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圍的人在評價獵狗優劣時,頭狗的香頭和趟子是天賦。


    除此之外,一條狗能否成為優秀的獵狗,按打圍人的話說,是看它幹活好不好。


    黑虎是蒙細和笨狗的串兒,長著一副大嘴叉,身板子又大,按理說這樣狗應該挺猛。


    但自黑虎被大馬鹿踢折一次腿,它就慫。


    隻不過趙軍打獵少有失手的時候,黑虎上山一般都能吃到肉,所以黑虎的這個慫,跟大胖它們一開始的滑還不一樣。


    大胖它們剛跟趙軍上山的時候,是見著二百斤往上的豬就迴頭,看著帶獠牙的豬就繞著跑。


    黑虎可不這樣,黑虎是見啥都敢幹,但前提是保證自己不受傷。


    這看著是慫,可評價一條獵狗會不會圍獵,首先一點就是它在戰鬥當中是否能夠保全自己。


    就像楚安民之前說的,打仗要都把戰友打死,還叫什麽打仗?


    打狗圍也是如此,畢竟在這年頭,拖一條獵狗多難呐。


    有的獵狗,三年才成活兒,兩仗幹死了,那這三年不白培養了嗎?


    所以,真正會幹活的獵狗是能夠在戰鬥中保護自己盡可能地不受傷。在這個基礎上,還要能牽製住獵物,等候主人的到來。


    可剛上山的獵狗不懂這些,它們都得在戰鬥中成長,隻有受過傷再痊愈以後,它們吃了苦頭,才能學會保護自己。


    這個過程很危險,危險到會淘汰掉百分之六十的狗。有的狗在圍獵中戰死,有的狗再傷愈後變得奸猾。


    而黑虎在這方麵,那可是牛掰了!


    它太知道保全自己了,從到趙軍手裏,黑虎就再沒受過傷。


    至於說牽製嘛,黑虎那不叫牽製,它那叫牽引。


    這樣看來,當初那頭大馬鹿的一腳,踢出來一條優秀的獵狗。


    再配合黑虎不錯的香頭,它直接升級為一等的頭狗。


    其實黑虎的趟子跟跟小熊相差無幾,比大胖還能強出二裏地的範圍。隻不過黑虎的攻擊不穩定,所以現在的它還達不到一等一的頭狗。


    不過黑虎一直在進步,以前它隻咬槍、扯槍,現在它還咬蛋了。


    咬蛋這一下還好說,可它那一扯,公野豬是真受不了。


    這炮卵子被黑虎這一扯,扯著嗓子撕心裂肺地嗷嗷叫,白氣不斷從它口中噴出。


    什麽繼子、繼女呀,炮卵子啥都不管,躥起來向著黑虎猛衝!


    野豬群在此地活動數日,山坡上的雪都被它們踩平了,這炮卵子幾乎是瞬間就殺到了黑虎近前。


    它腳步不停、不減速,不是要挑黑虎,而是想直接攆壓過去。


    六百多斤的野豬全力衝刺時,那動能得多大呀?


    這一下子要讓它撞上,別說黑虎了,就是老虎都夠嗆。


    眼瞅著那野豬離黑虎僅有兩步之遙時,黑虎搖身往野豬左邊一躥,正在衝刺的野豬眼前無了目標,它下意識地隨黑虎一擰身,那龐大的身軀瞬間栽倒在山坡上。


    野豬在奔跑過程中不是不能轉彎,但它在衝刺中是不能的。


    剛才黑虎跑,正常情況下,野豬會轉個大彎,然後再追擊黑虎。


    可這野豬被疼痛衝昏了頭腦,下意識做出的舉動才讓它吃了個虧。


    當野豬栽倒的一瞬間,趙家狗幫全都圍了過來。可隨著那野豬翻身而起,獵狗們又四散開來。


    這野豬不小,獵狗們不敢硬上。


    野豬起來再追黑虎,而黑虎在山坡上兜了個小圈就往上跑。


    還是跟以前一樣,當黑虎被大型山牲口追殺時,它最先想到的是趙軍。


    或許黑虎不像二黑那樣會表達情感,但自從趙軍救它並帶它迴家醫治,黑虎心裏就已經對趙軍產生了依賴和眷戀。


    “嗷嗷嗷......”


