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二     章

    國慶剛過,醫院裏就開了鍋,病人猛增許多,大樹上的知了,一個勁的叫,“煩死了……,煩死了……。”夢婷經過觀察室,就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中年女人;在大喊:“什麽爛護士啊……!紮了三針,還掛不成水,我家是三房單傳哪,……哎呀,你這個護士長,也要來紮幾針啊……!我家小孫子是試驗品啊!叫你們院長來!……去啊!叫你們院長來……!”嚇的邊上的護士,臉都綠了,她中氣十足,簡直是聲振屋宇。夢婷問邊上的另一個實習護士。“她是誰啊,唯恐天下不亂。”

    “你別說,她可是市裏的要人,聽說是外經委,上通市長和書記,下通院長呢,是她小孫子要掛水,紮了幾針沒成,護士長也怕她,她再鬧,護士長這個月,獎金準完。”她,說話像打機槍,又快又清脆。夢婷一想,準是這針頭有問題,一個護士長,不會連針也紮不好的,她飛跑到自己的辦公室,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白塑料小合子,加上蒸餾水,放進了微波爐裏,兩分鍾後,她又迴到了觀察室,院長沒來,主任到是來了,正在勸她。

    夢婷把自己的實習牌子,放進口袋裏。這裏本來天熱人多,護士長一急,額頭上細汗都冒出來了,她正不知道自己,下一針能否紮好,夢婷來了,她接過護士長的針管,換去針頭,把自己的針頭安上,背過身,擋住老人的視錢,小孩子的母親,一把拉住夢婷的手,不給她動,夢婷彎下腰,在她耳邊說個句什麽,她就放開了手,奇跡就出現了,夢婷在小孩頭上輕輕地用藥棉擦拭好,又換了個藥棉,在孩子頭上壓了一會,再輕輕放開,頭上細細地血管就顯現了,她的手輕輕一紮,就見迴血了,不到一分鍾,就全搞定了,小孩子的母親拉著夢婷的手,一個勁地說:“謝謝你……,謝謝冠軍……。”老人這才發現媳婦的喊聲,一看媳婦正拉著一個年青護士的手,小孫子已然不再哭叫了,正在輸液呢,主任早已看到這一切,隻不知這個年青的護士是誰?那個科的。護士長拉著夢婷出來,問:“你是那個科室的?”夢婷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實習證,右手的手指,放在唇中“噓”了一下就走了,她身後還有一個高個醫生,早已看見這一切,她是一個來進修的醫生,鑒於她自己進修和身份,她沒有過來幫忙,但夢婷所做的一切,她全看在眼中,當夢婷出來看見她時,夢婷的嘴,就沒有合起來 ,她心中驚叫:“天哪……!天下還有如此相像人,她簡直就是我母親的化身。”心中一陳熱血奔湧,她向她走過去,看了一眼她的胸牌,‘進修醫生,施海青’,兩人就這麽看著,彼此的驚訝,就像白天看見了銀河。

    當天下班後的夢婷,就直奔外婆家。外婆見她來的匆忙,忙問:“乖孫女啊,怎麽今天來外婆家啦……?刮什麽風啊……!”

    “外婆!快把媽的照片找出來,我要!”她滿臉通紅地說。

    “你不是有嗎,要那麽多幹什麽啊……!”外婆奇怪地問。

    夢婷激動地說:“我今天在醫院裏,看到一個進修醫生,和媽媽長的一模一樣,所以我要一張不穿軍裝的。”

    “哪你也不問問人家。”外婆說。

    “我中午找她沒找到,我有辦法能找到她,如果她沒有妹妹,我就認她當姐姐吧!外婆行嗎?”她問。

    “要真像你講得這麽像的話,你不是給你外公,找不開心嗎,你外公真要見了她,能不想你娘嗎?”外婆說。

    夢婷也沒聽進去,她終於在一大堆的相片裏,找到了幾張,袁夢珠沒穿軍裝的照片。心滿意足地走了。到樓梯口才說:“要是外公迴來,別說今天的事,等我那天把她帶迴來,嚇他一跳。”

    第二天,她一打聽,才知道是腦外科的進修醫生。中午食堂快沒人了,才見施醫生來吃飯,她一進食堂,就聽見夢婷喊她,她扭頭一看,空空的餐廳裏,一張桌子旁,是昨天那個護士,那個叫她心中打鼓的護士,夢婷像個老熟人一樣在喊她。“來!施醫生,飯我已經買好了,你怎麽這麽晚才來。”她感覺她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這是給我買的飯。”施醫生問。她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十分悅耳。

    “是啊!一起吃吧。”她也改說普通話。

    “你請客啊……!那我也不客氣了。”她也有點餓了。吃了幾口,她問:“昨天,你跟那個孩子母親說了什麽,她就讓你給孩子紮針了呢。”

    她先“咯,咯,咯……”地,笑了一陳,才說:“我說,我是全市醫療係統,紮針比賽的冠軍,你不要冠軍紮,還要五六名紮啊!”

