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夢婷進站後,迴過頭來,像個小孩子似的久久地看著馮君瀚,隻到馮君瀚先離去,她才上了車。

    上海的高德全,接到了南京打來了電話……,了解了一切後,他放心了,七點多鍾,一家老小都來了,連沈夙黛也來了,施鐵帶著海青也來了,海青手裏拿了一束白蘭花,她希望倆姐妹之間的感情,就像這束白色的蘭花一樣純潔……。

    夢婷一出站,就看見了大家,看見了那束白蘭花,她抱住了高德全又是哭,又是笑……。她也擁抱了她的姐姐,當她接過姐姐的白蘭花時,她趕快把她心愛的雨花石拿出來,在她耳邊輕聲說:“迴家再看……。”她拉著奶奶的手說:“我們先迴家吧……。”

    家……,是人生加油的港灣,起航的始發站……。

    迴來後的夢婷,變的開朗,懂得關心人了,這個變化,高德全第二天就明顯的感受到了,她在努力表現自己的獨立。第三天,全家一起到機場送走了施鐵,高德全久久地拉著老領導的手,依依惜別。當晚施海青就被接到外婆家裏去住了,高德全自是對海青珍愛有加。

    二天後的一個星期天,高德全一家,以夢婷的名譽,請沈夙黛一家三人,共享了一個晚餐,在餐桌上,沈夙黛,一直提心掉膽,她父親自兒子死迴,也變得寡言少語,隻有她母親高興異常,夢婷極力想表現得和爺爺親一點,但收效甚少。

    這段時間,是孔憲邈最開心的日子,她自小,母親就不在了,很早就獨立了,人到中年,突然有一位母親來關心她,一下子就像迴到了青年時代,那天,當袁雲軒夫婦,看到她把剛到手的翡翠項鏈和手鐲給了海青後,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徹底消失了,蘇琰傑與她之間,有說不完的話,一個母親把對女兒的思念和愛,無私地全部給了她,幹爹更是心痛她,她常常要三個家庭兼顧,這才明白,愛太多了,人也累啊,好在高德全給她較多的時間。

    沈夙黛自那次,合家晚飯後,對高德全的感恩之心,又進了一層,對他情感上的希望也一天勝過一天,她又調了二個廣東來的大櫥師,到他們的新龍魚港,這些朱良材都一一迴報了。她隻要一有空,就往高德全的公司裏跑,搞得高德全,是趕也不是,不趕也受不了。

    遠在日本的呂文秀良,迴去後也安靜了一陣,公司被她打理的順水推舟,多餘的時間,充足的精力,加上健康的身體,使她血管裏流淌著,渴望男人熱血,她就是搞不懂,這次二個多月的上海這行,就這樣無功而返,她一生中,還沒有打過這樣的敗仗!每到周末,看到燈紅酒綠的男女,在眼前走過,心中的忌妒和忿怒,就如火中燒,不打敗那個叫君瀚的家夥,不把高德全弄到手,實在難出心中這口惡氣,一想到高德全健康的身體,那身會上下串動的肌肉,她渾身就像著火一般,每當這種情況出現,她就把自己泡進冰冷的涼水裏,一個可怕的計劃,慢慢地在她心中成熟了,她要把他的小公司,一口一口地吃掉,要叫你高德全,主動來找她,心甘情願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想到這裏,她不由地大聲地笑出聲來,赤身裸體地從衝浪浴盆裏跳出身來,向著夜色的空中,伸出秀長有雙手,扭曲的臉,就像一頭饑餓的母狼,過完春節,她就要殺迴來了……。

    被兩個女兒圍著的高德全,正在享受做父親的天論幸福,他哪裏知道危險正一步步向他逼近啊……。

    元旦一過馮君瀚又來上海進貨了,順便到高德全家裏轉一圈,夢婷把海青也帶迴了家,高媽媽也做了幾個菜,又叫高德全去買一隻三黃雞,就在家裏共進晚餐了,夢婷趁機,偷偷地問君瀚:“叔,我們姐妹倆誰漂亮?”

    馮君瀚不假思索地說:“你是問,鴨蛋臉和瓜子臉誰漂亮,對嗎……!傻瓜,各有各的美,上次不是告訴你了嗎!你非要問蘋果好吃,還是梨子好吃,叫別人什麽迴答你。”他指指心口說:“心裏美,最好吃,這裏。”

    “叔,你最狡猾,我不離你了。”說完開心的進了廚房。

    高德全,拎著三黃雞進來,笑著說:“她又搞什麽花樣!你可別太寵她了,小心她爬到你頭上去。”

    姐妹倆和奶奶揣著菜出來了,擺了滿滿一桌子菜,馮君瀚說:“伯母,兩個孫女把您一架,您都成了老太後了。”

    “看到她們姐妹倆,心裏真是開心啊……!”奶奶說。

    君瀚問海青,說:“海青啊,進修完了,還準備迴去嗎?”

    “馮叔,我三月份就到期了,我和奶奶,爸爸說了,我要迴去工作的,我也不會離開爸爸媽媽的,我會常迴來,也會常打電話的。”她一口新疆普通話,說得如瑽瑢之音,很是好聽。馮君瀚又問:“上海話能完全聽懂嗎?”

