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全都是該殺的叛徒!”

    義和身在太陽神殿,卻不似往常那般平和,似是一切都盡在掌握。

    哪怕情感難以接受,甚至是承受,現實已然擺在了麵前。

    他被玩兒了。

    他讓四大天神給涮了。

    尤其是那個看起來糊塗,實則無比奸猾的龍王。

    還有那個火神,更加該死。

    他腦筋到底哪裏不對勁兒了。

    以前不是一直以為,是太陽神的光輝,壓製了屬於火神的光芒嗎?

    本以為自己聰慧無雙,自始至終都在耍著四大天神玩兒。

    實際不曾想,被玩兒的是他自己。

    自尊受辱的暴怒,讓義和瞬時變得麵目猙獰。

    “是背叛嗎?”

    “說的不錯,的確是可恥的背叛。”

    一聲言語輕柔,對此刻的義和而言,如同春風般溫和,吹過心頭。

    至少那顆受傷的心,那感覺深受侮辱的自尊,有了那麽一絲撫慰,安慰。

    “不過卻不是我們背叛了你,而是你背叛我們,背叛了一個天神的職守。”

    那心頭以及自尊,剛剛受到撫慰以及安慰的傷口,頓時被再次撕裂。

    不僅是疼痛,更是較之原先更大麵積的創傷。

    “天神的職守?”

    “到了此刻,你依然跟我談什麽天神的職守?”

    “好,反正左右也是無事,你既然想談,那咱們就好好談談。”

    “你所言的天神職守是什麽?”

    “如你當初告誡我所言,身為天神,當維護天地平衡,三界安穩,打擊一切不對等的力量傷害。”

    “為無自我保護能力的生靈,搭建起一片足以幸福安康生活的樂園?”

    義和神情似哭似笑,哪怕他可以忘記所有。

    唯獨不會忘記的,就是王母以及王母所說的話。

    用較為現代的詞匯形容,每個人心頭都有一片屬於自己的白月光。

    那麽王母,便是屬於義和的白月光。

    義和有情,他對王母的情,卻不似銀靈子對待素女一般。

    銀靈子對待素女有情,可以放棄一切。

    甚至可以連天性本然都可以改變,以邪魔的身份,直接跟天神對抗。

    唯一一個恰當的評論就是十足的癡情種子。

    義和卻是大大的不同,他心中有情,他的情更為霸道。

    一旦情與其所求霸業衝突,決然斷情之事,義和是完全能做得出來的。

    “看來你都記得。”

    此一番言語,不僅將義和的心思拉到了過去,王母亦是如此。

    哪怕到了此等時刻,內心最後一丁點的希望,依舊沒有熄滅。

    無論如何,義和都是她看著長大的。

    不似精衛般,當做子女對待,卻也跟弟弟一般。

    哪怕到了最後的關頭,義和能夠醒悟。

    更大的實際意義,此刻不必去提。

    至少於王母而言,到頭來不至於滿心悲傷。

    理想中的期盼,自然是美好的。

    現實的殘酷,無疑是傷人的。

    因為從一開始,義和就認為此番言論有極大的問題。

    說白了,就是對事物認知的根本差別性。

    在義和看來,天地之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才是常態之理。

    能有如今這般天神統領天地的結果,是天神與邪魔浴血奮戰而得來的。

    憑什麽那些弱小的生靈,什麽貢獻都沒有,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分享勝利果實。

    無量大地,為弱小生靈所統,享受安樂。

    而他們這些天神,卻還要跟大邪魔作戰。

    如此的不公平,究竟是為什麽?

    就為了那所謂保護弱小的職責使命。

    不好意思,這種使命的榮光,義和半分都沒有感覺到。

    “原來你一開始,就是這麽認知的。”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王母無限失落,已然不再悲傷。

    到了此刻,才為一開始的錯誤而悲傷,那不該叫做悲傷,更應該叫做悲哀。

    心頭一丁點兒的希望,也徹底熄滅了。

    本以為是半途中的錯誤,隻要認識到,便有改正,迴歸正途的可能。

    現在看來,卻是自一開始的錯誤。

    其實也無所謂錯誤,根本性的理念衝突,無所謂錯誤,隻在乎勝負。

    在此刻的背景下,義和為自己的理念,行如此瘋狂之事。

    站在眾生的立場上,自是錯誤。

    不僅是單純的錯誤,更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他自己獨身的立場無錯,眾生的立場卻是過錯,甚至是不可饒恕的罪惡。

