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溝塘子陷野豬


    吳衛國也看見張亮暈了,他把繩子一頭交給兒子,然後扛著繩子來到牛車邊上。


    將繩子綁在牛車前方固定好,趕車把繩子拉直,體力活他可以幹,下懸崖的靈巧活隻能讓年輕人來。


    吳昊將繩子綁在腰上,趴在斷崖邊,等牛車往後退,他雙腿蹬著斷崖往下走。


    到了下麵唿喊:“到底了。”彎腰伸手摸下張亮的頭,這家夥高燒了,幸虧體格好,換個人都不一定能挺不到現在。


    解開腰間的繩子背起張亮,然後把倆人綁在一起,不能單獨往上拉張亮,這小子暈了。


    腦袋不一定往哪裏撞,冬天斷崖上突出的石頭,特別是有棱角的那種,比刀子都鋒利。


    如果張亮脖子被刮幾下,有可能跟放血差不多,人救上去了,結果大出血死了。


    那就是好心辦壞事了,吳昊用力扯幾下繩子,繩子開始慢慢往上拉。


    他用腳蹬著斷崖一步一步往上走,到最頂端趴在斷崖上,也是他有勁。


    雙手用力,將他和張亮撐起來,老牛又往前走一步,把腿拉上來以後,他直接將張亮背起來。


    走到牛車邊解開繩子,吳衛國拿起車上的褥子鋪在地上,然後開始生火。


    需要給張亮煮點粥,豬肉都吃沒了,那就烤點魚肉,這小子在山裏這幾天不一定餓啥樣呢。


    吳昊把張亮放在火堆旁邊的褥子上,又給他蓋上小被,等粥快煮好了。


    他捧雪扔在張亮臉上,然後用手拍,這小子不醒,“啪啪”兩個大嘴巴子過後。


    “哎呀~”張亮疼了,嘴裏發出聲音還是睜不開眼睛。


    又挨兩個嘴巴才慢慢醒來,臉上的雪一化,流到脖頸子裏,被涼水一激,他精神多了。


    看清前方爺倆,又反應一會才想起來發生的事,確定不是做夢以後,張張嘴不知道該說啥,低下頭,露出一副憋屈的模樣。


    換誰打獵被豬駝跑了都會不好意思,現如今人家救他命了,不能光說謝謝。


    接過來魚肉粥,他聞到味,肚子“咕咕”叫,差點要掉眼淚,嘴唇蠕動說了句:“謝謝爺們。”


    吳衛國擺擺手:“謝啥謝,進山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我們雖然救你了,但你也不用太往心裏去。”


    張亮大口喝粥,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這情我得記著。”


    “快吃吧。”吳昊拍拍他肩膀,嘴裏解釋著:“你小舅子來找我,第二天刮風都睜不開眼睛,真沒法進山。”


    “第三天就算他不來,隻要風小點了,我也會頂風進山找伱。”


    說到這,他看向北方感歎:“西南找你的人太多了,我們爺倆頂風去草場搜索,就怕你跑到這邊來。”


    “肉都吃沒了,有風還打不到獵,我倆隻能抓魚吃,兩天都沒找到你,往這邊搜的時候遇到頭大野豬。”


    “我家狗去追了,八百多斤的大炮卵子,還不知道會把狗傷啥樣呢!”


    “那可不行啊!”張亮聽了急忙放下粥,他知道吳昊家都是好狗,真死一條可太對不起人家了。


    使勁想要站起來,嘴裏說著:“快點追啊,不能因為救我讓狗死了!”


    “追啥?”吳昊把碗給他端起來,摁著他安慰道:“兄弟把你救上來,就要把你好好送迴去,等你吃飽喝足再追狗。”


    張亮見他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感動的不停點頭,大口喝粥時,眼淚終於掉下來了。


    在斷崖下麵不管多困難,他都一句話沒說,如今哭了,人家頂風出來找兩三天。


    沒吃的沒打到獵都不迴家,狗跑了再心急也要讓他吃飽再說,這樣的兄弟上哪找去?


