞補丁。


    姚蘇雨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上麵散發出來的陣陣酸臭味。


    “你先別哭,有什麽話好好說,你得先跟我說,你遇到什麽麻煩了,我才知道該怎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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