    “你是冠軍嗎?”施醫生問。

    “自封的。”夢婷說。

    “你這一手跟誰學的,好利害的。”施醫生說。不停地用眼睛看她。

    “跟我外婆學的,在兔子耳朵上練出來的。”夢婷十分得意地說。

    “不是跟你媽學的……?而是外婆……!?”施醫生自言自語。

    夢婷抑頭把湯喝完,放下碗說:“施醫生,你慢慢吃,吃完我給你看幾張照片。”

    施醫生把最後一口飯吃完,一推碗,湯也不喝,說:“先看吧。”她從對麵走過來,她心中預感,她苦苦找了三年的人,就要找到了。

    夢婷拉著她到另一張桌子上,滿臉神秘地,從口袋裏把照片拿出來,小心地放在桌子上,說:“這是不是你的照片。”

    施海青,她張著嘴吧,她沒有見過些照片,但黑白照片裏的人,分明就是自己,而她身上也有一張,正是那張戴軍帽的,是她爸爸從母親黨案裏,撕下來的,夢婷也有一張,隻是現在她沒有拿出來,別一張在高德全的辦公室裏。

    “這是誰……?”她壓製著心中的狂喜,和激動,但止不住的眼淚,在眼匡裏打轉,心中的淚水,如傾‘缸’大雨,滂沱而下。

    “是我媽媽,你們多像啊,你當我姐姐吧,我沒姐姐……。”施海青已把她抱住了,一個勁地點頭。“對姐姐……!對姐姐……!”

    她的激動,太出唿夢婷的意了,她自己也十分激動,她有了一個,長得和媽媽一樣的姐姐了。

    “那你媽媽現在在哪裏?”施海青問。夢婷放開她說:“在新疆,已經迴不來了。”她很是傷感。“施姐姐,下班跟我迴去,看看我爸爸行嗎?他看到你會開心死的,真的……。”

    “今天不行,三天後行嗎,我一定去。”她說

    “為什麽?”夢婷有點掃興的說。

    “我來上海是進修的呀,你看這個,進……修,每天有很多文字工作要作的,好嗎,就三天,我一定會和你去的。”她開始哄起妹妹來了。

    當天下午,遠在烏魯木齊的施鐵,當年的那個,農一師三團的政治處的老主任,如今,是鐵指二區的付指揮,就接到女兒打來的電話,找了二次沒找到的,而這次來進修,無意中卻找到了,她的身生父親,同母異父的妹妹,還有外公,外婆,奶奶。

    第二天下午二點,施海青,在紅橋機場,就接到了從烏魯木齊飛來的爸爸,二人在賓館住下,並商亮了行動計劃。

    星期六下午,剛才在對麵辦公室,給財務人員開完會的高德全,就聽見自己辦公室裏電話響,他快步走過去。“噢!婷婷啊!……你馬上過來?……好,爸等你,……行!”

    孔憲邈從對麵過,說:“銀龍的基建公司,已經收迴全部投資了,他幹的相當好,工程好接,款難收,不請客,不送禮,尾款,他們根本就不給你,這些國家幹部,現在怎麽都這樣啊,幸虧銀龍好酒量,不然怎麽應付啊。到是國亮那裏好,下個月,十二噸位的卡車,可提車了,車多了,停車費用是個大問題,我這二天在跑著呢,年底前,他們一定要有個跟據地。”

    高德全說:“你去買點西洋參,要好的,今晚我送去,跟銀龍的助手說一下,喝荼水一定要放參片。……對了,等一下婷婷要來,如果她今晚不去她外婆家,我們一起在外麵吃晚飯行嗎?”

