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麽?”

    “不要胡來!”

    寒意遍布周身,王母難掩麵容失色。

    即便是當初與邪魔大戰,也未曾有如此心態之變。

    義和所為還未曾達到實際,無法形容的惶恐,已然遍及周身。

    冥冥中的感知,至為清晰的告知王母,一旦義和所行,後果絕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莫要慌張!”

    “無論如何,我都不至於對你做什麽。”

    “即便不念你看護我成長的情誼,僅是此刻你來至這太陽神殿,便已經幫了我的大忙。”

    聽到此言,王母不再任何猶疑,手中白虎令亮起光輝。

    “此刻才有所動,已然太遲了。”

    “有些事兒,自你踏入這日光神殿之始,便已然決定了結果。”

    看王母施展白虎令,義和不慌不忙。

    心念一動,整個日光神殿爆燃無量光輝。

    光輝中勾勒無數神秘符文,諸多符文組成一條粗長鎖鏈,僅是眨眼便將王母束縛。

    “你居然將伏魔大陣與整個日光神殿,融為一體?”

    一條鎖鏈纏身,不得自由。

    王母卻也看透了此鎖鏈之實際。

    “我早就預料到,這一日,遲早都得發生。”

    “故而坐穩天帝之位的那一刻,我便將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伏魔大陣之威,你應該清楚。”

    “除了四大天神聯手所成的天羅地網大陣,想要打碎伏魔大陣,實在沒那麽容易。”

    “想要所成天羅地網大陣,且不說火神何在,僅是將你困在這日光神殿中,便再無布置天羅地網大陣的可能。”

    不知是以白虎令所抗伏魔大陣之威消耗太大,還是為義和一番所言而驚,反正王母臉色說不出的蒼白。

    或許兩者都有吧。

    義和所言的一番事實,王母內心是相當清楚的。

    此伏魔大陣之威,也唯有四大天神所成的天羅地網大陣,方能擊潰。

    如今她被困太陽神殿,天羅地網大陣怕是無所成。

    僅對付伏魔大陣,就已經是個頭疼的難題。

    更遑論要應對金烏。

    天帝處心積慮,準備了千年。

    金烏之威,絕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哪怕這份兒簡單,已然逼得水神與誇父聯手。

    “莫要掙紮了。”

    “你應該清楚,僅憑白虎令,絕不可能打破我的伏魔大陣。”

    天帝義和悠然,似有一些心疼。

    若言在乎的話,除了小精衛之外,自就是王母。

    老鬼所言,引得義和動怒。

    自是因為擊中了最為敏感的地方。

    一顆心,若說還有柔軟薄弱,那便是緣故於此。

    王母自能聽到義和之言,但想她如義和所言那般行事,絕無可能。

    伏魔大陣僅是施展囚困之能,而未曾顯露殺機之威。

    此固然是義和的手下留情,卻也是王母的唯一機會。

    “不好!”

    “出事兒了!”

    驚聲之言,自炎穀,自雷澤同時響起。

    “壞了!”

    “王母上不周質問義和,結果被他給用伏魔大陣給困住了。”

    有誇父的帶領,一行人順利拿到冰弓玄箭,自不是什麽難事兒。

    就在此時,水神突然臉色一變,至為難看。

    “四大天神多年交情是在與邪魔的殺伐中磨練出來的。”

    “故而四大神兵能相互感應,四大天神更是能夠做到心意相通。”

    “方才我通過玄武印,感知到了白虎令的唿喚。”

    “王母已然被困日光神殿當中。”

    情況言說完畢,一個個皆是不由臉色難看。

    “這可真的是壞了。”

    “義和那小子雖然陰損,但布置的伏魔大陣,實在厲害。”

    “就算是我使用眾星的力量,也不一定能打破。”

    與義和的交手,才僅是一個開始,還未曾真正實際接觸,便損失了一員得力幹將,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不行,我們一定要把王母救出來。”

    “誰知道義和會對她做什麽事兒。”

    要說對此事反應最為激烈的,自然是精衛。

    受炎帝所托,王母照顧了她千年。

    雖沒有那個名分,在她心裏,卻也將王母當做母親一般看待。

    如今王母孤身落在了敵對的義和手裏,怎能不叫人擔憂。

    父親身在炎穀不得自由,還不知是什麽情況。

    王母要是再出事兒,這天地浩瀚間,就真的僅剩下她一個人孤苦無依了。

    “精衛,你先別急。”

