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思恭想來想去,決定請武當派掌門南武聖邋遢道人葉近泉出山助陣,隻要南武聖一到,所有難題都迎刃而解。

    但葉近泉身份太高,不是他一句話就能請到的,雖然他位高權重,但在葉近泉看來,錦衣衛指揮使一文不值。

    為表誠意,他必須親自去請,帶上陳貞石幫他說好話。另外還得帶上左指揮僉事單思北。

    此人是踏浪追風登雲客單思南的弟弟,也是武當派門人,但不是入室弟子。他武功平平,能力一般,卻在錦衣衛身居高位,全是單思南的緣故。

    單思南的輕功天下第一,駱思恭很想結交他,凡是有大能耐的人,駱思恭都想結交。但單思南視功名利祿如糞土,不願和駱思恭扯上關係。

    單思北則不然,他醉心於功名利祿,既是官迷,又是財迷。駱思恭投其所好,給他高官厚祿,在錦衣衛把他安排明白了,利用他籠絡單思南。

    駱思恭帶上單思北,是想通過他的關係,讓單思南站出來幫忙說話。

    錦衣衛這邊請人,東廠那邊同樣也在請人。

    鄢首峰讓田爾耕去衡山請火德真君張道乾。又通過福王的關係,讓鄭威去青城山請骷髏鬼劍龐劍鋒。他親自去菊花島東山望海寺請惡麵達摩空空。

    禪房中,鄢首峰說明來意,空空道:“老衲是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此等凡塵俗事,不便參與其中,鄢施主請迴吧。”說罷端起茶杯,要送客。

    鄢首峰笑道:“大師佛法高深,實乃一代名僧,不應該屈居於此,倘若福王登基坐殿,老夫想請大師出任少林寺掌門,到少室山去講經說法。”

    “哈……”空空朗聲笑道,“看來鄢施主是有緣人,那好吧,老衲就隨你走一趟京城。”

    這一天,駱思恭等人來到武當山真武觀,沒空著手來,空著手不合適,帶著幾車禮品,有綾羅綢緞、珠寶玉器、名貴藥材等等都是高檔貨。

    禮品不是從京城帶來的,京城距此路途遙遠,駕車過來太耽誤時間,這些東西都是在山下縣城購置的。花了大把的銀子,駱思恭沒有自掏腰包,他沒那麽傻,也沒那麽高尚。

    駱思恭不直接去拜見葉近泉,而是和單思北先去找單思南。

    臥房中,單氏兄弟相見甚喜,寒暄過後,單思北說明來意。

    單思南不聽便罷,一聽這話,臉蛋子一沉,不高興的說:“沒事的時候,你小子幾年也不迴一趟武當山,把我這個哥哥都忘了,有事的時候想起我來了,有你這麽做兄弟的嗎?也太不像話了吧,簡直是豈有此理。你的破事,我不管。”

    駱思恭就坐在旁邊,單思南瞅都不瞅他一眼,一點麵子不給。

    單思北被哥哥一頓搶白,這張臉有點破門簾子掛不住了,很是難堪,呆呆的坐在那,不知道說什麽好。

    駱思恭道:“思北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能幾年都不迴來看望兄長呢?你這個做弟弟的真是夠嗆。”

    單思北道:“大人教訓的是。這幾年公務繁忙,一直沒得閑,就沒顧得上迴來看望哥哥,冷了哥哥的心。”

    單思南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搶白道:“你快拉倒吧,錦衣衛能有那麽忙嗎?幾年裏都抽不出時間迴來一趟,你說這話誰信呀?”

    駱思恭道:“思北所言不虛,這一點老夫可以為他作證。他身為指揮僉事,老夫的左膀右臂,確實公務繁忙,腳打後腦勺,從早忙到晚,忙得不可開交。”

    實際上單思北的工作輕鬆的很,不是沒時間,而是沒把他大哥放在心上,公務繁忙隻是他的托詞。駱思恭為了給單思北開脫,睜著眼說瞎話,情真意切,看上去比真得還真。單思北根本算不上是駱思恭的左膀右臂,駱思恭這麽說是高抬他了,讓他在兄長麵前有麵子。

    單思南似笑非笑的說:“行呀老二,現在都做僉事了,成了指揮使大人的左膀右臂,你可出息大了,僉事是幾品官呀?”

    單思北不好意思的笑道:“正四品。”

    單思南不屑的說:“我還以為多大個官呢,鬧了半天,還沒咱們老家的縣太爺官大。”

    一聽這話,單思北和駱思恭都蒙圈了,單思北不理解的問:“哥,我怎麽能沒縣太爺官大呢?我是正四品,縣太爺是正七品,我的官可比縣太爺大多了。”

    單思南疑惑的問:“這官兒是怎麽論的?七不比四大嗎?”