    還救他一命,欠的人情太大了。


    吳衛國看眼兒子扭頭撇撇嘴,這小子故意的,賺到錢了還要讓張亮感恩戴德。


    吳昊偷笑,心裏還真不是太急,那頭炮卵子出血太多,他家狗有狼的基因。


    隻會跟著它,趁它病要它命,大青狼隻是遇到熊罷才會犯虎,平時捕獵心眼不少。


    侯壞水說張亮拿他當兄弟,那就再讓他多記點好吧,如今看張亮的樣子。


    假如侯大虎在這裏敢找茬,張亮肯定會幹他!


    不過,張亮是啥人,吳昊心裏有數,遇到小事小錢時會把他當兄弟。


    遇到大錢時,小舅子都不好使。


    他沒指望張亮太多,以後遇到侯大虎那種輩份大的,或者年紀大的找茬。


    張亮敢揍他就行。


    吳衛國開始滅火,張亮正好吃完粥,人精神了,確沒有多少力氣,隻能蜷縮在車上。


    狩獵大型野豬,兩隻貂的用處不大,吳昊把它倆留在車上,他進林子跟著血跡追野豬。


    狗離開挺長時間了,張亮吃完飯都沒迴來,他必須追過去看看,如果發現一條槍可能打不死它。


    狗和豬也沒打架,那他就和狗一直守著等他爹過來,如果雙方打起來了,他隻能找機會開槍了。


    炮卵子在原地坐了半個多小時,心裏非常害怕,但是腿疼麻了站不起來。


    它智商不低,狗在這裏守著,那倆人很快就會來,它怕被槍打,嚐試著站起來。


    它一動,七條狗跟著起身,炮卵子扭頭假裝不看狗,它原地活動腿,用小眼睛偷瞄。


    野豬個頭太大,跟大牛犢子似的,隻要它不跑,大棕就不想跟它硬剛。


    炮卵子心眼不少,它看出來狗不想跟它打架,假裝用頭拱地,原地轉圈活動後腿。


    卡巴襠受傷,每動一下都鑽心的疼,它嘴裏“哽哽”卻不敢大聲嚎叫,怕把狗吸引過來。


    胯下的泥還沒幹呢,但是有的地方凍硬了,後腿活動時,擠壓泥土會出現裂縫。


    它胯下又開始流血,本來一路上出血就不少,當時疼痛刺激大腦,跑的時候挺精神,在這休息一會開始頭暈。


    它站起來走幾步就有點迷糊,本能的感覺需要躺下休息,如今條件不允許。


    它轉幾圈就往溝塘子側麵走,貼著邊緣往北要上山路,始終低著頭,小眼睛往樹林裏偷瞄。


    大青狼脾氣暴躁,如果遇到熊罷,它早上了,如今野豬想跑肯定不好使。


    這個溝塘子北麵有個小緩坡,大青狼跑到山路上低趴,嘴裏發出“嗚嗚”聲。


    其他六條狗跟過來趴一排,它們把溝塘子北麵堵住了,野豬敢繼續往前走,那就開始咬。


    炮卵子後腿不敢使勁,它上這個小坡還有點難,從來沒跟狗打過架,更不想打。


    它小眼珠一轉,低頭假裝找吃的,掉頭往溝塘子裏走幾步,眼睛始終注意著狗。


    見它們沒撲自己,它往溝塘子另一頭溜達,到側麵慢慢往北試探著走。


    對麵這條狗的個頭小,它準備接近點就衝出去,小棕正在它前方。


    低趴時眼睛注意到它胯下那一節一節的弓子。


    大部分獵狗捕獵時,它們第一次咬哪裏,下次還是習慣咬那個部位,但是狗有狼的基因就會不一樣。