    “行,等她來了,定下後,我再給我爸打電話。”說完她就出去了

    服務台小林,見夢婷帶一個,比她高一點的姑娘上來。問:“小高,她是你的什麽人啊,你們有點象啊。”

    “哎!林姐,不是象,當然就是羅。”她得意地就進去了。她也不敲門,推門就進去了,高德全放下手中的文件,一台頭,當時就愣住了,他搶出幾步,上前一把抱住施海青。“夢珠是你嗎……?這幾十年,你那裏去了……?”

    “爸!!!……,你幹什麽呀!……”夢婷上來拉開了他,說:“她是我們醫院的進修醫生,是我才認的姐姐……。”

    高德全惺眼朦朧地看著海青,慢慢地放開了她,滿臉通紅地說:“啊,醫生,真對不起。”他手一鬆,施海青,已經軟的要倒下去了,她已是一臉的淚水,夢婷趕快上來扶住她,把高德全推開,大喊:“爸!你幹什麽呀,把人家嚇的……!”她實在沒想到,自己爸爸的反應會這麽大,對他說:“你以為現在,在夢裏啊!……走!姐,我們去洗手間。”兩人一起出門去了洗手間了。她們一走,高德全才迴到了現實中來了。是啊,他腦子裏的袁夢珠,就是這個樣子,隻是沒有這麽高罷了,他跟本不知道,二十多年後的袁夢珠是個什麽樣子,剛才自己失態了,把人家一個醫生,唉……!他搖搖頭,進了小房間裏去了。

    施海青的情緒已經好多了,夢婷說:“姐!你剛才哭什麽呀?”她不解地問。

    “弄痛了還笑?你爸的勁多大?你不知道?你爸當時,一定把我當成你當年的媽媽了,沒事,我不怪你爸,走吧……!”她巧妙地掩飾過去了。

    她們迴到辦公室,沒人,夢婷知道他在隔壁小房間裏,平時,這個門從來不開,現在卻半開著,夢婷還是敲了一下門,才進去,說:“爸爸,你沒事吧?”

    “沒事。”他搖搖頭說:“剛才……。”不等到他說完,夢婷就說了:“這就是我爸爸,一個性情中人,剛才錯把你當我媽了,這是我爸和我媽年青時的照片,是孔姨電腦合成的,爸,施醫生也是從新疆來的,所以我看到她特別親,我有這種感覺。”

    高德全說:“剛才真對不起,我有點……哪個了……,施醫生家在新疆那裏?你父親叫什麽名子啊?有你這個好女兒。”

    “沒關係的,您別往心裏去,我家在烏魯木齊,從小在烏魯木齊長大。今年是來上海進修的,我爸爸叫施金失,那天看見婷婷給一個小孩子紮針,可神了,我們就認識了。”施海青說。

    高德全一聽,她爸叫什麽金失,也就沒有再想下去,但是剛才這一抱,心中湧起一種十分奇怪的感受,說不清,道不明,塵封了二十多年的,那份情感和往事,被這一抱換醒了,他坐在那裏,腦子裏,袁夢珠的音容笑貌,像影片了一樣,在眼前,一、一閃過,慢慢地和眼前的施海青融為一體。

    這時又有人敲門,高德全看是孔憲邈,她手裏提著一隻藥店的塑料袋子,這才想起晚上要一起吃飯的事。當孔憲邈看到施海青時,臉上的表情,也驚訝的不知所雲,因為這張臉,她太熟悉了,以致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把她認出來。

    這時夢婷說話了:“孔姨,你別大驚小怪的,這是我才認的姐姐,叫施海青,到上海我們醫院來進修的,我們長得像嗎?”

    孔憲邈心想,問題不是像不像,她和你媽簡直就是一個人,她抬眼看了一眼書櫥裏的照片,說:“像,太像了,你會把你爸嚇倒的,你應該和你爸說一聲多好,那今晚我們一起吃個飯行嗎?”

    “姐姐,那我們明天去我外公家好吧,今晚一定可以見到我奶奶。”夢婷說。施海青點點頭,她走到高德全的身邊,用手久久地扶摸著照片,她坐在高德全邊上,說:“婷婷叫我姐姐了,那我叫您伯伯呢?還是叫您爸爸好呢。”她大方地拉著高德全的胳膊,語音如珠。高德全已經完全,從剛才的混頓中擺脫出來了,他說:“叫伯伯好了。”

