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拉一推碎了


    打肚子裏傷到內髒,需要跑出去挺遠才會大量出血,如果子彈打中屁股,地上隔挺遠才會有血跡。


    八百多斤大豬,哪怕是子彈橫著進入身體形成貫穿傷,隻要沒傷到內髒,它肯定死不了。


    吳衛國望著林子舔舔嘴唇:“是不是那頭豬?它可值一千塊啊!”


    “不管是不是,它都跑不了!”吳昊拍拍大棕狗頭往前一指:“追!”


    大棕帶頭就追,雖然追不上,但是可以跟著血跡找,這豬如果不死,跑不了多遠就會趴下養傷。


    爺倆趕車跟著,他們需要繞林子順山路走,吳昊一點不擔心自己家的狗跑丟。


    大棕追遠了會停下等著,感覺追不上了會跑迴來,不像鄧六子家的狗啥都追。


    除非半路上遇到野獸襲擊,這時候才會打架,他現在最怕那頭大豬傷到狗。


    八百多斤的炮卵子,七條狗肯定打不過,必須用槍,還得打到豬的要害才能打死。


    不打中頭,一時半會死不了,最想知道這頭豬是不是那個小偷,剛才距離遠沒看清它身體缺不缺零件。


    但是遇到了就得打,這麽大的豬可以當標本,追它的時候還可以順便找鹿的蹤跡。


    爺倆研究一番感覺不對,畢竟那頭豬是往西南跑的,和這頭豬所在的方向正好相反。


    倆人猜錯了,還真是那頭豬,不是吳衛國新手旺,至於這頭炮卵子為啥跑到這邊來,其實全怪張亮。


    野豬這東西被槍聲嚇到了,百米衝刺時,就算駝個人也就用十多秒,跑出去一分鍾就沒影。


    侯壞水根本看不見人家尾巴,追出去六七裏路都沒看見大舅哥掉下來,他感覺追不上了,急忙迴去找人。


    這頭豬膽小,有人趴在身上它害怕,跑出一段就昂頭想把那掛在獠牙上的腿甩掉。


    張亮從害怕中緩過來了,他不怕掉下去,怕豬把他扔地上再迴頭頂,他使勁往下壓腿卡住獠牙。


    炮卵子獠牙長,甩不下去人腿,它放慢速度準備側躺把人扔地上,但是它膽小,又怕人掉下去以後會開槍打它。


    正猶豫不決呢,張亮感覺到野豬減速了,心裏挺害怕,先不說豬拱不拱他,八百多斤的大豬,側躺肯定壓折他胳膊。


    不能讓這頭豬停下,他右手往出一薅那弓子,炮卵子疼的“嗷”一聲加速就往前跑。


    野豬放慢速度他就薅弓子,隨後感覺不對,一直往西跑可不行。


    他沒槍了,越往西去野獸越多,先不說遇到狼群,猞猁和豹子也撲人。


    他用左腿往北帶豬頭,野豬跟著一側頭,那棉褲就要從獠牙上拔出去了,張亮嚇得急忙把腿壓迴去。


    他迴頭看,用右腿去遮擋野豬眼睛讓它拐彎,往東北跑最好。


    真跑到吳昊他們屯子附近就有救了,“好兄弟”一定會追著野豬救他,就算不能去東北,往北跑也比去西南強。


    他抬起腿,炮卵子歪頭就要咬,張亮一來氣用腳踹它耳朵。


    “吩兒”、野豬發出怒吼,它被踢疼了,晃蕩腦袋就想減速“翻車”。


    豬哪裏最有勁,肯定是脖子,別說用腳踹,炮卵子如果真較勁,就算四個張亮抱著脖子,那也搬不動人家。


    張亮沒招了,他往右偏身子,抓住那弓子往出一拉往裏一推。


    右腿往北一嚇唬,炮卵子“嗷”一聲就拐彎了,本來弓子被拉的很疼。


    跑出來這麽遠加上被風吹的已經有點麻了,如今突然被推迴去,那可老疼了!


    它一分神,人家一晃腿,它下意識拐彎進林子,出林子順著山道就往北跑。


    路過灌木叢直接就往裏衝,它想把人弄下去,這人死不撒手,它減速準備側翻。


    張亮見它減速就開口嚇唬,“砰!”“轟!”他學開炮聲和開槍聲。


    學的還挺像,炮卵子嚇得一激靈就加速,它晃蕩腦袋甩不下去腿,就要往樹上貼。


    張亮一直側頭往後看,豬要去貼樹,他就高聲唿喊嚇唬,喊的次數多了,炮卵子也不怕了,速度慢慢下降。


    停下會死人的!


