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不聽眾勸,執意親帥大軍伐隨,在熊貲去陳國不久,楚國三軍也出發了。

    一月之後,楚軍到了漢水東岸,大軍駐紮在此,楚王即召將領商討軍情,製訂作戰方案,數日不眠,這日楚王隻帶了幾個隨從出帳觀察四周地形,走累了,便坐在一棵滿樹下歇息,令司宮去拿些酒水來,然而當司宮來到他麵前,但見楚王靠在樹上,歪著頭,憑如何唿喚皆不醒,司宮伸手在其鼻端一探頓時嚇得跌坐在地……

    楚王心疾猝發,便這樣無聲無息的歸去。

    鬥伯比趕來,悲痛萬分,立即封鎖消息,秘不發喪,仍率楚師按原計劃東進,便是公子元也不得知楚王己薨。

    楚軍兵臨隨都城下,隨侯見楚軍威武,不勝惶恐,立即派人與楚國簽訂合約,再次臣服於楚。

    待楚隨簽訂盟約後,楚國退兵迴國,到了漢水西岸,鬥伯比才為楚王發喪。

    消息傳到丹陽,全城悲哀。

    鬥伯比先行迴朝,穩定形勢,一邊給熊貲寫信,令即刻迴楚。

    事發突然,熊貲接到信後,立即起程,甚至沒有來得及與陳完告別,也沒來得及再見桃夭一麵。

    *

    同時,陳國朝堂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蔡姬有疾,令醫者令診斷,然而醫者令不見蹤影,宮人去其府,府上人報,自莊公薨,醫者令莫明失蹤,此事引起眾臣猜測,又過了一日,有消息傳來,魯夫人己經找到,不過是她的屍體。

    魯夫人自縊於王陵,在其身上收到一封血書,似魯夫人親自而書,陳杵臼看其書後,驚鄂不己,呆坐在王坐上不能言語,眾臣相問,陳杵臼急唿,“請族長。”

    議政殿,百官皆在,太子禦寇也在,其父為君,禦寇己被立為太子,公族族人至,曹夫人,蔡姬也來了。

    “君上,這麽勞師動眾,是為何事?”

    族長問來,曹夫人與陳杵臼還在生氣,隻看他一眼,並沒有理會。

    陳杵臼臉色刷白,將魯夫人遺書遞上,老族長顫抖的接過,先目視一番,驚得踉蹌一步,被眾人相護。

    隨即老族長嚎嚎大哭,竟跪在地上不起,“先君呀,老臣有罪,竟不知你死得如此冤呀……”

    眾人莫明其妙,曹夫人聽言心中一驚,立即令人將帛書拾起,讓臣相念來。

    “妾乃君明媒正娶,妾對君之心可照明月,君棄妾如敝屣,反以妾為讎(仇恨),妾中心有違(怨恨),妾與完媾和,羞辱於君,報負於君,君薨,妾又豈能苟活……”

    念畢,現場一片安靜,即驚又怒,隨之又是一片哭聲……

    太子禦寇呆立一側,完全不敢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

    隻聽眾人對魯夫人,公子完一片責罵。

    “好一對賤人。”

    “先君對公子完有情有意,未想,他竟做出這等事來?”

    “魯夫人乃堂堂魯國公主,如此行為不堪?”

    “捉拿公子完。”

    “捉拿公子完。”

    ……

    太子禦寇猛的驚醒,不,他不相信叔伯是這樣的人,他左右看看,緩緩的不動聲色的消失於眾人麵前。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小廝打開院門,禦寇飛奔而入,“太子?”小廝一路隨。

    “叔伯在何處?”

    “在書房。”

    “叔伯,叔伯。”禦寇一路大唿,陳完走了出來,驚問“出了何事?”

    禦寇來到陳完麵前,大汗淋漓,喘著粗氣說道,“叔伯快快離開,陰謀,陰謀……”

    半個時辰後,當陳宮派來護衛捉拿陳完時,這裏己是人去樓空。

    陳杵臼大怒,立即下令封鎖城門,全城搜捕。

    桃夭得到消息,衝出屋子,被玉瓚緊緊抱住,“公主去那裏?”