    夢婷已經和外婆打過電話了,今天不過去了。孔憲邈在外麵一間和高媽媽通過電話。她進來後,高德全問:“憲邈啊,我們到那裏等我媽呢?你跟她講了嗎。”他問。

    “今天啊?我想有二位醫生在這裏,我們去靜安寺吃齋飯行嗎?”高德全心想,真是聰明,今天應該吃齋飯,說:“行,去靜安寺。”施海青來到孔憲邈身邊說:“我也叫你孔姨吧,我叫施海青。”孔憲邈把她拉過來,她竟和自己一樣高,說:“好啊,海青,你的名子很男孩,這麽高的個頭,差不多可以去當模特了。”

    四人下了樓,打車直奔靜安寺而去。靜安寺的齋飯,原本一年隻有幾天對外開放,改革後,佛教活動頻繁,社會活動增加,齋飯順勢成為上海灘,獨秀一支的佛教飲食文化。誰知裏麵這麽早,早以沒有空桌子了,一個小和尚,打著手稽問:“施主可有訂餐。”四人麵麵相視,根本想不到,來這裏吃飯,竟要訂餐,這裏的食客是如此的火暴,而且個個衣著整齊,四人真猶豫間,另一個小和尚又過來了,問:“女施主可姓孔?”孔憲邈說:“是!我姓孔啊。”

    “那你們跟我來吧。”四個人跟著小和尚穿過中廳,來到西側一排房子,頂頭一間,推開門,說:“施主請。”

    夢婷拉著孔憲邈的手問:“孔姨啊,你認識這裏的和尚?”她有點驚奇。孔憲邈搖搖頭說:“我也是第一次來,怎麽會有人認識啊。”她有點不解地說。

    四人剛坐定,小和尚就問:“施主共有幾位。”孔憲邈說:“五位。”

    “無常大師已為施主備下和齋,不知可否?”小和尚說。

    孔憲邈一聽是無常,就問:“是釋通無常嗎?可否引見。”

    “正是,大師說:報桃之李罷了,用完後,施主便可離去,不必相見了。”他說完,無聲地退去了。

    夢婷趕快也站起來說:“我去接奶奶。”說完,她向施海青擠了一下眼睛,出去了。

    真搞不懂,外麵就是人來車往的鬧市,不知為何,這裏就像遠離城區,這裏環境幽雅,靜下心來,外麵傳來陳陳梵唄之音,暮鼓聲聲,西陸蟬聲稀,一縷梵香幽幽進入腦門,人自然心靜氣定,如身在仙境,靈在夢境,大有遊太虛之感,世間一切俗事,都不在了。

    高德全心中不解,這個孔憲邈身上,有太多的迷,怎麽會認識這裏的大師,便問:“你怎麽會認識這裏的大師啊……!”

    “我也不認識的,這個釋通無常大師,是幾年前,在蛾眉金頂,有一麵之緣,我請教過大師,不知他怎麽有空,就來了上海。”她說。

    高德全一想,也差不多,她是記者,走的地方自然就多了,她心底善良,廣施善緣,不然她何來增饅頭,又買臥鋪票,於是高德全開玩笑地說:“憲邈啊,你還在什麽地方布過雨露啊?”因施海青在場,,她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麽,隻是拉著海青的手說:“我們不離他。”

    一會兒,來了二個身穿皂青色的小和尚,打開食盒,擺下一桌子菜,什麽也不說就走了,施海青和孔憲邈看得目瞪口呆,雖說全是素菜,卻是雞鴨魚肉樣樣有,香味四溢。

    夢婷領著奶奶來了,老人看著一桌素菜驚詫不已,當她抬頭看見,坐著高德全邊上的施海青的時候,那就更驚愕了,難到是夢珠,迴來了不成?!施海青趕快站起身來,迎上去,拉著老人,叫了一聲:“奶奶……!您好,我是海青,您要不要我這個孫女啊……?”

    “要……!要……!我要你這個孫女啊……。”老人說,眼睛一刻也不離了她左右。

    老人一落座,一個小和尚,揣了個木盤子來了,擺下五碗茶,說:“施主,可以用膳了,請先用荼,飯在後麵。”他客氣地退了出去。

    夢婷說:“我是有點渴了。”揣起碗來就是一口。“哇!……這是什麽茶,這麽苦。”放下碗,就吃了麵前的一口菜,緊接著又是一口,放下筷子說:“這個茶水不得了,入口極苦,和菜一入口,頓時苦味全無,它有通七巧,明雙目,清咽喉之功,這是什麽茶,這麽有意思。”