    孰輕孰重的對比,已然一目了之。

    既是一開始錯誤,根本性認知的差距,那便無所謂再勸。

    看在曾經過往的份兒上,王母能對義和所言,唯有四個字——好自為之。

    “我聽你的勸,是否你也聽聽我的勸。”

    “識時務者,方才是俊傑本色。”

    “隻要你選擇與我站在一起,待到我消滅掉那些一心為惡的邪魔,自甘墮落的邪神。”

    “重塑日月,再造乾坤之後,你便是如我一般,獨權主宰,唯我獨尊!”

    正如王母剛剛還對義和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般,義和對王母這片心頭的白月光,亦有最後的期盼。

    可對義和此番所言,王母的迴應,隻有默然。

    自然不存在聽不到的問題,就是單純聽到了不想迴應而已。

    已然徹底熄滅了對義和的期望,再多言,無疑是浪費精力,浪費口舌。

    還獨權主宰,唯我獨尊?

    真以為是那沒經曆過世事,隨意便可讓人哄騙的傻丫頭嗎?

    一句話,已然強調了兩遍獨我,還有容得下第二人的道理?

    “就算你不在乎這些,對於事實的考量,你也該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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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羅地網大陣,缺你一位,便如同廢紙一張。”

    “實際的對拚,連我的伏魔大陣都不一定能夠打破,還妄想對抗我金烏之威嗎?”

    到了此刻,哪怕經曆了他所謂的背叛,欺騙。

    到現在局勢的變幻,對義和而言,唯有四個字的詞匯形容——眾叛親離,孤家寡人。

    義和的心思,依舊未曾有一丁半點兒的動搖。

    真正實際的對抗,還沒開始,他的底牌依仗,還沒有亮出來。

    哪怕是獨身之力,這誰生誰死的問題,依舊是個問題。

    “你不說話,是對現實情況的實際默然嗎?”

    乘勢追擊,再次對王母心理發起打擊。

    依舊未曾得到任何的迴應,自己的內心,反倒是有些不得勁兒。

    “既然不想說,那便不說。”

    “隨我在這日光神殿中,靜靜等待最終一刻的事實來臨吧。”

    目光悠悠,歲月恍惚,似是看透了正在踏上不周山的一行人蹤跡。

    選擇在此靜靜等待,不代表就不值得關注。

    “偷看的習慣,就算改不了,也不必急在一時。”

    前行的步伐停頓,一聲悠悠之言,掀起了重重遮擋迷霧。

    “是義和那小子,通過日光神鏡的觀察?”

    龍王一挑眉,對於這些古老的事情,他最清楚不過。

    “可惜,實在是可惜。”

    “好好的日光神鏡,怎的就落入義和那個壞小子手裏了。”

    “當初眾神推舉天帝,我倒是沒水神那麽多心思感想。”

    “就三點因素,其一,我對那個天帝位置,根本不感興趣。”

    “其二,是在察覺不對後,考慮到的對精衛的保護。”

    “其三就是日光神境。”

    “我當時心想,哪怕是有些不對勁兒,能得日光神鏡,那小子也不至於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龍王歎息間,滿是後悔。

    “龍王爺,現如今說起來,實在是頭頭是道。”

    “還能所言個其一,其二,其三。”

    “現如今事實已是這般,你倒是再來個其一,其二,其三。”

    “總折騰這些已然過去的事兒,你覺得有意思嗎?”

    硬懟龍王的,自不是別人。

    除了老鬼,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了。

    這對老朋友的相處關係,本來就是吵架打鬧。

    為了大局所慮,一路上各種忍耐克製,可以說是及其不容易。

    “你個臭老鬼!”

    “現在我是真的後悔!”

