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森用手掌撐著腮幫子深思著,突然想起桑洛特王國的傳說。


    百年之前有個很小的部落,部落裏有位德高望重的大巫師——加布利爾·科勒,他不僅會施咒幻術,還會預測未來。他在水晶魔球內預知部落在不久的未來將受到洪水的侵襲,所以他帶領著族人遷徙至此,並從部落內挑選優秀的首領建立起自己的國度。巫師後人,兢業監管並輔佐曆代君主,所以才有現在的盛世王國。可巫師們同樣隱藏於世人之間,從外貌來看,和其他普通百姓並無兩樣,可他們大多精通醫術,對草木也是研究甚多,所以境內流傳著一條沒有被證實過的傳說,那些能治得了其難雜症的醫生都是巫師們所偽裝的。


    難道愛德拉是巫師後人?班森就這樣陷在自己的主觀裏,他望著愛德拉深邃而又迷離的雙眸,變得無法自發。


    愛德拉盯著發呆的班森,淘氣的用手指戳了戳班森的下巴,班森如夢驚醒,與愛德拉四目相對,臉頰有些發燙,自從認識了愛德拉,反射弧變長了許多。


    “我相信你!可這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多危險!而且白天你還被伯尼踢傷。”班森熱切的關心道。


    愛德拉自信的在原地轉圈,眼睛笑彎的說道,“你瞧,我早就沒事了!”


    班森看到愛德拉甜甜的笑容,不願在繼續追問,他怕愛德拉會突然生氣,隻要她安然無事,他也就放心了。


    他們坐在河岸邊,開心的聊著天。愛德拉給班森講著村鎮上發生的有趣故事,班森同樣給愛德拉講述著戰場上和敵人廝殺的情節。兩個人之間有著一見如故的默契,他們嬉笑的對望著,兩人的內心都有些悸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際有了些光亮,朝陽緩緩的從河對岸升起。愛德拉有些困意的靠在班森的肩上,班森看著她清秀的臉龐有些欣慰和踏實,這也許就是心動的滋味吧。


    班森不知道的是。當愛德拉第一次發現受傷的班森時,就已經被他俊勇威武的模樣所吸引,當她知道班森是黑爵騎士時,心裏更加的欣喜若狂。他的眼神裏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神秘;他裸露的背肌充滿了力量;月光下,他的睫毛上沾著銀光,她能清晰的感受著他的鼻息;她喜歡靜靜的坐在班森身邊,認真的聽他訴說戰場上軍隊是如何用精明的戰術擊退敵人。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愛德拉早已被班森的男人魅力所吸引著。


    愛德拉總是找著個各種理由偷跑到邊境森林。她歡快的跑到班森的小屋前,趴在窗口上尋找班森的蹤影。可希望總是落空。班森身負重命,常常要帶著伯尼出去巡防,時刻警惕著邊境安全。愛德拉找不到班森,就乖乖的坐在小屋門口,從背囊中拿出一本陳舊不堪的書籍認真翻閱。


    她記得外祖母說過,瑪格麗特——桑洛特的國花,一種能占卜預測戀情的神奇花朵。隻要手持瑪格麗特,一片片摘下花瓣時,口中念著“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待數到最後一片時,就可以對戀愛作出占卜。她越發好奇的走到溪水旁,她有些猶豫的望著潔白可愛的瑪格麗特花,將信將疑的采下一朵捧在手中,心裏想著班森的模樣,誠懇的碎念著,“喜歡、不喜歡、喜歡……”


    “喜歡!”她看到僅剩下最後一片花瓣時,激動的差點尖叫。她偷偷的掃視周圍,生怕被人知道心裏的小秘密。愛德拉的臉頰上泛著羞澀的紅暈,但很快又陷入思索中。她看不出班森有多喜歡她,他時常的對她忽冷忽熱,他也常常警告著,盡量不要獨自出現在邊境森林裏。他究竟是喜歡她還是討厭她。


    事實上,班森總是躲著愛德拉,他默默的躲藏在愛德拉的附近。他極力的控製著胸口的心跳——不應有的節湊。她的笑容常常讓他忘記時刻警惕的緊張感和責任感。他害怕自己會陷入迷情深淵,他怕有一天因為自己的意亂情迷造成不可挽迴的錯誤。隻要愛德拉乖乖的呆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他就足以心安。


    看到占卜結果,愛德拉鼓起勇氣決定向班森告白。


    那是一個美麗的傍晚,彩霞像在水中浸染過,綻開在天空裏。愛德拉精心挑選了一件布滿碎花的公主裙,腰際被束腰帶勒出性感曲線。她安靜的坐在小屋旁的石板上,班森還沒有迴來,愛德拉的胸口卻早已小鹿亂撞,她緊張的摳著指甲,張望著遠處。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進入視野。是班森!她心裏又驚又喜,故作安定的繼續坐著。班森看到愛德拉,便從戰馬上跳下來,他麵無表情的向愛德拉走去。


