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昆山在牢頭的引領下來到張簡修所在的囚室外,見張簡修一身囚服麵牆側臥,激動的說:“老四,哥哥來救你了!”

    這一聲嚇得張簡修魂飛天外,急忙翻身而起,隻見吳昆山掌中提劍,血染征袍。他驚恐的望著吳昆山,叫道:“昆哥,你這是作甚?”

    吳昆山道:“哥哥來救你逃出大牢。”又對牢頭叫道:“快開門,放我兄弟出來。”

    牢頭拿著鑰匙上前對鎖眼。

    張簡修上前扒住木柵欄,叫道:“牢頭大哥不可。”又對吳昆山叫道:“昆哥,小弟不用你搭救,你快些離去,不要陷小弟於不忠。”

    吳昆山激動的叫道:“老子他娘的拚死來救你!差點命都沒了。你怎麽這麽說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老四!你是不是讓他們打傻了?”

    張簡修道:“昆哥,小弟不能走,我若一走了之,我這一大家子人怎麽辦?他們會受到株連。”

    吳昆山道:“這還不簡單,把他們都救下,咱們一起走。”

    張簡修道:“我們不能走,否則家父的冤屈就永無昭雪之日。”

    吳昆山氣的直喘粗氣,叫道:“老四,老子再問你最後一句,走還是不走?”

    張簡修激動的說:“昆哥,小弟謝謝你還記得咱們之間的情義,能拚死前來搭救。但小弟萬萬走不得。昆哥,你走吧!”

    吳昆山一跺腳,痛苦的說:“老四呀老四,讓我說你什麽好。罷!罷!罷!既是如此,你多多保重,哥哥走了!”

    他剛要走,忽聽王雲鳳叫道:“吳大俠,求求你救救我們母子吧。”

    吳昆山扭頭看,隻見王雲鳳跪在地上向他磕頭。

    “弟妹,你這是做什麽!”吳昆山叫道,隨後又催促牢頭道:“快開門。”

    張簡修叫道:“牢頭大哥不可。”

    牢頭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吳昆山將牢頭推在一旁,手起劍落,將掛鎖斬斷,拉開牢門,邁入囚室。

    張簡修冷不防雙指擊出,去點吳昆山的丹田穴。

    吳昆山一驚,身子向旁一閃,叫道:“老四,你這是幹什麽?”

    張簡修道:“昆哥,我不能讓你救走他們母子,他們若是逃了,張家一定會受到株連。”

    他一邊說,一邊向吳昆山發起攻擊。

    吳昆山一邊還擊,一邊叫道:“老四,他們是你的妻兒啊,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們去死,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非兒躺在稻草上,發燒得昏迷不醒,王雲鳳抱起兒子往外跑。

    張簡修叫道:“你不能走!”上前一掌拍在王雲鳳後背上,打得王雲鳳一個踉蹌摔出囚室,連孩子帶自己摔倒在地。

    王雲鳳感到五髒俱焚,一股熱流上湧,嗓子眼發腥,噴出一口鮮血,眼前頓時金星亂晃,抱起孩子,踉踉蹌蹌往外跑。

    張簡修那一掌並沒有用盡全力,否則王雲鳳死定了。

    吳昆山叫道:“老四,你瘋了!怎麽連自己的女人也打!”

    張簡修去追王雲鳳,卻被吳昆山攔住。

    吳昆山怕傷到張簡修,藤龍劍已插入腰間,隻以拳腳和張簡修周旋。

    見王雲鳳跑出監牢大院,張簡修不打了,叫道:“昆哥,我讓你害死了!”

    吳昆山怒道:“老子救了你的妻兒,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反倒埋怨起老子。張簡修,你他娘得還是人嗎?”

    張簡修叫道:“吳昆山,你這哪是來救我,分明是來害我,張家這迴讓你害慘了!”

    吳昆山叫道:“我真是瞎了眼,怎麽會把你當成兄弟。也罷!從今而後,我吳昆山再沒有你這個兄弟,咱倆就此割袍斷義,劃地絕交,兩不相幹。”說罷轉身離去。

    王雲鳳抱著孩子跑出府衙,竟然沒遇上任何阻攔,東廠眾和衙役們知道有人砸牢反獄,怕死,都躲得無影無蹤。

    王雲鳳沒頭蒼蠅一般帶著鐐銬在街上尋找醫館,路人見狀,紛紛躲閃。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醫館,王雲鳳抱著兒子進去,坐堂先生見王雲鳳身著囚服,帶著鐐銬,嚇了一跳。

    王雲鳳來到桌前,哀求道:“孩子發燒,求先生給看看。”

    坐堂先生站起身,道:“你是何人?為何著囚衣,帶鐐銬,莫非你是越獄潛逃的朝廷欽犯不成?”