    “救是肯定要救的。”

    “但這事兒不是這麽簡單的。”

    “義和雖然陰損,可伏魔大陣的威能,也是不可小視的。”

    “唯有四大天神布置天羅地網大陣,方能徹底將伏魔大陣擊碎。”

    “你也不必太過著急,不管怎麽說,義和也算是王母看護長大的。”

    “此番情義緣由,就是再無情,義和也有幾分顧念。”

    “憑伏魔大陣之威,真要動了殺機,王母不可能有機會將消息傳遞。”

    為安慰精衛,不至於讓她衝動之下,做出什麽難以彌補的事情,水神耐著性子勸慰道。

    一道雷霆炸響,龍王急匆匆而至。

    “龍王伯伯!”

    因性情的緣故,精衛真沒有多少膽量在水神麵前放肆,毫無顧忌的散發情緒。

    在龍王麵前卻不一般。

    在這個一直陪她玩鬧的龍王伯伯麵前,她可以毫無顧忌。

    “小丫頭別哭。”

    “天塌下來,也有你龍王伯伯頂著呢。”

    要是在平時,聽著龍王如此言,老鬼非得跟他吵一架不可。

    但在此刻,即便是再不靠譜,也清楚不是玩鬧的時刻。

    “你不在雷澤唿唿大睡了?”

    嘴角含著幾絲笑,目光悠悠看著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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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覺自然是不能缺少的,急在這一時片刻,卻也不必。”

    “到了此刻,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戰神,你就下令吧。”

    “相信無論是我,還是水神,誇父,哪怕過了這麽多年,卻也不至於對你的命令,感到陌生。”

    龍王驚醒,急匆匆而至,未曾直接到太陽神殿救援王母,緣由有二。

    其一,他有這個自知之明。

    就算是跟王母聯手,也不一定能打破伏魔大陣,沒準兒還得將自己搭進去。

    其二,是他心裏明白,要想解決此事,必不可少戰神之威。

    “龍王伯伯,您剛剛說他是誰?”

    精衛滿是不可置信的言語,詫異而起。

    “你剛才的確沒聽錯,他就是那個在你印象裏,殘害你父親的大邪魔刑天。”

    向精衛介紹身份,卻是由衷感慨,以及幾分滑稽。

    原來所謂邪魔與天神的身份概念轉換,可以是如此快速的。

    恐怕在義和的眼中,他們就是一群自甘墮落的邪魔。

    而在他們眼中,義和才是天地間從未有過的大邪魔。

    善惡,站在各自的角度與立場,已然有了那麽幾分混淆。

    是非因果明辨,卻是還得經曆一場大戰的檢驗。

    “我說龍王,你可注點兒意,口口聲聲說誰大邪魔呢?”

    老鬼瞪著龍王。

    說他自己都不一定有所謂,說主人刑天就是不行。

    “我說你這老鬼,千年沒吵架,憋得難受是吧?”

    “非得故意找茬兒,吵一架是吧?”

    老鬼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闊別千年的感覺,立馬就迴來了。

    “行了,你們兩個就別鬧了。”

    “大邪魔就大邪魔,反正我也沒有在意過。”

    “戰神刑天的榮光,已然終結在跟義和的那一場大戰中。”

    “現在的我,說是戰神刑天也可,說不是也沒什麽不對。”

    “當年一戰,拚盡了所有的修為手段。”

    “在最後關頭,我將聖靈石拋向凡塵。”

    “一絲自我意誌,深藏於聖靈石中。”

    “沉睡千年之後,一絲意誌蘇醒,憑聖靈石之威,成就了現在的自己。”

    此一番解釋,倒也不是完全為了自己,更為了一種習慣。

    實在不必要因過去而糾結,以至於現如今對待而有所區別。

    “反正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戰神,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義和小子布局千年,哪怕早有預料幾分不妥。”

    “如今實際爆發,還是感覺有幾分措手不及。”

    “當初你率領我們抗擊邪魔,現如今你依舊是當仁不讓吧。”

    無所謂過去的刑天,還是現在的後羿,所依仗者無非戰神那戰無不勝之威。

    再說鳥無頭不飛,行如此大事,沒有一個統領又怎能行。

    “行,要辦這事兒的話,倒也不是特別的為難。”

    “龍王,你先把火神召迴來。”

    點了點頭,算是將此事應了下來。

    “火神?”