    黑虎是一邊跑,一邊叫,可能它是被嚇的,但黑虎這一叫,趙軍就有準備了。


    “楚局!寶玉!”趙軍大吼一聲,叫住了往下跑的楚安民和李寶玉。


    雖然是領導,但楚安民這人沒什麽架子,也沒有剛愎自用的毛病。今天出來打圍,他拿趙軍、李寶玉當戰友,


    既然是戰友,楚安民肯定是百分百相信趙軍。


    他停住身形,見趙軍連著衝自己和李寶玉招手,楚安民提槍就往上走。


    三人沒差多遠,楚安民和李寶玉幾步就來在趙軍麵前。


    這時候李寶玉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而趙軍將楚安民拉到一旁,然後簡明扼要地告訴他:“楚局,馬上豬就往咱這邊來,你一定擱這樹後貓好嘍,有機會咱再打!”


    “嗯?”楚安民愣了,雖然說他沒打過圍,但不相信有這種好事啊!


    “快!寶玉!”耳聽狗叫聲越來越近,趙軍迴手扒拉了李寶玉一下。


    李寶玉慌忙到一旁找大樹藏身,而趙軍不敢離楚安民太遠,便就近躲在楚安民身後的一棵秋子樹後。


    此時最安全的是楚安民,趙軍給他找的這棵大秋子樹完全能將其身形隱住。


    而就在趙軍藏好的時候,楚安民自那樹後探頭往下一看,就見一條大黑狗一瘸一拐地往上來。


    別看這狗一條前腿不好使,但它上坡是真快。而在它身後,那大炮卵子看得楚安民一愣。


    “哎呦我艸!”楚安民驚歎道:“這麽老大個豬!”說著,楚安民端槍上臉。


    但此刻野豬是迎麵來,楚安民一看不對,忙往樹後一隱,將槍口遞出。


    “嗷嗷嗷......”黑虎在楚安民麵前跑過,它剛才經過時,離這大秋子樹就一米多點的距離。


    楚安民凝神靜氣,當槍星中看著一抹黑時,手已扣動扳機。


    “嘭!”


    野豬瞬間栽倒。“嘭!”


    第二聲槍響是趙軍打出來的,但當他這聲槍響時,那野豬已然倒下!


    楚安民一槍爆頭,那野豬口鼻噴血,頓時氣絕身亡。雖然沒有瞄準鏡,但當幹倒獵物的時候,獵人從槍星中是能看到的。


    此時的楚安民,看到自己一槍幹倒了那麽大一頭野豬。瞬間隻覺頭腦一陣清明,身體後心處一股暖流散開,微微一股輕汗讓楚安民感覺那叫一個舒坦。


    這野豬也不用補槍,楚安民迴頭看向趙軍所在。


    而他這一迴頭,就見趙軍將槍夾在腋下,雙手拍得“啪啪”作響。


    “好!”趙軍左手翻開,向楚安民一豎大拇指,道:“楚局牛b!這槍打的!牛b!”


