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錚伸出自己的一隻手:“阿秀,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那就跟著我好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麵,以後倒黴的時候,你可莫要埋怨我。”

    “嗯嗯。”喜出望外的阿秀連連點頭,她連忙伸手想要抓住方錚遞過來的手,可不知為什麽卻臉突然紅了,而手更像被火燙了一般地縮了迴去。

    方錚無奈地搖搖頭:“阿秀,現在可不是你害羞的時候,要知道我們剛剛在高陽縣城犯下命案,如果不趕緊逃走的話,一旦被人抓住,那可就真的完了。”

    見方錚這麽一說,阿秀再也顧不得害臊,連忙抓住了方錚的手,勉強站起來。“哎呦。”可當阿秀欲邁開步伐的時候,腳踝之處傳來痛楚還是使得她大叫一聲。

    “什麽了?”方錚先是一愣,但當看著阿秀痛苦地捂著自己腳踝的時候,他立刻就明白了。

    “主人,是阿秀沒用,是阿秀沒用。”阿秀可憐巴巴地看著方錚,生怕方錚一狠心再次將自己給拋下。

    方錚當然不會這樣做,自從他折返迴來之後,就已經決定,今後無論遇到什麽危險,都不會拋下這個可憐的姑娘。

    方錚緩緩蹲下身子:“上來吧。”

    “嗯。”阿秀羞澀地點點頭,然後無比幸福地趴在方錚的背上。

    雖然背負著一個人,但是阿秀柔如無骨的身軀幾乎讓方錚感受不到任何的負擔。肌膚的相親,以及少女身上所傳來的那股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使得方錚頓時有了一種心猿意馬的感覺。

    “主人,我們今後去哪?”阿秀柔聲問道。

    方錚晃晃腦袋,借此晃去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去哪?阿秀,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

    方錚的確是不知道,畢竟這個時代對於自己來說,是那麽的陌生。而在這個陌生的時候,自己更是沒有任何的依仗。

    對於如今的自己來說,其實無論去哪,都是無甚分別的。所幸的是,阿秀是一個非常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隻要能在主人的身邊,阿秀無論去哪都心甘情願。”

    “阿秀,謝謝你。”方錚的心中湧起一絲的感動。

    雖然背負著阿秀而行沒有給方錚帶來太大的負擔, 但在走了十來裏路之後,但凡是個人都會感到勞累的。

    “主人,對不起,是阿秀沒用,是阿秀連累了你。”

    “說什麽呢?阿秀既然我答應帶上你,又豈能半途將你給扔下?”方錚擦擦額頭的汗水,看看天際,那裏已經慢慢出現一絲魚腹白。

    得找尋個交通工具,否則憑自己的雙腿,累也得累死。方錚輕輕地將阿秀放下,然後四處張望起來。

    方錚的運氣不錯,就在他尋找個交通工具的時候,一陣馬車的噠噠之聲傳來。遠處,正有一列馬車車隊朝這兒駛將過來。

    無論是拉車的大馬,亦或者是騎士身下的坐騎,每一匹都是膘肥體壯,筋骨強健,一看就是良駿無疑。

    馬是難得一見的駿馬,而車隊之中的那兩輛鑲金嵌銀自然也絕非是凡品。更讓人感到羨慕的是,就是那些趕馬車的馬夫還有負責警戒的騎士,也是人人衣著華麗,個個是虎背熊腰。

    方錚斷定,這一定是大富人家的車隊。

    正在自己疲憊不堪的時候,突然看到有車隊經過,方錚如何不喜?方錚小心翼翼地放下阿秀,然後來到大道中央,張開自己的手:“對不起,能不能”

    可是方錚話還沒說完,一個騎士就縱馬衝了過來,高舉的馬鞭毫不客氣從地抽在了方錚的肩上,頓時一陣生疼。

    “混賬東西,你長沒有長眼睛?丞相府的車輦你也敢攔?”

    “我管你什麽丞相府的車輦?狗仗人勢的東西,你他媽的給我下來。”肩上傳來鑽心的痛楚使得方錚也惱了,他一把拽住這家夥的一隻胳膊,奮力朝下一扯。

    “哎呀。”一聲慘叫之後,這家夥一頭栽了下來。

    “籲!一陣手忙腳亂之後,行駛的車隊終於被強行停了下來。差點大出洋相的那些騎士也紛紛躍下馬,朝著方錚衝了過來。

    “惡賊,找死。”一聲大喝,一把明晃晃的腰刀就朝著方錚劈了下來。

    “不要。”阿秀發出了驚恐的叫喊之聲。

    “住手。”隨著叫喚之聲,一個六旬左右,白髯黑臉,威嚴無比的老者從第一輛馬車上跳了下來。

    “馬懷,這是怎麽迴事?”白髯黑臉老者皺眉。

    在老者的眼前,馬懷不敢造次,隻有悻悻地收迴自己的腰刀:“潘管家,也不知哪來的蠢小子,不但敢攔丞相府的車輦,更是大逆大道,居然行兇傷人。”

    “傷人?如果不是這個混蛋不分青紅皂白地給我一鞭子,我至於將他拉下來嗎?”方錚揉揉自己至今還疼痛不已的肩膀。

    一拐一拐地走過來的阿秀也連忙幫腔:“沒錯,這位老人家,是那個騎馬的莫名其妙地用馬鞭抽打我的主人,我主人才一怒之下將他拉下來的。”

    “老人家,如果說有錯的話,那也是那個騎馬的,怎麽能怪到我主人的頭上?”

