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貲暫不伐鄧,那麽蔡季的計算將不得實施。

    桃夭有些心急,也不知蔡季要如何應付?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酒肆打探消息。

    可正如陳奐說的,去頻繁了,終是不好,難道就這樣呆在宮裏什麽事都不做嗎?

    正當桃夭思索時,熊貲來了。

    她一愣,熊貲己有一月沒有踏進椒香殿。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置氣,上次她要見息侯,他也是料下她一月沒有理,如此,他的忍耐時間也就一月而己。

    桃夭搖搖頭,她在胡思亂想著什麽。

    待迴過神,熊貲己出現在麵前,她慌忙起身,隨著他一聲免禮但見他坐了下來,很隨意的拿起一卷竹簡。

    桃夭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她在他麵前坐下,總覺得很壓抑,也不知如何開口,看他神色,與平常無異,他不惱了?“今日去了母後那裏,母後身體大好。”

    “嗯。”熊貲應了一聲,“寡人也從母後那裏過來。”

    “下月春祭,不知大王有沒有別的安排?”

    “按規矩來就行了。”

    桃夭垂了垂眸,“春祭之後,我想去息地。”

    說完後,她心跳加速,她不知這個時候提此事,是否合適,會不會再惹怒於他?但她又迫切的想知道蔡季與息關的計劃,隻得硬著頭皮道,“春祭之後便是春耕,做為封邑主,我有必要去看看農人春耕的情況。”

    熊貲放下書簡,看著她,她迎上他的目光,盡量使自己看上去很平常。

    未想到,他勾唇笑了。

    他笑了。

    反而令桃夭一怔。

    “好,我允了。”

    她不敢相信,臉上的神色僵硬得不行。

    他朝她伸出手,她下意識的握上,他牽她來到身邊坐下,將她摟了摟。

    “我也想去看看,一年了,息地是真的恢複了生產,還是封人有意謊報,再有,新都即成,我想帶你去看看,還有一件禮物送你。”

    桃夭被他的活激得七下八下。

    他要隨行?好吧,她無法阻止。

    他要去新都,以前他曾說過。

    他要送禮?桃夭覺得劇情反轉得太快,“禮物?”

    熊貲點點頭。

    “是什麽?”

    熊貲笑而不答。

    每個女人都有一份好奇心,包括桃夭,她不奢望什麽,隻是不知他有什麽目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案上那枚和氏璧。

    熊貲將她的臉扮了過來,二人近在咫尺,唿吸相聞。

    她眨了眨眼,垂下眸子,但聽他低聲道,“以後別在往我那裏送別的女子。”

    “嗯?”桃夭不解,但他目光深情讓她心中一動。

    “知道了。”她下意識迴答。

    他輕笑,啄了啄她的唇。

    “你即然不喜聃氏,那麽隨姬可以嗎?”

    熊貲一怔,一口含住了她的嘴......

    兩人這麽和好了,桃夭有些不明白,他與隨姬在一起那麽和諧,或許,他得到了她的身子,過不了多久,終是會膩的,隻是那雙深邃眸子,讓她再也不敢去細瞧了。

    反正,她也要離開楚宮,她相信蔡季一定能救她出去。

    她暗忖著,未注意他將她抱上榻,扯去她的腰帶。

    她阻止他,“現在是白日。”

    他挑挑眉,不以為然,“你就當是晚上。”隨之,他取下了紗帳。

    桃夭徹底懵了,慌了,她的心越跳越快,他是,真的,喜歡她?

    如此,不正好嗎?那將是一顆好棋,怪不得,蔡季會利用他的弱點,來刺殺他。

    可是,蔡季會在意他喜歡她嗎?

    蔡季會怎麽想?

    不,她與蔡季沒有任何關係了。

    為何她還在想著蔡季?

    為何她腦子裏又有熊貲擋劍的那一刻?還有他訓示三軍那鏗鏘的聲音。

    她伸手撫著腦袋,隻覺亂成一團麻,瞬間一雙大手摸了上來,握住她的手,十指兩扣,拉迴了她的意識。

    耳邊是他呢喃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

    身子被他緊緊壓著,接受他的攻城掠池。

    她的意識又再次模糊,這下什麽都不用想了,隻感到自己像一隻飛鳥,飛越高山,飛上雲宵。

    *

    東市酒肆,深夜。

    陳奐坐在幾案上一手拿著竹簡,一手拿著筆,正在核對帳目,店內沒有一桌客人,他吩咐著小廝關上大門。

    小廝應了一聲跑到門口時,走進兩個人來,皆是黑色披風,戴著紗帽,看不清容顏。

    小廝詫異,不由得後退兩步,“客,今日酒買光了,明日可來。”

    “我們不喝酒,我們找人。”其中一人迴答,聲音冷冷清清。

    小廝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你們找誰?”

    “他。”

    另一人長手一指案後的陳奐,這時陳奐也抬起頭來,見此情況,心下一驚,不過,他立即換上笑容迎上。

    “兩們客,有什麽吩咐嗎?”

    二人都將陳奐打量一番,其中一人輕輕一笑,“可否移步?”

    ......

    冬天過得很快,一眨眼,雪融化了,大地有綠草冒出了頭。

    自熊貲下旨暫伐鄧國,宮裏與往日沒有區別,武後的病好了,鄧姬走那裏都有老姑姑跟著,唐姬見誰都要諷刺挑撥一番,特別是對聃氏,因聃氏“侍寢”過一次,聃氏不敢反駁,隨姬帶著長公主玩耍,隻有她的錦瑟殿有笑聲傳來。

    鬥穀鬥班守喪三月,領了職。

    鬥穀為楚宮禁軍首領,官拜郎中。

    桃夭看見他,想到了鹿鳶。

    鬥穀道,“阿姐有寫信迴來,她在齊國。”

    桃夭微微失神,“齊國......”

    鬥穀十六七歲了,他嗯了一聲,“阿姐說齊國的風光與大楚不一樣,阿姐看見了大海。”

    “真好。”桃夭笑了笑。

    鬥穀也笑,露出一口白牙,年輕的少年生機勃勃,笑得燦爛,突然桃夭覺得自己老了,其實,她還不足二十。

    “桃夭。”熊貲來到桃夭身邊,鬥穀行了一禮退下。

    “剛才在說什麽,笑得這麽開心?”

    “有嗎?”桃夭摸了摸臉,她好像沒有笑,她都忘記怎麽笑了。

    熊貲笑道,“為何你看鬥穀眼睛一眨也不眨?”

    桃夭聽言皺起了眉頭,熊貲捏了捏她的臉,“我與你說笑的。”

    桃夭不喜他這般舉動,頓時臉紅了。

    熊貲牽起她的手,二人一同走在花園裏,“都準備好了嗎?兩日後出發。”

    桃夭這才有了點興趣,“我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我的封地。”

    熊貲笑道,“隻有封地,不想知道有什麽禮物?”

    桃夭還真忘了這事,她低下頭,“不想。”

    熊貲瞧她兩腮的紅暈,“給你三個機會猜猜,猜對了有賞,猜錯了有罰。”

    有是賞罰,桃夭想到秋狩時,他說她贏了,有賞,她輸了,有罰。那日,在榻上熊貲還提出這件事,當然是她輸了,被他懲罰了一夜,他在她耳邊曖昧說道,‘若你勝了,我交由你處置,你敢嗎?’原來不管輸贏,他說的都是榻上那事。

    桃夭不想再被他繞進去,“不猜。”將他手一甩,匆忙離開,身後是熊貲的笑聲,她的臉越來越紅,心越跳越快,同時眉頭也越皺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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