    “哈哈哈......”楚安民開懷大笑。


    楚安民不是一個虛榮的人,也不是一個浮誇的人,但不得不說,趙軍的馬屁拍得太舒服了。


    “楚局!”趙軍來到楚安民近前,啥話沒有就是大拇指豎到楚安民鼻子前,隨著他手腕顫動,大拇指不斷地往上推。


    “哈哈哈......”楚安民轉頭看向那被狗幫圍住撕咬的大炮卵子,又是哈哈大笑。


    趙軍上輩子見過一種人,也可以說是一種職業,就是專門給老板背錢的。


    在2000年左右的時候,手機支付啥的還沒興起。有些老板經常會聚在一起,喝喝茶、打打牌。


    而打牌肯定是要有輸有贏的,畢竟那麽大的老板,不能幹磨手指頭啊。


    像這些人,2000年時候的身價就過千萬,相當於二十年後的過億。


    他們打牌都帶現金,但不像影視劇裏用皮箱裝,他們是拿大袋子裝。


    一整幾十萬現金,老板肯定不能自己背,於是就有一種人專門給老板背錢的。


    老板們打牌的時候,這些背錢的就挎著兜子在旁邊站著。老板桌上的錢輸沒了,他們麻溜給碼上。老板要是贏錢了,他們就扯著嗓子給自己老板叫好。


    這時候老板一高興,一百、兩百、三百、五百,甚至上千直接就賞了。


    所以到最後,老板都賠,背錢的都肥。


    今天趙軍不讓楚安民賠,而且必須安排他玩的好、玩的開心。


    這並不丟人,發山財的獵幫,誰幹下來貨了,誰牛,一幫人捧著。


    那要是挖棒槌,就更了不得了。


    嶺南這邊還好,要是在嶺西那邊,參幫進山後先找水源、搭窩棚,老把頭圈山以後,斷定這片山場有參之後,參幫就要在這附近使樹枝、羊皮搭個座。


    這個座,連把頭都不能坐。隻有當排山的時候,誰發現了棒槌,將索撥了棒往地上一插,大喊一聲棒槌,然後眾人配合他喊山、應山。


    之後,當把頭準備抬參時,其他參幫幫眾將那發現棒槌之人抬到他們搭的那座上。


    然後,一人捏肩、一人捶腿,一人拿著扇子給他扇風。


    如此恭敬,就是敬他給大家找著山財了。所以,趙軍吹捧一下楚安民也不過分。


    “哎呀!”楚安民走過去,從頭到尾看了一眼那野豬,然後迴身衝趙軍笑道:“這豬不小啊?”


    “嗯呐!”趙軍一點頭,道:“得有六百多斤!”


    “是嘛!”楚安民一聽,樂嗬地往前走,想湊近看個究竟。


    因為這時候一幫狗圍著豬咬,楚安民剛才沒看太仔細。


    而他再往前一靠,就聽“唿唿”聲響,那青龍咬著野豬耳朵沒撒口,但它歪頭斜眼瞪著楚安民,嘴唇往上一咧,發出示威的聲音。


    楚安民是養過狗的人,他知道狗的習性,當即不再向前,而是迴身指著青龍衝趙軍笑道:“你瞅這狗還護食!”


    趙軍緊忙上前一步,將青龍和楚安民隔開。這狗隻認識家裏人,可不管你是什麽局長,萬一躥起來給楚安民一口,那麻煩可是大了。


    這時提著八一杠的李寶玉過來,直接就向楚安民問道:“楚局,一槍就撂倒啦?我還尋思我能撈一槍呢!”


    “哈哈哈......”李寶玉這麽一說,楚安民笑的更開心了!


    “還什麽你撈一槍啊?”趙軍衝李寶玉一甩手,道:“我那一槍都沒打著呢,楚局直接給那豬撂倒了!”


    “哈哈哈......”楚安民感覺自己越來越開心了。“楚局!”


    “楚局!”


    此時張援民、趙子陽和宋誌遠順著聲音下來了,當看到那麽大野豬躺在雪地上時,三人無不驚歎。


    楚安民都不用講話,趙軍就指著死去的野豬,替他對那三人道:“這楚局打的,一槍幹腦瓜子,直接撂倒。”


    趙軍此話一出趙子陽、宋誌遠連忙上前奉承一番。而這時,張援民是沒說話,隻抱著縛豬鉤站在一旁。


    老太太就曾說過,張援民這個人以前是窮,但他性子挺倔。他要是看誰好,他實心實意跟人家處。要不然的話,這人給他多少錢,張援民也不會折腰。


    趙軍和張援民能處到今天,完全是真心換真意。


    “兄弟!”張援民忽然一指下頭,對趙軍道:“那邊咋還有狗叫呢?”


    “沒事兒。”趙軍小聲地應了一句,他可不是隻顧著拍馬屁,那邊狗叫聲他早就聽見了,而且少了幾條狗,他也心裏有數。


    但趙軍分辨聲音發現,不遠處的狗叫聲始終停留在一個地方,這就是說狗把豬定穩了。


    在這種情況下,狗不會有危險,所以趙軍就沒著急。


    等那趙子陽和宋誌遠拍馬屁拍的差不多了,趙軍上前指著下麵,對楚安民道:“楚局,那底下狗還定著豬了呢,咱過去看看呐。”


    趙軍此言一出,楚安民眼睛一亮,喜道:“還有豬?”“有!”趙軍大聲應道。


    “走!”楚安民提著56式半自動步槍就往下跑。就幾步路,其他人誰也沒落下。


    等到了狗叫聲處,就見三胖、花貓、小花三條狗扯著一頭八十多斤重的小黃毛子。


    這三條狗裏,除了小花,剩下那倆狗都比這小黃毛子沉。


    所以,這小野豬根本跑不了,讓狗咬的都出血了。而在五六米外,白龍、二黑合力製住了那頭隔年沉。


    它倆掛住隔年沉的兩隻耳朵,將這野豬抻在那裏。白龍、二黑一動不動,野豬也一動都動不了。


    楚安民看了一眼,就指著隔年沉,問身旁趙軍道:“那個我能打吧?”


