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思南失憶了,牟榮添連夜請來幾位沈陽當地的名醫進行診治,名醫們把過脈之後,各個搖頭,皆是束手無策,一點辦法都沒有。

    施翼心如火焚,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中來迴直轉。

    單思南坐在炕邊,對他道:“我說那小子,你能不能歇會兒,別再轉了,你轉的我眼暈。”

    施翼坐到李天目身旁,道:“師父連我都不認識了,這可如何是好?”

    李天目道:“燕子別急,實在不行,咱就去廣州找二師叔。他老人家醫術如神,肯定能治好五師叔。”

    施翼都急暈頭了,經他這一提醒,方才想起陳貞石,起身叫道:“該死,我怎麽把二師伯忘了,咱這就到廣州找二師伯去。”

    李天目道:“燕子,你稍安勿躁,今天太晚了,明日一早再動身不遲。”

    當晚施翼和單思南睡在一鋪炕上,單思南仰麵朝天躺著,施翼趴在旁邊,給他講昔日的往事,希望能助其恢複記憶,但一點用都沒有,單思南什麽都記不起來。

    次日上午,李天目打算先把葉近泉的屍體運迴武當山安葬,再帶單思南去廣州找陳貞石,他和施翼、白雲雙劍、單思南這五人護送著葉近泉的靈柩離開沈陽城,向武當山進發。

    一行人剛走出二十多裏,隻見一個老道飛身落在麵前,正是星海老仙,他望著李天目,森然道:“小子,想不到你竟沒死。”

    李天目道:“某家是屬貓的,有九條命,想弄死我可不容易。”

    “哼……”星海老仙冷笑道,“即便你有九十條命,九百條命,也要死在貧道手裏。”說著抬手放出一波。

    李天目以為星海老仙要對自己下手,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波射向了單思南,李天目生怕單思南把一身的武藝也忘沒了,躲不過這一波,叫一聲“五師叔小心!”想撲過去,把單思南推開。

    要是單思南等著他來推,這一波就吃上了。幸好單思南沒忘了武藝,見有人要襲擊自己,下意識的側身避開。

    李天目長籲一口氣,心知他們五個人捆在一起也不是星海老仙的對手,不敢應戰,拉住單思南的手,叫道:“五師叔,跟我走。”說著飛身而去,施翼緊隨其後,星海老仙喊了聲“哪裏走!”在後便追。

    單思南、李天目、施翼這三人何等的輕功,星海老仙如何追的上?不一會兒便被甩掉了。

    李天目等人鑽進一片山林,見星海老仙沒影了,驚魂甫定。單思南問道:“那老家夥為何要害我?”

    施翼也想不明白,茫然不解的道:“星海老仙是不是吃錯藥了,幹嘛要和師父過不去?”

    李天目沉吟片刻,道:“毫無疑問,星海老仙定是奉命行事,是鄢老賊要害五師叔。先前我認為鄢老賊是唯恐他殺害師祖的事傳揚出去,才要殺五師叔滅口。但星海老仙見我沒死,就應該知道他們殺害師祖的事瞞不住了,即便害了五師叔也無濟於事,為何還要率先對五師叔下毒手呢?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施翼對單思南道:“師父,你是不是得罪鄢老賊了?”

    單思南道:“鄢老賊是誰呀?”

    施翼道:“鄢老賊就是鄢首峰呀。”

    單思南問道:“鄢首峰是幹什麽的?”

    施翼道:“他是東廠廠公呀。”

    單思南道:“東廠是什麽東西?”

    施翼見單思南連鄢首峰是誰都想不起來了,又如何能記起是否得罪過他,歎一聲道:“東廠不是個東西。”

    李天目道:“不知道扶輿和枝溪怎麽樣了,我迴去看看。”

    施翼道:“咱們一起迴去吧。”

    李天目道:“不妥,要是星海老仙等在那裏守株待兔,五師叔豈不是自投羅網,你們還是留在這兒等我吧,倘若扶輿和枝溪安然無恙,就叫他倆護送師祖的靈柩迴武當,咱們直接去廣東找二師叔。”

    施翼道:“咱不迴武當給師祖下葬了?”

    李天目道:“星海老仙已知咱要迴武當,定會沿途再次劫殺,我們暫時不能迴武當,以免五師叔遭了他們的毒手。”

    施翼歎一聲,道:“哎,師祖下葬,咱們不在場,如何對得起他老人家?”

    李天目道:“咱也是迫於無奈,想來師祖定會體諒,你要是過意不去,就和扶輿、枝溪迴武當吧,由我送五師叔去廣州。”

    施翼沉吟片刻,道:“我放心不下師父,咱還是一起去廣州吧。”

    李天目飛身出了樹林,施翼和單思南等了半天,李天目才迴來。

    施翼道:“董師兄和夏師兄沒事吧?”

    李天目道:“他倆安然無恙。”

    施翼長出一口氣,道:“我真怕他倆被星海老仙害了,沒事就好。”

    此去廣州,路途遙遠,可謂是萬水千山,常言道“窮家富路”,出門在外,處處都得花錢,腰包裏的銀子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帶少了可不成。

    李天目沒什麽錢,施翼卻有的是銀子,但沒帶在身上,都擱在家裏,路過京城之時,施翼要迴家取銀子。

    李天目道:“還是別進城了,以免暴露行蹤,倘若被鄢老賊的走狗瞧見了,可大大不妙。”

    施翼道:“我也不想進城,但懷裏沒銀子了,要是不迴家取點盤纏,咱如何到得了廣州?”