    她點點頭,說:“阿拉醫院裏,上海人多來西,我講了勿好。”大家聽了,都開心的笑了,餐桌上氣分十份溶和。

    飯後,高德全說:“我們到隔壁去坐坐。”

    “走。”說著,兩人下了樓,進了邊上一個單元,來到許銀龍的家。

    許銀龍大聲叫潘巧麗泡茶,小兒子,向他們問了好後,進了裏屋寫作業去了。

    大家坐定後,馮君瀚就問:“你喝酒了。”

    “喝了,這是公司的生命之水,為了對付那些拖款的賴子,全哥批的,每天要我喝半斤白酒,還有西洋參,都是全哥特買的。”許銀龍苦笑著說。

    馮君瀚拿起茶杯,在鼻子前聞一聞,說:“這是鐵觀音啊,好香,你怎麽會買鐵觀音啊?”

    許銀龍說:“這哪裏是我買的,是一個姓鄭大學生送的。”

    高德全笑著說:“你看看,你看看,現在就有人向你行賄了,小心給他們拖下水去啊。”許銀龍立刻辯解說:“他是最早來的大學生,平時星期天,他還不上我這裏來打牙祭啊,他是夏門人,每次來都要吃魚的,他吃我的多了去了。”

    潘巧麗說:“小氣鬼,吃你兩條魚也要叫。”

    許銀龍也反唇相譏:“你少說,叫你兩聲嫂子,你頭就昏了。”

    “啊!這個醋,你也要吃,你酸不酸啊……!”潘巧麗做打人狀。

    馮君瀚說:“好了,你們倆個別上德全的當了,銀龍啊,你看,德全現在開心的,是滿臉的幸福。”

    “開心什麽呀,前一段時間吧,那個沈夙黛,又是還錢,又是送午餐,天天送,吃得你想吐,你信不信?後來吧,又從日本來了什麽呂文秀良,搞得我天天為躲她往這裏跑,沒有辦法,我娘才叫婷婷去找你,這才好了一陣子,海青迴來,是叫我開心不易,這可好了,現在沈夙黛就更有理由來了,你問巧麗,現在還送了一個大廚師到魚館,我不知道她下麵還要幹什麽?我都煩死了。”高德全搖搖頭說。

    “你煩什麽?來了大挪移,轉移矛盾嘛?”馮君瀚不以為然地說。

    許銀龍問:“怎麽移啊?”高德全也看著他。

    “飽漢不知餓漢饑,國亮怎麽樣?春節來個大團圓,那個小日本再來,叫那個‘白菜邦’去對付她,他也一表人材,隻是多了點娘娘嗆。”馮君瀚說。他把茶喝光,潘巧麗又趕快續上開水。

    高德全一拍桌子,說:“對啊……!好,就這麽辦,其實我也為國亮操心這件事,他們也合適,我娘節前也要到他家去一次,這個主義好。隻是白邦璨怕沒有這個本事。”

    “沒有本事,隻要有時間就行,她用多少時間來磨你,你就叫白邦璨加倍,一物降一物,對不對,銀龍啊……。”馮君瀚朝許銀龍看看。又說:“聽德全說,你幹得最好,過癮吧!”

    許銀龍笑笑說:“我投入資金最大,你怎麽不說,不好好幹,對不起公司兄弟們。”

    “你一定要注意工傷事故,發生一次,你半年白幹,一定要有人專職幹這個事情。”馮君瀚提醒道。

    “我們都是苦出身,我多少還懂一點技術,看到那些來打工的,我就想到,我們到新疆去地時候,保證每周有一天休息,八小時幹足,絕不加班,這些全哥是強行規定的。”許銀龍笑笑說。

    高德全說:“我們銀龍的威信在公司高得很,你還記得青皮吧,和我吵了幾次,要調到他手下,我沒同意,又要當他徒弟,銀龍隻說了一下,你青龍白虎我不要,這家夥硬是到醫院裏,把青龍白虎爛掉了,現在每個星期天,跟婷婷一起練著呢,這也好,他成了公司的信息員了,有一點小事,他都跟銀龍講。”

    “哇,他成了你的眼線了。”馮君瀚說。

    “我跟本不要,公司也是他們自己的,我已經把四十的股份買給他們了,我隻控製百分之五十,財務上有憲邈最後把關,有問題我才幹預。關鍵是國亮很珍惜這個公司,他也有百分之十的股。”高德全說。

    “下麵還有什麽打算呢?”馮君瀚問。

    “一二年內沒有,隻想把現成的做好,做大一點就成,我沒這麽大的的野心。”高德全說。

    馮君瀚想了一下說:“你講的有理,現在的成功,一是抓住了時機,二是拾遺補缺,最根本的是,你有一幫能苦的人,和一幫同心的核心人員,古月的人氣,他夫人的智慧,一幫務實的老知青,這都是寶貝。”

    “是啊……!全是寶貝。”高德全點頭說。

    這時,陽台外傳來婷婷的喊聲:“爸……!姐要迴去了……!”

    “那我們也迴吧!”高德全說著和馮君瀚一起下了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上海知青部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夢逝菊花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夢逝菊花黃並收藏上海知青部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