    “我去找叔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竹林己被禁軍把守,公子完不見蹤影,公主去了也找不到他呀。”

    桃夭氣唿唿的說道,“玉瓚,你相信嗎,你相信叔伯會與魯夫人有不軌之舉?”

    玉瓚搖頭,“奴婢不信,奴婢不信。”

    “其中定有蹊蹺。”桃夭實難接受這樣的結果,她的君父剛死,便蒙受如此大的侮辱,還有叔伯怎麽可能。

    正在這時,顏英急步走了過來。

    “公主,臣有話要說。”

    桃夭朝他看來,突然抓住他的雙手,“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是不是?”

    顏英低下了頭。

    屋內,一片安靜。

    桃夭坐在窗下,放於幾案的手緊緊握住。

    “也就是說與魯夫人有染的並非叔伯而是……季伯。”

    “是。”顏英道,“先君早己知曉,先君便是拿此要挾新君,以後不可為難公主,不可為難公子完,未想到,他們倒打一耙。”

    “此事還有誰知?”

    顏英搖搖頭。

    “那份遺詔?”

    顏英再次搖搖頭,“是先君故意一說,先君言,魯夫人雖有失禮教,然,先君也愧對於她,若此事公開,魯夫人將無顏於陳國,無顏於魯國,先君也不想傳位於新君,都是迫於無奈呀。”

    桃夭聽言閉了閉眼,君父呀,你怎如此……

    她雙手捂住臉,輕輕抽泣著,為君父不平,“發生這樣的事,都怪女兒未能及時查覺……想不到季伯這麽快就下手了,而叔伯又去了那裏?”

    國君書房,陳杵臼撫著額頭,看著幾案上的帛書神色呆滯,蔡姬走了進來,見此,冷笑一聲。

    陳杵臼猛的抬起頭來,突然將帛書丟在她麵前,怒道“是否是你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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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姬瞟了一眼,並不否認,“怎麽心痛了?”

    “你……”陳杵臼氣得說不出話,好半晌才道,“你好大的膽子。”

    蔡姬見他為了一個賤人而指責自己,當即也是一怒,她上前兩步,“妾所為全是為了君上,她不死,難保不會說出實情,她一死,即可以對付公子完,除去一大心患,以後那所謂的遺詔出現,誰還會相信?如此一石二鳥之計,妾是煞費苦心,君上卻來指責於妾?真讓妾寒心。”蔡姬言畢,端正了身姿,“如此,君上便廢了臣妾吧。”

    “你?”陳杵臼嗖站起身來,身子微顫,但見蔡姬高傲的站在麵前,突然有些恍惚了,原本以為她隻是一個後宮婦人,或許懂些小計量,她與他的發妻衛夫人之爭,他何嚐不知,他看好戲似的不去阻止,隻覺有趣,還有府中的其她姬妾,全都敗於她的手下。

    隻因他依仗於她,或者是她背後的蔡國。

    而如今他也明白了,他與魯夫人之間,她又何嚐不知,她不去阻止,何嚐不是在看好戲。

    最重要的是,她利用魯夫人解決了他的難道,趕走了他的威脅,其心思謀略早己不是後宮婦人能所比。

    陳杵臼不得不再次審查這位寵妾,她的心比他想像的更大,更狠。

    卻也是他所需要的。

    陳杵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瞬間變軟了神色,他來到她麵前,將她摟住,笑道,“寡人怎麽可能廢了你,寡人還要封你為陳國夫人呢。”

    陳杵臼在她臉上一吻,蔡姬這才露出笑容,即然他給了台階,她又何必強硬下去?

    蔡姬撒嬌的靠在陳杵臼的身上,柔聲道,“是妾錯了,妾該早些告訴夫君,妾是吃醋了,妾怕夫君舍不得。”

    “嗬嗬。”陳杵臼嗬嗬一笑,“寡人就喜歡你吃醋的樣子,不過,私通一罪僅靠魯夫人一麵之詞,且她己經死了,更不能對質,而朝中有人並不相信魯夫人的血書,他們為公子完報不平,若此事徹查起來……”

    蔡姬瞟他一眼,“不是還有醫者令嗎?”

    “醫者令?”陳杵臼不解。

    蔡姬笑笑,在其耳邊低聲說著,陳杵臼徹底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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