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三    章

    當他們一行五人趕到新龍魚館時,其它人,全到齊了,朱良材在門口,引他們一行到了‘圓夢堂’裏,大家處在一種激動的興奮中,袁雲軒沒想到,會這麽熱鬧,抬頭一看,門頭橫書‘圓夢堂’三個大字,左聯是‘人生百年夢難圓,’右聯是‘滄海橫流洗新月,’人生百年對滄海橫流,夢難圓,對洗新月,心想,真有點意思;難到今天,有什麽夢要圓嗎……!?他對蘇琰傑說:“這個圓夢堂好,今天想了多年的夢,也圓了。”他看了孔憲邈一眼,又說:“我來給它續一下,叫滄海橫流任英雄揮灑,老伴續另一半。”蘇琰傑沒加思索脫口而出,說:“人生百年交滿分答卷。”夢婷說:“滿分我做不到,我隻交滿意就行了。”說完就走了,袁雲軒說:“改得好,滿意比滿分更有佛性緣意,哪橫頭就給小孔了。”孔憲邈略微想一下說:“橫頭就叫,圓夢醒來莫虛度。”

    “好!今天決不叫大家虛度。”是古月叫了一聲,接著說:“娘來了,老爺子也來了,裏麵請……。”

    這裏在問長敘短,隻過了一會兒,令他們吃驚的事發生了,夢婷領了一個人過來,叫道:“外公,外婆,這是我認的姐姐,叫施海青,你們看。她像誰?!”這一看,不打緊,兩位老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袁雲軒拿出眼鏡戴上,把施海青上上下下,打亮半天,和蘇琰傑愕然的麵麵相視,她除了個子高一點外,活脫脫地,就是一個夢珠再生啊!隻見她,激動的唇齒發顫,淚珠潺湲,“海青叫外公,外婆啊!”夢婷也激動地說。海青把兩位老人緊緊地抱住了。

    高德全趕快走了過來,親熱地叫了一聲:“爸,媽,海青真是您倆的親外孫啊。”他迴頭,向身後地施鐵叫道:“老領導,施主任,這兩位,是袁夢珠的父母親。”施鐵趕快過來,拉著兩位老人的手說:“老人家,我們當年工作沒有作好啊……,讓您的女兒留在新疆了,她是您女兒和高德全的親生孩子啊。因為當時的特殊原因,孩子就在我身邊生活了二十多年……。”這是怎麽一會事呢,兩位老人一時也轉不過彎來,但麵前的施海清,就像當年的女兒再現一樣,她竟是自己的親孫女!

    今天開心事,實在太多,袁雲軒和蘇琰傑一時接受不過來,連夢婷也接受不過來,她不是我才認了幾天的幹姐嗎?!怎麽轉眼就成了真得呢?她也被搞悶了。孔憲邈趕快先把兩位老人引到坐位上就坐,說:“你和媽就坐這個坐位,這邊施海青,夢婷坐這邊,老主任和德全就坐邊上,這樣好說話,古月大哥和嫂子也坐這邊,銀龍和巧麗也來吧,我和國亮他們坐另一張桌子,這樣行嗎?!”她一安排,大家立刻就坐下了。

    桌上的菜已經擺好了,雖滿桌珠珠翠之珍,許多是過去沒有見過的,但是,今天大家的興趣全不在菜上,還是袁雲軒開口了:“全子,你給我老頭子從實招來,這到底是怎麽一會事?”大家頓時靜了下來,二十多年了,是個什麽概念,就是四分之一世記啊……。

    高德全看看大家,又看看那張桌子的孔憲邈,這才說:“那是65年初,元旦剛過,我在上海的工作,已經結束,本來可以過了年,再迴去的,因為和她母親分開時間太長了,我很想她,所以我母親同意後,我就趕迴去了,新疆早已冰天雪地了,也很巧,中間一點沒耽擱,我就趕到團部了,大概晚上十點多了,我在葛一鳴那裏喝了一點酒,因為天很冷,有個零下十多度,半夜他要去大渠上查水,我一定要跟他去,心裏想的是,要連夜趕迴三連,隻想早一點看到她母親,葛一鳴也陪我走了很多路,在快分手的時候,他突然說,前麵大渠出事了……。”他停了一下,哪一夜的大雪,似乎又出現在眼前。