    “臭丫頭,這有你插話的地方嗎?”被方錚拽下馬來的那個騎士勃然大怒,又是狠狠一鞭抽了過去。

    “我看你他媽的敢?”眼疾手快的方錚狠狠一腳將這家夥踹翻。

    “小子,你翻天了。”馬懷再次拔出了刀子。

    “馬懷,住手。”白髯黑臉老者再次喝止了馬懷。

    白髯黑臉老者冷冷地看著方錚,一臉的不屑:“年輕人,我問你,你想攔下丞相府的車輦,究竟意欲何為?老夫問你,你是不是劫道的?”

    “劫道的?潘管家,你認為就憑我們主仆二人,就能劫丞相府的車輦?”方錚苦笑不已:“潘管家,我之所以攔下你們,隻不過想問一下,能否捎我們一程。”

    “捎你們一程?”潘管家冷笑不已:“小子,你以為我丞相府的馬車是你們這些卑賤的家夥想坐就坐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小子,今個我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計較。趕緊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方錚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潘管家,你不願意捎我們主仆二人也就算了。又何苦惡語傷人?”

    “而且,潘管家,別看你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但說到底,管家永遠也是管家而已,哪怕地位再高,也隻是主人的一個狗腿子而已。”

    “潘管家,既然你主人都尚未發話,那你這個做狗腿子的叫喚什麽?”方錚朝著那第二輛馬車看去。

    自從自己和這幫人發生衝突之後,那最後的一輛馬車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方錚明白,在如此情況之下,那輛馬車內的人依舊能沉的住氣,這足以證明,那輛馬車裏的人,地位應該是最高的。

    “噗呲!”至始至終都沉寂的馬車裏傳來了黃鶯般的悅耳笑聲。

    看著都不願拿正眼瞧自己的方錚, 潘管家氣急敗壞:“小子,這是你自找的。馬懷,給我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給剁了。”

    “是。潘管家。”早已恨方錚恨得牙直咬的馬懷獰笑著再次舉起自己的刀來。

    “住手。”一聲喚乎之後,從最後的那輛馬車之上跳下來一個眉清目秀,長得煞是可愛的小姑娘來。

    隻見這個嬌小的小姑娘她蹦跳著來到潘管家的麵前:“潘管家,小姐說了,人家隻不過是想讓我們捎他們一程而已。你不願意也就算了,至於惡語傷人嗎?”

    調皮的小丫頭對著麵色越來越難看的潘管家吐吐舌頭:“對了,潘管家,你也年紀一大把了,脾氣居然還這麽暴,羞不羞?”

    “是,是,小姐教訓的是。小姐教訓的是。”在小姐的這個貼身小丫鬟麵前,潘管家就算再驕橫,再不甘,也隻得畢恭畢敬低下頭去。

    小丫頭片子不再理會潘管家,蹦躂著地來到方錚的麵前:“這位大哥哥,你長得真俊。”

    方錚一愣,他千料萬料,都不曾料到女小丫頭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小妹妹,你也長得很漂亮。一絲笑意在方錚的嘴角浮現。

    見方錚誇自己長得漂亮的時候,小丫頭頓時眉開眼笑:“這位大哥哥,我們小姐說了,雖然你們主仆二人獨自而行有點辛苦,但是我們丞相府有丞相府的規矩。”

    “大哥哥,我們小姐說了,雖然我們礙於相府的規矩,不能捎你們主仆一程,但你們也不要難過。”

    “大哥哥,這裏有紋銀一百兩,有了它,你們主仆二人大可以輕鬆地去雇一輛馬車。”說完之後的小丫頭將一個銀袋塞到了方錚的手中。

    “小妹妹,你們小姐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所以銀兩還請收迴。”

    “大哥哥,你拉倒吧。”小丫頭撇撇嘴:“大哥哥,雖說你長得非常的俊俏。可怎麽沾染上了書生的迂腐之氣?”

    “拿著吧,別死要麵子活受罪了。”

    方錚還要推辭,可是那輛馬車的卷簾被拉開了,一張天姿國色,魅倒萬千的臉露了出來:“臭丫頭,哪那麽多的廢話?還不快迴來?”

    “是,小姐。”

    “還有你,潘管家,你也別磨蹭了,趕路要緊。”卷簾終於放下了。

    “是,小姐。”垂眉順首的潘管家恭敬地應答了一聲,最後惡狠狠地看著方錚。

    “小子,今天算你走運。你最好祈禱,下次不要落到我手上。”

    當然,對於潘管家的威脅,方錚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下次?如果真有下次的話,恐怕我會讓你老小子後悔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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