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花,葉多互生,羽狀細裂,形似太陽。生長在涼爽濕潤的環境中,因為植株會發出特殊香氣,所以也叫做蓬蒿菊。自早春至秋季都能看到它們的身影,它們的繁殖能力極強,隻要根莖斷落沾上泥土,又能很快的成活。在桑洛特王國境內到處都能看得到,所以也予以封為國花。它是希望、和平、純潔的象征。桑洛特王國的士兵胸前都掛著不同姿態的瑪格麗特花銀飾,它們的精神不斷的激勵著士兵們的勇氣。


    可整個王國的士兵種類,姑娘都曾目睹過,卻從未看見過這樣的盔甲騎兵。姑娘再一次陷入沉思中。她轉身偷瞄著溪水旁那個強壯的男人,金黃的頭發被溪水洗潔後格外耀眼,結實的背部布滿了疤痕,寬厚的下顎凸顯出俊美的側臉,她記得他的雙眸是深邃的晶藍。她在屋內觀望著遠處的威武美男,一邊捧著鑲有瑪格麗特花銀飾的盔甲。


    “難道……難道他就是傳說的黑爵騎士?!”姑娘恍然大悟的癱坐在床上,疼痛的臀部險些又遭了殃。


    的確,王國上下從沒有人看到過真正的黑爵騎士,漸漸的,他們也變成人們口中的神話。人們隻知道,黑爵騎士是王國的守護軍隊,像幽靈一樣穿梭在邊境森林。


    “吱~”威武美男整理完畢推開木門,他發現姑娘老實的坐在床上,有些詫異,心想著她怎麽不鬧了。


    “你是黑爵騎士?!”姑娘小心的吐出那幾個敏感字眼。


    “嗯!”威武美男輕聲的應對。他不知道她是怎麽查出他的身份,他向來不說謊,既然她知道了,他就沒必要刻意隱瞞。


    姑娘聽到肯定的答案後,驚喜若狂、笑臉相迎,和之前持刀威脅咄咄相逼的樣子大相徑庭。“說真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黑爵騎士,剛才威逼你的事情,千萬別掛在心上,我也是擔心怕有什麽壞人闖入桑洛特。”她的語調變得歡快起來。“你好,我叫愛德拉!”姑娘虔誠的伸出手臂。威武美男有些退縮,但還是紳士般牽起姑娘的手,輕吻著她的手背。“你好,我叫班森·唐”。


    “你個姑娘家,怎麽會跑到邊境這裏!”班森一邊打量著愛德拉,一邊擦拭著弩箭。


    “我來這裏采一些花種!”愛德拉說著便從背囊中取出一個牛皮袋,從裏麵抓出幾顆種子,攤開手心向班森展示。


    班森接過愛德拉手中的種子,好奇的嗅了嗅,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味道,“這些你都能分的清楚?”


    愛德拉有些得意的點著頭。她注意到班森的左肩上,有幾點殷紅染透了幹淨的襯衫,迴想起剛發現班森的時候,左肩上有條發白的傷口。她蹣跚的從床上爬下來,卻被班森攔下。


    “都說過了,你現在需要休息!”班森的語氣又強硬了些,他想不通這姑娘怎會如此的固執。


    “我就到屋外的門口,放心吧!”班森抵不住愛德拉的撒嬌,她清秀的臉上總是掛著甜甜的笑。可能是太久沒有看到過女人,班森被突如其來的的異性魅力所吸引。


    愛德拉一拐一拐的走出屋外,她記得剛才班森抱著她的時候,看到過屋外的秋麒麟。她仔細的在草叢裏翻找,班森站在門口觀望著她奇怪的舉動。


    “啊!找到了!”一種枝頭長滿金黃色的小花,它的根莖宛如金色的鞭子一般。愛德拉小心的的碾斷根莖,捧在手心裏。


    “你為什麽不連根拔起!”班森看著愛德拉剛才吃力的樣子追問著。


    “我隻是借用它的花朵,並沒有想傷害它,它的脾氣和瑪格麗特花一樣倔強,隻要根莖黏在土裏,它還會再重新生長起來。”愛德拉撿起一塊幹淨的礫石,找個平坦的的地方,將花瓣搗碎。她撕開裙擺上的蕾絲,將碾碎好的秋麒麟放在蕾絲帶上,慢慢走向班森。


    “你這是在……幹嘛?!”班森有些不知所措的後退。


    “剛才看到你左肩上有一條傷口,看樣子很久都沒愈合,這是可以治療創傷的秋麒麟,隻要敷上一晚,就會痊愈。”愛德拉堅定的口吻讓班森將信將疑,他還在猶豫著,愛德拉卻突然扯開班森的領口。


    “你……”班森對愛德拉粗魯的表現感到驚訝。他和她僅隔半尺,她清澈的雙眸裏蘊藏著固執,他看著她認真的綁著傷口,心裏泛起波瀾。難道這就是異性相吸?!不,班森,你隻是太久沒看到過女人了。他咬著後齒告誡自己,這一切都隻是幻象。