    王雲鳳道:“妾身卻是欽犯,但孩子是無辜的,求先生救救孩子。”說著跪倒在坐堂先生麵前。

    坐堂先生道:“這可不行,官府追究起來,老夫擔待不起,你們快走吧,不要為難老夫,否則老夫就要喊官差了。”

    正在這時,吳昆山走了進來,叫道:“你喊,你去喊官差來,看老子不把你全家都宰個盡光。”

    吳昆山出了府衙,見王雲鳳抱著孩子往東跑,他怕母子倆再被東廠擒獲,暗中跟隨保護,聽坐堂先生不肯救治,這才現身。

    坐堂先生見吳昆山著錦衣衛官服,血跡斑斑,搞不清楚吳昆山是官是匪,但無論是官是匪,他都惹不起,不敢再說什麽,俯身去給孩子把脈。

    坐堂先生一邊診脈,一邊不住的搖頭道:“不好呀,孩子病得太重,恐怕時日不多了。”

    王雲鳳抱著兒子哭道:“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這可憐的孩子。”

    吳昆山急眼了,指著坐堂先生道:“你若是救不活我大侄子,老子就宰了你。”

    坐堂先生嚇得一哆嗦,朝負責抓藥的店夥道:“小三子,快抓一服退燒藥煎好。”隨後又對王雲鳳道:“這位夫人,帶孩子隨我去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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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來到後宅一間臥房,王雲鳳將孩子放躺在床上。

    吳昆山拔出藤龍劍,坐堂先生驚道:“你不要胡來。”吳昆山道:“老先生誤會了,我不是要殺你。”轉而對王雲鳳道:“弟妹,你過來。”

    王雲鳳從床邊來到門口,道:“吳大俠,何事?”

    吳昆山道:“把手抬起來,我幫你把鐐銬除去。”

    王雲鳳平端雙臂,吳昆山劍光兩閃,將王雲鳳的手銬扣腕斬斷,隨後又將其腳鐐斬斷。

    坐堂先生驚歎道:“好劍!”

    吳昆山道:“先生,某家的劍鋒利嗎?”

    坐堂先生道:“鋒利無法,是削鐵如泥的寶劍。”

    吳昆山道:“你的脖子會比這鐐銬結實嗎?”

    坐堂先生一縮脖兒,搖頭不語。

    藥煎好了,王雲鳳扶起兒子,坐堂先生扒開孩子的嘴,將湯藥灌下去。

    掌燈時分,坐堂先生又給孩子灌了一次藥,卻仍不見好轉,坐堂先生道:“要是能早幾日送來就好了。”

    孩子燒的神誌不清,閉著眼,躺在床上直喊“娘……”

    王雲鳳坐在床邊,拉著兒子的手,哭道:“非兒,娘在這兒。”

    吳昆山坐在門前石階上,憂鬱地望著滿天的星鬥。

    到了後半夜,非兒醒了,睜開雙眼道:“娘,我想迴家!”

    王雲鳳喜極而泣,道:“非兒,你終於醒了,你可把娘嚇壞了。”說著去摸兒子的額頭,發現額頭仍然火燙。

    兒子雙眼無神的看著母親,又說了一遍:“娘,我想迴家!”腦袋一歪,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王雲鳳手顫抖著去摸兒子鼻息,兒子已經停止了唿吸。她抱起兒子嚎啕道:“非兒……”

    吳昆山聞聲衝進來,見王雲鳳抱著兒子痛哭,知道非兒已死,急得一跺腳,拔出藤龍劍,道:“該死的庸醫,害死了我的侄兒,我這就去宰了他。”

    王雲鳳哭道:“不關郎中的事,是張簡修害死了孩子,要是早送來幾天,孩子就不會死。”

    吳昆山道:“老四也是不得已,他這個人愚忠的很,我拿他也沒有辦法,弟妹就不要再責怪他了。”

    王雲鳳道:“張簡修是故意的,故意害死我的兒子。”

    吳昆山道:“弟妹,非兒也是他的兒子,他怎麽會故意害死自己的兒子?”

    王雲鳳道:“非兒並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吳昆山道:“弟妹,不要胡說。”

    王雲鳳道:“我沒有胡說,非兒的確不是張簡修的親生骨肉。”

    吳昆山拔出藤龍劍,上前一步,劍指王雲鳳怒道:“賤人,你竟敢對老四不忠,快說,奸夫是誰?”

    王雲鳳道:“鄢首峰!”

    吳昆山驚道:“是他!怎麽會是他!賤人,你是怎麽和鄢兄弟勾搭上的?”

    王雲鳳道:“是他強暴了我。”

    吳昆山又是一驚,趕忙收起劍道:“弟妹,哥哥錯怪你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王雲鳳道:“我和鄢首峰是峨眉派同門,他是我師兄。”

    吳昆山道:“這我知道。”

    王雲鳳將事情以往經過訴說一遍。

    吳昆山怒道:“鄢首峰這個畜生,老子一定要宰了他。”說罷離開。

    王雲鳳自語道:“非兒,是張簡修害死了你,娘一定會殺了他,為你報仇。”

    她抱著兒子的屍體離開醫館,出了荊州,連夜趕奔峨眉山,去找師父峨眉神尼曇暉師太二次學藝。

    後來王雲鳳剃度出家,法號道馨。十幾年後曇暉師太圓寂,她繼承了曇暉師太的衣缽,執掌峨眉派。數年後,道馨師太武功大成,江湖人稱峨眉神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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