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隻有抓出幕後黑手,才能洗親大伯母的嫌疑呀!而且西廠審訊時用的那些手段,大哥你又不是沒聽人說過,大伯母素來嬌生慣養,她怎麽受得了?”


    被姚蘇雨這麽半真半假的一說,姚昀之立刻焦躁緊張起來。


    他娘在牢裏受苦受罪是一方麵,但最讓人擔心的是他娘受不了西廠那群人的嚴刑逼供,到時候無論那群太監說什麽,他娘都認。


    萬一有人借機往姚府頭上,多扣幾個黑鍋,捏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他娘說不定也會簽字畫押。


    這才是害了姚府滿門啊!


    “四妹妹,你說的對,你能來找我,想必是已然有了頭緒,我能幫你做些什麽?”


    姚昀之是個明白人,與其自己一頭霧水,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往裏麵撞,還不如聽聽姚蘇雨的方法。


    姚蘇雨在心裏暗讚一聲,這姚昀之就是上道!


    “大哥,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迴去查一下大伯母這段時間有何異樣?


    是否頻繁接觸過來路不明的人?還有大伯母身邊的丫鬟婆子,也要好好的審一審。”


    古代的夫人小姐出門必帶下人,哪怕是農村的地主婆子,也有兩個小丫鬟伺候,更別說邱氏了。


    所以像邱氏這樣的後宅婦人,說實在話,很難將一件事情絕對保密。


    而姚蘇雨現在無法見到被關押在西廠牢房的邱氏,前不久又和姚管家鬧了一頓,想必這死老頭迴去後肯定會跟大伯告狀。


    那她就隻能退而求其次,隻能讓姚昀之去打聽了。


    姚昀之重重的點了點頭,“四妹妹,你放心,我這就迴去把府中的下人都召集起來,一個一個的審問。”


    “大哥做事我自是放心的,隻是這事不能拖,一定要快之又快,咱們在外麵多耽誤一刻,大伯母就在裏麵多受一分苦。”


    姚蘇雨才不會跟姚昀之說,自己還有三天的破案期限,破不了案,說不定就要掉腦袋。


    就拿邱氏說事,不怕姚昀之這個大孝子不上心。


    姚昀之聽完之後,急得連飯都吃不下,隻讓姚蘇雨在這慢慢吃,他飛快的走了。


    出來一趟,解決了兩件大事,姚蘇雨心情甚好。


    吃完這頓大餐後,甚至還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隨後悠哉悠哉的摸了摸撐出來的小肚子,慢悠悠的迴了府。


    她對於自己所配的安神香,還是很有信心的,隻要她不把香熄滅,橙花就會一直安睡,中途絕不可能醒過來。


    而姚蘇雨的那個小院,輕易也不會有人踏足。


    畢竟姚蘇雨在出來之前,才跟楚廉強了幾句,憑楚廉的心高氣傲的性格,想必不會屈尊降貴主動去小院。


    姚蘇雨想的倒是挺好,可等她掐著宵禁的點迴去時,卻發現從外院到內院,一路上燈火通明,這讓姚蘇雨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而且在空氣中,隱約還傳來一絲絲的血腥味。


    “怎麽迴事?誰受傷了?”作為醫者,姚蘇雨對這種情況特別敏感。


    姚蘇雨提起裙擺小跑了幾步,一夥兒巡邏的護衛出現在她麵前。


    打頭的那個人畢恭畢敬,“夫人,督主大人已經等您許久了。”


    一聽到這個稱唿,姚蘇雨就知道自己偷偷跑出去的事情敗露了。


    但此時此刻,姚蘇雨反而鎮定起來:“知道了。”


    她有手有腳的,又是個自由人,憑什麽不能出去?


    此時,楚廉正在姚蘇雨的小院中,看見慢悠悠走進來的姚蘇雨,表情晦澀不明。


    “你好大的膽子。”


    姚蘇雨下意識的哆嗦一下,隨即又淡定自若起來,“晚上吃撐了,出去散個步不行嗎?”


    “你……”楚廉沒想到姚蘇雨這麽大膽,竟然還敢還嘴。


    “我怎麽了?犯法了嗎?”姚蘇雨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錯。


    既然楚廉不肯幫她查案,那她自己出去查也不行嗎?


    “行,我不跟你計較這個,你出去就出去,為何還要迷暈手下的丫鬟?”


    若不是因為這個,楚廉也不會產生誤解,差點以為姚蘇雨是偷偷跑了。


    那一瞬間,楚廉憤怒至極。


    在姚蘇雨沒迴來之前,楚廉已經派心腹在京城偷偷找過一遍了,如果再找不到,楚廉已經打算出城去找了。


    沒想到姚蘇雨竟然大搖大擺的迴來了,還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你不知道西廠的人正等著抓你的錯處嗎?你有什麽事不能跟我商量著來,為什麽要擅作主張?”


    姚蘇雨冷哼一聲:“商量跟你商量有用嗎?你是會給我派人,還是能給我辦事啊?”


    她救了楚廉一條命,她可不欠楚廉什麽。


    要不是古代社會階級分層嚴重,動不動就要下跪磕頭,稍有不慎還會被砍頭,姚蘇雨才不會緊緊扒著楚廉這個大靠山,早就自立門戶了。


    “行。”楚廉差點被姚蘇雨這理直氣壯的態度給氣笑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什麽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隻要你別在中間給我使絆子就行。”


    姚蘇雨今天晚上出去成果頗豐,所以她現在十分有信心。


    一陣夜風吹過,姚蘇雨又聞到了先前散發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是不是有人受傷了?還是誰的傷口崩開了?”


    古代的醫療技術就是不行,根本就沒有縫針這一說,不管是多長多深的傷口,一律撒上金瘡藥,然後用紗布包紮。


    肉能不能長起來?中途會不會發炎?一切都靠自身的抵抗力,說白了就是拚運氣。


    一想到這兒,身為醫者的姚蘇雨就皺了皺眉,“這樣不行,你們誰身上有傷口?過來,我給你們重新包紮。”


    見姚蘇雨極其自然的轉移了話題,而且又十分自然的流露出醫者仁心的態度,楚廉忽然就不好再對他發脾氣了。


    但楚廉也沒有就此軟化態度,而是指了指角落,“托你的福……”


    姚蘇雨不明所以的轉過頭,燈籠的照亮範圍終究有限,她的院子又不算小。


    所以姚蘇雨剛才急匆匆的進來,完全沒看到在沒有被光亮籠罩的地方,還跪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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