    蘇琰傑問:“你說的葛一鳴,就是70年和大嫂結婚的那個人是嗎?他們來看過我們。”

    高德全點點頭,說:“是他,他一直把夢珠當妹妹看。我們跑了有半站路左右,葛一鳴說,口子前麵好像堵住了,我們就放慢了一點,拐過二連最後的龍口後,看到遠處渠埂上有燈光,新疆的一種可以提在手上的馬燈,燈光前麵,隻有半截人影在動,下半身看不見,葛一鳴大喊一聲:‘不好,有人埋在大渠的口子上了’。我們立刻飛奔了過去,不是別人,真是袁夢珠,吃驚的發現她凍得已經意識不清了,兩隻手在空中亂抓,像要爬出來,袁夢珠大半個身體全部埋在大渠中,前麵已經堵住了,她身後全是水,水麵開始結冰了,為了堵住這個跑水的口子,她跳進去了,口子是堵住了,在那麽寒冷的大半夜裏,她已經凍僵了,不能講話了,也爬出不來了,我和葛一鳴都嚇壞了,我們倆個,把她拔了出來,她就像一根冰棍一樣,當時根本不敢給她烤火,她沒有知覺了,隻怕一烤火,蒸汽會把她蒸壞了,怕給她留下後遺症,我生了兩堆火,把她衣服脫了,放進我懷裏,就這樣抱著,後來……,後來……,她緩過來了,在我懷裏動,我知道沒事了,大概是我喝了酒的緣故吧,我們就有了哪一次,我那裏知道她就會懷孕了呢,我們觸犯了兵團裏的紀律……。”高德全紅著臉看了一眼施鐵。

    袁雲軒說:“她是學醫的嘛,她自己應該知道怎麽處理呀……?”

    海青說:“是爸的第一個孩子,媽要保住我……。”她的產音很輕,但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的。

    蘇琰傑緊緊地抓緊袁雲軒的手臂,淚眼朦朧,用手絹擦拭著鼻子,大家靜靜的等著下文。

    “等我知道時,已經晚了,團裏的處分決定下來了,我調到了一個很遠的連隊,夢珠被送到團裏做了人流,後來也被調了一個單位,從此,我們兩個天各一方,我根本不知道她在那裏,我還給老三連寫信,到了第二年,我又調到了畜牧連,又和她碰頭了,這時,她身邊已經有人了。”“那他又是誰呢?”袁雲軒插了一句。“是沈貴卿,就是婷婷她爸爸。”潘巧麗接了一句。

    蘇琰傑搖晃了一下,她沒聽明白,這裏,到底是什麽關係,她又問:“我女兒怎麽會變心呢?那沈貴卿人呢?”她問。大家一下又把目光集中在潘巧麗身上。

    “我來說吧。”施鐵開口了,他說的很慢。“當時的兵團啊……,有一條嚴格的紀律,啊!就是三年不準戀愛,這個從招生時,就告訴了每一個人的,您女兒,還有高德全,都是團裏培養的對像,他們進疆第二年,就入了黨,成了預備黨員,……我們這些幹部呢……,又都是從軍隊來的,兵團是個半軍半民的一個整體,後麵還有很多剛進疆的知青,所以他們觸犯了紀律,處分是很嚴重的,當時高德全在我手下工作,有能力,我再偏愛,也沒用啊……,我上麵有整個團黨委,為了保住袁夢珠的黨員預備期,啊!葛一鳴做了大量的工作,最後是延長一年的預備期,為了使她能順利轉正,大家知道,政治生命,對人的一生,意味著什麽?他們已經為自己的輕率,付出了太大的代價,是我下了命令,把他們之間的來信統統收掉,袁夢珠在十一連的支部,要是他們還有來往,如何向支部說明,他們不再談戀愛呢……?她最後的轉正權,在十一連的黨支部,對嗎。”他拿出一支煙來,沒有點火,又說:“袁夢珠是做了人流,但是,這個小生命太頑強了,當我接到電話時,真是嚇了一跳,人流的孩子還活著,我怎麽辦?,如果再一說,黨委知道了,後果就難了啊,我要衛生所,所長夫婦倆個,用黨性保證,這個孩子必須活下去,這是知青的第一個孩子,我們是共產黨人,又不是劊子手,其實我也沒有辦法,隻能把我愛人工作做通了,我就叫我老婆住進衛生所,半個多月吧,我就有了個小三,她是知青的孩子啊,就叫她海青吧,本想,過個幾年,再還給他們,誰知運動一搞就是十年,加上人事變動,就成了現在這樣一個情況,孩子大了,要讓她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我們找了整整三年啊……!”他稍稍停了一下。