    “當初跟義和那小子爭奪那個天帝位子就好了。”

    “不僅少了現在的諸多麻煩不說。”

    “登位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先收拾你這個臭老鬼。”

    龍王氣哼哼跟老鬼吵道。

    “這麽說來,天地眾生倒要對義和感謝一二了。”

    “就你龍王爺的這個糊塗勁兒,什麽大事兒都錯過了。”

    論吵架,老鬼就沒怕過誰,尤其是跟龍王。

    “行了,你們兩個別鬧了。”

    “現在聽火神說點兒正事兒吧。”

    後羿出言打斷了爭吵,目光落在了火神身上。

    “不管是過去也好,還是現在也罷,所謂戰神的風采,一直都未曾消減。”

    “正所謂戰者上品乃是伐心,中品是為伐謀,下品才是生死手段。”

    “哪怕以你的性情,一貫是三者通用,無所謂區別之分。”

    “但在實際所用中,已然區分了出來。”

    火神歎了一口氣,滿是感慨。

    “火神,讓你談談具體的情況。”

    “怎的在此發起感慨來了?”

    “莫不是你火神也變了性子······”

    在火神的臉色發黑中,龍王漸漸吞沒了自己的聲音。

    當然,此也跟老鬼在背後踢了他一腳,有著莫大關聯。

    接下來所言,便是火神對炎穀情況的了解。

    要說誰最為關切,自是精衛。

    “炎穀雖在那裏不動,隻要有修為手段,誰都可以踏入。”

    “但是據我所知,義和對炎穀的準備與控製,絕不在日光神殿之下,甚至比日光神殿還要重要。”

    “這一次我借用義和之命入了炎穀,憑我火神的元靈,探查到一個極為重要的情況。”

    “義和將炎帝鎮壓在炎穀的同時,也在積極的用炎穀中的毒火,消磨炎帝。”

    “甚至還有一股力量來自冥冥,正在吸取炎帝的力量。”

    “以往我肯定不清楚這股力量來源何處,但金烏的出世,提醒了我。”

    “所謂金烏的成就,不僅是四大天神的力量合成,更是炎帝的力量。”

    “義和練就金烏根本性的目的,不是救援炎帝,反而及其相反。”

    “練就金烏,是為了永久的滅殺炎帝,永久的安坐天帝之位。”

    “他的內心很清楚,就算是將伏魔傘化作鎮魔石,將炎帝封印。”

    “三千年到五千年時光,已然是極致。”

    “炎帝一旦出世,當初的實際秘密保不住是肯定的。”

    “有炎帝在,卻是誰還在乎他這個天帝。”

    “用一句話形容義和的心態,那就是炎帝不死,他心難安。”

    聽火神所言,練就金烏是為了滅殺炎帝,眾人臉色已然變幻。

    對此情況,說來也是幾分預料,倒也談不上接受不了。

    關鍵是那練就的金烏,竟然在吸取炎帝的力量。

    這就實在難以接受了。

    要知道,金烏的成就,哪怕是義和的天大謊言。

    不可否認的事實就是,金烏的成就,是在四大天神的協助下完成的。

    以這個實際意義而言,豈不是說明,他們四大天神,也是實際謀害炎帝的元兇巨惡。

    “義和小子,待入了日光神殿,龍王爺非用蒼龍鞭,將你狗頭砸碎不可。”

    哪怕是無心,事實早就,也是難逃幹係。

    此事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過憋屈。

    “火神叔叔,我父親現在情況如何?”

    精衛自是最著急的一個,卻也是最冷靜的一個。

    最著急關懷的問題,也是最實質的問題。

    “據我探知,炎帝目前還沒什麽大礙。”

    “但若是預料無錯的話,金烏徹底騰空之時,就是炎帝徹底消散之時。”

    如此消息,對精衛而言,自是驚天霹靂。

    苦苦等待千年,也期盼了千年。

    到頭來所得,卻是永久的離別。

    龍王一個閃身,滿是心疼將精衛扶住。

    “孩子,你別急。”

    “有我們在,無論如何都會將炎帝給救出來的。”

    “你倒是說句話啊!”

    安慰精衛,語氣口吻倒是堅定。

    可最後一句話充分說明,龍王內心的把握也不是特別大。

    義和那小子,實在是太陰損。

    “現在還有機會!”

    驚雷霹靂,震得精衛欲要昏厥。

    可她卻極為倔強,死死支撐。

    因為她十分清楚,現如今父親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了。

    “我不管你是誰。”

    “也不管過去如何,現在如何。”

    “我要救我的父親,這是唯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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