    “這麽早就迴來了?!”愛德拉不敢對視班森,羞澀的寒暄著。


    “嗯!“班森冷漠的輕聲應道。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愛德拉鼓起勇氣抬起頭望著班森,她緊張的背著手,指甲被用力的掐在手心裏,隱隱作痛。她的臉頰早已紅透,變得滾燙。最終還是輕聲說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抱歉,愛德拉小姐,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班森的迴絕像冰刀一樣插穿愛德拉的心,他冷漠的表情無動於衷,她的眼眶裏噙滿了淚水,瘦弱的身軀變得麻木。


    “我讓伯尼送你迴家!“說著班森將戰馬牽到愛德拉的麵前。


    “謝謝你的好意!不需要!”愛德拉冷冷的迴絕,堅定的語氣讓班森有些疼惜,他知道他傷了愛德拉的心。她用袖子擦掉淚水,狠狠的推開班森,向遠處跑去。


    五月剛過,桑洛特王國就開始下起小雪。輕盈潔白的冰晶緩緩飄落在勳章菊花瓣上,輕細的舔舐著花蕊裏的香甜,冰晶逐漸融化,冰涼的液體順著葉莖滑落。被沾滿液體的地方卻又立即被凍住,透明而又堅硬的表皮裹著整株勳章菊,它們死死被困在裏麵,失去以往鮮美的顏色。沒過多久,厚重的冰雪覆蓋了整個王國。


    一隻羽毛黑澤發亮的雄鷹在邊境森林上空盤旋著,痛苦的嘶鳴聲,嘴角上滴落下幾顆血珠,好像被什麽魔力纏住。即便這樣,它仍然規律的嘶鳴著,用力地拍打翅膀。


    黑爵騎士聽到熟悉的嘶鳴聲,立即騎著駿馬向王國飛奔而去。銀色盔甲上沾滿晶白的雪花,駿馬的鼻息冒著輕色白霧,這個季節不應有的天象,黑爵騎士加快速度,從四麵八方匯湧一條黑色閃電穿過城堡身後的秘密花園裏。


    波克公爵早已等待在那裏。他身披金黃鎧甲,頭盔上插著潔白的羽翎,腰間係著長劍,威武的屹立在指揮台上。犀利的眼神警覺著周圍一切。待所有黑爵騎士排列整齊準備聽令時,波克公爵突然低下頭盯著地上厚重的積雪陷入沉思。


    這樣奇怪的天象還是第一次在桑洛特王國出現,班森心想著,越發覺得不安。前幾日,宮廷內還傳出喜訊,說下個月西澤王子準備迎娶波克公爵的女兒。近幾日,王國上下已開始操辦起婚禮,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異象。


    波克公爵愁眉緊鎖,似乎還停留在國王剛剛召開的緊急會議。據占卜師科勒伯爵的闡述,在水晶球內看到一隻雪怪,輕易得穿過大巫師加布利爾設置的保護屏障,使得整個王國瞬間變成白茫茫一片。科勒伯爵說,那並不是邪惡的黑巫術,而那隻雪怪卻是非比尋常的神獸,所以隻能在水晶球內看到它的身影,卻預測不到它的目的。神獸的魔法能力無人能及,就算把整個王國的白巫師集結起來,也不足以對付它。幸好它不會主動傷害無辜的人,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等,等它離開。可科勒伯爵的解決提案還是被波克公爵所推翻。他焦躁著吼斥著,不管神獸是好是壞,也不管它的本事有多大,他一刻也等不下去。最後他緩緩地抬起頭,對視著整列軍團。


    “英勇的桑洛特王國守護者們,感謝你們一直堅守著崗位保衛著桑洛特人民。這次任務十分艱巨,危險性要比戰場上兇殘的多,但為了桑洛特王國的安穩,我懇求你們繼續英勇奮戰!”波克伯爵用近乎祈求的聲音鼓勵士兵。他褶皺的喉嚨顫了顫,繼續說道,“這奇怪的異象不是無中生有,而是有一隻似人非人的雪怪闖入桑洛特王國境內,他不僅讓整座王國陷入冰雪覆蓋的境地,還擄走了西澤王子的準王妃!”說到準王妃的時候,波克伯爵突然氣短的急促喘息著,他大口的喘著粗氣努力得平靜下來,作為一個父親,他實在是忍受不住心裏的悲傷和憤怒,但作為一個威武的軍團統領,他又極力的控製情緒,怕影響到騎士們的士氣。


    “這次任務就是抓到雪怪,拯救準王妃!”波克伯爵像一隻怒獅一般嘶吼著,響徹著安靜的冰雪世界。黑爵騎士們將手中的騎槍用力的在空中連續揮舞著然後放在胸前,整齊的盔甲聲像洪水一般氣勢磅礴,他們高昂的挺胸抬頭堅定著注視著前方,波克公爵知道騎士們的決定和安慰,眼角泛著淚光。他高舉著長劍,在空中停留片刻,放下的那一瞬,黑爵騎士們快速有序的離開,奔向森林深處。


    黑爵騎士們兵分幾個小隊對王國邊境森林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怕引起民眾的慌亂,村落鄉鎮由普通騎兵所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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