    “把那小子召迴來合適嗎?”

    龍王卻是沒有立即依令而行,有幾分猶疑。

    火神的一些心思,瞞不過義和,同時也瞞不過這個看似糊塗的龍王。

    本來按照龍王所想,一旦有一天,跟義和起了衝突,火神必然是不穩定因素。

    沒想到實際來臨,反倒是風神那裏先出了問題。

    “龍王,這你就不了解火神了。”

    “他雖說有些心思,可我相信,他從來沒有忘記一個天神的職責。”

    心思的話,該有自有。

    不僅是火神,龍王跟水神,哪一個沒有心思。

    隻要一個天神的職責根本,未曾變過,這就足夠了。

    “既然你信任他,我自是沒什麽好說的。”

    當即龍王便要通過蒼龍鞭,感召唿喚火神。

    “不用這麽麻煩了,我已經來了。”

    火熱光感亮起,火神手持朱雀旗招展。

    “龍王,虧咱們還在一起共事多年,你就是這般的不信任我?”

    沒有多餘的招唿,一雙眼眸落在龍王身上。

    “額,火神老兄,此事的確是龍王錯怪你了。”

    “可誰讓你小子平時跟義和那般近乎的?”

    先是跟火神道了個歉,繼而龍王抓著理,相當氣壯說道。

    “正因為我跟他近乎,所以我才明白其害。”

    “我火神就是再有自己的心思,再沒出息,也不至於將此浩浩天地葬送。”

    “他想的倒是挺好,重塑日月,再造乾坤,哪兒那麽容易?”

    “當初我等是付出了何等的辛苦艱險,方才成就了此番天地。”

    “豈是他說句再造就真能再造的。”

    火神哼了一句。

    他不服是真不服,為此葬送一切,卻是真不至於。

    哪怕一時心神蒙蔽,此番天地所成,終究也是有火神的辛苦以及不世功勳。

    葬送與毀滅過往的一切,就是對自己過往的否定。

    雖說要開創超越現在的輝煌,不必惦記過去的榮光。

    可沒有過去,又豈能有現在的火神。

    一番心態所思,或許多有複雜。

    簡而言之的一句話,卻也足以理解了。

    私心自有,忘本實在不至於。

    “哈哈,這事兒實在有意思。”

    “義和那小子自以為謀劃得然,到頭來,僅是哄了自己而已。”

    火神明確表達了自己的立場,自是一件值得喜悅之事。

    老鬼哈哈笑言。

    “真要說起上當的話,還有一個王母。”

    誇父歎息。

    王母要是不出事兒,此事解決當更為順利。

    “誇父,你也別這麽說。”

    “站在風神的立場上,我倒也能理解他。”

    “不管怎麽說,義和那小子,也是王母看著長大的。”

    “說兒子談不上,說是兄弟,完全夠數兒了。”

    一聲兄弟,便是信任的托付。

    又怎能預料到背叛。

    “戰神,說來這事兒還得怪你。”

    龍王話音一轉,聽聞此言之眾人,霎時迷惑。

    “龍王,說什麽呢?”

    “信不信我······”

    老鬼反應更為怒然。

    敢在主人頭上扣黑鍋,真是活得不知自己多少斤兩了。

    大邪魔的黑鍋,已經背了一千年。

    到了現在,還敢把黑鍋往下扔。

    “我沒別的意思。”

    “當初你要是不跟義和那小子糾纏,發消息通知我們,自不至於情況演變到現在這般。”

    “要是大夥全都匯聚,將事實道理全都講明。”

    “信誰不信誰,你心裏還沒數兒嗎?”

    “咱們一起曆經生死兇險,何等交情,豈是他義和小子能想到的。”

    “真要如此的話,現在安坐天帝位的,極大可能就是你。”

    其實這話還是有所保留,實際情況並非極大可能,而是一種必然。

    “龍王,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嗎?”

    “對於這些我要是在意的話,當初炎帝出世時,我便不會將一切托付了。”

    “戰神的威名,是我所求,卻非我單純唯一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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