    “瞧~唐先生,我的包紮技術不比軍隊的醫生差吧!”愛德拉笑彎了眼睛,班森弄不懂,她的情緒怎麽會翻轉的那麽快。


    “謝謝!你還是迴到床上休息會兒吧,傍晚的時候我讓伯尼送你迴家!”班森冷冷的係好衣領,皺著眉朝遠處走去。他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心跳,用冷漠掩蓋著胸膛裏的不安。愛德拉看見班森無恙,乖乖地迴到小屋內,她透過窗戶看著班森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視野裏。


    班森歎著氣坐在河岸邊,右手不自主的摸著胸口。他盯著湖麵發呆,迴想起當初被封為黑爵騎士時所發的誓言,不被情欲左右,終身效忠桑洛特王國。黑爵騎士承擔著隱秘而又危險的任務,為了保密性和安全性,他們不得不得遠離自己的家人、村莊,孤獨的隱藏在邊境深處,更沒有資格談情說愛。


    湖麵上倒映著班森的模樣,金黃色的劉海梳於腦後,臉頰兩側長滿了短小的棕色胡渣,深邃的眼窩,雙唇有點肉。戰爭讓他從懵懂的男孩徹底蛻變成俊勇的男人。他怎能對一個姑娘視而不見。班森心煩意亂的撿起身邊的石塊,砸向水中的倒影,他不是一個容易動搖的人,可為何,隻要想起愛德拉那笑彎的眼睛,心中就有些慌亂。


    夕陽的餘暉落滿整個森林,太陽羞澀的躲在地平線下,班森望著天際,覺得是時候送愛德拉迴家了。他一步一步的數著步伐,心裏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被理性淹沒。


    “愛德拉小姐?”班森迴到小屋,發現愛德拉早已不知去向,心裏有些失落。他埋怨著她為什麽不辭而別。身上還帶著傷痛,森林裏的路坎坷又難走,萬一碰上棕熊怎麽辦?!班森有些不安的坐在地上,也許他不會再見到她。


    夜漸漸入深,班森擔心著愛德拉是否安全迴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今晚是滿月,明亮的月光潔白無瑕,照亮了整個小屋。班森不停的勸說自己,忘掉愛德拉,他還有重要使命,不能輕易被動搖。她看起來是個聰明的姑娘,說不定早已酣甜入睡。班森深唿吸著,漸漸困意襲來。


    夜晚的森林,依稀的聽見幾聲蟲鳴和微風穿過葉間發出細微的摩擦聲。空氣飄著甜甜的香氣,一個身影蹲在草叢中,輕手躡腳的移動著,直到來到班森住的小屋旁,她慢慢的起身透著窗戶向裏望去,卻不見裏麵有人。她正準備移迴原位,發現身旁的草地上映著高大的影子。


    “啊!”由於驚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黑色的長袍掩著她的臉龐,班森聽著尖叫聲略有些耳熟,便蹲下一把揭開那人的長袍。


    “愛德拉?!你……怎麽會?”班森再一次看到那張熟悉清秀的臉時,整個心髒都快跳了出來。


    “噓!”愛德拉緊張兮兮的用手捂住班森的嘴巴,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道,“我在采集扶羞草,小聲點,不然會嚇壞它們的!”愛德拉在月光下,美得像個精靈,她清澈的瞳仁裏折射著銀色月光。


    班森緊盯著愛德拉,唿吸都變得謹慎。


    這樣麵對麵的對望不知過了多久,班森隻知道,他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愛德拉示意班森嚴禁出聲,她從背囊中取出一小塊鋒利刀片和銀色容器,躡手躡腳的靠近一株青草,葉莖兩邊整齊的排列著綠色卷葉,小的像顆粒一般。愛德拉摒住唿吸,用刀片將綠色顆粒刮到容器裏,她的動作非常輕快。不一會,容器裏盛滿了綠色卷葉。


    愛德拉滿意的將容器收進背囊中。她有些興奮的衝著班森微笑,又是一陣輕語道,“我們悄悄的離開,如果吵到那些小東西就麻煩了!”安德拉始終握緊班森的手,緩緩離開。


    班森有些氣憤的盯著愛德拉。他不知道從何問起。愛德拉知道自己疑點多多,有些委屈的撅著嘴,低頭不語。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愛德拉終於打破了尷尬,“班森,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請你一定相信我!我不是個壞人!”愛德拉真誠的望著班森,班森有些心軟,但是仍然好奇這滿月之夜,她孤身一人怎麽會出現在邊境森林裏。他指著愛德拉的背囊,質問道,“你剛才在做什麽?”愛德拉忽閃著晶瑩的雙眸,真誠的解釋道,“我剛才在采集藥草,剛才那株叫扶羞草,葉莖兩邊的卷葉可以用來治療失憶。但那些卷葉隻會在滿月時采集有效用,而且那些小家夥能收集並感知周圍的分貝,分貝太高,它們會自動演變成紫色毒草。我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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