    那頭小黃毛子是打不了了,要打它肯定得穿狗。所以,楚安民就想打那隔年沉。


    “楚局!”趙軍笑著一攔楚安民,然後指著那邊被三條狗摁在雪地上的小黃毛子,道:“你上刺刀直接捅它!”


    說完這句,趙軍又補充道:“這叫刀獵!”


    不得不說,趙軍是撓到了楚安民的癢處。上刺刀捅豬,比打槍還刺激呢!


    但楚安民看了李寶玉一眼,想起小八戒被野豬撅的故事,便問趙軍道:“直接過去能行啊?”


    “放心吧,楚局。”趙軍笑道:“手拿把掐的!”


    張援民一瞪眼睛,就見楚安民撥開刺刀,直奔那邊就過去了。


    “哥哥!”李寶玉見狀,有些緊張地對趙軍道:“楚局迎頭奔豬去的,能行啊?”


    “不怕的!”趙軍嗬嗬一笑,這野豬要有二百斤,趙軍都不敢迎頭上。但這麽大點兒個小黃毛子,晾它翻不起什麽風浪。


    眼看著楚安民提刀過來,小黃毛子發出一聲淒厲的嗷叫,它仰頭、蹬腿,全身緊繃發力試圖起身。


    可小黃毛子看著楚安民的同時,狗也看著他了。野豬見了人激動,狗見著人來幫忙還興奮呢。


    這時花貓咬著小黃毛子耳朵,三胖咬著它前腿,小花咬著它後腿,這小黃毛子根本動彈不得。33


    反而它越叫,楚安民就越興奮。


    楚安民到近前,刀尖避開花貓和三胖,順著小黃毛子左肩就進去了。


    隨著刀往出一拔,野豬血噴了楚安民一身,但此時楚安民心裏又興奮、又痛快。


    殺得興起,楚安民提槍又奔另一處戰場去,他也尋思了,自己不打槍肯定不怕傷狗。


    可他剛一邁步,就被趙軍帶人攔下來了。


    “楚局!”趙軍遞上縛豬鉤,對楚安民說:“用它!”說著,趙軍見楚安民一愣,不由得大聲提醒道:“抓活的!”


    “嗯?”楚安民眼睛又是一亮,驚喜地看著趙軍問道:“能行啊?”


    “保證行啊!”張援民在旁接茬道:“手拿把掐的!”


    趙軍一聽這話,慌忙將張援民攔開,然後招唿楚安民道:“楚局,我跟你從後麵過去。”


    說完,倆人直奔那隔年沉尾後。


    眼看著趙軍和楚安民奔著野豬去,李寶玉笑了,他摟著張援民肩膀道:“大哥,我哥哥不都跟你說了嗎?不讓你說手拿把掐那幾個字。”


    “憑啥呀?”張援民憤憤不平道:“你們都能說,就我不能說?”


    “哈哈哈......”李寶玉哈哈大笑,笑得一旁的趙子陽、宋誌遠直發懵。


    而此時楚安民已在趙軍的指揮下,使縛豬鉤勾住那隔年沉一條後腿,並成功將其拽倒。


    然後趙軍招唿一聲,李寶玉從兜裏掏出繩子快步跑了過去。


    眼瞅著張援民、趙子陽、宋誌遠都跟了過來,趙軍忙喊張援民道:“大哥,你快上那邊,給那仨狗攆開,別讓它們給那黃毛子扯了。”


    趙軍可不是嫌棄張援民,他是怕張援民再讓野豬給蹬了。


    張援民一怔,他大概能猜出趙軍是什麽心思,雖然有些不滿意趙軍的安排,但他一向聽趙軍的話,便跑去驅趕三胖它們。


    大概五六分鍾後,隔年沉四蹄被捆,悲憤地躺在雪地上發出聲聲不甘的嘶吼。


    槍獵、刀獵、生擒活捉,經過這一條龍,楚安民這一趟可是玩兒嗨了,他看著一死一活兩頭野豬,很興奮地問趙軍道:“趙啊,還咋整啊?”


    從趙軍到趙,從稱唿上的變化,就能看出楚安民對趙軍更親近了。


    趙軍笑著對楚安民說:“楚局,你在這兒歇會兒,我們幾個上去把那個大豬拽這來。”


    “不對吧,趙軍。”趙軍話音剛落,趙子陽就提出疑問道:“這倆野豬小,咱咋不拽這倆呢?”