    “爸爸…!”海青叫了一聲。袁雲軒慢慢的站起來,老人已經搞清楚了。施鐵也趕快站起來迎著他。“老領導啊,我代表不在的女兒,和全家向您表示感謝,向您鞠躬啊。”老人深深地彎下了腰。“您是海青的再生父母,我深深地感謝你和你的愛人,你們為了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我們能想得到啊……!你這個當官的,又在運動中,有多難啊……!”蘇琰傑也過來,拉著海青的手,嘴唇顫動的很久,仰著頭,任淚水盡情地流,心中如翻了五味瓶,她是一個醫生,她明白七個多月的孕婦,流產意味什麽……?!,更為老主任的義舉,感動,看著海青那樣建康,如何一個謝字可以表達,她拉著海青到老主任麵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家又從新坐定後,蘇琰傑,指著高德全,仍緊訂著夢婷的生父不放,問:“哪……!那個叫沈貴卿又那裏去了呢?”

    高德全說:“應為我和夢珠無法聯係,彼此又不了解對方的情況,就有了誤會,運動剛開始,我也怕自己在運動中間,再有個什麽三長二短,所以我和潘巧麗一起調到畜牧連,故計袁夢珠也想避開運動,她和沈貴卿也一起去了,大家又突然碰了頭,很尷尬,……。”潘巧麗又插了一句,說:“後來事情都講清楚了,沈貴卿就是不肯退去,全哥沒有辦法,第二年,全哥後來就調走了,袁夢珠和沈貴卿馬上就了結婚,就有了婷婷,婷婷不到半歲,夢珠天天想全哥,最後就走了,大家都說,她是心太累了,農場當時條件太差了,夢珠臨走前,給全哥留了信,要全哥把婷婷帶走,後來她爸也同意了,第二年,沈貴卿就出國去修鐵路了,工傷事故,犧牲在國外……。”翻巧麗真怕全哥,會把自己當年,追著高德全死纏爛打的事,也無意間說出來,迴去一定會挨許銀龍大腳,故搶先說了出來。

    大家鴉雀無聲,慢慢地梳理一下聽來的,看到的故事。袁雲軒慢慢地迴過頭來,又看看高媽媽,說:“親家,這些事,你是早知道的了?”高媽媽沒有否認,他朝高德全又拿起了手杖,海青立刻上前,說:“外公啊!您還不原諒爸爸嗎……?!”

    “不原諒!?……不原諒,我還會把我第二女兒再嫁給他,他把婷婷帶得這麽好,我早原諒他了,外公隻是要敲敲他,為什麽不早說。”袁雲軒說著又舉起了手杖,說:“我把我第二個女兒再交給你,你不好好待她,看我不敲你。”他把孔憲邈拉了過來,高德全吃驚的笑了,你什麽時候又成了嶽父的女兒了,笑著把孔憲邈拉了一把。

    孔憲邈立刻把海青也拉過來說:“這是你外公外婆給你的見臉禮。”她把一掛翡翠項鏈給她帶上,又把一對手鐲,給她帶了一隻,說:“別一隻就給你妹妹了。”袁雲軒和蘇琰傑心中大為感動,高媽媽直點頭。

    古月大著嗓門說:“娘啊,今天我們大家,為大哥女兒迴來大團圓,一起舉杯,祝賀他,好人有好報,我們這些,從新疆和黑龍江迴來的老知青,我們新龍公司全體員工,更為老首長,老領導,一個老共產黨員的胸懷,高風亮節,幹杯……!”大家高高的舉起酒杯,為老首長,一個老共產黨員,幹杯!!!

