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蘇雨瞬間火冒三丈,但是麵上還要裝作波瀾不驚的樣子,淡然的朝人群中掃視了一圈。


    看看究竟是哪個誰裹腳布裹了小腦的人,在這兒說三道四。


    “站出來說,站到我麵前來,躲在人群後麵算什麽英雄好漢?”姚蘇雨冷聲道。


    那群大夫郎中也左顧右盼,看看是何人竟然有這種膽量,也不怕得罪東廠。


    很快,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就在眾人的目光中站了出來,撥開人群,走到姚蘇雨麵前。


    他昂著脖子,一臉不屑,仿佛姚蘇雨這般小女子,就不配和他同台講話似的。


    “就是我說的怎麽了?難道你還想仗著東廠的權勢關押我鞭打我,讓我向你俯首稱臣嗎?”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姚蘇雨瞬間收斂了心裏的怒氣,意味深長的看了這個人一眼。


    俯首稱臣這四個字,可不是能隨便亂用的,至少在這個朝代,說起這四個字,就跟謀逆沒什麽兩樣。


    君在上,臣在下,隻有對著皇帝才能說是俯首稱臣。


    姚蘇雨一個小女子,怎麽敢擔上這種罪名?


    “我看你四書五經都白讀了吧?邏輯混亂,詞不達意,不會說話就趁早閉嘴。


    隻是讓你當一個不要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小人罷了,你倒是會給別人扣高帽,東廠在哪呢?我怎麽沒看見?


    別是讀書把人給讀傻了,生出幻覺來了。”姚蘇雨毫不客氣的迴懟。


    “隻有腦子裏經常想著這種事的人,才會把這些話掛在嘴邊,你不會天天都想著怎麽謀權篡位吧?”


    不就是扣帽子嗎?搞得跟誰不會一樣,姚蘇雨立刻就把這盆髒水給潑迴去。


    與其自己在那急的麵紅耳赤,百般辯解,還不如讓對方急著撇清關係。


    果不其然,那書生一聽到姚蘇雨就麽麽說,立刻就慌了,“胡言亂語!你這女子果真歹毒……”


    “別人說實話就是歹毒,你說實話就是不畏強權,你怎麽這麽雙標?”


    “你……”


    “你什麽你?連話都說不順暢,還考什麽科舉?迴去治治你的結巴去吧!”


    姚蘇雨將這人諷刺一番,便不想再理他,為這種人耽誤時間,真是太不值得。


    然而這人卻不想如此輕鬆的放過姚蘇雨。


    他可能也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抓的話柄不太對,轉而從另一方麵攻擊姚蘇雨。


    “那你身為女子,外出行醫就是不知廉恥!有哪個女子會去看別的男人的身體?”


    “那你小的時候穿著開襠褲滿街跑,大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可沒少看你那二兩肉,你怎麽沒羞恥的自殺呀?”


    “強詞奪理,顛倒黑白,我說的明明就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表達不出來自己的意思,隻能怪你學識有限,口才不好,迴去多練練再來,別在這兒口出狂言,大放厥詞,耽誤別人的正事。”


    姚蘇雨說完這句話後,就不再理他了,開始認真的給大家講縫合之術。


    一開始,眾人都很不屑,不認為姚蘇雨一個婦道人家,能講出什麽大道理來。


    隨著姚蘇雨說的東西越來越專業,時不時的帶出幾個現代醫學詞匯,這些人聽的半知半解。


    如此雲裏霧裏,反而讓他們覺得姚蘇雨好像是有點東西。


    不僅如此,姚蘇雨還讓流鷹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縫合痕跡。


    “他身上的傷口雖然比較深,但是沒有傷及血管,隻是普通的皮肉層縫合。


    隻要縫合到位,消毒及時,傷口愈合的時間會比平時縮短三分之一到一半。”


    有郎中發問:“若是皮肉可縫合,那被砍掉的肢體,是不是也可以縫合起來?”


    “要看情況,人體內有許多血管脈絡,光把兩個東西縫合在一起很簡單,但是能否恢複正常,要看縫合之後血管脈絡是否還能正常通血運轉。”


    這就像花被折斷了一樣,必須要有養分供給花才能繼續開放,要不然就會枯萎。


    斷肢也一樣,隻有將血管縫合好,斷肢才能真正的長住。


    “小姚大夫可能做到這一點?”


    “我可以!”姚蘇雨十分自信的應下。


    並且極其大方的說道,“如果有人想學這個,可以來找我,免費教授。”


    眾人震驚,“小姚大夫可是想收徒?”


    “也不算是收徒。”


    姚蘇雨知道古代對收徒看的都比較嚴,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要是讓這些人對他畢恭畢敬的供奉她,人家心裏說不定也不樂意。


    所以姚蘇雨解釋,“就是跟我學習一段時間,沒有那麽多限製和要求。”


    然而,姚蘇雨的話音剛落,就有人大喊:


    “別聽她的,姚蘇雨就是一個騙子,他什麽都不會!”


    這個聲音極其耳熟,姚蘇雨順著發聲的方向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


    又是姚朧月,真是個攪屎棍子。


    “你憑什麽說我不會?拿出證據來!”誰主張誰舉證這一點?姚蘇雨記得牢牢的。


    “各位,你們千萬別被姚蘇雨騙了,我跟姚蘇雨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十幾年,她會什麽不會什麽我最清楚不過。


    人總不可能生而知之吧,我娘可從未請過郎中醫女教習她這方麵的技能,甚至連女先生都沒給她請過。


    她說不定連字都認不全,怎麽可能熟讀醫書?又會所謂的縫合之術?”


    姚朧月上來就自爆身份,又利用這層身份來佐證自己的話。


    “連女紅刺繡都需要師傅教習,學醫怎麽可能不需要別人教?


    這可是性命攸關之事,你要真是自學成才,別人反而不敢找你去治病了,誰知道你自學的東西,究竟幾分對幾分錯?


    開方用藥一事,隨便寫寫就是幾十味藥材,隻要有一味藥材的克重不對,就會由藥變成毒,你這種隻有半瓶水晃蕩的水平,就別出去害人了。”


    不得不說,姚朧月這一招著實有點用,至少很多人都信了。


    因為他們都覺得姚蘇雨和這個縫合之術,出現的太過突兀,先前沒有絲毫鋪墊,忽然就拔地起高樓。


    到目前為止,也就治好了流鷹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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