    它們找弱點,比如白點習慣撲後背咬掛甲,今天野豬塊頭太大,它瞄準後麵那個籃子。


    八百多斤的野豬,後麵的籃子比半大小子的拳頭都大,它跑動時,那倆籃子飄著。


    籃子皮更大,晃動時,那兩個溜溜球不一定是並排的,還有可能一前一後。


    也就趕上那籃子一前一後,被人家開槍打碎一個,如今籃子皮和最後一個蛋蛋粘連在一起。


    野豬想逃跑,狗看得出來,大棕和白點就往它後麵去了,炮卵子害怕,它一心急就往前衝。


    有點上坡還有雪,它那蹄子打滑,後腿還不敢使勁,沒跑起來差點摔倒。


    野豬體格太大,小棕嚇得躲開,炮卵子站穩看見前麵狗跑了還挺高興。


    剛往前跑兩步,餘光看見兩條狗到身後了,嚇得往前一竄,大棕比白點會掏。


    它是咬籃子專業戶,後腿發力縱身張嘴就把蛋蛋咬住了,那大籃子把它狗嘴撐開。


    居然咬不下去,它含著籃子往後拖,把籃子外皮咬破了。


    野豬那屁股下方都疼麻了,能感覺到籃子溫熱,籃子皮破了也不咋疼,換成其他小炮卵子被咬到蛋蛋必然會停腳。


    它體格大,如今籃子隻是溫熱卻沒疼痛感,但它害怕,嚇得往前使勁跑兩步。


    籃子皮被扯住,它感覺到疼,往前使勁拖著狗還上不去這個小坡,偶蹄動物腳打滑。


    野豬站不穩,它斜著往上走兩步又往下出溜,身子橫過來時,腳下地勢平緩。


    炮卵子這大體格子,其它狗不敢正麵上,白點在後麵呢,一口咬住大棕嘴上方的籃子皮,使勁往後一拉。


    兩條狗一起使勁,炮卵子終於疼的受不了了,“吩兒”、它嘴裏噴出白氣怒吼。


    膽小害怕加上疼,它轉身想頂身後的狗,體格太大,那腰都不能迴彎。


    將兩條狗拖著轉圈,頂不到狗加上害怕心急,它加速轉圈,白點撕碎籃子皮被甩出去。


    剩下大棕自己,被野豬輪起來,八百多斤炮卵子把狗一百多斤的狗輪起來了。


    雙方如同風車,其他狗根本衝不上去,炮卵子轉圈時,順著下坡踩進溝塘子裏。


    三圈把大棕甩出去,大棕貼地出溜四五米遠,這次沒摔疼,它站起來不停甩腦袋。


    那籃子在嘴裏卡著呢。


    溝塘子裏的雪淹沒炮卵子小腿,藍皮子破了不疼,但是那蛋被撤掉就疼了。


    上麵有血管連著啊,那地方被扯斷。


    “啊~”野豬叫聲粗狂,都不是好動靜,轉圈的慣性加上腳下打滑,它怒吼著摔倒了。


    六條狗衝上去就要摁住它,這裏的雪已經快淹沒狗腿,大青狼白點咬後背和掛甲。


    大黃和小青狼咬後腿,小黑咬屁股,小棕低趴時就看見那胯下一節一節的弓子了。


    它把腦袋插雪裏找,別看炮卵子體格大,被狗摁著加上腳下打滑,它想起來還挺費勁。


    胯下那泥土遇到雪,體溫把雪融化,那泥就開始往下掉,小棕在雪裏麵掏好幾口,感覺咬到什麽了,往上一抬頭。


    那弓子根被子彈打折了,它給人家抽出來了。


    這種抽離的疼痛誰也受不了!