    李天目道:“我這兒還有幾兩,省著點用,應該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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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翼一笑,道:“李師兄,幾兩銀子哪夠用呀?我可不想苦了師父,還是迴家取點吧。就憑咱爺兒仨這輕功,即便遇上鄢狗又能如何?他追的上咱嗎?”

    其實李天目之所以不願進城,不是怕暴露行蹤,而是不想施翼迴家拿銀子。要是施翼的腰包鼓起來了,一定會大手大腳的花銷,住最高檔的客棧,每餐大魚大肉是少不了的。

    李天目可付不起帳,都是施翼掏銀子。總讓人家掏錢,李天目覺得過意不去,可又不能和施翼分開吃住,想著施翼要是沒銀子可用,那就好了,因而以擔心暴露行蹤為借口,想阻止施翼進城。

    見施翼非要進城,李天目也無可奈何,隻得依著他。

    三人進了城,行至一處街市,見前麵圍著幾十個人,把道路都阻塞住了。施翼好奇心起,拉著單思南上前看熱鬧,他是大高個兒,一般人可擋不住他的視線,站在人群後麵,都不用踮腳,就看了個分明。

    隻見人群正中圍著兩個漢子,其中一人發髻蓬鬆,衣服也不好好穿,坦胸露肚,梗著脖子,瞪著眼,稍有社會閱曆的人,一看就知道那廝是個潑皮無賴。

    另一人是文生公子打扮,相貌儒雅,衣著樸素,掌中卻拎著一把鋥明瓦亮的鋼刀,讓人覺得有點不倫不類。

    施翼見那二人在爭吵,由於觀眾甚多,人聲嘈雜,聽不清他倆說的是什麽,想打聽打聽,於是問旁邊一個白麵漢子道:“老兄,他們吵什麽呢?”

    那白麵漢踮腳伸脖瞧熱鬧,看得正起勁,不願搭理施翼,沒好氣的說:“去去去,問別人去。”

    施翼一皺眉,要不是師父在場,就大嘴巴招唿他了,掏出腰牌,往他眼前一亮,說道:“我就問你。”

    那白麵漢見是錦衣衛的腰牌,嚇了一跳,忙跪地給施翼見禮,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官爺恕罪。”

    施翼道:“起來起來,快說說,那倆人究竟怎麽迴事?”

    那白麵漢見施翼不怪罪,心中歡喜,踮腳指著那潑皮,道:“官爺,你瞧見沒,那廝叫呂三,是這一帶有名的潑皮無賴,踹寡婦門,挖絕戶墳,壞事做盡,因為他姐夫是……是那個。”說到這兒,幹笑了幾聲,續道:“反正是沒人敢招惹他,我們見了他,都得躲著走。”

    李天目也在旁邊聽著,伸長身子往裏瞅,聽那人這麽一說,心想:“這廝果然是個潑皮。”眼中現出殺機,冷冷的問:“他姐夫是幹嘛的呀,是不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他仗著他姐夫的勢力,才敢如此胡作非為。”

    那白麵漢不識相,瞅李天目身著寒酸,相貌平庸,不知他和施翼是一起的,瞅了李天目一眼,沒搭茬。

    施翼一皺眉,道:“你這廝怎麽迴事,沒聽見這位爺問你話呀,快說,那廝他姐夫是不是有權有勢?”

    那白麵漢幹笑道:“不是小的成心不迴這位爺的話,是小的不敢說,怕給自己惹麻煩。”

    施翼道:“不說可以,走,和我迴北鎮撫司,到了那兒,我看你說不說。”

    那白麵漢一聽這話,嚇壞了,忙道:“別,別,官爺恕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輕聲道:“他姐夫就是順天府衙的郭黑子郭二爺,誰敢惹郭二爺呀,那不是勤等著倒黴嗎?這廝仗著郭二爺的勢力,才敢橫行無忌。”

    施翼知道郭黑子的底細,不屑的說:“操,我當他姐夫是什麽大人物呢,鬧了歸齊是郭黑子呀,就那狗東西,有個屁勢力。在我眼裏,他狗**不是。”

    李天目道:“燕子,郭黑子是幹嘛的?”

    施翼道:“順天府總捕頭。”

    李天目道:“這廝人品如何?”

    施翼道:“聽說也不是什麽好餅。”

    李天目道:“等抽空兒,我滅了丫的,給京城百姓除害。”

    那白麵漢瞧不起李天目,一聽這話,心說:“你就吹牛屄吧,看你個驢操樣兒,還想滅了郭黑子,郭黑子不滅了你才怪。”礙於施翼,這話沒敢說出口,問李天目道:“這位爺,小的鬥膽問上一句,尊駕是何人呀?”他心裏冒壞水兒,想問出李天目的底細,向郭黑子告發。

    李天目瞧著他不像好人,卻並不隱瞞,想著即便他使壞,自己也不怕,於是說道:“某家乃武當李天目是也。”

    那白麵漢驚道:“哎呀,原來尊駕就是李大俠。”登時打消了壞李天目的念頭,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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