    張亮抓住弓子一拉一推,炮卵子“嗷”的一聲又加速了。


    疼的眼珠子都紅了,這次衝的挺快,八百多斤大豬駝個人能跑一下午。


    特別是這種野生的大炮卵子,它能跑一天,但是時間長了也累啊,嘴裏都有白沫子了。


    張亮被顛的吐了三次,現在擼弓子已經不好使了,把人家擼麻了。


    野豬減速,他用手用力一捏,豬那玩意前端轉圈往前伸,全是脆骨啊!


    “嘎巴”一聲,“吩兒”、炮卵子慘叫,後腿一顫,“蹭”就竄出去了,叫聲都狂躁了,那奔跑的速度非常快。


    本來都跑不動了,它疼的一加速,張亮趴不穩就使勁抓,那弓子“嘎巴嘎巴”響。


    野豬瘋狂往前跑,它也疼急眼了,順著山路往東一拐,山路前方往北還有個彎。


    它正要找樹撞呢,接近那個彎的時候看見東麵有個溝澗,紅著眼睛加速就衝過去了。


    張亮都被顛簸懵逼了,就知道用力捏弓子也沒迴頭看,炮卵子都疼麻了。


    它不敢撞樹,又怕人開槍打它,一直沒選擇直接側翻,距離溝澗還有兩米左右突然來個急刹車。


    它要把人扔溝裏去。


    豬跑起來,張亮慣性往後飄,雙手抱著後腰,腿被獠牙勾著肯定掉不下去,急刹車的慣性讓他往前飛,那就進溝了。


    炮卵子畢竟沒有人想的多啊!


    它“嗷”一聲,疼的差點人立而起,對著北麵就是衝,這迴它渾身都是勁。


    張亮飛出去之前,手還握著弓子呢!


    他沒鬆手,給人家擼直了!全是脆骨啊。


    擼細碎!那弓子如今一節一節的啷當在炮卵子胯下,那玩意碎了的疼痛跟體格大小沒關係。


    炮卵子瘋了一樣往北跑,弓子剛折的時候,那瞬間的疼痛感直衝腦門,跑時間長了以後。


    這時的疼痛讓它後腿發顫,已經要站不住了,口吐白沫子衝進林子邊的雪堆裏。


    往下一躺,兩條前腿瘋狂踢騰,帶著身體都轉圈了,腦袋上下撅得,淒厲慘叫傳出去很遠。


    仿佛殺豬一樣,轉三圈停下不動了,就是嚎叫,整整嚎叫一宿。


    下半身全麻了才睡覺,陣痛疼醒了接著嚎,後來嚎不動了,它就在雪堆裏麵休息。


    今天才站起來活動,弓子還是鑽心的疼,後腿有些不好使,但是它餓,必須出去找吃的。


    感覺勉強能走路了,它就往出退,聽見北麵狗叫,一扭頭嚇壞了,轉身剛跑兩步。


    卡巴襠挨一槍,野豬不像家豬胖的肚子下全是囔囔踹,它往寬了長。


    但是八百多斤的豬,腹部也有不少贅肉,特別是弓子後麵的贅肉最多也下垂最低。


    那子彈從後麵自上而下進去,把弓子後半截打折了,貼著前麵弓子邊緣出來,又鑽進地裏。


    挨槍子的瞬間不疼,但是弓子被打折了肯定疼啊,它的後腿馬上好使了,“蹭”一下就跑。


    那地方出血量大,加上挨一槍,還是打的弓子,炮卵子就算疼瘋了,跑出去十多裏路也跑不動了。


    大出血,兩條後腿不好使,它顫抖雙腿穿過一片林子,前方是溝塘子,夏季時裏麵全是水。


    溝塘子裏麵不一定有多深,可能中間還有溝啥的,如今裏麵全是雪,野豬不傻,它不往深處去。


    忍著疼走到側麵用獠牙挖溝幫子樹根下的土,實在挖不動就用身體蹭。


    掉下來的土多了,它躺下用雪和泥,身體有熱量,雪化了混合土以後。


    它用兩條前腿往卡巴襠裏刨土,傷口遇到水疼的不停哀嚎,但是別看它流血挺多。


    這種傷死不了,隻要讓它吃飽喝足趴泥坑裏半個月,站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起碼是個好“太監。”