    “昂!”八百多斤大豬疼的居然能直接蹦起來,眼珠子都紅了,如今它再膽小也瘋了。


    在那雪堆裏瘋狂轉圈,幾條狗都被它甩出去,身上輕鬆以後追著小棕就頂。


    它轉圈時小棕就往上坡跑,一著急還上不去,見野豬頂過來,它跑到溝塘子邊往裏跳。


    跳第二次雪到腰,第三次跳下去,狗頭沒了,它急忙站起來用前爪搭在溝塘子側麵土坡上。


    “吩兒”、野豬距離它還有一米張嘴怒吼,它不往前衝反而往後退一步,不是怕掉下去。


    褲襠的土沒了,往前一走路,那雪就往傷口裏灌,疼的它不敢往前走。


    特別是弓子被抽出來,那裏大出血,它後腿附近的雪都是紅色的。


    現在腦袋非常迷糊,它本能的感覺到要麵對死亡,急忙往後退要掉頭,身體斜過來,頭朝向溝塘子中間,要轉身時。


    大棕剛才已經把籃子吐出來,它偷偷接近一口咬在炮卵子後門上,那裏突然被襲擊,大部分動物第一反應就是往前一竄。


    野豬一激靈,往前一衝就進溝塘子裏,腳下是個三十多度的斜坡,它頭朝下紮進去。


    在雪裏翻騰半天才站起來,它如今和小棕一排,雙方距離兩米,雪淹沒小棕脖子,野豬不能人立而起。


    隻剩大半個豬頭露在外麵,胯下不停流血,它哀嚎著往上爬,這個斜坡它還上不去。


    小棕在雪裏都出不來,六條狗更不敢下去,它們站在緩坡上,野豬爬上來一點就咬鼻子。


    這時候吳昊從北麵林子裏走出來,看見眼前情景還有點愣神,路上他還在想呢。


    這種大炮卵子沒有兩條槍不好打,準備讓狗把它攆到哪個坑裏去,體格大也有壞處,它出不來。


    特別是這種膽小的豬更好對付一些,如果換成那種開口的大豬王。


    把張亮駝出去十裏,保證會側翻拱死他,絕對讓他來年燒頭七。


    如果他家狗在平地遇到人家豬王,狗沒聽見槍聲輕易不敢上,真打起來,八百多斤豬王能團滅七條狗。


    也就是這頭野豬太熊,被狗看出來它膽小,加上失血過多,才會讓狗堵在溝塘子裏麵。


    炮卵子看見人來了更心急,它兩條前腿搭在上坡不停用力往上使勁。


    但它後腿沒動,弓子那地方跟拉拉尿似的流血,隻能保持站立,已經控製不了後腿。


    吳昊仔細觀察炮卵子精神狀態,又看看溝塘子裏的血,判斷出這頭豬很難上來。


    狗咬它的時候,這家夥隻是張嘴嚇唬兩下,一心往上爬,折騰這麽久都沒動地方。


    他放心大膽的接近二十米時打個口哨將狗喊迴來,野豬見狗跑了,它求生欲猛增。


    “吩兒”、“吩兒”、前腿用力使勁。


    吳昊抬槍上臉瞄準就開火。


    “砰!”


    一聲槍響,炮卵子眉心一痛,它嘴裏還噴著白氣,身體卻趴在那僵直不動。


    子彈打中眉心都冒火星子,它腦死亡,體內器官還有自然反應,居然還能喘兩口氣。


    吳昊等它徹底沒唿吸才收起槍,走進側麵林子把小棕拉上來,然後領著狗在山路上等牛車。


    吳衛國聽見槍聲很心急,那麽大的野豬可不好對付,兒子一定遇到麻煩了才不得不開槍。


    迴過頭想讓張亮趕車,結果看見這小子迷糊的要睡著了,抬手用鞭杆子打他一下:“等晚上搭帳篷再睡。”


    發燒在外麵睡覺有可能丟命,他剛要把鞭子給張亮,聽見狗叫聲停止,剛才隻有一聲槍響。


    那就是野豬死了,他迴過身繼續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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