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姚蘇雨看清楚了。


    下一秒,她便勃然大怒:“楚廉,你什麽意思?你為什麽打我的人?”


    她不僅看清楚了跪在那裏的兩個人是誰,還看清楚了這兩人身上鮮血淋漓的傷口。


    像是用鞭子抽的,衣裳都破了,甚至被血浸透。


    “你的人?”楚廉不屑的開口,“這是我督主府的奴才,我憑什麽不能教訓他們?”


    姚蘇雨深吸一口氣,努力遏製住自己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她最討厭古代的一點就是這個,完全沒有人權!


    “奴才?”姚蘇雨冷笑一聲,“要是這麽說,你不也是皇帝的一條狗?”


    下一秒,楚廉的眼神陡然狠厲起來,咬牙切齒,“你說什麽?”


    “我說你也不比橙花和這個小護衛高貴到哪裏去?大家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你憑什麽對他們非打即罵,難不成你比他們多長了兩條腿?”


    本來楚廉已然勃然大怒,但聽姚蘇雨這麽胡亂掰扯,又覺得有點好笑。


    他堂堂東廠督主,不應該因為一個弱女子而亂了心緒。跟她計較那麽多,反而是跌份。


    “我告訴你憑什麽?橙花作為你的貼身丫鬟,沒伺候好主子就是最大的罪過。


    而你口中的小護衛,連從他身邊走過的人,是奴是主都分不清楚,本督主要他有何用?那下次是不是要等到刺客抹了本督主的脖子?”


    聽楚廉這麽講,姚蘇雨忽然覺得好像也有些道理,這是楚廉的禦人之術,姚蘇雨也不好過多的責怪。


    但是,動不動就打人,這個她真的接受不了。


    姚蘇雨還想說些什麽,但一抬眸看見楚廉那冷若寒潭的臉,她又把那些話給咽了迴去。


    人在屋簷下,還是得低個頭啊!


    “那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口氣想必已經出了,讓府醫過來給他們醫治吧。”


    從前,楚廉一直認為善良是最無用的,仁慈的人根本活不了多久,


    但當溫暖善良這種品性,在姚蘇雨身上展現時,楚廉就覺得合該是這樣。


    再加上楚廉今天晚上以為的逃走事件,是虛驚一場,也已經震懾過姚蘇雨了,便給她這個麵子。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話音落下,楚廉抬腳就走,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姚蘇雨的小院。


    姚蘇雨趕緊走到角落裏,把橙花和那個小護衛扶起來,一臉愧疚自責的表情:


    “對不起,都怪我害你們受了這麽重的傷。”


    姚蘇雨是真心實意的道歉,但是橙花和小護衛反而戰戰兢兢。


    “夫人,千萬別這麽說,是屬下辦事不力,理應受罰。”


    “夫人,你可千萬別因為奴婢,和督主大人鬧矛盾,我們是奴才,命賤,挨幾鞭子不算什麽。


    可夫人若是因此被督主大人冷落厭棄,咱們整個院子從上到下以後,哪有好日子可過?”


    姚蘇雨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她算是發現了,橙花這個小丫鬟,再忠心這方麵確實沒得說。但是這個男尊女卑以夫為天的思想,是刻在骨子裏了。


    可這小丫頭明明年紀也不是很大,怎麽就這麽腐朽?


    但這一時半刻,也不是給橙花掰正思想的好時機,隻能在以後的日子中,慢慢的潛移默化了。


    “行了,別說這麽多了,趕緊迴去上藥吧!”


    姚蘇雨倒是想順手把這兩個人的傷口治療包紮一下。


    但是聽他們兩人剛才說的話,一個誠惶誠恐,生怕自己言行上稍有差池,再度被罰。


    另一個則是一副自輕自賤的態度,姚蘇雨要是強行上手包紮,橙花說不定能慌的跳起來。


    所以她也不強求了,“我這兒有兩瓶上好的外傷藥,你們拿迴去。


    包紮傷口的細紗布,記得用之前先用沸水煮幾遍,這樣傷口不容易潰爛發炎。


    等傷口愈合之後,我再給你們配置一些美膚祛疤的藥膏。”


    姚蘇雨慢慢念叨著,把方方麵麵都想齊了。


    小院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廚房那邊自然也多少聽到了一些風聲。


    隻不過院子裏的那些對話,並沒有傳出去,可是姚蘇雨的貼身丫鬟受了鞭打,這倒是實打實的,畢竟在下人的院子中也瞞不過去。


    所以那個切菜的婆子在聽到這些小道消息後,又悄悄的找機會把消息遞了出去。


    歇了一晚上後,姚蘇雨第二日主動找上楚廉:“有一點小事可能需要麻煩你一下。”


    楚廉還記得姚蘇雨昨天晚上那強硬的態度,當下便沒好氣的說道:“你這麽有能耐,哪裏還需要我幫忙?”


    “你看你這話說的,大男人還記仇啊!”姚蘇雨尬笑了兩聲,試圖把氣氛推向和諧。


    楚廉著實有些無語,這沒心沒肺的傻子,當著就是舒服啊!一覺起來,天大的事都能忘。


    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女子,上到宮妃,下到小戶人家之女,還有金城裏遍地都是的夫人小姐們。


    不敢說全都是心比針尖還小,最起碼十有八九都是慪氣記仇的,哪怕是一隻簪子,都能讓他們記恨對方許久。


    像姚蘇雨這麽灑脫豁達的,著實是少見。


    而且姚蘇雨都這麽說了,楚廉自然也不好,再跟他算昨天晚上的舊賬,隻能問他:“想讓我幫你什麽?”


    “兩件事。”


    “說來聽聽。”楚廉抬起眼皮,輕輕的掃了姚蘇雨一眼,要求還挺多。


    “第一,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手藝好一點的鐵匠,幫我打一套刀具。”


    楚廉難以避免的流露出幾分詫異:“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能拿的動刀?”


    不是楚廉看不起人,而是楚廉敢肯定姚蘇雨絲毫不會武功,連最基本的拳腳底子都沒有,還想揮大刀,這不是找死嗎?


    “不是你想象當中的那種武器,是小一點的,便於隨身攜帶的。”


    姚蘇雨也沒法給楚廉解釋那麽多,直接拿了一套圖紙給他。


    “就照著圖紙上麵的樣式打大小,厚薄長短的尺寸我都標注在上麵了,用最好的材料,不會輕易生鏽的那種。”


    楚廉粗略的掃了一眼姚蘇雨拿過來的圖紙,上麵畫的都是很怪異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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