    蘇琰傑一直拉著施海青的手,不停地問這,問那,方淑嫻一直對夢婷有點偏愛,一看大家舉杯,就想找她,問了一下,說是去了洗手間了,也沒在意,大家感歎著,迴憶著,更是對老首長,施鐵的作為,高度讚頌著,不時地給他碗裏夾著菜。

    夢婷今天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本以為,晚上她和海青,能成為一對開心果,誰知剃頭挑子一頭熱,她自小沒有母親,爸爸不但是她的精神支柱,更是她心中的驕傲,從記事起,她在高德全無為不止的細心照顧下長大,前幾天才認得姐姐,一轉眼就成了親姐姐,一直引以為傲的父親,卻成了自己的養父,自己的生父死了還不算,而且還有奪人之愛的嫌疑,母親為之也死了,自己一下成了孤兒了,自己才是真正地可憐蟲,你看今晚,誰來關心我一下,連平時最痛自己的外公外婆,也隻顧拉著姐姐,她不但有養父養母,還有生父,親奶奶,親外婆,那我的親奶奶又在那裏?她心中的天秤,一下子失衡了,她心中引以為傲的大廈,也跟著傾到了,她慢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邊走,邊為自己可憐的身世,流著淚。

    這裏杯舉筷落,評事議情,孔憲邈也突然感到了那裏不對勁,迴頭一看,婷婷不見了,她和方淑嫻一對眼,立刻從她的眼神裏,發現了問題,再一想,婷婷有許多事,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她和方淑嫻一說,立刻明白夢婷此刻的心情,這孩子太敏感了,古月見她倆人在講話,一問,知道問題有點嚴重,三人在外麵找了一圈,也不見人影,這才向高德全講明情況,大家才驚慌起來。高德全大叫:“大意了,大意了,幸福的昏了頭……!”

    找人,分兵幾路,全體出動找人……。

    夢婷無了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也不管是什麽時間了,行人已經很少,偶然從ktv傳出的歌聲,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沒有進去,就這麽自怨自艾地,又豪無目標的不知走了多久,她在一個櫥窗下站住了,這是一間禮品屋,各種卡通玩具擺滿了貨架,而在櫥窗裏麵,掛著一串由小到大的‘皮皮狗,’而且每隻狗的頭上,都貼著一塊十字形膠布,可憐惜惜的瞪著一對大眼睛,看著過望的行人,屋內正循環播放著:“我是一隻小小狗……,一隻流浪狗……,每天東遊又西走……,找不到爹媽愁……。”這歌聲正對她現在的心情,夢婷立刻扶著櫥窗,大哭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時一隻雪白的小狗真的在她腳下出現了,她一把抱起來,哭著說:“你也成了流浪狗了,那麽可愛,主人不要你了……?”她正這麽說著,身後傳來一聲“咪咪,……咪咪……。”的叫聲,她心想,人家的貓,走丟了,都出來找,而我……。小狗一聽有人在叫‘咪咪。’一下從她懷裏,跳到地上,像雪球一樣,滾過去了,她看著遠去的小狗,心想,這個女人也真是的,給狗起個貓名子,她突然破涕而笑起來。

    不知何時,她身邊多了二個小年青,搖搖晃晃地向她靠過來,二個小青年嘻皮笑臉地要拉她一起去玩。她直起身罵道:“你老姐心裏正煩著呢,小心我拿你們開涮。”

    “哇!小姐人靚,嘴那麽臭,敬酒不吃吃罰酒,來……!我來給你擦擦嘴。”說著,其中一個就要上來動手。夢婷看著他輕挑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對著他小腹就踹了他一腳,他哪裏想到,這大半夜的,還有人敢踹他,一個沒留神,被一下踹出多遠去,他猛退二步向後倒下,像球一樣,滾下了人行道,夢婷沒想到,會有這個局麵出現,一下笑的彎下了腰,“哈……哈哈……你……你……。”

    滾到街邊的小青年,這下臉擱不住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來,夢婷也大吃一驚,叫著後退二步,說:“你們別動刀,有話好說……。”

    拿刀的小青年說:“今天不給你放點血,不知小霸王的利害……。”接著就是一串下流話冒出來了。另一個像小馬仔似的跟著嚷嚷起來。

    夢婷一聽那下流話,中就上火,大聲說:“我不是怕你什麽小霸王,中霸王,小心我奪去刀子,再給你臉上來一下。你以後還怎麽混啊”

    這句話顯然起了作用,拿刀的青年說:“你真能奪下我手中的刀子?!”

