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地方有了,但總不能睡地上吧。


    薑士裏自己哪裏都可以誰,哪怕一丁點的位置都行,可閨女不行。


    地麵是水泥地,直接鋪上被子也會透心涼,他去原本租住的那間房裏搬來自己的東西,他拍醒了楊富裕:“姐夫,我從找了住處,你把門鎖了,有事咱明天再說。”


    “行,安全不。”楊富裕睡眼惺忪的詢問。


    “安全,姐夫放心,我走了。”


    說完抬著東西離開。


    等他迴去,男房東正與閨女說話,“叔叔太感謝您了,您和阿姨真是大好人,我們家是農村來的,沒有什麽好東西感謝你們,我爸爸籮筐裏有小麥麵。”說著,走到薑士裏跟前,從籮筐了掏了一袋麵粉遞過去。


    “叔叔,這些是謝禮,太感謝您了。”


    薑士裏疑惑,他筐裏有麵粉嗎?不記得有帶,可能是閨女帶的吧!他這樣想的。


    送走男房東,薑士裏看到麵粉也才想起來,急忙詢問“薑薑,你跟著來,有沒有跟媽媽說。”


    “爸爸,我給媽媽留了紙條。”


    “那就好,要是你媽找不到你,非急瘋了不可。”


    “爸爸,對不起,我不想和爸爸分開,所以就偷偷跟著來了,爸爸,我很乖的。”


    “···”


    薑士裏什麽也不想再說了,他把柳編簸籮從筐裏拽出來,柳編簸籮是長一米二、寬五十厘米的長條筐,帶過來是準備做生意時堆放貨物用的。


    薑薑身體高不到一米,睡在裏麵剛剛好,至於他,在地上鋪上油布就行。


    有了房東送的被子,薑士裏也能睡個好覺。


    薑薑乖巧的把房東送的鋪蓋鋪好,她又幫薑士裏鋪被子,父女倆在十一點前,終於進入夢鄉。


    在薑家村的王翠花氣的到現在都沒睡,她可是被閨女氣死了,這個小丫頭膽子真肥,看來平日在縱著她了,讓她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偷偷跟著去珍珠市。


    次日清晨,四五點鍾的時候,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薑士裏也起來了。


    “薑薑醒醒。”


    睡得迷迷糊糊的薑薑帶著鼻音應了一聲“還沒睡醒,我要睡覺。”


    “不行,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爸爸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


    這時薑薑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在老家,她這是在珍珠市了。


    外麵一片漆黑,氣溫同樣冷冷的,薑薑打了個哆嗦。


    那個悔呀!


    為什麽不等明年和媽媽一起來,嗚嗚嗚~~~寶寶心裏苦,寶寶想迴家,想暖暖的被窩。


    漆黑的院子,隻有對麵的那個間平房亮著燈,裏麵忙忙碌碌的,男人們來迴走來走去,整理自己的床鋪,陸陸續續來到院子洗漱。


    薑薑是薑士裏剛才打水進來洗漱的,她靜靜的站在院子裏,薑士裏把筐放到自行車後麵,柳編簸籮也被塞到裏麵。


    洗漱好的人也開始整理自己的柳編筐,大家別油布或者柳編簸籮放入筐中。


    “薑薑過來。”薑士裏騰出一個筐,又拿了軍綠色的大衣放在裏麵。


    薑薑乖巧的走過去,薑士裏將她抱起來,放入自行車後麵的筐裏,用大衣把她包裹嚴實。


    “爸爸,大衣你穿吧!我在筐裏不冷,爸爸不穿會著涼的。”


    “沒事的,爸爸身子壯,做好,這就出發了。”


    看著準備出發的眾人,薑薑眼圈含淚,她沒想到這才是爸爸剛來珍珠市做生意的情景,一群人住在一間屋子,用涼水洗臉刷牙。


    如果現在在家裏,洗臉水是熱的,刷牙水也是熱的,現在一切都是冰涼涼的。


    眼前是一群為了生計出外謀生的年輕人,最大的有三十歲,最小的隻是十八歲。


    淩晨四點,他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征程。


    為了掙錢,為了老婆孩子,為了存老婆本······


    薑薑心中酸澀,自從重生迴到農村,一切給她的感覺還好,房屋是磚頭和黃泥土蓋成的房子,這與她兒時的記憶相差不遠,吃的是雜糧等等···這些她都很容易就接受了。


    可眼前的這一切,她還是無法真正的敢相信,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十月底的淩晨四點,天氣已經轉涼,淩晨四點是最冷的時刻,一群人在寒風中朝目的地騎去。


    村子裏的路還不如薑家村的路,薑家村家家戶戶通柏油路,而這裏的路,依舊是土路,可想而知,如果一場大雨下來,泥濘的道路有多難走。


    出了村子,已經有自行車隊在前行,他們出了小路,在領隊人的帶前行。


    狗吠聲絡繹不絕,原來這才是真實的生活,淚水已經濕了雙眸。


    爸爸您辛苦了,原來這次還是真實的生活,想想家裏的生意一落千丈,她曾經兇過父母,說他們這點苦都吃不了,原來吃不了苦的是她。


    薑薑懊悔自己曾經的行為,她多麽無知、多愚昧!


    內心“哈哈哈~~~”薑薑嘲諷自己的愚昧無知,那真的是天真無邪嗎?不是,她現在真正理解了一句話。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若經我苦,未必有我善!


    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都不是空口白牙胡亂說的,而父母心中的苦,她也無從深有體會,可現在的一切,她體會到了。


    上輩子,她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很好,會站在別人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件,現在看來是她自視甚高了,


    前路漫漫,漫長悠久,不是所有的事情堅持下去就能得到好的結果,適當取舍是必須的,否則會走進死胡同,把自己逼瘋。


    深深唿了口氣,她要讓父母過好日子,她不是偉大的人,更何況她現在隻有四五歲。


    十幾分鍾,她們來到一個叫國強批發市場的地方,這裏的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哪裏看得出這才四點半。


    薑士裏抱著薑薑跟在楊富裕身後,楊富裕跟在大哥身後,加上薑薑二十個人,她們來到一家店門口。


    “表哥。”薑士裏這行人的領頭人楊富貴。


    他是楊富裕的大哥,這家店的老板是楊家兄弟的表哥,改革剛開放,就出來討生活。


    前年他跟著幾個人出來討生活,他們從別的地方批發東西,再去珍珠市賣,來迴倒騰非常賺錢,就是太累,要來迴跑。


    他腦子靈活,如果他也搞批發,拉一群親戚從他這裏進貨。


    慢慢的,他的生意在同鄉和親戚的光顧下越做越大,他租下四間門麵,老婆孩子也都跟著過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睜眼!迴到三十年前把原配全拆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淮北五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淮北五房並收藏睜眼!迴到三十年前把原配全拆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