    高德全說:“是苦心茶,茶色紅、透、清,色如琥珀。”他低著頭,看著碗。大家也低頭看碗,這才發現碗中有一個‘心’字,這才恍然大悟,齊說:“是苦心茶啊。”

    高德全又說:“不先苦其心,何來品人生百味,大師真是用心良苦。”

    孔憲邈心中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也開始品起來,果然不同凡響,高媽媽連說:“今天是開洋葷了,我這一輩子,今天還頭一次啊。”

    夢婷著說:“哇!想不到當和尚的,素菜做的比葷菜還好吃,還不把和尚美死了。”

    孔憲邈則說:“和尚平時吃得很簡單的,這些菜,也隻有大和尚,和大師,一年才有一二次的。”施海青說:“我想也是,這是做生意,和平時不一樣的。”

    夢婷驚叫起來:“這海參一定是真的,肉質和口感和我在飯店裏吃的,一模一樣,爸你說呢?”

    高德全也夾了一塊,放進嘴裏,慢慢品著,最後說:“我隻能說,以假亂真,做的太像了,爸不知道是什麽做的,你問孔姨吧!”

    孔憲邈說:“是真的還不亂了規矩,大概是用魔芋做的,一種產在川貴高源,植物的莖塊,有美容清毒瘦身的功效。”

    “哇……!是好東西,姐你多吃一點。”說著,她夾了一大塊放進她碗裏。

    海青說:“你應該給孔姨。”

    高媽媽不時的拿眼看施海青,一時又弄不明白,她和袁家會是什麽關係,天下怎麽競有這麽相像的人,她更怕她的出現,會黃了孔憲邈和兒子的事,她邊吃邊問:“孩子啊,你家在那裏啊?家中還有什麽人啊?”施海青都一一作了迴答,夢婷不原意了,說:“奶奶……,你查戶口啊,你還讓不讓我姐吃飯啦……!”

    孔憲邈說:“你認的姐姐,不就是奶奶的孫女嗎……!奶奶想多知道一點,有什麽關係啦……!”

    喝茶苦,自然要多吃菜,飯香,每人隻有一小碗,大家邊說邊品論,最後把一桌子菜,吃得一幹二淨,雖然大家都已經吃飽了,然這滋味,卻是意又未盡。才吃完,一個小和尚,又送來五小碗茶,不多,一人隻有二口,卻是一碗色黃帶青的茶,大家不再客氣,一幹而盡,“真是醒腦提神,唇齒間餘香不絕,好茶,人間絕品,”夢婷第一個叫起來。

    高德全說:“憲邈,你當年投的桃子,可是夠大得啊。”孔憲邈向他蹶了一下嘴唇,不讓他再講下去,一個小和尚過來,給每人送上一條土布做的白臉巾,雖說是土布,確柔軟無比,擦拭在臉上,就有一股荷花的清香。

    高德全說:“憲邈啊……!我們今天是托你的陽福,這可是超規格的了,今生難忘!今生忘啊……!”

    高媽媽問:“這是怎麽說的?”

    夢婷接話說:“這裏要早早地訂餐,不然是吃不到的,我們是臨時決定來的,沒有訂餐,今天這桌飯,是人家看見孔姨送的,人家還不收我們的錢,這都是孔姨的功勞,對吧,孔姨!”

    “噢……!是這樣啊!?奶奶也見世麵了。”高媽媽說著,和大家起身,準備離去。“施主慢走了……。”一個小和尚在身後說。

    高德全走在後麵,猛然間發現一個功德箱,他忙從口袋裏,取出五張一百的大鈔,恭恭敬敬地放進去了。

    “善哉……!善哉……!施主好走。”高德全抬頭一看,一個有一身仙風道骨的,瘦高和尚站在一側,高德全立刻說:“大師,今天多謝了。”孔憲邈也趕了迴來,說:“大師,今日之事,多謝了。”大和尚哈哈一笑說:“你無心求佛,得佛,皆心中有佛。剛才事,是過眼雲煙,何必念齒,兩位施主,一路走好,請了……。”大師轉身離去了。

    這一夜,高德全如何能睡得好,施海青不停地出現眼前,和夢珠,分分,離離,不能離去,兩個人影合為一體,又出現個孔憲邈,她也是一個十分有意思的人,她有耐心,更有親合力。海青,她話不多,但一見她,那份親切感,實實在在是從心底裏往外湧啊,擋都擋不住,沒有夢婷這層關係,一定會嚇著人家的,我的天哪!今天是怎麽啦……。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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