    趙子陽自認為自己問的沒毛病,這倆野豬加一起還不到三百斤呢,拽它倆總比拽那個六百斤的輕巧吧。


    “不是啊,趙秘書。”趙軍笑著往下麵的溝塘子一指,對趙秘書解釋道:“咱把那大的拽下來,完了一會兒咱們下這溝塘子,捋著溝就出山了。這麽走近,要不然咱還得按原道迴去。”


    “對!”楚安民在旁邊附和道:“趙軍說的對,咱上去把那大的拽下來。”


    說完,楚安民把槍往肩上一挎,邁步就往上走。大夥不讓他去,他都不幹。


    當六人到上麵時,那些獵狗都已經咬累了,一個個趴在野豬周圍,張著大嘴、伸著舌頭、喘著粗氣。


    李寶玉過去攆散了狗,六個人使繩子將野豬拴上,合力往下拽。在拽動野豬的過程中,獵狗全圍在周圍。眼瞅著就能吃肉了,就連黃龍都不會亂跑。


    等三頭野豬匯在一起,趙軍驅散了狗幫,讓它們在周圍等著。


    然後,趙軍請楚安民到旁邊樹腿子就坐,而他和李寶玉、張援民準備給這一大一小兩頭野豬開膛。至於趙子陽和宋誌遠,他倆怕是沒幹過這種活,趙軍就沒讓他們伸手。


    事後一顆煙,楚安民抽上煙,感覺整個人從內到外那叫一個舒坦。


    但看趙軍、李寶玉、張援民將那野豬翻了個四腳朝天,楚安民連忙叼煙過去,咧著嘴道:“我來,我來!”


    這位楚局長是啥都要試試。


    他這歲數,農村出來的孩子還當過兵,他還真會給豬開膛。


    等那野豬腸子、肚子之類的燈籠掛流出,趙軍分這些內髒喂給獵狗們,楚安民才到一旁穩穩坐下。


    趙軍還是老樣子,先是豬心分給頭狗。以前撈不著頭一口的黑虎,最近幾次圍獵中可是享受頭狗的待遇了。


    眼下周圍這麽多狗,又有黃龍那不懂規矩的,黑虎就特意為從城裏來的局長、秘書、司機表現了一出精彩的狗倒嚼,看得三人眼睛都直了!


    分完豬心是豬肝、豬肺,可等分野豬肚的時候,趙軍一下就感覺出了不對。


    他拿著鹿皮刀,小心翼翼地割開了一塊,然後把刀一手,拿著野豬肚穿過瞪著眼睛看他的獵狗們,來到楚安民麵前道:“楚局,這裏頭我看有豬砂。”


    “豬砂?”楚安民眉頭一皺,反問道:“那是藥材吧?”


    “嗯呐!”趙軍剛點了一下頭,就見楚安民擺手道:“給你了,你拿迴去吧。”


    “那不行啊!”趙軍聞言忙道:“楚局,這豬是你打的“


    “不,不!”楚安民一指那大炮卵子,道:“這大野豬內髒啥的你喂狗可以,但豬肉你不行動,我要帶迴去。”


    說完這句,楚安民又往李寶玉、張援民那邊一指,道:“那倆豬,我也不要,你們哥仨願咋整就咋整。”


    楚安民說這話時,其他人也都聽得清楚。趙子陽、宋誌遠不敢多言,而李寶玉和張援民也都麵麵相覷。


    這楚局長什麽路子?


    他放著隔年沉和黃毛子不要,卻要那大炮卵子。


    要知道啊,那上三百斤的炮卵子,肉就很難吃了。超過四百斤,那肉不但騷還柴的厲害。


    超過五百斤,那肉嚼在嘴裏就跟木頭渣滓一樣,根本無法下咽。


    這六百斤的大炮卵子,不說肉多騷吧,怕是嚼都嚼不爛啊!


    要說是別人,指著這大炮卵子賣肉,那還說得過去。


    可楚安民,他可不能出去賣野豬啊。


    但趙軍明白楚安民是咋想的,他隻苦笑道:“楚局,那我們能好意思嗎?”


    且不說豬肉,就這野豬肚裏出的豬砂,趙軍就占大便宜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楚安民看向趙軍笑道:“這要沒你,我能打著這麽大的炮卵子嗎?再說了,你們陪我跑一天,耽誤你們多少事兒呢?”


    說到此處,楚安民又追問一句,道:“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倒沒啥。”趙軍笑道:“這是楚局你來了,我借你光,還能出來溜達、溜達的,要不得平時上班挺忙,哪有工夫啊?”


    李寶玉、張援民:“......”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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