    單思北笑道:“哥,你這就外行了,數目字越小,官職越大。”

    單思南笑道:“鬧了半天,是我搞錯了。”頓了頓又說:“想不到咱們老單家祖墳冒青煙,長出你這麽棵蒿子來,比縣太爺還高好幾等,看來你真是出息了,爹娘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單思北道:“這多虧指揮使大人的提攜,否則我哪有今天?哥,不看僧麵看佛麵,不看魚情看水情,看在俺爹娘的份上,你就幫兄弟一迴吧。”

    單思南見他又把話頭轉迴來了,不高興的說:“別拿爹娘說事,我來問你,這些年你在爹娘墳前燒過紙嗎?這時候想起爹娘來了,你可真好意思。”

    單思北臉一紅,低著頭,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駱思恭覺得很難說服單思南出來幫忙,剛想起身告辭,這時施翼和孫小紅高高興興的走了進來。見單思北和駱思恭在座,施翼笑道:“師叔,你老人家什麽時候迴來了?駱大人也來了。”隨後給二人見禮。

    駱思恭見施翼來了,覺得這事兒還有緩,就沒急著告辭。他並不知道施翼已經辭職了,還以為他跟著牟榮添他們去高麗了,見他出現在武當山,挺納悶,於是問道:“燕子,你怎麽沒跟榮添他們去高麗呀?”

    施翼道:“大人不知道嗎?我已經辭職了。”

    駱思恭挺意外,說道:“辭職了?什麽時候的事呀?榮添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

    施翼道:“年前辭的。”

    駱思恭道:“因何要辭職?”

    施翼不好意思照實說,於是含糊其辭的說:“也沒什麽,就是不想幹了。”

    駱思恭道:“不想幹,總該有個理由吧?怎麽會平白無故就不想幹了呢?”

    施翼笑道:“沒什麽理由,就是不想幹了。”

    孫小紅替施翼鳴不平,見施翼不願說,插話道:“他們太欺負人了,擠兌的燕子幹不下去了。”

    駱思恭道:“燕子,誰欺負你了?和老夫說說,老夫給你做主。”

    施翼道:“算了,事情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孫小紅不知道駱思恭的底細,見他往那一坐,談吐之間,很有官威,像是個做大官的,聽施翼管他叫駱大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麽官?想問個清楚,如果他的官大,就把事情和他說說,讓他評評理,於是問道:“駱大人,你是錦衣衛裏的官嗎?”

    駱思恭笑道:“是啊。”

    施翼對孫小紅低聲說:“駱大人是錦衣衛指揮使。”

    孫小紅不懂錦衣衛的組織架構,不知道指揮使有多大,低聲問施翼道:“在錦衣衛裏,指揮使的官大嗎?”

    施翼低聲道:“指揮使是錦衣衛裏最大的官。”

    孫小紅道:“這麽說駱大人就是錦衣衛裏最大的官了?”

    施翼“嗯”了一聲。

    駱思恭見孫小紅十七八歲的樣子,相貌普通,衣著倒是挺光鮮亮麗,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於是問道:“燕子,這位姑娘是?”

    施翼介紹道:“她叫孫小紅,是我三師伯的閨女,師祖的外甥女。”

    駱思恭一聽這話,立時對孫小紅刮目相看,笑道:“原來是玉麵神君家的千金,怪不得生的如此美貌。”

    孫小紅聽駱思恭讚她美貌,心裏挺高興,笑道:“駱大人取笑了,小女子可算不得美貌。”

    駱思恭從懷中掏出一張百兩銀票,說道:“孫姑娘,說起來老夫也算是你的長輩,頭一迴見麵,應該給你帶點見麵禮,來的倉促,也沒帶什麽禮物,這張銀票,你收下,算是老夫給你的見麵禮。”說罷將銀票遞給孫小紅。

    那個時代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除了京城、蘇杭幾個經濟發達地區外,其它地區的老百姓如果一個月能有三兩銀子的收入,就算是小康水平了。

    真武觀香火鼎盛,善男信女把大把的銀子往觀裏扔,武當派單這一筆收入就非常可觀,葉近泉是掌門人,所有的收入都歸他,他這個人視金錢如糞土,不愛財,懶得管錢,葉紅是他的獨女,武當派的錢都掌握在孫繼槎和葉紅夫婦之手。

    孫小紅富裏生,富裏養,家裏有的是銀子,見過大錢,即便如此,接過銀票一看,見是一百兩,也覺得不是個小數目,又遞迴去,說道:“這太多了,小女子不能要。”

    駱思恭笑道:“拿著吧,這麽點銀子推來推去的多不好看。”

    孫小紅笑道:“那就多謝駱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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