    炮卵子等下體被泥糊上了,它躺那“哼哼”,本能的感覺不對,抬起頭往後一看。


    七條狗在林子裏坐著歪頭看它呢,等它看過來時全部低趴準備進攻,炮卵子嚇得一下坐起來。


    它沒跟狗幹過仗,以前挨咬就跑,幾條狗拖不住它,咬疼了也挺害怕的,坐起來卡巴襠更疼,腿不好使還站不起來。


    它都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


    七條狗反而往後退了,沒有槍聲的時候,它們會遊鬥,如今這頭野豬坐起來有一米多高。


    看著都嚇狗,大棕不想上去和它打,退迴林子裏等主人過來,野豬敢跑它就上去拖住。


    如今雙方誰也不動,耗上了。


    吳昊距離這裏挺遠呢,趕車需要順著山道走,老牛走路還慢,聽不見狗叫和野豬哀嚎了,他心安不少,炮卵子可能趴窩了。


    心急也沒用,一條槍可能打不死炮卵子,野豬頂槍上就遭了,狗攔不住八百多斤大豬,爺倆一起去追的話,還要把老牛扔下。


    他家狗不傻,肯定遊鬥消耗,那就慢慢追吧。


    他不急,張亮急啊,掉溝裏沒受傷。


    這種溝,夏秋季節起風,會刮裏很多樹葉和樹枝,冬天吹進來的都是浮雪。


    他從西邊貼著溝幫子掉下來摔進雪裏,站起來頭頂全是雪,舉起手才能夠到雪麵,這雪將近兩米深。


    他知道自己從哪邊掉下來的,順著大概方向掏雪,來到西邊摸到一個斜坡,爬上來一看,上方跟斷崖似的,有六七米高,夏天有可能爬上去。


    冬天那石頭和泥土上都有冰渣,肯定爬上不去,他沒招了,脫下羊皮襖收雪往東麵扔。


    浮雪會往下出溜,他忙乎兩個多小時才清理出一塊不足一米大的空間,累的幹不動了,停下馬上就冷。


    掉下來的時候,脖子裏灌的都是雪,如今出汗加上雪一化,凍的嘚瑟了,腳下的樹葉有一米多厚。


    他往下掏幹樹葉,不敢直接點火,容易把自己煉了。


    西方斷崖下的斜坡上有塊突出的石頭,高度到他腰部,如今隻能在石頭上麵籠火。


    斷崖上麵風大,下麵幾乎沒有風,但是掉下來的雪多。


    他光膀子烤衣服,上麵的雪落下來融化在身上,冷可以忍受,但是這風一直不停刮,就算衣服幹了他也要看著火堆。


    熄滅了會凍死,如果火苗刮到下麵,腳底下的樹葉全著了能把他燒沒。


    守著火堆一宿沒睡,有火苗掉下來,他就用雪滅火,心裏想的挺好,等風停了,煙飄起來就會被人看見。


    那時候就有救了,結果這風就是不停,幸好他兜裏有壓碎的大餅子。


    這時期大棉襖都有裏兜,他進山帶的大餅子和饅頭放懷裏的兜裝著。


    帶體溫的,餓了拿出來就能吃,倆大餅子倆饅頭,不知道啥時候會得救,他不敢多吃。


    渴了就吃雪,第二天晚上困的扛不住了,他也成功將四周清理出兩米空間,又將腳下樹葉掏空。


    在地上點個小火堆,支起羊皮襖挨著雪當帳篷頂,蜷縮在樹葉裏就睡。


    沒睡到後半夜呢,那火堆就燃燒殆盡,他凍醒了,身體再好也扛不住。


    急忙起來生火,連續兩天,有吃的有火還能硬挺,第三天沒吃的,睡覺醒來發燒了。


    趁著還有力氣開始掏四周樹枝樹葉,今天上午點燃最後一堆樹葉。


    剛過中午不久,張亮醒來已經快燒迷糊了,用盡全身力氣挪動到還有溫度的斷崖邊。


    顫抖的點燃根火柴往下方摳出的地洞裏扔,那雪下方還有樹葉,燃燒起來能取暖。


    雪化了淋濕樹葉會冒煙,至於會不會熄滅,能不能燒起來,已經不重要了。


    看見有點火光,他就閉上眼睛,今天沒人看見煙,沒人救他,那就滾進去把自己燒了。


    挨餓受凍,燒迷糊了,放棄希望了。


    那樹葉剛燒起來不久,上麵的雪一化就滅了,他也是命不該絕,升騰起來的那點煙霧正被爺倆看見。


    吳昊趕車剛要從這個溝邊拐彎,下方突然升起來一股煙,他扭頭看完消散的眼煙笑了:“下麵有可能是張亮,那頭豬就是小偷。”


    “我爹果然新手旺!”


    吳衛國沒理他最後一句話,望著溝低罵:“命真特麽大,咱倆如果拐過去,都看不見這股煙。”


    “看見了得救啊。”吳昊停下車笑道:“他和小偷一個價。”


    “不給錢也得救。”吳衛國從車上拿起兒臂粗的繩子走到溝邊往下看。


    底下確實有個人,已經蜷縮不動了,他唿喊:“喂!死沒死呢?”


    張亮剛要迷糊過去,他都打算死了,聽見喊聲以為自己幻聽了,側頭往上看見倆人。


    認出吳昊爺倆,這幾天不管多苦,他都一句話沒說,如今他哭了,往上伸出手:“兄弟呀!”


    聲音沙啞無力,跟哭喪的動靜差不多,最後一個字還是四聲,往下壓的。


    然後他就暈了,看見希望以後,一會都堅持不住。


    “這逼!”吳昊低罵,張亮暈了,必須下去個人救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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