    夢婷一看有效,幹脆吹大點:“像你們這樣的小串串,我打三五個不在話下,你要動刀子,我一定在你臉上留個記號,這是師傅訂的規矩,不動刀子,我決不傷你們,好了費話少說,你們上吧。”她向中間讓了一步,擺了個架式。

    兩個人麵麵相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想到打輸了,臉上要劃個記號,她還有個什麽師傅,心中不免有點虛,拿刀的說:“好,我收刀子,我們贏你,你,今天跟我們走,輸了,我們拜你為大姐怎麽樣?!”他還提出了條件。

    夢婷好笑的花枝亂顫,說:“好!來吧,來吧……我等不及了。”

    夢婷除了和許銀龍交過手,還從來沒有真的,和別人動過手,和師傅過招,半點也沒有贏過,剛才這一腳,使她信心大增,那小子剛把刀子折起來,她就主動發起了進攻,她知道拿刀的心虛,向他猛衝一步,虛晃一下,又突然收腳,腳步右移,一拳打在那個馬仔頭上,再上去一個大背包,把他摔在地上,跳出身來追拿刀的家夥。他看的太清楚了,她一個聲東擊西,就把自己的朋友打倒,馬仔個子並不算小,她不費勁地把他來了個大背,摔的不能動彈,他邊跑邊叫:“大姐,我們輸了……,輸了……。”夢婷還是把他一把抓住了,那家夥怕她把自己也來個大背,趕快用腿頂住她的腰,夢婷彎腰探手,從雙腿中,抓住他頂住自己的腿,一使勁,隻聽身後“咚”地一聲,她已翻身坐在他身上,她反過身,用手壓在他脖子上,那小子在地上,趕快舉起雙手,嘴裏大姐一個勁地亂喊。夢婷對於自己今天的表現很滿意,打架這種事,是勇氣比技術更重要的。

    她站起身來,打了一架,心裏輕鬆多了,她說:“好了,今天不玩了。”

    “不行!講好的,我們輸了,要拜你為大姐的。”兩個人又不給她走了,她想了一下說:“我餓了,走,找了地方吃飯去。”三個人來到一家餛飩店裏坐下後,夢婷說:“我要二腕,你們呢。”

    “老板來六腕餛飩。”是馬仔開了口。

    “大姐,你在那裏混啊?”剛才拿刀的小子問。

    “不是混,我在醫院裏實習,明年就當醫生了,你呢?”她反問道。

    “我?丟臉死了,大專畢業,找不到工作,隻好給人家飯店裏當保安,無了透了,人家叫我丁子,我真名叫丁有德。”他說。

    夢婷哈哈大笑:“你還有德啊,見了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動路,還有德呢,我看叫缺德好一點。”

    “大姐,真的,是第一次,不信你問他,他叫林寒,在廠裏開數控機床的,是廠裏的寶貝。”丁有德說。

    “真的啊!哪你還不把人家林寒帶壞了?以後不許再這個樣子。”夢婷說。

    “一定,一定,大姐我們聽你的,大姐,你不知道,你哭的時候有多漂亮,所以就……。”丁有德說。

    夢婷說:“好了,別胡說八道了,不說了,餛飩上來了,大家吃吧。”六腕餛飩,三個人一下全吃完了,丁有德執意付了錢,三個人才出來。

    夢婷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問:“大姐你要迴那裏?我們先送你。”

    “我要去南京。”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駕駛員說話了:“南京啊,你不坐火車,要坐出租車,那很貴的!”

    “我不管拉,我今晚就要到南京去,貴也坐。”夢婷說。

    駕駛員說:“最少八佰塊,我空車迴來算你的。”

    “行!”說完她就鑽進了車子。車子立刻走了。

    “大姐?你在那家醫院……?”後麵傳來了問話聲。

    “在華山醫院……。”車子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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